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风洛反射行的捂住口鼻,可还是忍不住吐的冲动。体内有一股气流要出来却出不来,只能到处乱撞,撞乱了风洛的心肝脾肺肾,能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也许自己就能活过来。可是眼泪却积极的喷涌而出,顺着指尖的空隙,落到地上,和满室的鲜血混在一起。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有人揪起了她的衣领左右摇晃,她从模糊的轮廓中看出是斯迪,暴怒的斯迪。
“思凡……”她艰难的说着两个字。
“她没事!妈的!真是命大!那种情况下还能把孩子生下来。倒是夏普……Shit!虽然我从没承认他是我妹夫,可是他这样……我真的不希望……”之后只能听到哽咽。
风洛能感到温热的液体一滴滴地落在在即的脸上,颈上,还有胸口的衣裳上,自此,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无意识地重复着:“对不起。”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第 19 章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点打在玻璃上划出沉闷的声音,正如这灰蒙蒙的天空带来的沉重的色彩,令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冬天已经日益临近了,可屋子里的气压还是和夏天一样低,丝毫没有回升的迹象,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悲伤和绝望。
婴儿在哭,思凡在发呆;婴儿扯着嗓子嚎哭,思凡仍坐在床边发呆;婴儿终于在周围人的手忙脚乱之后满足入睡,而思凡却开始对着窗外的景色呢喃低语。风洛想哭,风洛很想哭,她拿起一条毛毯试图轻轻盖在思凡肩上,这是她目前能够做到的。她小心地用毛毯包住思凡,之后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天冷了,当心着凉。”
风洛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精神末梢传来的振动频率在她心上划了个微小的伤口,血只是一滴滴的流失,但疼痛却没有因此减少一分,而现在的她更是连舔伤口的气力都没有。
“为什么呢?”
风洛差点惊跳起来,本以为是自己幻听,可是怀里的人确确实实的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可风洛却敏感地捕捉到视线的飘逸不定。
她不是在看自己,她是在透过自己想其他的东西。
“不要想太多了。”风洛伸手慢慢揉捏眼前人纠结的眉心,心中暗叹自己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外面气风了,天气又那么冷,你穿的太单薄,还是先去床上休息吧。昨天又没好好睡吧。”风洛习惯性地摊开手掌就要去揉揉思凡的脑袋,却在下一刻发现了思凡无意识的闪躲,僵持了几秒后最终还是作罢了。
思凡蜷缩在床上,身上的羊绒被裹得死紧,风洛躲在暗处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难以入睡,于是便决定以后每天在入睡前给她喝杯牛奶,当然还有适量的安眠药。
直到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风洛才敢现身走到床前,看床上的人儿整个脑袋都蒙在被子里,不禁有些失笑,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搭在了被角上。风洛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呆,到底拉还是不拉呢?即怕她闷坏有担心好不容易入睡的她会被惊醒,风洛一下子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过她也没能挣扎多久,因为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突然的对视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风洛,抓着被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恐慌似的语无伦次的辩解着。
“那个,我,因为,你蒙着头,我……盖被子,所以……”简直是一阵手忙脚乱,脸也通红的。
太过夸张的肢体语言竟然把思凡给逗笑了,两眼都弯成了月牙形,很开心的样子,风洛看了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烧起来了。
“我一直一直睡不着,一直一直很难受,这里总觉得空荡荡的。”思凡抓着风洛的手隔着被子放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风洛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隔了那么厚的被子她仍然能感受到思凡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就像凄哀的旋律,如歌如数,如泣如诉。
风洛就这样被抓着,被凝视着,只是这样就已经让她承载不了。面对这双眼睛,她从来没有拒绝的勇气,所以才会一直选择逃避。
“你来陪我睡觉,好不好?”思凡说着就把风洛往被窝里拽,对于生产后难得任性的思凡风洛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
“好。”
风洛本来想就当是暖被窝了,等思凡睡着了就走,可是她刚盖上被子思凡就贴过来抱住了她。推拒的手在看见怀里人儿上翘的嘴角时怎么样都使不上劲了,最终选择了揽上了她的腰。
其实她自己也是有私心的,风洛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关系,只是想闻闻她身上的味道,再一下下就好。
“洛抱着好舒服,好暖和。”
是洛,不是风洛。震惊之下风洛反射性地低头,反复审视思凡的神态和表情。还好还好,有一些迷茫还有一些懵懂。
“夏普也曾经这么抱过我,也很舒服很舒服。”
“嗯,我知道。”风洛下意识的把思凡搂得更紧。
“你知道吗?夏普在音乐学院学的是钢琴,我还记得当时他在餐厅弹琴的样子。那么专注,那么投入,当时的他是那么耀眼,甚至不需要灯光和氛围的渲染,他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
“后来呢?”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擅自换了曲子,是《致爱丽丝》。”
“呵呵,有时候爱上一个人,一瞬间就足够了。”风洛边抚弄思凡的头发边附和性的低语。她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心里终于对那人是内疚的。
“夏普是个傻瓜,明明想成为指挥家,却选择了钢琴专业。看那些煽情的电影,泪流得比女孩子还快。天生一副心软的样子,什么都写在脸上,超级好骗!真是个笨蛋!”
“是啊,他是个笨蛋!”可是你永远会知道我有多感谢他。如果没有他,现在你就不可能在我的怀里;如果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怎么样。如果注定牺牲他才能保住你,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向深渊,这是我最卑劣的心愿。
“可是这个笨蛋会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
风洛能感受到胸口的那片濡湿,几乎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腹部的绞痛突然毫无预警的袭来,疼痛让她抽出一只手按在了腹部,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痛苦。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之前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吗?可是没有流血,一滴都没有,而且医生也早就宣布伤口愈合了。那为什么现在突然会那么痛呢?
“洛,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
风洛胸口猛地一阵痛,她猛地推开思凡按住胸前汩汩流血的伤口。被咬了!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喜欢对她撒娇的女孩竟然会对她表现出如此赤裸的憎恶。风洛顿时眼前黑了一片,腹部的绞痛更加剧烈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是你呢?当我知道是因为你的失误导致夏普的惨死,你知道我多恨!如果不是你,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我肯定早就让他消失了,可是偏偏却是你……我虽然恨虽然怨,可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真那么做了,我会后悔,说不定会后悔地死掉!”
“思凡……”
“一次次的给我希望,又一次次地让我失望。我绝望了,放弃了,选择了别人给的幸福,这也不行吗?你还要夺走!你还要夺走!你让我怎么办?我也是人啊,我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我也会累的。”
风洛能感觉到自己全身抖了起来,呼吸急促了,她会不会就这样窒息而死?
“我不要你了,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好了,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思凡的行为并没有她的言语来得坚决,扑在床上抓着被单就哭了起来。
风洛在一片晕眩中隐约听到了思凡的哭声,那是她从小发誓要保护的天使,怎么能让她如此伤心?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吻着思凡,她的天使被她压在了床头,一只手更是被举国头顶,红红的脸颊配上因过度震惊而撑得圆圆的眼睛,可爱地直让风洛想凑上去咬两口。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咬在了嘴巴上,脆弱的嘴唇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蹂躏,抗议似的肿了起来。这又让风洛起了怜悯之心,讨好似的舔吮,而后安慰性的亲啄,却没想到对方竟会微张双唇把自己的勾了过去,反被动为主动。风洛单纯行安慰的吻很快就败在思凡高超的技巧下,自己简直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好不容易终于能喘口气了,风洛连眼泪都逼出来了,更糟糕的是刚平稳呼吸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衣衫半褪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风洛抗议,只是很快就被驳回了。
风洛想挣开却又怕误伤了思凡,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欲迎还拒调情一般,只能让身上的人更加放肆的煽风点火。没多久风洛就像岸边的鱼在思凡身下扭动蹦跶了。风洛很懊恼,思凡很开心。
“洛这时候最漂亮了,皮肤都是粉粉的,眼睛黑亮得像钻石一样。这么漂亮的钻石里只会映出我的影子。”
思凡还在努力,风洛还是煎熬。
风洛想,如果这样能够赎罪,那么……就这样吧,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也好。
峰回路转,风洛变得极度配合,这样的迎合只让思凡愣了一秒钟,转而就从里到外从头到尾毫不留情地将风洛吃了个干净。
再次痉挛时风洛已经出于模糊的状态,都不知道已经高潮了几次,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因为……
“洛?洛!你怎么了?醒醒啊!”
脸颊好疼啊……谁在呼喊她的名字?那么急切那么深情,她好像好好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皮好重啊……
第 20 章
醒来的时候,医生就站在旁边,那个斯文中透着狂傲的男人紧紧瞥了她一眼便径自说:“没什么大事,精神压力过大再加上劳累过度而已,死不了人的。”
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十来根银针扎遍风洛的全身,“敢随便动的话,后果自负!”
威胁!绝对的威胁!风洛甚至能听到一旁的思凡磨牙的声音。也对,这医生还真是个性……得欠扁!
“哎哟!这么狠狠地看着我呐,我好怕啊!”医生苍白的面孔再配上瑟瑟发抖的样子还真让屋里的人有点蒙了。
“算了吧!就算我不出手,她不也会被你折腾死!与其那样还不如为医学事业做点贡献!”医生掏出布块慢条斯里的擦着眼镜,只是眼神意有所指地不时瞟向思凡。风洛看思凡愣愣傻傻的样子确实可爱,想笑却只能憋着,想不到医生这条变色龙竟然成了思凡的罩门。
“想笑就笑吧,不用给面子。”医生说着便拔掉插在风洛身上的银针,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哦,对了,忘了一件事。明天开始我要连续参加三个学术讨论会,预期要一个月左右。这一个你给我老实点,惹出什么麻烦可没人帮你收拾!”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这次的的确确是严厉的形象和语气。
也没等到思凡回答,就挥了挥衣袖,以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架势飘走了。
风洛努力转过头向思凡的方向看去,只见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好不精彩,可风洛却没有一点想笑的心思,真是委屈这孩子了。
察觉到思凡的靠近,风洛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还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态度,只能选择静默。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思凡竟然也是只字不语,只是紧紧扣住了她的手,两人十指交握,应该有诉不尽的衷肠,道不尽的缠绵,却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风洛终于还是抵不住睡神的召唤陷入睡眠,不可否认自己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转眼间春天到来了,大自然换上了五彩缤纷的华丽装束,一片盎然生机。风洛整天闲来无事,多数时间都是在“飞絮亭”打发的。所谓的“飞絮亭”只是风洛擅自给取的名,她认为最近自己是这里的忠实游客,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为什么叫“飞絮亭”呢?请看这满天飞絮。风洛是闲到一定境界了,竟然每天跑来跟蒲公英姐姐玩。什么!ESSENCE精英份子兼少主贴身保镖竟然会没事做?难道ESSENCE发生变故,被人灭了?
不,不是ESSENCE被人灭了,是风洛的身份被人灭了,说得通俗点,也就是被‘雪藏’了。谁叫自己办事不利,被革职查办也是应该的。风洛本着袒护的原则,说着言不由衷的废话。为什么是废话呢?因为没人听啊,瞧瞧这方圆几里,那个安静啊。
风洛原本还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池中的金鱼,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就在口袋里套起东西来。找到了!是一袋饼干。她转而走向池对面的那唯一的参天大树,她仰望着,将脑袋够得高高,用目光细心地搜索着最近交上的新朋友。
“笑笑,你在吗?”
“笑笑,我来看你了,还带了饼干。”风洛摇摇手中的饼干,以示自己的真诚。
“笑笑,快来吧。”风洛敲敲粗大结识的树干,希望声音能传到新朋友的耳朵里。
终于高高的枝干上跳出来一个摇着大尾巴的小家伙,‘吱吱’地叫着直往下窜,很快就站在了离风洛最近的树枝上。
“笑笑,你真是最最贴心的小松鼠。”风洛亲昵地摸摸小松鼠的脑袋,高兴地给予赞赏。
“饼干,喜欢吗?”风洛将袋子里的饼干铺在手心,引诱着她的新朋友。
果然小松鼠立即跳上了风洛的手心,狼吞虎咽般地吃起饼干来。风洛的手腕倒是有些受不住,只能用另一手圈起小松鼠,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吃得正欢的笑笑,不知道为什么风洛又想起来小时候的思凡,无论自己的碗里的菜肴多么丰盛美味,那孩子还是一个劲地来抢她碗里的菜。说了多少遍都没有改掉这个习惯,固执到了令人无奈的地步。风洛至今还记得肉嘟嘟的思凡抱着被拍红的小手泫然欲泣,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多人让人有些心软,结果下一刻那粉嫩嫩的爪子又伸过来了。为此,风洛那段时间根本就没吃过几顿饱饭。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思凡虽然让人哭笑不得,却没有像现在让她心怀伤感。
单纯的才是最幸福的,现在她们可能连幸福的资格都没有了。
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痒,原来是笑笑在摆弄她那只毛茸茸的大尾巴了。看她心满意足地舔着爪子的样子应该是吃饱了吧,可是剩下这么多的碎饼干怎么办呢?没想到笑笑竟然从她怀里窜出来,用两只前爪抱着小半块的饼干跳到了池塘边。风洛想到了池塘里那些游来游去的金鱼,于是就明白了。
“笑笑真大方。”风洛说着就把袋子里碎饼干磨成粉末撒进了池塘。
风洛看看池塘里悠哉哉吃食的金鱼,又看看一旁仰着头颅一脸骄傲的笑笑,心中竟觉得暖暖的,忍不住弯下腰在小松鼠脸上亲了一下。
杀气!风洛倏地直起腰,警觉地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这是ESSENCE总部的内部花园,到底谁有这本事能潜伏进来?
晚饭的时候风洛好不容易捉到机会跟思凡说了这个问题,没想到思凡竟然冷冷地回了句:“这种事情不用你操心。”
风洛第一次觉得世界都被颠覆了。
ESSENCE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风洛这才意识要原来没有自己,那孩子也是可以做到的。不对,她已经不是孩子了,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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