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长老的功力显然要低于邪神与崔仁杰,在两人距离逆天剑尚有二十余米的时候,四人已经被卷入其中。剑光陡然大亮,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早已被绞拌成肉泥,甚至连骨头渣都未曾留下些许。
邪神心中大骇,当下使出铁板桥的功夫,不过却依旧难以撼动剑光所幻化出的吸引力,此时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前行。万般无奈之下邪神发出一声怒吼,全身上下的骨骼发出一阵咯蹦咯蹦的声响,随即只见他的身形陡然之间再次增大一倍,第二次变身的邪神比之先前着实要强大许多,双脚往地面上一蹬,将体内一股气力疯狂地吸进腹中,随即身形终于止住,不再向前前进分毫。
至于崔仁杰则将金刀猛地直接譬入地面之中,刀身直没地面,崔仁杰将全身劲力完全运至右手臂上,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崔仁杰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只见他右手整条臂膀已经完全掉落,鲜血飞溅而出,大片大片雪花已经消融成血水,一时间血腥味乍起,甚是刺鼻。
邪神虽然经过两次变身强行将自己的身体控制住,并未被卷入到剑圈之中,不过也几乎是饱受折磨,此时心中气血沉浮,正挣扎于生死线上。
陈清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跟前的时候,身上那层独有的金光已经逐渐消散,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机,杀气之中实乃罕见,只见陈清扬手中提着逆天剑缓缓朝着躺倒在地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崔仁杰走了过去,凝视半晌之后冷笑道:“崔仁杰,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甚至连我自己都数不清,还记得一年前的时候你曾经是如何待我的吗?虽然对于你而言只是时光片刻的流转,但是却在我心底整整隐藏了十年之久。十年来,每当我想到在酒店那一幕的时候,便心如刀割,我无数次在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将你活剐而死,不过却终究未能狠下心来!事实上,当你将灵儿出卖的那一刻,你的死期就已经到了,崔仁杰,受死吧!”
逆天剑上光芒再次陡然提升,当陈清扬竭尽全力想要挥出这一剑的时候,突然一声暴喝传来,随即一道光芒闪现而出,竟然愣生生接下了自己的必杀之极,而此时一个人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此人是陈清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这个人便是……
第521章 最后一战(中)
究竟是谁在此时出手会让陈清扬的心中感到无比震惊呢?没错,正是清扬的义父廖南天!而最让清扬感到无比诧异的是,廖南天这会儿竟然是站在自己跟前的,他手中的武器类看起来十分普通,只是一把造型稍显独特的软剑而已。陈清扬咦了一声,故作震惊地问道:“这个世界上性情怪癖的人我着实是见得多了,但是却从未见到过正常人坐轮椅的。老爷子,不知道你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着啥药?”
“桀桀,陈清扬,起初我还真的没想过要与你撕破脸皮,毕竟你是我的好义子嘛!我廖南天的为人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知晓的?既然你而今一心想要做这个救世主,那我也不妨就成全你,看在往昔的情面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但是在你临死之前,我还是有个事情想要询问你。”
“呵呵,义父,有你这种义父实在是让我倍感荣幸啊!廖南天,明人不说暗话,在你临死之日我必然也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自信是好事,但是像你这般过头的自信,我实在是不太看好,陈清扬,我姑且问你,究竟在你的意识里怎样才能称之为成功?而你又将如何让自己变得成功呢?正面回答我!”
清扬微微皱眉,他倒是没想到这时候的廖南天竟然会问起这么无关紧要的屁话,稍稍沉吟,“不敢说救国救民,也要做到对得起黎民百姓;不敢说顶天立地,却也要做好七尺男儿;不敢想主宰苍生,却也要打下那么一片大大的江山!”
廖南天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亮点,坦白说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种远大的报复,但是很遗憾,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和法则并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下去。就好比奇遇一样,你陈清扬有过,但是很可惜我廖南天却没能走这么一个狗屎运。否则却也不必装疯卖傻,孤坐轮椅装瘸子十余载了!恭喜你学成了天龙真气,并且现在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态势,不过很可惜,你终究未能大成!我们谈一笔生意好了!你将天龙心法告诉我,我则放你一条生路,你看如何?”
当廖南天的话音落地的时候,陈清扬已经彻底觉醒,他嘿嘿一声冷笑,当他真正看透了廖南天慈祥背后的阴暗和心机的时候,他开始变得无比愤怒与悲哀。他坚信廖无双对于廖南天的所作所为是决计不知晓的,很难想象廖南天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究竟除了权利和地位什么还能让他留恋。
陈清扬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夜色之中,伸出手掌任由雪花滑落在掌心之中,随后笑着伸出逆天剑,“廖无双,今日一战你我便一刀两断,想学天龙真气实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今你唯有受死!看招!”
当陈清扬出剑的一刻,廖南天早已侧身随即将软剑一抖刺出数朵剑花。只此一剑,陈清扬便深刻领会到何为高超,无论是在意识上还是在剑术上廖南天都已经完全具备了成为一流高手的条件。软剑擦过逆天剑斜滑而下,廖南天不待劲力使老,中途突然变招,手腕一缩,软剑顿时像是八爪鱼一般缠绕住逆天剑,廖南天曲臂回抽,企图强行夺下清扬手中的兵器。
清扬哪里会让廖南天得逞,并未以硬抗硬,只是佯作撒手,廖南天并未意识到这是清扬故意留下的破绽,当下脸上带着一抹喜色,软剑用力旋转而开,而就在廖南天完全将精力投放在逆天剑上的时候,却不曾想胸口突然被人用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这一锤力道极其之重,又是在廖南天毫无防备的时候,即便他再怎样强大也完全无法抵御,顿时整个人身形向后疯狂倒退而去,同时心中气血沉浮不稳,一口鲜血朝着半空之中激射而出,嘴角有着无边的颓败。
廖南天着实未曾想到此时此刻自己竟然还会遭受如此重击,凭借他的眼力完全可以看出陈清扬决计是不可能有丝毫下手的机会的,那么究竟是谁在此时暗中作祟?廖南天心中越想越是感到诡异,一时间额头上不禁生出一丝丝冷汗,强行吞了一口血水,支支吾吾道:“你究竟在暗中使了什么把戏!”
陈清扬呵呵一声冷笑,“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把戏都没使的话,不知你心中却又会作何感想?廖南天,既然你不顾及往日情面,有何须多说,今日便是你死期!”
说话间陈清扬突然闪身退至百米之后,同时只见他将逆天剑疯狂地舞动而起,这一次长剑化作一道白光,在雪地的照耀之下,瞬间形成长而深邃的白练,白练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大片大片的雪花被疯狂地扫荡而起,只是转眼间便已奔至廖南天的跟前。廖南天隐姓埋名多年,甘愿去伪装一个断了腿的瘸子,倘若没有些许手段只怕说给谁也未必相信。
软剑冲天而起,在空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声,随即化作万千剑雨激射而下,剑光相互交错随即开始逐渐消融,双方此时此刻已经进入到内力比拼的关键时刻,皆是在竭尽全力进行着最后的战斗。不过清扬因为先前体内的龙真气再次炼化成功,因此依旧感到内力充沛并没有丝毫枯竭的迹象,反观廖南天此时已经满脸倦容,很显然他已经渐渐感到不支。
此时邪神老君也同样意识到这是关乎到自己生死存亡的一战,当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将全身力道源源不断地输出自己那把玄铁黑尺之中,三方内力相互交错,整个天地万物仿佛为之感到骇然一般,此时整个树林里的花花草草皆是化作点点尘埃,消散得无影无踪。大雪依旧未曾停歇,不过洒落在几人身上的时候便会在一个瞬间消融为滴滴血水。
三人之间的持久战足足上演半个时辰左右,不过对于清扬而言这出好戏似乎才刚刚开始,就在他再一次从体内那源源不断的真气之中抽出半成的时候,邪神与廖南天再也难以支撑,当下两人口吐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狂跌而去,竟然未能看到两人身形。
陈清扬仗剑而上,正准备与两人之间做出一个了断的时候,突然廖南天却哈哈发出一阵狂笑,这笑声极其猖獗,放荡中夹带着一种睥睨苍生的意味,又仿佛自己成为了最后的胜者。陈清扬微微皱眉,喝问道:“死到临头的时候,却还嘴硬,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今晚能活着离开吗?谋反之罪名,足以杀你千次万次之多了!”
最初的时候廖南天笑而不语,甚至根本未将陈清扬放在眼里,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笑着回道:“陈清扬,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实际上你错了,还记得先前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吗?无论如何你都将成为败的一方,从一开始你决定和我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你已经注定输了!”
“哦,恕我愚昧,明明我已经锁定胜局,为何却又会成为败者?廖南天,临死之人其言也善,如不嫌弃的话,还请你明示在下。”
“呵呵,很简单,说起来确实非常简单!因为你的花心,也因为你的滥情,有个人儿最近一直对你是念念不忘啊!这个人,你可知是谁?算了,想你陈清扬那么多女人,又怎么会记得弱不禁风的她!明白地告诉你好了,她叫夜莺,没错正是你曾经在山庄上玩弄过的一个女人!你可知她是谁?”
“夜莺?”清扬脸上充满了疑问,随即笑说:“夜莺我当然记得,关于她的事情难道真的还让我多说?你囚禁她们母女已经二十年之久,难道这还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哈哈,小贼你实在是太过无知了!如果我告诉你,夜莺与她的母亲并非是我囚禁的,而是她们自愿生活在这里,却不知你是否相信?”
“我会信你?廖南天,醒醒吧,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最奸诈的人,我即便是相信日本鬼子也决计是不会相信你一句话的!看在廖无双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今日,必然就是你的死期!”
廖南天摆了摆手:“小贼,你不会杀我的,永远也不会,很简单,因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虽然与你并非是有着血缘关系,但是却对你有着养育之恩,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她甚至在临死之前的时候还曾交代过你让你此生此世不可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我!当然,她还千万次叮嘱过你,让你此生此世不可与姓氏西门的女子有丁点的交集。不知这些你可还有印象吗?”
陈清扬心乱如麻,整个人的心中有着万千郁结地所在,他着实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廖南天竟然会说出这番惊天动地的话来,并且还是如此让人心神巨震的犀利言辞。
眼见陈清扬如同五雷轰顶,廖南天得意地笑道:“小贼,你这声义父没有白喊呐!坦白告诉你,葛春兰事实上复姓西门,真名为西门春兰。西门春兰是谁呢?她是西门冰凌的亲妹妹,当然也是慕夜雪的小姑子!哦,忘了告诉你了,慕夜雪实际上正是你的母亲,而你则是西门冰凌与慕夜雪的亲生儿子!至于夜莺,她是你的亲妹妹!也就是说,你上了你的胞妹,并且她而今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是不是感觉很复杂,没错这一切都是我亲手安排的,哈哈,我是不是一个天才?可是你而今却又能奈我何?”
第522章 最后一战(下)
从古至今,文人骚客描写雪夜的语句实在是不胜枚举,然而单纯只是以华丽的辞藻堆彻或者用浓墨泼洒外形者往往很难脱颖而出,究其大概则是因为少了一抹神韵。就像是人一样,雪同样也是有着千千万万种情感,同样也是有着神韵与涵养的,倘若不以绿叶陪衬,不能以真情实感与其情牵一线,即便写出大雅之风却也难以澎湃人心。
在这种唯美的夜色之下,究竟什么才能称之为合格的绿叶?那莫过于一种心情,陈清扬此时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一股用言语无法形容的冰凉在心底缓缓升起,那是一种绝对的前所未有的凉意。漫天冰雪的景色之中,一个人苍白的内心无疑是更好的风景,陈清扬能分明感受到自己原本热气腾腾的鲜血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一片冰冷,仿佛是在零下数十度的时节,血液凝固成大片寒冰,像是针扎一般的刺骨。
同时心底无尽的精气向外宣泄而出,整个人全身上下皆是孱弱无比,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浑身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十年前,自己遭受万般屈辱,饱经世间风霜,经历了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的痛楚;十年后,经过一次奇遇,从此扶摇直上,宛若大鹏展翅,只恨天太低!当自己而今攀登到了一个从未有人能超越的高度的时候,当他开始用俯视面对芸芸众生的时候,当无数人开始追随于他膜拜与他的时候,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做了人世间最不堪也最难以启齿的丑事!与自己的亲妹妹发生了苟且行径,如此所作所为倘若传入他人耳中,自己所要面对的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指责与谩骂?
关键,从此自己却要以何种姿态面对夜莺?那个自己并不深爱,却也深沉地喜欢着在意着的女人?难道两人自此形同陌路,那么她肚子中的孩子却又当情何以堪?陈清扬脚下一个踉跄,随即身形缓缓下坠,几欲跌倒在雪地之中。
陈清扬完全相信廖南天所说的绝对是事实,毕竟此时此刻他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对自己撒谎,但是同时他也更加坚信的一点是,从此自己将会生活在无尽的自责与悲伤之中。这一刻他十分清楚地意识到,相比较叶子的死亡,与夜莺之间那一段不可替代的过去才是让自己最尤为悲伤与心酸的所在。
如果死亡是唯一一种解脱,或许陈清扬会毫不犹豫地手持长剑抹向自己的喉咙!但是很可惜,他却不能死,至少他决计不容忍自己看到廖南天那阴险的嘴脸存活在人世之中!当然,更是因为他是一个王者,是一个永恒不可超越的所在,因此他不可以轻易离去,不可以轻易说再见,也不可以轻易与这个世界告别。他唯有用大无畏的气势存活下去,哪怕是苟且偷生。虽然这一刻的陈清扬活着甚至比死亡更加需要勇气!
但是就在陈清扬此时恍惚的时刻,突然一道极其凌厉的气机锁死在清扬身上,这是第一次他分明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气,甚至他能分明感应到这股霸气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轻易阻拦的!没错,千真万确的是,这次出手的高人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毫不夸张的说,他有着秒杀自己的实力。陈清扬的脑海中瞬间浮起一个人,在他的意识之中也只有这个人有着这种惊天动地的实力!
那个人是真正的大罗金仙,是自己永远不可能超越的所在,这个人叫龙凌轩。但是很可惜,陈清扬的猜测是错误的,此次前来的人非但不是龙凌轩,相反是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中年男子。此人全身上下被一团黑色的雾气所围拢,黑色的烟云在他全身上下急剧流转而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那无尽的黑烟所笼罩了一般。
对面那人虽然高深莫测,不过清扬倒也无惧,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问道:“朋友一身功力变幻莫测,恕在下眼拙难以一眼望穿你的真面目,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那人缓缓抬起脸颊,神色极其阴暗,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半晌后才淡淡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打伤了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