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渊自然十分清楚陈清扬此时正在廖南天的房间里,可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在来上海任职之前,他就听闻过有关于廖家的传闻。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享誉百年的商业帝国,更是与上面有着无数纠缠瓜葛的大家族。这也是公孙渊一直表现出客客气气的原因所在。连自己的上级都拿人家没有办法,自己再在这里纠缠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公孙渊朝着廖南天抱了抱拳:“老爷子好手腕,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不过麻烦你转告他,这件事情远远不算拉倒,上面需要我给出一个交代和说法,老爷子能保得了他一时,恐怕保不住一世。告辞了!”
眼见公孙渊离去,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却不想廖南天突然一把拍在了轮椅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廖南天大喝一声:“混帐,公孙渊,你可知道你此时此刻在和谁说话?”
公孙渊当着上百号手下的面,被廖南天当场难堪心中自然不爽,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悔意,却强装无谓道:“我只是请老爷子转告一句话,怎么这也有难度!”
“公孙渊,别说是你,即便是黄天桥,韩丹等辈在我跟前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至于苏晋南更是乌合之众。你去告诉贺坦之,这件事情我会和总理先生亲自沟通。其余的事情,就无需你们操心了!公孙渊,你给我听好了,我廖家不欢迎你,永远都不欢迎你!识相的,尽快滚出上海,否则即便是黄天桥亲自赶到我跟前为你求情,你也难逃死路一条!小心你全家老少的脑袋,好不快滚!”
公孙渊也算是个爷们,为人正派耿直,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他一步步用功勋换回来的,只是他终究太过迂腐了一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心中虽然气恼,但是见人家连总理都搬了出来,却又能够如何,一声叹息后讪讪离开了。
一场风波渐渐平息,但是彼此各方势力都很清楚,随着苏晋南、曾狂澜等人的蠢蠢欲动,随着邪神老君、阿依莲的步步紧逼,陈清扬出山依旧是早晚的事情,现今这个残局也只有他能收拾得了了!
不过让陈清扬始料不及的是,自己刚刚赶到廖家就惹出了天大的麻烦!
第356章 老子非要杀了你
廖南天能在瘫痪五年后的今天依旧有如此高的威望,单单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当年的他究竟在这东南地区有着怎样的威望。眼看着公孙渊离开此处,廖南天并未径直返回房间,而是冷冷地扫了在座众人一眼,随后将冰冷的眼神投向了战战兢兢的肖华隆。
肖华隆已经是花甲之龄,不过依旧健壮如斯,乍眼望去也不过是五十出头的年纪。肖华隆能担任廖家的大总管,自然是有着相当高的水平,无论是在做人还是在做事方面都已经深得廖南天的精髓。因此在廖南天的眼神刚刚游走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连忙上前走出一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问道:“老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没有?”
“哼,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为何公孙渊会轻易进得内府?难道我们廖家的防卫只是一道摆设吗?如此说来的话,我廖南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随随便便走进来一个老妪也能用寸铁要了我的性命了?”
肖华隆显然是极其了解廖南天的脾气,额头上顿时生出一丝丝冷汗,好半晌才战战兢兢地说道:“禀报老爷,这一点是有原因的,请听在下为您陈述。先前我已经调派了十余辆大卡车在路中央完全封锁住上山的道路,即便公孙渊动用吊车清理现场,想必也要半个钟头左右。再加上我们外院守备刁难一阵子的话,那么我们在这其中又能争取到一刻钟的时间,相对来说这显然已经足够四少爷躲避了。可是在上山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负责外部防卫的队长何翀因为自己与王炯之间的一点小小的恩怨,刚才竟然堵住四少爷,迟迟不肯放行,这一耽误少说也有二十分钟左右。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则是公孙渊出现的一刻,何翀并未上前阻拦,因此这才……”
“够了,一群混账东西!都他娘的白痴还是怎的,自己人反倒进不去家门,外人倒是可以大摇大摆地入内,原来我所养着的都是一些蠢货!我不管别人怎样,你身为大总管竟然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你却又该当何罪?”
肖华隆全身猛地一阵哆嗦,随即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老爷,小的罪该万死,自愿全年薪水充公,以后一定严加管理,绝对不会再次出现类似疏忽!”
廖南天冷哼一声:“也罢,姑且看在你先前多年跟随我南征北战的份上,这就饶你一回。何翀这个人刚愎自用,向来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决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留他在这个位置上我就相当不满意,他似乎是若愚的人吧?”
“不错,正是二少爷一手举荐上来的。因为是二少爷的直系,当时我也没敢多问。老爷若是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十分满意,我明日就将他给撤了。我看王炯可堪重用,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廖南天嗯了一声,“撤了他的职位难道就能了事?将他给我绑起来,狠狠地抽上一百鞭子,我倒是想要知道这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胆敢做这种吃里爬外的事情。等若愚赶到,再好好追究一番。省得到时候落人口舌!行了,一大把年纪了不要总是动不动就下跪,还有记住一点,你是我的人,是我萧南天的左膀右臂。以后在用人方面你不要有丝毫的顾忌,我还没死呢,你做起事情来就畏首畏尾,以后我死了之后,那还不要变天么?”
肖华隆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连忙起身说道:“是是,小的以后一定注意。先行送老爷回屋,稍后自然会亲自将何翀给捆绑起来严加处理!”
陈清扬果真像是廖南天所说的那样悠然自得地喝起茶来,看其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丝毫的压力,完全是一副极其快慰的神情。
廖南天脾气相当怪异,即便是见到公孙渊也是冷言冷语相迎,可是见到陈清扬的时候瞬间便换上一副笑脸,“清扬果真是人中龙凤,面对公孙渊这只老狐狸竟然依旧能淡定自若,清扬好魄力啊!”
陈清扬连忙起身,上前接过肖华隆手中的轮椅,将老爷子推到正中的位置后,随手取过墙上的貂皮大衣,嘿嘿笑说:“并非是我胆气多大,实在是老爷子的英明摆在这里。有您在我又何须过多操心。再者说,公孙渊也无非是想要利用我,并非是想杀我,何况一个小小的公孙渊也确实奈何不了我,即便我不能将他手下一一杀净,至少也不至于被他手到擒来。您说呢,老爷子?”
廖南天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呵呵笑道:“杀净?未必吧!依清扬你的聪明,你决计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我可以断言说,你可能杀过人,但却从未杀过警察。袭警的罪名已经不小,这涉及到挑战政府的权威,至于杀警察或许你有能力去摆明这点,但多少也会惹祸上身。不知道我所说的是对还是错呢?”
“哈哈,老爷子果然是神机妙算,尤其是看人这一点更是让小子钦佩之极。确实,我不会杀警察,但也并不代表我畏惧警察,实不相瞒,很多时候我虽然不会杀他们,却可以借刀杀人。今晚我就成功地进行了一次挑拨离间,警方死伤的人数应该不下于数十人。这笔账贺坦之肯定会记在我头上,但是有一点是肯定,至少这件事情还有很多回旋的余地。只要我肯点头为贺坦之做事,他必然会想办法帮这笔账算在山猫的头上!”
廖南天微微沉吟,“山猫?这个人我倒是听若愚说过,想必应该是他的手下。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很费解,贺坦之究竟要你为他做什么事情?为ZF做事难道不好吗?可能你还不是很清楚,很多大型家族都在背后偷偷为ZF做事,一些ZF难以出面搞定的东西也都由我们来完成。这一点无可厚非,毕竟一个家族再怎样强大,也不可能和ZF公然作对。当然,ZF顾忌自己的声誉,也顾忌我们这些大家族的影响力,一般情况下只要我们不干涉到他们的方针路线是不可能和我们较真的,在这其中只要找寻到一个平衡点,这可是彼此互利互赢的好事!我真的很诧异,凭借你清扬的才智为何会想不通这一点呢?”
“唉!这一点我如何能想不通呢?只是他让我做的事情太过特殊,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简单地来说,他无非是想要借刀杀人。等到我这把刀完成任务的时候,他同样会将我灭口。这件事情涉及到很多敏感的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还有对方很强大,并没有想象中得那么容易对付。还有,我天生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那是一种会让人窒息的噩梦,很多时候我真的无法接受。”
廖南天摇了摇头:“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的想法有些不同。我一直以为只有高风险才能获得高收益。至于被他人掌控,呵呵清扬啊,其实我们的一生一直以来都被各种事物所掌控着。天灾人祸这是永远都无法避免的东西,而我们也不可能因为吃饭可能会被噎死就绝食,有些时候还是要走出去,将原先自己固有的观点抛弃掉才可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换个说法,清扬你认为贺坦之看重了你的什么呢?权势,地位,还是财富?我姑且打消下你的积极性。在我的眼中,这三样东西你压根不值一提。你现今无名无利,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算是一个亿万富翁,可是在我的眼中简直是九牛一毛。我区区一个残废之人都看不上你身上的那点东西,贺坦之堂堂一个ZhengZhiJu委员又能欣赏你哪些东西?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或许你能力很强,功力深厚,可是未必找不到比你厉害的人物,所以我还是奉劝你一点,不要轻易这么去判定一个人对你一定抱着歹毒之心,否则的话对你的未来真的会很不利!相反,我从贺坦之身上所看到的正是他对你的殷殷期望,可能不是贺坦之的本意,但一定会是他的上级或者另外一个有着极其深厚背景的人物的想法。总之一点,未尝不可以试一试!”
陈清扬听闻此话后连忙站起身,随后朝着廖南天深深一拜,这一拜可谓是绝对的心悦诚服。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的准义父,更是因为他这番话对自己原先固有的观点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就像是廖南天所说的一样,贺坦之究竟看上自己什么了呢?而自己又能有什么让他如此地看重?陈清扬古井不波的心扉在这一刻,不禁荡起了一层淡淡的涟漪。
廖南天原本想要再说,门外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凄惨声,无需多想,必然是何翀此时正在遭受着鞭挞之苦。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陈清扬都是清楚的,也是想开口为何翀说上两句好话。
可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随后就见一黑面汉子闯了进来,那人身材高大威猛,显然不是易于之辈,果然在进门的一刻就怒吼道:“谁是陈清扬,妈的,刚到我家竟然就干起了挑拨离间的鸟事,害得老子的手下被人痛打,老子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算你有种!”
第357章 阴柔狡诈笑面虎
陈清扬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平心而论,他并不想参合到廖无双兄弟三人之间的斗争之中。在这种大家族之内,关于财产争夺的战争从古至今都是存在的,不过人家无论怎样打打杀杀,也都是自己家内部的事情,自己即便身为廖南天的义子,也不好参与此事,以免遭人话柄。
当陈清扬听闻廖南天要鞭打何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劝解,硬着头皮充当一次和事老,只是没想到刚好撞在了枪口上,人家的主子已经回来了。陈清扬这半年来没少遭受白眼,尤其是在东北的时候和杨军正之间的关系破裂后,更是处处遭受到挤压,可他却一直不卑不亢,至少没有让杨军正占到丝毫的上风。可是这一次与往日却又有着些许不同,此时的自己算是落难入户,寄人篱下,在这种情况下倘若再去谈论所谓的气结,未免显得有些做作。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遭受无端的谩骂,陈清扬依旧连忙起身,笑脸相迎道:“这位想必就是二哥了吧,真是抱歉,事出有因,导致何翀被打,实在是情非得已,这其中有着很多的缘由。二哥若是不嫌弃的话,那便容我细细相告,如何?”
黑脸汉子呸了一声:“放屁,谁是你二哥,你陈清扬是何许人也?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物,我如何能做得了你的二哥?我看你八成是认错人了!还有,我不是廖若愚那小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廖无垠!”
清扬心头一阵狂汗,竟然认错了人,这次可真他娘的糗大了,打了个哈哈:“原来是大哥啊,小弟初来乍到,还未与两位兄长见面,认错了人,可莫要责怪才是!这样好了,明日我专门宴请大哥,给大哥赔罪,你看如何?”
“赔罪就免了!他娘的,你即便是请酒,也是用我家的酒水!你这小子看来很会做顺水人情嘛,只是可惜了,爷向来不喜欢这一套。以后少在我跟前惺惺作态,收起来你那一副鬼把戏,我告诉你既然你落难到了我们廖家,是龙你就要给老子盘着,是凤你也得给老子卧着!总之一句话,少他娘的给老子捣乱,更不要给我们廖家惹上丁点的麻烦,否则老子饶不了你!”
陈清扬的脸色也不禁绿了下去,他着实没有想到廖无垠竟然是这种不明事理的角色,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要在廖家久住,倘若不是今天情况太过突然,自己决然不会到来的。眼见陈清扬受到这种无端的鸟气,大憨这只火药桶顿时火了,怒骂道:“你有他妈算是什么狗东西,竟然胆敢对我大哥这般说话,我看你八成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吧!大哥,既然人家不中意咱,我看还是离开这里吧,省得落人话柄!”
很多时候陈清扬还真的离不开大憨这张唱黑脸的角色,待到大憨黑脸唱完,陈清扬呵呵笑道:“第一次与大哥见面,难免有些误会,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嘛!休要再胡言乱语,大哥气度非凡,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定然是醉酒了,在说胡话,大哥依您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醉酒说胡话?你看老子像是醉酒的样子吗?陈清扬,我告诉你,你他妈给我听好了,这里不欢迎你,识相的,就赶紧滚!还有你已经得罪了我二弟,你做的那些事情他心中可是清楚着呢,这笔账总是要和你算的。如果你厚皮赖脸地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不过到时候丢了小命可莫要怪我当初没有提醒你!哼哼,也不瞧瞧自己那副……”
砰的一声,轮椅跟前的茶几上茶水跌落一地,上好的紫砂壶也在此时碎裂当场,廖南天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廖无垠,怒声吼道:“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吗!这些年,老子都白教你做人了!他是你义弟,刚刚我已经同意收清扬为义子,他是你名正言顺的弟弟,有这么和弟弟说话的吗?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旋了!”
廖无垠见老爷子发飙当下不敢顶撞,不过一双眸子死死地盯住陈清扬,显然是将这一切的罪责全部都归咎在了清扬的头上。
老爷子一阵急剧的咳嗽,随后翻了翻白眼,怒道:“给我滚,老子权当没有过你这个儿子,整日除了给老子添麻烦你还能干些什么好事!你为谁而来,为何而来,这些我都清楚,我奉劝你还是早日端正心态,好好做人才是!别整日粗里粗气的,有点智商好不好?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非要靠武力才能解决的,做事要用点脑子!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清楚再去做,不要别人在你耳畔跟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