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高衙内新传- 第1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分明是剽窃之作,而且原作者就在面前的屋子里,原本高强是该惭愧一下的,但感于燕青的话语,他也全然没有了这样的心情。随口哦吟:“闻道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
  “载不动许多愁……载不动,许多愁……”燕青低低重复了几句,忽而将那管洞箫一抛,飞身跳到院子天井中,旁若无人地狂舞起来,口中喃喃低语:“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正难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玉莲,你可知道,我在这里好孤单,好想你……”月光如水,照他英俊无匹的脸上,全没有向来那淡然潇洒地微笑,只有满脸晶莹的泪水,月光下熠熠闪光。
  良久良久,人声渐消,小院中重又归于沉寂,高强与燕青不知何时都已离去,那屋中忽然有人低低地,几乎不可闻地太息一声:“高应奉,燕小乙,多谢了……”
  第八卷 梁山中篇 第二八章 鬼脸
  七月乙亥日,高强回到了东京汴梁。
  按说他现在的官职还是东南五路应奉局提举,官邸应该是在两浙路的治所杭州才对。可是自从年初被招回京城之后,到现在高强已经离开杭州半年多了,应奉局中没有提举,提举夫人也不在,甚至连总管许贯忠也在数月前北上,此时那应奉局中的公务根本就已经全盘停顿,大小胥吏懒懒散散,乐得拿着干饷享清福,巴不得应奉大人在东京汴梁待一辈子不回来才好。
  若是别个官员的治下出现这样的情况,少不得要被人弹劾“荒废政务,不务正业”。不过高强的情况比较特殊,原本这东南应奉局的机构设置,就是出自皇帝赵佶的一时兴起,根本不在正规的官僚体系之中,因此大宋正统的官吏监察机构便也管不到他;而唯一会对应奉局指手画脚的皇帝赵佶,这些日子却对高强宠幸日隆,对于高强各种花样翻新的进贡爱不释手,又哪里会来指斥高强荒废政务?在他的心目中,象高强这样供奉有道,才算不枉了提举二字。
  再加上,高强本身现在又在太学挂了名,说是要参加今秋的大比,以闭门苦读为名,更加正大光明地不回杭州去了。只是这样的大话也只哄骗一下不知情的人,这位面临大考的新扎太学生根本书也不读,学也不上,五月就带了一些亲随出京,不知在哪里游荡了两个多月,到这时才回来。
  到家面见了父亲高俅,照旧先问起居饮食,再问朝廷上下。这位老爹的存在,有时让高强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要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灵魂附体,就算是原本的那个纨绔高衙内,也不是这高俅的正牌儿子。隔了这两层关系,高强却发现自己对高俅着实有些感情,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奇妙得很。
  “强儿,你去山东游玩,可曾从青州过?”闲谈已毕,高俅从书桌上拈起一封公文来,向高强问道。
  “父亲,孩儿不但从青州过,还在青州管了件闲事。那青州有山贼闹事,烧了青州城下一片民房,孩儿恰好路过,杀了几个蟊贼,那知府慕容彦达对孩儿感激地紧,送了不少礼物,还有些是给父亲的,托孩儿带了回来,现在门房放着。”高强一听口风,就知道必定是青州那档子事,随口胡诌一番,其中真真假假,避重就轻,那也说不得了。
  当日青州事了,高强把李清照护送回了青州城,责令知府慕容彦达在城中觅地安置,又将那些从火场中救出来的金石古籍等物都送还给李清照。这般过了两日,赵家的别支男子也闻讯赶来,将丧葬后事都接手过去,对高强的“义举”是千恩万谢。至于心里对高强是怎么看法,也不用管那许多。
  眼见青州事了,高强便即动身回京。那知府慕容彦达治下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头痛的不行,连日来几乎天天往高强的下处跑,每次还都不空手,真可谓甘词厚币,只望高衙内能指点一条保官的明路。
  高强的父亲高俅是踢球拍马屁起家的,仗着宫中有梁师成这样的大援,又透过现今的知枢密院事郑居中这层关系,攀上了最得宠的郑贵妃,因此太尉府与宫中后妃党的关系极为密切,素常都有许多来往,而慕容知府的亲兄慕容贵妃也在宫中,虽不如郑贵妃那么受宠,名份也不差了。
  有这么一层关系,再加上高强在此次青州事件中表现“活跃”,慕容彦达就没把高强当外人,到后来直接就是兄弟相称,话也说得很是直白:“愚兄这一点前程,就全指望兄弟成全了!”
  若是仗着后世的一点知识,卖弄一下小聪明,高强还挺有自信,不过说到这官场中的种种玄机,他就算再打磨十年也不是老爹高俅的对手。因此一回京城,高强就想着要把这件事请教一下高俅,不想老爹却已经先提了出来,想必是慕容知府识趣得很,老少路线通杀,已经求到了高俅这里。
  听了高强的禀报,高俅哼了一声,笑骂道:“你这小猢狲,越发的油滑了,若当真只是山贼作乱烧了几间民房,他慕容彦达要这么卑躬屈膝的来求我?他这几年官当的,难道越混越回去了不成?”
  高强也笑,把青州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高俅起先还笑,末了听完了却摇了摇头:“难办了,这件事情闹得不小。你想官军两次进剿都吃了败仗,连清风寨都被贼人打破,死伤近千人,马匹军械损失许多,现任军官反了两个,这些都是抹不掉的,大宋军法,这知府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全称叫做知某处军州事,这么大的一个黑锅,他慕容彦达要找谁去背?”说着连连摇头。
  高强原本也不大关心慕容彦达的死活,听高俅说得厉害,便问道:“依父亲的意思,咱们这件事情就不管了?那孩儿去回了那慕容彦达,叫人把礼物都送回去。”
  “回来!”高俅一口叫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高强的额角道:“胡闹!官场之中是人人相护的,人家求上门来,你礼物都收了,哪有就这么送回去的道理?这可就得罪人了,往后有事也没人敢求你,你又如何做官?”
  “也?那便如何?”
  “笨瓜脑袋!你想,这件事闹的这么大,连赵明诚都死了,赵家岂有不出来人的道理?不过公相蔡京深恨赵挺之,虽然赵大观文已经驾鹤西游两年有余了,你看好了,只要赵家一出来人,蔡公相就得出手,到时候扛下这档子事的就不是你我父子,而是公相府了。”
  高强一听这才恍然,心说凭你穿越多少年,就算是从几万年后的宇宙世纪穿越回来,这等人和人之间争斗的奥妙还是得一点一点打磨出来,跟这些成了精的老狐狸比起来,我高衙内实在还嫩得很呐!
  既然打定了斜肩溜号的主意,高强也不着急,随便找个借口去搪塞了慕容彦达那边,总之是一个字“拖”,只等着蔡京方面出手的消息。
  此后数日,高强先把许贯忠送走,杭州大通钱庄那里千头万绪,离了这个人可玩不转;之后便在东京汴梁的大街小巷打混,偶尔去太学那里应个卯,至于那些子曰诗云他是全然不读的,反正有蔡京罩着场面,中状元咱也不想,弄个进士及第还不是小菜一碟?
  日子混的是满开心了,美中不足者有一样,全东京的青楼瓦舍,各家的老鸨对高衙内那都是熟悉得很了,一见高强来到,个个说话皮里阳秋,没啥好脸色待见。什么道理?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如今东京城最大的瓦舍勾栏,就数高强开的那间丰乐楼,堪称引导大宋风尚业的行业典范,在那些老鸨看来,堂堂高衙内也不过是一个靠山硬、运气好的男老鸨(或曰大茶壶)而已,怎么能让他来自己院子里挖墙脚?而高强自身又颇受现代管理学的影响,窝边草是不大肯吃的,结果弄得一家青楼都没得逛,只得闷在家里,还好家中有娇妻蔡颖,爱妾小环,日渐长成的李师师,再加上一个看得见吃不着,弄得人时常心痒痒的潘金莲,高衙内这倚红偎翠,勉强也能算得上幸福生活了。
  这一天清早起来,高强练了一会武,拿着手巾一边擦汗,一边琢磨着待会是去找潘金莲说会话,让眼睛吃点冰淇淋呢,还是拉着小师师去丰乐楼与那些乐师一同练曲子,忽然有个府中的帮闲跑进来,给高强送了个消息,说道前往北边干办的杜兴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那位教师史文恭。
  要说杜兴这次离京北上,目的地乃是生女真完颜部的地盘,去履行当日高强与女真部落勇士粘罕的盟约,同时要建立起双方长期沟通的固定渠道,以便高强这里随时掌握女真与辽国斗争的局势。方便大宋把握机会从中牟利。史文恭与他同行,乃是充当的向导作用,毕竟也是随着高强北上出使的人。
  一来一去,都是走的陆路,行程不下五千里之遥,当日高强的使节团在路上就花了足足两个月。这商旅队又带了大批货物,不能轻装前进,因此高强原以为这趟回来起码要到秋天了,也没怎么指望他。
  现在杜兴居然四个月就跑了个来回,已经大大出乎高强意料。忙用一个请字,自己在后堂草草洗漱一下,正要前往书房接见,脑子里想了想,又差人去丰乐楼,把燕青请来。
  迈步进了书房,史文恭与杜兴忙上前给高强见礼,二人齐声唱个肥喏。高强答礼,见两人一身风尘都没洗去,都是灰头土脸的,显得很是辛苦,不由暗笑:要显摆功劳给我看,也不用弄些表面文章吧?你两个这次所办的事情,可是关系到我大宋往后二百年的国运的,只是眼下的大宋国除了我高强,恐怕还没一个人能清楚认识到北边苦寒之地崛起的那个小小民族,在未来几十年中所能掀起的风浪呢。只需你两个把这路差事跑的顺当了,便是大大的功劳,何须摆这点苦劳?
  当下主从落座,杜兴不改生意人本色,从肩挂的招文袋中取出一本账簿。刚要开口汇报这趟生意账目,高强把手一摆:“少待片刻,等小乙来了再说这趟差事。”
  杜兴领命,便将账簿重新揣起,随问道:“衙内,请问我家主人现下可在京城?”
  “不然,李大官人当你等出行之后不久,因山东独龙岗那里事务繁忙,亲自回去处理杂事了,月前还有信来,说道旬月方回,算来也就在这几天该到了。”
  “原来如此。”杜兴点了点头,他原本是李应手下的总管,代为处理大小事务,现在自己一走就是四个月,独龙岗的生意也只好李应亲自打理了。
  几人闲谈一会,说些沿途所见的风物,原来他们这次出去,史文恭在燕京又遇到了马植。这人混官的本事当真不小,虽说接待大宋使节团的表现不尽如人意,被当地马贼杀了一个随员,弄得狼狈得很,不过也不知走了什么门路,眼下居然又升了官,充任南院光禄卿。
  “南院光禄卿?听官职倒是九卿之一,加个南院,不知多大?”高强问道。
  史文恭笑了笑:“好教衙内得知,这辽国人的官职,乱的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原先契丹二十部,那是一个朝廷,用的都是原先唐朝时羁縻契丹人的官职,又加了许多自己的名堂;而后灭渤海国,又得到燕云十六州,治下汉民众多,大草原上部落那一套就不管用了,于是又建南朝廷,专一管理南边所得汉地汉民,以后逐渐沿革成为南北两院,竟是一国之中两个朝廷的班子,其间政令混乱,那也是说不得了。兼且近年来草原上岁遭灾荒,辽国粮食财赋乃至兵源,多半都仰赖南院治下,因此虽然朝堂上还是北尊南卑,实际上南院的官腰杆倒还硬些。”
  高强点了点头,又问道:“然则这马植现在的官,到底管的什么?”
  “这马植现在担任光禄卿,本是主掌礼宾地,不过也不知怎么,将南京道的汉军划了一半在他帐下,负责游击巡檄之责。我等这次商队过境,他听说是衙内派来的生意,很是关照,不但发了通关文牒,更派人护送我们直过榆关中京道上。”
  下面的路就是高强原本安排好了,有郭药师的渤海人代为安排,杜兴这一队商旅顺顺当当地由原渤海地境、现在的辽国东京道中穿过,直抵辽河沿,而后再转道北上,最终抵达生女真境内。
  正说到这里,燕青恰好来了,杜兴便即转入正题,怀中又取出那本账簿来:“禀衙内,此番与女真人交易,因是初次,未曾带得许多货物,总计铁甲一百副,刀五百柄,枪五百支,骨朵、蒺藜各五十柄,上好精铁一千斤,箭簇一万枚。与女真交易,换得良马五百匹,人参一千斤,熊皮貂皮虎皮各三百张,熊胆虎骨等药材若干。”
  “这么多?”听到交易所得的数量,这交易的始作俑者高强也不禁有些发懵。
  第八卷 梁山中篇 第二九章 布局
  杜兴的丑脸上现出一种兴奋来,大抵人在谈到自己感兴趣而且擅长的领域时,他心中充满了自信,就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处出这样的光彩来:“正是!衙内,女真人虽然地处苦寒之地,所产良马却都是上好的战马,仅这一项,运回中原后便可抵钱十余万贯文;其余人参皮毛等物,也因为生长于苦寒之地,格外的肥美实满,皆是上乘好货,亦价数万贯。”
  高强点了点头,他做惯了海上买卖,东瀛船队来回一趟都是几百万贯的进出,对于这样十几万贯的“小买卖”已经不大放在心上了。但是对于运输量有限、运输成本又比较高昂的陆上贸易来说,这么一个商队走一趟就能带回十几万贯的财货来,不得不让人感叹一下,边贸果然是一件赚钱的事啊。
  想到自己手上还握有往后五年间西域边贸的权利,而且不需经过别国边境,更有西北统军大将童贯的支持,这一桩边贸又会为自己带来多少财源?想到西域的马匹,黄金,香药,还有中国丝绸和陶瓷销往西域和欧洲所带来的巨大利润,高强眼前无数个元宝铜钱在飞舞,眼光比较长远的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中国如此巨大的贸易顺差所带来的全球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而思考起全球战略投资的高难度问题来……
  “衙内,衙内!”沉浸在思考之中的高强,好不容易才被杜兴的呼唤给带了回来。他晃了晃脑袋,暗笑自己也脱不开无限YY的俗套。所谓贸易都是积少成多,要改变全球经济的格局,动辄几十上百年,到时自己墓木早拱,哪里管得了那许多?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衙内,小人计算定当,这一次商队北上。进出相抵,预计净赚可达八万贯文,详细数目,须得等那五百匹良马出手之后才好定数。”杜兴还在那里继续报他的收支损益报表,高强摆手道:“不必再找买家,这批良马统统由禁军买下了,价钱公道点,比市价略低一点就是,回头我找个殿前行走的干办,与你去交易了马匹。”大宋军中向来良马奇缺。官方收购价格居高不下,那上等良马又是最适合作军马的,这等完美交易,我高衙内不作谁作?
  杜兴躬身答应了,退到一旁,史文恭上前禀报:“禀衙内,我已经命我师弟苏定领几个小厮在那女真境内驻扎。我师弟与我长居曾头市中,识得女真言语风俗,武艺上有我八分能为,为人亦稳妥,当得此任。”
  在女真人那里派遣常驻联络人员,是高强的既定策略,苦于手边没有什么熟悉女真事务的人才,恰好史文恭在曾头市担当曾家教头多年,那曾家是女真温都部遗民,长期耳濡目染下,史文恭师兄弟对此也算半个专家。
  高强点头,既然将这差事交给了史文恭,对他推荐的人也没什么异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