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就是那些梅毒、性病招贴所反映出的嫖娼、*文化。那是人类的疾病文化。无论有多少人、多少所谓现代观念为它开脱,它都是被定性了的。爱滋病的出现,不过是上帝的惩罚。上帝宣布这种文化是罪恶的,是无可辩护的。
爱滋病是在一系列性病的警告还不足以教训人类时才出现的一个更强制措施。
另一种文化,就是在阳痿、早泄这些疾病招贴后面隐藏的文化。
这可以说是制造阳痿的文化。
人类社会生活中,一切伦理,道德,教育,医学,卫生,生活常识,一切禁忌,人生哲学,说教,生活方式,起居,饮食,一切文学艺术,科学,如果与制造阳痿有关,那么,它就是罪恶的文化。它同*文化同属疾病的文化。
一个人有没有正常的、旺盛的性功能、性能力,确实是身体是否健康的检验。还是心理是否健康的检验。还是生活是否健康的检验。还是环境是否健康、文化氛围是否健康的检验。只要缺乏健康的、正常的性能力,那么,某一方面有问题是肯定的。
看到性能力病态衰退的现象在现代人中竟这样普遍时,竟有那么高的比例时,我深深为人类感到不幸。看到那么多其实已是很不健康的人,生命之光已很黯淡的人,还在执迷不悟地斤斤计较着生活时,深深为他们惋惜。
希望所有的人都省视一下自己。你有没有明亮的生命之光?你有没有充沛的性能力?如果没有,请一定检查一下自己的生理与心理。检查一下你的环境与文化氛围。
一定要使自己的生命处于灵动、活泼、松弛的状态中。
十一、如何走出心灵的地狱?
最后谈谈神经症。
神经症又名精神神经症,这是一种以精神障碍为表现的疾病,包括现在大众已熟知的焦虑症、抑郁症等都属此。患者不脱离现实,能意识到自身状况是不正常的,并努力摆脱这种状况,但对造成这些不正常的心理根源却不能认识。
神经症是由潜意识压抑造成的,对神经症的分析,可以当作对疾病分析的钥匙。
在现代人中,特别在脑力劳动者中,神经症患者比例大得惊人。我曾经对五十位从事文学艺术工作的人做心理调查。结果发现,完全没有神经症的人几乎没有。当然,文学艺术工作者,一是敏感,是易受暗示型的人,二是都有较高的事业追求,自我设置的压力比较大。因此,他们的神经症患病率肯定要高。然而,如果超越这个范围,对知识界、包括政治界人士做更深入的心理调查,同样发现,神经症患者的比例也相当大。
神经症在紧张的现代生活中,已经是极为普通的心理疾病。
对大学生做类似调查,也发现很高的患病率。
希望人类对心理健康给以极大的重视。希望所有的朋友都能够解除神经症这样的心理疾病的困扰。神经症是人类许多疾病的精神缩影。神经症是潜意识制造的精神图画。
不剖析清楚神经症,人类就很难更进一步认识其他疾病。
不消除神经症,任何人也很难说是健康的人。
很多人有些并不严重的神经症,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不认为会影响生活。
其实,神经症本身是一种心理疾病,同时,它还是通往其他疾病的桥梁。
今天,我在这里将我对一位神经症患者的解析纪实交给大家。患者安子林先生患有严重的焦虑症、抑郁症,他本人是善良正直的人。他的家人也同样都是善良正直的人。整个解析过程中,安子林及其一家以极大的战胜疾病的勇气配合我,表现出了高尚的坦白与真诚。坦率地说,如安子林一家经常表达得那样,他们遇到我是幸运的。如果没有我,安子林一家也许今天还在疾病的黑暗中;然而,我想在这里表达的是这样一个意思,作为帮助角色的我,遇到安子林一家也是幸运的。并非所有的神经症患者都愿意接受这样严酷的分析,并非所有的神经症患者都有如此强烈的康复愿望,也并非所有的神经症患者都能有像吕芬这样善良贤惠的妻子,聪明而善解人意的女儿。在探索疾病的奥秘中,安子林一家勇敢地支持了我。我想向安子林及他的家人表示深深的敬意。
经过共同的努力,他的疾病已得到痊愈。希望以此案例的发表,纪念安子林战胜疾病、走出心灵的地狱。也希望以此真实的案例,启发和警醒所有患有不同形式、不同程度神经症的朋友们,走出心灵的地狱。一旦走出心灵的地狱,我们就将拥有健康,拥有生命。那么,不仅神经症,还有各种各样的疾病,都将被我们踏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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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位焦虑症、抑郁症患者 一
1993年2月,我应邀做一个专题讲座。共分三讲,2月2日、4日、6日各一讲。
每次讲座前,我都和与会者进行简短的交谈。第一天讲座结束后,在众多包围提问的人中有一位善良的中年妇女,她焦灼地问:我爱人有病,到处看也看不好,怎么办?
什么病?我一边继续与其他人对话,一边问。
她答:神经症。
“神经症”是当时一般人还不熟悉的医学概念,它泛指焦虑症、抑郁症等多种心理疾病。由于“神经症”这三个字,我在人群中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接着说:前一阵还请过有功能的人给他诊治,说他身上有附体。
我给几个读者签完名后,转过身对她说:免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种所谓有功能者的治疗,对他来讲,免了。至于那些人的论断是对是错,这里不做评判。我只是说,你爱人目前不需要这种治疗。
那该用什么方法呢?
主要是常规治疗,包括药物及各种理疗,其中很重要的是心理分析。神经症有深刻的心理原因。
她说:我们给他分析了,有时候他承认,有时候不承认。
我说:患神经症是有心理原因的,不愿承认他人对神经症的正确分析,也是有原因的。
这位中年妇女激动地说:我看过您的书,我知道,他这样病是有需要的。他得了病,就把我紧紧地拴在他身边。这两年几乎把我毁了。
我说:你说到这里,开始接触到问题的实质了,但还远远不够。要再深入下去,才能看清楚他的全部病因,才能知道如何经过一个耐心、正确的治疗过程使其痊愈。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接触。
两天后,第二次讲座时,我在开场白中提到了这次谈话。
我问:这位女士今天来了吗?
她在座位上答:来了。
我说:我对疾病曾经下过一个非常明确的结论,也许会引起某种争论。我的结论是:大多数人得病,都是在他需要时才得的;一个人生病,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因为有着某种“好处”。
这位女士的爱人所得的病以及得这种病的原因,我在她提出第一个问题时就有感觉了。现在,我愿意再谈几句。
可以说,我知道你爱人与你的关系在疾病这个问题上是什么样子,我甚至可以如实地描述出来。当他用这种疾病来解决他的人生问题时,或说满足某种需要,或说获取某种好处,或说调整家庭内的某种关系时,他表现出了一个男子的全部怯懦性;他甚至表现出一个男孩对待母亲的心理状态——威胁,耍赖,各种各样的心理病态和表演。我不需要问你。现在你点头了。我不会说错的。全部细节我都可以想象出来。
如果你给他好处,照顾他,整天陪着他,他得到了一点满足,但又永远不能完全满足;如果你看穿了,点破了,对他采取相反的、严厉一点的态度,他往往会用更激烈的病态进行反抗……看,你还在点头。
这个分析还可以进行下去。整个情形栩栩如生,如在眼前。
人为什么选择病的方式折磨自己,折磨家人?要分析他的现在,分析你和他的关系,分析家庭其他成员之间的关系,分析他的社会处境,他的人生处境,还要分析他的童年,分析他与母亲的关系。
这样,你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才接近或达到现代医学、现代心理和生理学、现代身心疾病学、现代精神病学、包括神经症学方面的医学成果。
只此还不够,还要找到人类在身心疾病面前那种几乎无法抗拒的规律性的东西。
疾病是非常复杂的事情。做个好医生是很不容易的。首先,他要有很丰富的医学知识,还要有医学以外的丰富的人生体验。
疾病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在病外。
这次讲座,这位女士特意领来了女儿。她告诉我,她的丈夫叫安子林。她叫吕芬。女儿叫安琪,一个清秀敏感的女孩,初中学生。
吕芬把事先写好的一封信交给了我。
第一章 一位焦虑症、抑郁症患者 二
柯云路老师:您好!
我是当年六七届初中生,被历史的车轮带到了陕北的一个小山村,在那儿生活了五年。难忘的五年,无望、无助、无援的五年。后来因“病退”回了北京。被分配在一家街道小厂,回京的喜悦也未冲淡我心中的一些凄楚。就是在此时,上苍把安子林带进了我的生活,是他使我对生活、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他对我关心、体贴,为我做衣服,烫发,烧菜做饭,一年多以后,我们有了可爱的女儿──安琪。
结婚十几年,他对我从没红过脸,更不要说吵架。他人很有教养,性格内向,很理智,喜欢思索,酷爱绘画。二十年来致力于中国山水画的学习、研究与发展。虽然他不是专业画家(他的专业是无线电),但由于他有着一种对艺术锲而不舍的精神,终于在近年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他的山水画两次在国外举办的国际绘画大奖赛中获特别奖,并被亚洲的一个国家聘为美协理事。我们的女儿三岁半开始从父习画,五岁在北京儿童绘画比赛中获第一名,尔后在全国少年儿童书画比赛中获优秀奖。七岁开始参加一些国际儿童绘画大赛,并连连获铜牌、银牌、金牌。1988年随“中国儿童书画艺术团”赴美国三城市作巡回展,并受到前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的接见,还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秘书长格兰特当场画像,当年她十岁。
安琪不但喜欢绘画,对中国的历史、天文、地理,从小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四五岁就在世界地图上找到“百慕大”,并说出是在哪个洲。对飞碟、金字塔之谜、古玛雅文化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去年暑假她又对《易经》产生兴趣。虽说白话易经对一般十四岁的孩子不是很好理解的,她不但理解,还给我们讲了人体与宇宙的关系。是她告诉我,易经是群经之首,可包罗各个领域,是非常科学的。去年看易经,她用火柴棍给家人占卦,大家都感觉很灵。看了您的书,她又学会用钱币占卦,值得注意的是,用钱币占的卦象与以前用火柴棍占的卦象相同。
我们母女边看您的书边探讨。我们认为,作为一个作家,能对这么多领域进行这么全新的解释,您已经站在一个较高的境界了。我们对您几乎有些崇拜。我们是有缘分的,所以我们得以见面。
现在我们祈求您的帮助,因为我们家有磨难。
1991年底,我爱人安子林因中毒性痢疾诱发了多种神经症(焦虑症,抑郁症,恐怖症),对我产生了病态的依赖。前面我讲过他对我很好。所以,我跑遍北京各大医院求医,还亲自陪他住进精神病院,接受“电休克”治疗。但由于他体质以前就较弱,况且又是过敏体质,电休克不得不中断,药物的反应又很大。中医也未见多大效果,只得求助特异功能。人家说他身上有附体,更增加了他的心理负担。从您的书中我明白了,他生病也是一种需要。近两年我从生活到医疗,无时不在他左右,而且我的语言无意中形成了一些暗示。在他的潜意识中,怎么也无法摆脱“病人角色”。我觉得如果有人用催眠术同他的潜意识对话,告诉他病已经好了,一定会有奇效。您现在不是正在研究“疾病学”吗?我觉得安子林是典型的神经症病例。希望您能帮助我们。近两年因他生病,我一直不能正常上班,目前单位已经将我优化。他的病不好,我们这个家就无法正常生活。
另外,我女儿是个挺有天赋的孩子,身体一直较弱,她说我不想再有病了,她也渴望得到您的点拨。今天我把她带来,请您让她健康起来。
我爱人的病例如对您有帮助,望能与我联系。留下这张名片,您可打电话给我,约个时间谈谈。
一个崇拜您的人 吕芬
1993年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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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经症是一幅心理图画 三
请读者原谅作者全文引用吕芬的信件。特别是引用那些赞扬作者的文字。在事件的进一步发展中,作者还将继续引用这一类文字。之所以这样做,并非浅薄的虚荣与炫耀。读者将会了解,当我帮助这一家人时,他们的信赖与依靠在治疗时起了多么大的作用。当我以“医生”的面貌出现时,我需要这种“权威”感。
坦率地说,吕芬的信引起了我的很大同情。我理解一个妻子在面临如此困境时,所感到的巨大精神压力。同时,她的丈夫安子林正在被精神神经症所困扰,其痛苦之状,可以说在我眼前栩栩如生。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聪明敏感,在简短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安琪不但读过我的许多作品,而且有着一定的理解。毕竟,她只有十四岁,是我的作品最年轻的读者。她站在我面前,善良而又无奈,同时又充满了期望。她的神情打动了我。我决定帮助这一家人。
晚上,回到家里,我拨通了安子林家的电话。
我请安子林接电话。
在简短的问候之后,安子林向我简要介绍了他的病情。
安子林自述:
我从小胆小,过敏体质。四五年前,职大考试,因为缺乏准备,临场特别紧张,头晕,眼冒金星,还有些恶心。以后就经常出现这种紧张、焦虑状况。要出差,怕自己体力应付不了,于是出现体症。但当时还没有太当回事,只觉得自己胆小,身体虚。
这次发病是1991年6月,和韩国朋友一起吃饭。其中有一道菜,牛鞭,当时觉得不是味,尝了一口就吐了。回来拉肚子,上吐下泻好几天。去医院看,确诊为中毒性痢疾。出院后多次休克,再次住院,输液三个月,有所缓解。
一天,同病房一个危重病人抢救,自己情绪很紧张,又开始出现明显症状。胆小,烦躁。后到协和医院会诊,说我是焦虑症。拉肚子持续三个月。又转到中医医院,托人请名医包永龄看,一个月后止住了吐和泻。出院后,身体弱,失眠,还出现了一些神经症症状,连马路都不敢过。以后请医大的一个名医针灸,轻松一些,不久那位针灸大夫去外地了,我的病情又开始反复。
这两年持续看医生,吃了很多药,体症更厉害。抗抑郁的药,因为副作用大,吃了情绪更坏。
我有个亲弟弟,从小过继给别人,当时在东北,也犯过这种焦虑症。他用电休克法治疗,后来好了。我也去医院做电疗,效果还可以,症状有所减轻。
出院试试,过马路好像也过来了,情绪好了。力量又有了。
这期间爱人一直陪住医院,一年多没上班。厂里优化组合,她要重新上班,否则就会被优化掉,我一着急,喝酒,感到越来越软,病又复发了。
电休克总做对身体不好,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