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沉默,靓柔茫然觉得气氛不对,她的心开始狂跳着。
靓柔走向他用毛巾轻拭他的头发,突然,他用力握住她的胳膊,她痛得咧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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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在意?”倔强的个性使她不畏惧执磊。
“说!”他大吼。
“是的,我是李静的女儿。”如果执磊真爱她,一定会原谅她。
“你这下贱的女人!你怎么可以欺骗我!”他发狂地把靓柔摔向角落,靓柔撞上了柜子。
靓柔不可置信地盯着执磊,在他们那样浓情蜜意、海誓山盟之后,执磊竟为了莫须有的“仇恨”而如此对待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深深地咬着唇,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说!”他怒砸屋内的东西,玻璃片碎洒一地,结婚照摔在地上,顿时所裂成两半。他怒骂着,“你不要脸!你说谎!我还以为你多清高,结果呢?”
靓柔缩在一角,看着自己建筑的小窝,一点一点崩塌掉。
发泄完了,他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
“不!”靓柔哭着抱住执磊的腿。“我不离开你,执磊。”她把脸颊紧贴在他腿上。
“哼!”他冷冷她、狠狠地把脚从她的胳膊中抽出来,用力踢开她。“想不到你这么阴险,你故意让我在雨夜救了你,又装得楚楚可怜,让我收留你,再故意挑逗我、诱惑我,你太可怕了!你真是下流、卑鄙、低贱,只有我宋执磊才会如此愚蠢,栽在你手里,实在是很可笑!”他阴郁地瞪着她,“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不,我不走!我爱你,执磊,我不会走的。”
“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他拉住她的手,往门外走去。靓柔死命地跪在地上,不肯爬起来。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她紧抓住执磊的腿。
执磊踢她、踹她,她就是不放手、不还手。
执磊只好扳过她的手,她整个人趴在地上,他拉着她,往大门方向拖。
靓柔拚命反抗,地上的碎玻璃刮破她的手臂,鲜血泊泊流出。
执磊打开大门,外面正下着大雨,他把靓柔拖到外面,无情地关上门。
大雨淋湿了靓柔,她一直敲着门,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
同样是下大雨的夜晚,前一次他救了她,这次他却不要她了,难道她与执磊真是无缘?
她没有思绪地走着,毫无知觉,直到一股腥味刺激了她,她的下体正不断地流血。“我的孩子!”她要失去他了!她加快脚步,找人求救……
沈迹与静薇赶到执磊的家,静薇按了好久的电铃,却没人应声;沈迹想用钥匙开门,门却被反锁着,不得已,他只好破窗而入。
他一跳下来,立刻闻到酒气冲天,他打开大门,让静薇进来。
满地玻璃碎片,空酒瓶、酒罐散落各地,他们小心翼异地跨过,四处找执磊。
执磊半躺半坐在黑暗的和室里,睡着了。
他醉得不省人事,任静薇怎么摇也摇不醒。
沈迹提着一桶冷水,往他身上泼,执磊吓得醒周来。
他模糊地知道是沈迹和静薇来了。
“你们都来看我的笑话,对吧?那女人跑回去告状了,是不是?”
沈迹向执磊挥了一拳,正中他的胃,他控制不住地呕吐,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要把靓柔折磨到死,你才甘心,是不是?”沈迹揪住他的衣领说。
“李静害死我妈,她就该死!”
“你疯了!难道全世界的人都该死、都对不起你?”
他们两人互相咆哮着,扭在一起对打。
“不要再打了!”静薇插入他们俩中间。“哥,求你快去医院看靓柔。”她哀求着。
“医院?”执磊狐疑着。
“你这畜生!”沈迹又挥拳往执磊脸上打去。
“够了!沈迹!”静薇尖叫着。
“哥,靓柔怀了你的孩子,你还狠心地打她,打得她遍体鳞伤,如果孩子不保,哥,你是凶手!你口口声声说爸爸杀了妈妈,现在,我也要控诉你杀了你的孩子,如果这就是你要的结果,那你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我没有这样的哥哥。沈迹,我们走。”静薇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
“我的孩子?”执磊倚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天啊!我做了什么,我竟杀了自己的孩子。”良心谴责着他。“她在哪里?我要见靓柔。”
执磊冲进医院,直奔急诊室,宋天擎坐在急诊室外,满脸落寞。
五年多不见,他老了,曾经叱咤风云的他,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执磊心中真是百味杂陈。
急诊室的门推开,靓柔被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手、腿里满了纱布,一大瓶血浆吊在那儿,教人怵目惊心。
“谁是她的家属?”医生问。
执磊站了起来。“我是她丈夫。”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孩子还是保不住。她被人殴打,而且身上有刺伤及淤血,又在大雨中淋太久了,不晓得你这位先生是怎么当的。”医生忍不住责备执磊。
生命是这么可贵,在他还来不及拥有他之前,小贝比竟已离他而去?执磊跌回椅子上,一脸失落,他错了吗?竟要受这种报应。
静薇在一旁啜泣着。
宋天擎伤心着,没能让李静过好日子,没能保住李静的生命,已是他心底最深的遗憾,没想到,五年之后,他又保不住自己的孙子。
执磊愣坐在椅子上,紧握住靓柔的手。
从认识靓柔以来,“医院”似乎就离不开她。
先是黛玲的伤害,让她两次入院。
现在,竟是由他伤害靓柔最深。
靓柔缓缓地睁开双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靓柔。”执磊呼唤着她。
“执磊,你原谅我了!那是梦吧,我看到我一直流血,害怕孩子不保,只好拚命往前走,想找人求救……”
“我爱你,靓柔,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我会尽快再给你一个孩子的。”
“孩子?”她喃念着。“我的孩子呢?”
“孩子流掉了,对不起,靓柔,你责罚我吧!”执磊的痛苦不亚于靓柔。
“不可能,早上我才知道我拥有了他,怎么可能才一眨眼,他就弃我而去!不”她抽泣着。
突然,她记起一切。
“是你,宋执磊,是你杀了他,你是刽子手!”她猛撞他的胸。“你居然还要我原谅你?”
执磊怕她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只得尽力安抚她。
她露出凄凉的笑。“你满意了吧!这是报应,报应!”她推开他。“你走!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执磊喝着闷酒,他的心被撕扯着,整整一星期了,靓柔对他避不见面,他一进入病房,靓柔就背对他,瞧都不肯瞧他一眼。
如果她肯大声责骂他,他还好过些;但靓柔却是那么安静一往反常,他恐惧着。
“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却报应在孩子身上?我是刽子手。”
“别再自责了,这样也于事无补。”沈迹安慰道。
他与静薇各花时间在执磊与宋天擎身上,宋天擎因为失去孙子,身心俱疲,身子大不如从前。
“你误会靓柔了,你可知当初你在雨中遇见她时,为什么她会那么狼狈?”沈迹娓娓道出一切后,感慨地说:“为了维护自己的贞操,她不惜以命相搏,你怎能错怪她呢?”
再多的追悔也无济于事,唯有“爱”才能化解所有恩怨。
“执磊,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赢得靓柔的原谅。”
执磊点头称是。
“靓柔心肠软,又那么爱你,你好好恳求她,她还是会原谅你的。”
“那我该怎么做呢?”
“那要看你了。”
执磊跪在病房外,不顾来往人群奇异的眼光。
“大嫂,哥哥在外跪了快一天了,你就原谅他吧!”静薇劝慰着。
“执磊知道是他不对了,难道你忍心让他一直跪下去。”沈迹跟着敲边鼓。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靓柔依然无动于衷。沈迹与静薇都束手无策,焦急不安。
怎么办呢?他们暗忖着。
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肩上,执磊抬头一望,竟是宋天擎。
宋天擎慈爱地看他一眼后,便由达叔搀扶着走入病房。
“靓柔,爸爸来看你了!”
“爸爸!”靓柔抽噎着。
“我可怜的孩子。”宋天擎安抚靓柔,直到她平静下来。“原谅我,孩子。如果不是我私心作祟,你也不用承受这么多苦难。”
“不,是我和妈妈欠你们宋家的。”
“记得以前你常常告诉我,当执磊的妻子,是你的梦想,难道你现在要放弃了吗?”
爱恨纠缠,啃噬着靓柔的心。
“原谅执磊吧!我们重新来过。我的身子已大不如前,这辈子的心愿就是看你成为宋家媳妇,难道你要教我死不瞑目?”
“你们叫他进来吧!”
一听到靓柔要见他,执磊跌撞地进门,因为长时间的跪着,他的两脚早已不听使唤。
“靓柔。”
“执磊,我好爱我们的孩子,可是,他就这样离开我们了。”她泪眼汪汪地说。
执磊深切地悔恨着,他是元凶。
“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否则,我绝不会伤害你。”
靓柔不断地哭泣,泪水浸湿了执磊的衣服。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执磊保证道。
最近整个宋宅都喜气洋洋,因为宋大少爷要结婚了。
执磊已改口称宋天擎爸爸,但只限于靓柔面前,其它时候,他从未与他说过话。
“执磊,你还恨我妈妈吗?”藏在心底的问号,她终于说了出来。
“我们有空就去祭拜她,我要告诉你妈妈,谢谢她生下你,才使我们相诚、相爱。”他抬起靓柔梨花带雨的脸。“我爱你,没有了你,我怎能活得下去?”
“你看,这就是我们将来的主卧室,我特别找人重新装潢。”他拥着靓柔。“你喜欢吗?”
他一一介绍着,床上的天花板装饰着许多小灯,看起来像夜空的星星。“我知道你喜欢看星星,以后每天晚上,我们就想象正徜徉在草原上,这些小灯就是星星。”
靓柔亲吻着执磊,像是有数不尽的爱意要向他倾诉。“执磊,我好爱你。”她拋开原有的矜持与顾忌,大胆爱抚他的全身,执磊忍不住轻喊出声。
他们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去爱对方。
靓柔轻咬他的肩膀。“这就是我的记号,每次你看到了就会想起我,永远不准忘了我。”
执磊搂住她,热切的目光交锁着,身体也交缠在一起……
第二天执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时才起床,探手一摸,靓柔不在身旁,他不禁弹跳起来。
他在床头发现一封信。
执磊:
当你知道我是李静的女儿而无情地推开我,我就深深了解,你永远也无法忘怀过去。
我对不起宋家,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与其让你痛苦,我的离开或许是最好的。
祝福你!
靓柔
“她还是走了,离开我了!”执磊颓然地坐在床前。
执磊敲着父亲的房门,他知道是与他谈谈的时候了。
宋天擎在书房等着他,他知道执磊一定会来。
“爸,当年你为什么要诬陷妈妈通奸?”
“执磊,我从不后悔生下你和静薇,你们是我这一生的荣耀。”宋天擎神色迷茫,往事历历在目。“你母亲很无知,只会和我吵架、闹自杀,这是她处理事情的方式。那年,我不小心非礼了她,为了负责我娶了她。婚后,我曾试图忘记李静,接受你母亲,无奈却没办法。”
“你母亲不懂得如何迎合丈夫,她只会埋怨、抱怨,惹得我更加心烦。”宋天擎用拐杖敲打地板,面容呆滞。“我与你母亲貌合神离,这个婚姻一开始就是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更加思念李静,可是,我唯一保留的一张照片,却被你妈烧毁了,为了报复她,所以我诬告她通奸。”
“为了一张照片,你竟冤枉妈妈,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执磊,我也受到报应了,儿子不认我,李静弃我而去,孙子也胎死腹中,我受的惩罚还不够赎罪吗?”他黯然神伤。
“我们都受到报应了,我害死我的孩子,我的妻子也离开我了。”执磊感叹着。“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要那样愤世嫉俗,不要那样怨天尤人,那样憎恨你们,就不会造成今日的悲剧。爸爸,对不起。”他醒悟了,跪在地上忏悔。
第十章
靓柔没有去处,只好去南部找黛玲。自医院跟黛玲分手后,已过了好几个月,她们约在旅馆的咖啡广见面。
“你似乎有什么伤心事?”黛玲轻问。
靓柔两眼无神地看着她,这些日子的伤心,令她疲倦至极。
“你愿不愿意说出来?”
她摇着头。“我希望你能收留我,让我住下来。”
靓柔只想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毕竟她不想再见到执磊。
“如果你愿意,就留下来吧!我正准备开一家幼儿园,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算合伙了,你出力,我出钱,如何?”
“好,我一直喜欢小孩,我一定能胜任的。”靓柔允诺道。
黛玲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现在的我,是完全重生的新人,我正朝自己的理想前进。当初是你救了我、鼓励我、照顾我,我很高兴现在有机会回报你。若你有什么打算,不妨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一切都靠黛玲帮忙,靓柔就在这个淳朴的小镇住了下来。
这天早晨,她看到一名男子提着蔬菜水果,偷偷地放在幼儿园门口,人却走掉了。
过了三、四天,靓柔鼓起勇气问黛玲他是谁。
“他叫陈河南,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黛玲不肯多说,靓柔也不好多问。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冬天到了,即使是冷冽的清晨,陈河南仍然一早就到幼儿园门口报到。
有一天靓柔乘机在门外拦住他。
“陈先生,早,我是黛玲的朋友,也是这里的老师,我叫赵靓柔。”她仔细打量陈河南,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眉宇之间有一股书卷气。
“你好,赵小姐。”
“圣诞节快到了,黛玲想请你参加幼儿园的Party,你有空吗?”
“有,我有空。”他爽朗地答应了。
“那你一定要到喔!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前一天我们需要人手布置场地,欢迎你来。”靓柔说完,赶紧溜进屋内。
靓柔来到这个小镇也快两个月了,由于她和黛玲的努力,幼儿园已小有规模。
小朋友与她也打成一片,还剩几天就是圣诞节,她带着小朋友一起装饰圣诞树
她站在高梯上头向前倾,准备将装饰品挂到树端。
黛玲走进来,看见靓柔站在梯子上头,她白着脸喊道:“靓柔,你快下来。”
靓柔不理会她,等挂完银色的星星才跳下来。
“要不要紧,你有没有受伤?”黛玲仔细打量她全身。
“你大惊小怪什么,我好得很。”
“我的天?你是真不知,还是装胡涂?”
“知道什么?”
“你怀孕了!”她拉靓柔到角落旁。
这个答案如青天霹雳般震撼着靓柔。
“我以为你知道了,却不告诉我,原来你完全不知道,我猜你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你肯定我怀孕了?”她狐疑着。
“我以前也有过小孩,但是拿掉了,那时太年轻了……”她眼神悲哀。“你不要整理了,我来做,你快去医院检查,镇上有诊所。”黛玲推她出门,却见陈河南站在门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