“何队长,你我都是自己人,我负责内务府,你负责外围的防卫工作,都归老爷管辖的,都是为廖家效力的,为何你就那么总是爱针对我呢?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了,我改还不行么?”
何翀哼了一声:“改就不用了,你可是三少跟前的红人,我可没那个胆识让你去为我让步!公事公办好了,刚才出去干什么了?现在回来车上带的是谁?”
王炯双眼微微一眯:“我要做什么和你有关系吗?我只是奉命出去办事,因为时间紧急,而你刚才擅自离开岗位,这就没经过你的应允。具体办什么事情属于绝密,只有老爷和三位少爷清楚,其余的人一律不可过问。这是老爷的意思,事关重大,还望何队长三思而后行,不要再磨磨蹭蹭,耽误彼此的时间了。否则在三少那里,我将会很难做的。”
“这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同样也是奉了老爷的命令,任何想要离开这里的人必须经过我的盘查,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你不会以为有三少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何翀,你个天杀的狗东西,你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我看不是我仰仗着三少爷的势力,而是二少爷早已将你宠溺坏了,我再说一次,赶紧让开,事关重大,倘若你再磨磨唧唧,很可能导致廖家的覆灭!”
何翀见王炯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心中也开始寻思了起来,王炯对廖无双的忠心耿耿在廖家几乎人人皆知,这厮口口声声说为三少爷办事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不过若是就这么轻易将王炯放行,自己在弟兄们跟前的威信无疑也会少上几分,当下嘿嘿笑了笑:“想要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要让我盘查下你车中坐的那人是谁。看轮胎的受力程度,少说也有七八百斤的重量,尤其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更是面生,我按照规定盘查一下,这个总应该没有错吧!”
时间在点点滴滴流逝,王炯生怕追兵赶到,心中虽然怒极,也只好忍辱负重同意何翀盘查。何翀足够心细,吩咐陈清扬几人全部下车之后,一个个仔细打量了数遍,这才同意让几人步行入内。不过就在陈清扬转身的瞬间,何翀突然说道:“你们三人身上皆藏有凶器,为了保险起见,我看还是将你们身上的凶器给卸了吧!”
王炯顿时一惊看向陈清扬四人,清扬缓缓摇了摇头:“不行,我们身上的兵刃都是为了保命用的,绝对不可以轻易离身,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来搞刺杀的吧?”
“人心险恶,我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我也只是食人俸禄忠人与事罢了!”
见何翀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陈清扬朝着大憨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突然冷笑一声,随即身形闪烁,上前猛地走上一步,双指扣住何翀的喉咙,冷冷哼道:“我看你分明是在找死,我大哥陈清扬和你家三少爷乃是八拜之交,他待我大哥情深意重,彼此感情十分深厚。你一条看门狗竟然敢如此嚣张,我看分明是不想活了!”
何翀虽然身手不错,但是奈何遇到的却是骁勇善战的马向前,何翀被大憨掐得整张脸已经极度通红,心中更是气恼万分,朝着身旁几位手下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便想要上前动手。
眼看着双方人马剑拔弩张,即将开战的时候,从内院中闪出一道人影,只听那人一声怒吼:“一群混帐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人竟然起了内讧。老爷发话了,速速让王炯入内。何翀,以后再敢对自己人如此嚣张,小心你的脑袋!”
那人说完话后走到陈清扬跟前,一个九十度鞠躬说道:“四少爷,我是廖家的大总管,肖华隆。三位少爷此时正在朝着家中赶来,老爷子已经在家中等候多时了,请您快快入内吧!”
陈清扬微笑着点了点头,狠狠地瞪了何翀一眼,随后在众人的陪同下朝着内院走了进去。
倘若不曾深入地走入廖家大院,是决计感受不到廖家建筑群的宏伟壮阔的。实在很难想象在这样一座山峦中竟然有如此伟岸的建筑群。只见无数亭台楼阁相互交错,前前后后无数间房屋耸立一处。这大院是由数十座小型的院落所组成,称之为小也是相比较而言的。每一座院落实际上都由数十间厢房所构成。
整座廖家大院并不见现代化的摩天大厦,但小桥流水人家的古典风韵倒是在这里演绎得淋漓尽致。典雅的气息在无数花草虫鱼之中展现而出,到处是木制小桥,流水在桥下潺潺而过,叮咚作响,游鱼穿梭不息,一副恬淡之极的景象。虽然已是寒冬腊月,但梅花绽放,有阵阵香味迎风徐徐而至,着实是一幅幅美不胜收的场景。
王炯开口说道:“这里在雍正年间的时候称之为宝山。虽然只是百十米高的丘陵,但是在这平原地带以及沿海边能有这样的景象已经十分难得。虹口区开发已经有段时间了,只是这里早早便已经被廖家买了下来。数百亩土地也就都归廖家所有,因此虹口区的开发并未影响到廖家。老爷子一生喜欢原汁原味的东西,这里也就没有建造高楼大厦,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中居住着实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
陈清扬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苍松,说道:“果然是大户人家,在这苍松古木的后面想必藏有不少卫兵吧?嗯,倘若连外部的也算,应该有两百六十四人!”
王炯脸上流露出一丝震惊,外部的卫兵究竟有多少他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在六十人左右,而内部人数则完全是由自己一人所安排的,共计有两百人之多!单单这么走一圈,大致感应一下,便能如此精准地判断出具体埋伏了多少人,看来三少爷口中的这个绝世天才当真是名不虚传的所在,瞬间王炯对陈清扬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廖家的大院实在是太广阔了,众人足足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赶到正院,也正是廖无双的父亲廖南天所居住的地方。整座院落里长满了青竹,并且枝叶茂密,丝毫不见凋零。陈清扬正看得奇怪,王炯小声说:“这些竹子都是从西南地区空运过来的。老爷子最喜爱的就是青竹和普洱茶,因此这才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空运过来。倘若您对这方面还算有些了解,可以和老爷子多多聊聊,他必然会十分高兴的。”
陈清扬淡淡点头,肖华隆朝着房间里走了进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再次走了出来,对着陈清扬小声道:“老爷请几位进去。”
陈清扬与廖无双结拜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定局,虽然廖南天已经口头上答应,可实际上来说两人并未真正举行过结拜仪式,因此陈清扬对廖南天也只是用伯父相称。
廖南天此时正身着棕色皮袍端坐在轮椅上等待着陈清扬的到来,等到陈清扬现身的一刻,廖南天那双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睛猛地圆睁,随后眼中竟然射出精亮的光芒。这个眼神显得实在有些诡异,陈清扬一时间稍稍有些适应不了,问道:“老爷子,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廖南天只是自顾自地打量着陈清扬,眼神中的目光依旧炯炯有神,许久之后才淡淡说道:“难怪啊,难怪!”
陈清扬一头雾水,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廖伯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侄愚钝,可否明示?是不是我哪里不对劲啊?”
廖南天猛地一拍大腿,“没错,你是不对劲!并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对劲的地方。清扬啊,我们家老三遇见你算是他的福气啊!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他嘴中终日夸张的你,竟然会是......”
清扬皱起眉头:“竟然会是什么?伯父,我还是有些听不懂啊!”
“哈哈,你无须听懂,总之听不懂就对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必须弄懂的,大智若愚就很好嘛!你二哥的名字叫廖若愚,其实一点都不笨,相反有时候比你三哥还要精明得多。只是这些年太过沉迷练武,不喜欢过问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因此你三哥这才挑了大梁。我原本以为你会早早便来看望我,却没想到竟然这时候才到。我虽然已经是残废之身,但是脑袋还算灵光。清扬啊,你来上海不到一个礼拜,倒是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啊!不过,物极必反,你现在之所以是这番境地,原因只有一个,太过锋芒毕露了!年轻人吃吃苦头也好,不经历过,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廖南天说话闪闪烁烁,具体在发些什么感慨陈清扬一时间也理会不出,不过有一点倒是肯定的,这厮对自己决然没有半点的加害之心便是了。只是陈清扬却没想到,好景不长,就见肖华隆从外面走了进来,甚至连门也未敲,径直说道:“老爷,不好了,市局局长公孙渊亲自带领大队人马杀过来了!”
第355章 威风凛凛廖南天
廖南天之所以会坐轮椅,这一点陈清扬倒是从廖无双口中了解一些的,五年前的时候廖南天为了突破《太极心经》第五层,不惜铤而走险,想要强行催动内力从而促动心法的提升,却没想到最终走火入魔。好在老爷子心性坚韧,关键时刻自废武功,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不过自那以后也只能在这一张轮椅上生活了。
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自小习武的人而言,自然是极其惨重的。倘若不是因为廖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还需要自己过问,而三个儿子之间的内部纷争依旧没有解决的情况下,廖老爷子恐怕早已自寻短见了。
廖南天敲了敲自己的右腿,双眼微微一眯,朝着陈清扬笑问道:“清扬,你可知道我这名字的来历?”
“这个还真的不是很清楚,还望老爷子赐教!”
“我起先并不叫廖南天,而叫廖南田,在我四十岁的那年,在整个东南地区已经颇有建树。那时候廖氏集团已经做得极大,生意方面几乎做到了巅峰。而我所修炼的功夫更是精进到了第五层的境界。与其他几个武术世家相比较,作为一家之主的我已经算是有所大成。而田这个字显得俗气,不够魄力,于是在老管家肖华隆的劝慰之下,我这才改了名字!南天,究其根本,旨在这个天字!当年不可一世的我一度认为自己正是这东南方面的天。我就是天,这个世界上除却我,却又舍得其谁?只是可惜,我现在已经是身残心衰,再也没有当年的勇猛气魄了!
家中老大老二都是痴心武学,只是可惜老大廖无垠虽然天资聪颖,这些年来同样也是遇到瓶颈无法突破。至于老二廖若愚,虽然钻研日久,可惜心术不正,邪气太盛,这与我们廖氏所修炼的《太极心经》实在相去甚远。至于老三,根底不错,聪颖伶俐,可惜终日为生意四处奔波,同样未能修得正果。虽然我们廖氏还有上一辈的四大金刚守护,可是也已经年事渐高,守护家园尚可,想要外出征战,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因此这也是我廖氏为何至今停滞不前的根本原因。每每念此,心中不无感伤,可谓上愧先祖,下愧臣子。实在是痛苦不堪!”
事实上这种心境陈清扬倒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是当年的诸葛孔明一样,心有大志,也有这个能力,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是何其的悲怆和无奈!陈清扬想要劝慰一番,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过不难看出这老爷子倒是性情中人,尤其是讲述自己名称来历的时候,更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意犹未尽,想必他多半是将自己深深代入到帝王的角色之中了。尤其最后一句上愧先祖,下愧臣子,这分明就是将自己比喻成九五之尊了嘛!
老爷子虽然神色不是很好,但猛然间所释放出的气魄还是让人心生畏惧的,只听老爷子一声冷哼,冰冷道:“我廖南天虽然已是残废之人,但却也容不得阿猫阿狗前来挑唆,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所谓的市局局长究竟有着怎样的能耐,也敢到我廖家叫嚣!清扬,你暂且在这里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自外出,你只管在这里喝酒饮茶便是。”
在王炯与肖华隆的扶持下,轮椅被缓缓推出大门之外。庭院中华灯初上,夜色难得显现出一两点星辰,昏弱的星光映射在廖南天的眼中,倒是有着一丝丝的精光闪现。
陈清扬的听觉甚好,远远地就听廖无双朗声笑道:“真是没有想到,我廖南天一大把年纪已经是将死之人了,竟然还能有年轻人来看望我,并且还是尊贵的公安局局长,实在是一大快慰之事啊!”
公孙渊绝对是个色厉内荏的主,这厮早年在部队里是出了名的狠角儿,转业之后从基层派出所的所长干起,仅仅用了十五年就做到了市局局长的位置,从这也不难看出这厮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上级的命令,当然这不能归功于狗屁职业操守,实在是因为洗脑教育太过牛逼。
公孙渊哈哈大笑了一阵,“在下来上海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因为工作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才未能亲往拜访廖老爷子。不过不瞒您说,我倒是送来不少请柬想请老爷子出山震一震外面的阿猫阿狗,只是老爷子似乎一直都不肯卖给在下这个薄面啊!”
廖南天并未吭声,只是端坐在轮椅上,眼中不时朝着遥远的天边望去,完全是一副不理不睬的神色。确实在大名鼎鼎的廖南天的眼中,公孙渊不过是个晚生后辈,想要在自己跟前装逼,这厮确实还不够这个资格。
公孙渊也不生气,只是环顾四周道:“老爷子这里山清水秀,亭台楼阁甚多,不仅优雅至极,更是极好的修养之所。只是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能四处走一走,瞧一瞧呢?”
公孙渊的意思在场几乎无人不晓,这厮分明是想要搜人,只是顾忌老爷子的威名,这才换了一个说法罢了。廖南天是谁,活了大半辈子,眼里向来容不得一粒沙子,此时一个小小的局长,一个厅级干部就要来搜自己的家园,这分明是在往自己的老脸上甩巴掌!
“公孙局长真是好雅兴啊,深更半夜带着数百号人马来我家中欣赏风景,这份闲情逸致,我真是钦佩之极。不过深更半夜的,又有什么好看的呢?倘若公孙渊有兴致的话,不妨这样好了,哪日我专程请黄天桥书记,韩丹市长,苏晋南常务副市长前来叙旧,当然公孙局长也尽可同来。”
公孙渊虎目眨了半晌,许久后淡淡说道:“廖老爷子所请的可都是我的上级,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我一个小小的局长还是不来参合的好。廖老爷子,我只是想要随便看看,早就听闻老爷子你宅心仁厚,不会连我这个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绝吧?”
“我已经说了,天色太晚,我又一把年纪,不方便陪客。还请公孙局长留步为好,肖管家代我送客!”
尽管肖华隆已经接连做了好几个请的手势,可公孙渊就是不肯挪步,许久之后依然伫立在场中不曾有丝毫离去的意思。廖南天见此也不以为意,亲自拨通一个电话说道:“天桥,是我廖南天。看来最近你们市委市政府很悠闲嘛,市局局长亲自带着上百号干警手持枪械径直闯进了廖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桥老弟,你可要给我一个说法才是!”
黄天桥与廖南天已经相识三十年之多,当年黄天桥还只是上海市委办公室一个小秘书的时候,廖南天就十分赏识他。黄天桥当初竞选市委常委的时候,廖南天更是出面大肆为他活动,因此黄天桥对廖南天是极其敬重的。
黄天桥也只是让公孙渊尽力追寻陈清扬的下落,并不知道这厮竟然已经追到了廖家。当下连连赔了两声不是,声称过两日请老哥喝茶,随后朝着公孙渊一顿训斥,命令其火速撤兵了。
公孙渊自然十分清楚陈清扬此时正在廖南天的房间里,可是他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