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给,我给……”冉伯泱看不下去了,之事觉得以连伊的命来换一条命,那不是连伊所愿意看见的。
“你闭嘴。”难得会凶他的君纱,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开口:“不,儿臣不会如此做。”
女王算是知道君纱的执迷不悟了,却也不能说什么,只得深吸一口气,猛地提起君纱的衣服:“混账,寡人养你,难不成是为了让你吃里爬外么?”收账迅速地拍上君纱的肩膀,毫不留情地转了一个身。
顿时,君纱只感到一阵酥麻的感觉袭来,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眸,看着眼前的母王。
两人身子紧贴,刚好让君纱的身子挡住她的脸,迅速地开口道:“纱儿,母王不想让你一人陷入那爱的漩涡,但又没法让你清醒。适才,母王在你体内刺下一针,除却轻扇至灵,唯有母王手上有解药。此番你不能留下,便随他去,若他不能用轻扇至灵救你,你就死心回来好么?”两人的身子,仿佛打斗一般,慢慢地腾空而起,君纱虽未还手,却也配合着女王飞起。
“母王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走了,届时他若不要你,你要回来。无论到哪里,你都记住,还有母王,这个世间最疼你的母王。”话说完,女王平日里凌厉的双眸已经泛起了红光。
“不,母王,不要,纱儿不要离……”话没说完,已经被身前的女王坚决给吓住了。
母王要做什么?为何要这么说?她是灵国的储君,怎能轻易离开,怎能?
掌下一个用力,君纱的身子跟着飞了出去。
“母……”被击得飞出的身子,远远地滑出,落于一旁的马背上。
从君纱口中喷出的一丝鲜血,飞上了女王的脸颊,鲜红欲滴,沾染上了那一滴难得的泪水,滑落下来。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坚强的身影,狠狠地转首,策马扬鞭地朝着远处奔去。
警觉的伯泱,掌下亦是虎虎生威,退了眼前的障碍,朝着君纱奔离的方向策马而去。
望着消失在山林之间的两人和众多追上前去的侍卫,女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君纱啊君纱,如今,这便是你的一情劫。母王能为你做到的,便是让你去飞翔,或许会使错误的,但母王最起码给了你自由,也给了你最后栖息的巢|穴。
微微地咬唇,她的孩子,疼了二十年,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因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就这样远去。
可是他能阻止得了么?不能啊!因为她是君纱,是她疼到心坎里的孩子,也深知她的性子是多么的决绝。
两人的马儿,绝尘地在山道间狂奔而来,一路上,君纱都未曾朝后看一眼,不是害怕,不是生气,而已因为适才母王的舍弃。明知道轻扇至灵对母王的作用,她却还是偷了出来,明知道母王是多么的不悦自己的一心一意,她还是就这样掉了下去。
当山道越来越难行走的时候,君纱率先脱下身上衣衫,寄于缰绳之上,而后跃马而下,徒步向前。
跟在后面的冉伯泱,见她如此不悦,也跟着下马。
两人行了一会儿,冉伯泱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开口:“你拿着轻扇至灵回去吧。”
“不用。”这个男人,不是随便接受他人好意之人,如今轻扇至灵,对他的作用该是很大才是,因此她缓缓一笑,一脸的无畏转身看他,“没事,我母王要它也无任何作用。”
耸了耸肩,冉伯泱不再推脱,那样推推搡搡的事,他也做不来。
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心事,徒步在山道间行走,不曾停歇。黑暗中,能够听到山间呼啸而去的北风,刺骨的寒冷,却没有停步。
直至翌日一早,两人这才在一个小镇上买了一些干粮,而后买了两匹马,朝云国的方向行去。
因为女王的命令,灵国四处都可以看到捉拿冉伯泱和自己的告示,很是大张旗鼓,有着一种不给人退路的错觉。
两人商量一番,白日里不敢赶路,只得在山野风餐露宿,寻得一处破庙,便是分外的奢侈了。
每当夜里,两人便精神抖擞地赶路,时而君纱会逗冉伯泱良驹,冉伯泱或是回答,或是莞尔不语。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日子,对君纱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因为冉伯泱的愧疚,他们之间有了暂时的平静。虽然不会碰他,但她仍然感到无比的兴奋。
随着越来越临近云国,她的好心情也慢慢地消退,现实照进梦想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鲜血淋漓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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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偷偷地行了十多日,这才到得与云国交界的一个小镇。
闻着不远处熟悉的气息,冉伯泱缓缓地笑了,几个月以来一直的阴雨一扫而去,怀里拥有的轻扇至灵,是他最为激动的事情。
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了,终于可以见到她了,终于为她的生命博得一丝希望了。
人或许只有离开了,才会知道家乡的重要,回来了,才能知道,原来是如此的思念家乡。
长叹一口气,君纱看着眼前的男子,相较于之前的飘渺,现在的他,似乎多了几分真实。苦笑了一下,果然,她不是能让他快乐的人。
想到这一层,君纱的心微微地抽痛,别开脸来,与他一起展望那辽阔的疆土:“如今你到了云国,该是可以安然赶回云城,而我,也该回鸾城了。”她虽然霸道,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冉伯泱待自己,终究是没有那么一层意思在其中,如今又何必强求。
缓缓转头,冉伯泱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不曾开口。
要说什么?或是需要说什么?那些都是他所不擅长的,因此我缄默,他故作看着云彩,保持着自己的淡漠。
心下苦笑,连一个道别,他都吝啬开口,果然是残忍的人儿呢。
“走好。”没再多花,她只是调转马头,一步步地行开去。可是肩头,却渐渐地刺痛起来,先前母王说过,因为没有感觉,也不曾在意,如今这痛,随着一步步的远离,越来越蚀骨。
走出不到三十丈,她的额头已是冷汗淋淋,眼前的视线,亦是越来越模糊。
但她却仍然故意瞪大双眸,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可是,整个人,却因为那一股疼痛,昏倒在马背上,身子也跟着掉落在地。
心下长叹一口气:她不想倒下,她不想脆弱,然而,终究还是不能畅快了去,还是这般的惹人嫌呢。
【迫君同榻】第十一回上榻睡觉
接住她的身子,冉伯泱无奈地摇首,本欲到了一个小镇再为她找大夫,不想她竟在半路醒来,醒来时并未有太过的憔悴,仍旧是那一股子骄傲。
“这是去何处?”
“皇城。”
“哦。”
自那以后,君纱都不曾开口,想想自己既然跟着冉伯泱背叛了母王,还是坚持到底。只是有时会出现的心悸让她变得有些担心,却也从来不曾说过什么,只因为不想让冉伯泱太过的为难。
带着取回来的轻扇至灵,冉伯泱看着身旁的君纱,发现她的身子似乎有些不正常,却也没说什么。心里挂念着连伊的伤势,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连伊腹中的孩子已经超过一个多月,若是不及时赶回,恐怕凶多吉少。
一路上,两人并未多话,君纱也不若再灵国时的难缠,反倒是经常若有所思地看着冉伯泱。
这日,好不容易到达皇城,君纱看着一脸喜色的冉伯泱,心里满是晦涩。
没有去欣赏皇城的繁华,君纱只是轻启朱唇:“伯泱,你要轻扇至灵是救心爱的女子么?”
听到她很是突然的问话,冉伯泱身子微微一怔,并未答话,只是策马向前急行而去。
苦笑了一下,果然是如此,不然以冉伯泱那般优秀的人儿,怎会轻易地输在自己的军队之下,成为一个俘虏,除非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想到这里,君纱胸口又有些微的疼痛。
好冷漠的人儿,却让人从始至终都是那般的在意,即便是不喜欢她,他仍然能做到那般云淡风轻,不显出半分的厌恶。
追上前去,她再一次问道:“伯泱,若说此刻我也需要轻扇至灵救命呢?你还是只会救你心爱的女子么?”
“什么意思?”伯泱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君纱,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若是不想将轻扇至灵给我,你现在取回便是。”
“呃……”轻轻捂住疼痛的胸口,原来,心痛是这样的感觉,母王果然是聪明的,早便看到这一幕了。连给他轻扇至灵这一点,冉伯泱都不信,又怎会放了爱给她?微微摇首:“不,我只是随便问问,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冉伯泱只是向前行去,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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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过了一会儿,君纱却一把扶住伯泱的肩:“我怕是要晕过去……”呵,果然是变得脆弱了,以往即便是会痛,那她也能忍着,如今在他面前,她便是这般的脆弱,这般的想让他看到自己需要人照顾。
接住她的身子,冉伯泱微微叹息:“怎地这些日子如此不经事了?”心里,却有着一团浓浓的烟雾散步开,适才她问过的话,在他耳畔缠绕,他知道,她本不是要取回轻扇至灵,可是,他却拒绝向听到那背后的故事。
这两日,经常看到她侧头隐隐蹙眉,如今再一次晕过去,反倒让他益发的疑惑了。
醒来后,两人继续赶路,却也不再是骑马,而是雇了一辆马车,继续朝皇城前进。
路上,困了,君纱霸道地缠在冉伯泱的身上,每每如此,冉伯泱总是拉开她的双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君纱殿下自重的好。”话语过重,却是冉伯泱知道君纱的性子,她这人,素来不在意他人看法,不说重些,她并不会听。
再一次环住他的身子,君纱含笑:“可是我困了。”冉伯泱的身上,总是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无关乎任何的熏香,是一种薄凉的香味,萦绕在她心田,让她沉醉不已。
“你困了可疑靠在车厢上。”他不厌其烦,再一次解开她的双手。
紧紧地望着他的双眸,君纱颇为兴味地开口:“伯泱,你不会是在紧张吧?”如此,那她被推开一万次也无所谓了。
“别将我,将我也不行。”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君纱却已经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微微叹息一声,冉伯泱煞是无奈:“君纱,你是灵国的储君,不该如此靠在男子身上的。”初见时,君纱性情霸道,极为鄙视男子,如今,她反倒偎入自己怀里,这等模样,若是被灵国子民看到,怕是一场极大的风波。
“没事,一辈子也就靠一个人,太多了我也受不了。”没再说话,君纱反倒是加紧了手上的力道,不让冉伯泱解开。
没一会儿,君纱便再冉伯泱怀里入眠。
睡觉时的君纱,那一双霸气的剑眉微蹙,不知在梦着什么,高挺的鼻子,有着与她性子一般的刚毅,惟独那薄薄的红唇,才有着些女性的特征。
风,吹乱了她的发,可能有些痒,君纱不安地动了动,冉伯泱自然地伸手为她捋顺一头凌乱的青丝。
车子急速地行走,使得春日里的风,不是从窗开着的车窗里灌了进来。
微微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冉伯泱感到些微的凉意,自然地伸出手,掩上那大敞着的车窗。
随后,他也考在车厢壁上,缓缓地闭眸而眠。
到了一个小镇,君纱如往常一般,还是那般的横行霸道,而冉伯泱,却跟在她的身后默默不语。
君纱的个子,在云国,却是太过高大,幸得脸庞甚小,因此还不算难看。
为难的却是,冉伯泱太过出尘的容貌,反倒常常惹事。
所到之处,皆是他人艳羡的眸光,无论男女老少,皆是一脸的膜拜。君纱本就霸道,此番自然见不得如此,为了他人多看冉伯泱一眼,她倒是经常性地惹是生非,幸得冉伯泱在一旁,不然每次不得刀光剑影。
但话说回来,冉伯泱不在身边,君纱也无需如此动怒。
可不,刚进入一家客栈,君纱便行于冉伯泱前面,即便是故意拉近距离,却仍然有人能看到她身后的发光体,毕竟冉伯泱的绝尘之姿,不仅仅来自于容貌,更有着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淡漠。
越是想隐藏的时候,越是让人无法忽视,与若幽一般。
“看什么看?”君纱狠狠地瞪了店小二一眼,气势汹汹地开口:“小心老娘剜了你的眼珠子。”
小二毕竟是做生意的,见君纱一身绫罗绸缎之衫,也就不曾回嘴。
反倒是一旁的一位女子,不屑地开口:“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粗俗?”女子一身粉色衣裙,柳叶细眉,胭脂淡扫,眉际一点小痣,娇俏至极,倒是一个十分别致的人儿。
正是一肚子火,君纱也就不客气:“我就粗俗了,干你何事?”这名女子打量伯泱的眸光,仿佛就像要脱了伯泱的衣衫一般,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姑娘,你如此,还真的不配呆在这位公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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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像你这种脱我相公衣衫的眼神就合理了?”君纱生于灵国,对于这样的话,很是轻车熟路,因此也未觉得要忌讳什么,声音自然也不小,反倒是将客栈大堂内的人都引得微微发笑:“你如此脱人衣衫的眼神,让我想起云国……妓院里的那些,那啥,你知道的,我不能说太直了,说太直了好像不好。”
一句话,惹得满堂之人喷茶出声,女子面皮自然没君纱这般厚,当即被讥讽得脸红异常,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只有冉伯泱知道,君纱那话没有带拐弯,就是那个意思,她的思维不是很婉转,到了云国自然更加直白。
“怎么不说话?你还真想剥我相公衣衫不成?”当即一脸愕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子:“跟我有得一拼,不过我一般只在晚上才剥人家衣衫,光天化日之下还是不敢。”
夫妻之间的事情,怎能这般公诸于众人面前。
已有人看不过去地开口:“你这女子,未免太不守妇道。”
“女人说话的地方,你个小男人插什么嘴?”大袖一挥,君纱一张嘴巴,毫不留情地得罪大堂里所有男性:“找抽么?”
顿时,大堂里但凡会功夫的男子,皆站起身来,手握剑柄刀把,一脸气势汹汹。
毫无惧意,君纱挑衅地开口:“怎么?想打架?赶紧的,我还要去跟我相公睡觉呢。”
“哐当”店小二端的盘子掉地的声音,娘啊,这女人也太强悍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