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就好了,我先用了有什么关系,傻丫头。”他无奈地摸摸她头发。
“人家答应才可能,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她伸手拨开他的手。
“静娟!你知不知道现在和谁说话?”他轻轻地摇她的手臂。
“靳培凯,楼上的大烂人,忘恩负义的坏病人,不把人当人看的花花公子,动不动就亲人家的色狼。”她生气地骂着,不忘胡乱拍他几下。
什么时候得罪她这么惨了,就因为吻了她吗?
“我喜欢你、爱你,才吻你的,怕你吓到影响口试,才说是作法的,而且那也不是吻,不要那么难过。”他柔声地安慰道。
“每一个人喜欢我,爱我就可以吻我,还轮得到你吗?我相信你,结果你这样对待我。”她又胡乱地打他几下。
“对不起,可是你要嫁给我不是吗?我用孩子赔你好吗?”
“真的?”她转过身仰躺着。
“嗯!”
“男的女的?”她声音中带着期待。
“生出来才会知道。”
“你们医院有对象吗?”
“我们医院?对象?”什么意思?靳培凯皱起眉头。
“收养的对象啊?”
“收养?”
“是啊!你先跟我结婚,我们去收养孩子,你再跟我离婚,孩子给我,你不是要赔我吗?”
“我是说我们自己生,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他可以想像得到的。
“生孩子又不给孩子完整的家,会害了孩子。”汪静娟觉得烦,他怎么总是没这种观念呢?
“我们为什么不给孩子完整的家?我们两个都有责任感,都爱孩子,你怕什么?”
“我不爱你,你太花,你太挑剔,你又太骄傲,以后你会有外遇。”
“你爱我就不会有问题了,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会把所有心力放在事业上,你知道医院有很多东西可以研究的,我有事业,我办教育,只要你守着家守着孩子,我就满足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醉了的她讲这些。
“那对你不公平,你可以去找爱你的人过幸福的家庭生活。”
“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你,我没有爱过别人,也不想再找了,你要不要一句话。”
“我要孩子,你不跟我结婚收养孩子,程哥会跟我结婚的,以前他就这样帮紫莺。”汪静娟有恃无恐,才不希罕他帮忙。
“我不准,你要结婚,只能跟我结婚,好吧,就依你的,可是我们不能一收养到孩子就离婚,我们收养孩子就必须像亲生孩子一样,给他一个完整的家。”靳培凯让了一大步。
“你真好!你要记得哦!你答应我的,打勾勾,盖手印。”她伸出小指。
靳培凯陪她玩着,明天她一定忘得一干二净,一定的,但他还是当真地打勾勾盖手印。
“我问你哦,女人要怎么做才可以让男人不知道她是第一次?我是说假如紫莺很幸运地不会落红。”
靳培凯愣了一下,“帆帆不是紫莺生的?紫莺不是志新的前妻吗?”
“帆帆是紫莺的好朋友临终前托孤的,程哥和紫莺只是名义上结婚而已,现在紫莺还不想让靖涛知道帆帆不是她亲生的,本来紫莺是要在婚礼上走人的,谁知道她爸妈来了,她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就得面临新婚夜,你帮她想办法嘛,我本来想问程哥,又怕惹他伤心。”
“现在也来不及了,以后这种问题不可以问我以外的男人。”多可怕的想法,问程志新,那大情圣能想得出什么正经的建议?
“来得及,我教紫莺先把宣靖涛灌醉,她一定灌得醉的,宣靖涛很疼紫莺。”
“乱来!你们这几个丫头,不正视婚姻,盲目地逃避才会有这些乱局,静娟,你该劝紫莺和靖涛坦白,这才是解决之道,没什么比沟通更好处理问题。”
“你为什么任何事都处理得那么笃定?什么事在你手上,一下子就清楚了。”
“我比你大,大假的吗?傻丫头,除了栽在你手上,我没有一件事失控过。”虽然听起来有点抱怨,实际上他可是栽得心甘情愿。“别说话了,睡觉吧!”他打个哈欠,觉得累了。
汪静娟挪了挪位置,“晚安,不可以抢被子哦,抢被子会被我踢下去。”
“你要我跟你一起睡?”靳培凯不可思议地问。
“我喝醉了就不想一个人睡,你不可以走,你已经走一次了。”
原来她刚刚哭是因为他离开,那他就不走了。她酒品不好,睡癖更差,一睡着就在床上打拳,他没抢棉被,还是被她踢下床,棉被乱七八糟地掉到他身上。
第六章
一听见闹钟响,汪静娟就咚一声弹坐起来,半眯着眼睛进浴室刷牙洗脸,无视于地上埋在棉被、床单下的靳培凯,当着他的面脱下睡衣随地一丢,盖在他惟一露出的头,穿上胸衣,衬衣,套上洋装,拿起背包就往外面走,“糟了,昨天忘了去看梦渝了,不知道梦渝怎么样了。”她头痛欲裂,又一心挂记好友,注意力完全不能集中,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声音,但没回头。
靳培凯气得脸都发绿地僵坐着,这脱线女,真的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就只有别人,身材那么好,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害他欲火焚身不打紧,他这么大一个人躺在地上,她没看见也就算了,他坐起来,出声音,她还是没看见,没听见。气死他了。
她一定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不会记得睡到一半骚扰他,要他吻她的事,今天见到她看她怎么说,要真敢忘得彻底,不修理她才怪。
十点多是一天之中最忙最多病患的阶段,睡眠品质恶劣,又一早气得吃不下饭,靳培凯这个没有架子的年轻院长,第三次板着脸给护士看了。病历都会拿错,怎么这以粗心?
“院长!外找。”对讲机传来通讯。
“我不是说门诊时间不见访客吗?”他对着对讲机发火,“对不起。”他立刻向病人道歉。
“院长,对不起,是汪静娟小姐挂内科急诊。”对讲机传来新的讯息。
“我马上过去,请邱医师立刻前往急诊室。”靳培凯把眼前的病人看完,随即离开。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早上好好的,现在排急诊?他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去急诊室,只见程志新和汪静娟在一边好好的。
“怎么了?”
“梦渝病情恶化了,都是我不好,我没弄清楚就把她先生赶走了。”汪静娟自责道。
“别难过,我看看。”靳培凯上前看了情形,问了一下邱医师,了解目前状况。
“院长,情况不太乐观。”邱医师皱皱眉头。
“全力抢救。”靳培凯一句话,邱医师就知道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了。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急救,终于把程梦渝从鬼门关拉回来,送进特等病房。
“培凯,谢了。”程志新心疼地看着挂着氧气罩的妹妹。
“别客气,怎么会这样?昨天还精神不错。”靳培凯不解地问。
“心死了,人就虚脱了。”程志新难过地说。
“静娟!你看到没有?这就是傻的代价,你千万不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你忘记利思昀好吗?把他忘掉,程哥不要再见任何一个妹妹为情受苦了。”
靳培凯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在意静娟对这句话的反应,只见她低着头只是落泪,她的进步不大,还做不到。
“志新,有些事得慢慢来。”他倒还沉得住气,“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林小姐看着,有什么情况马上会通知你们。”他不想静娟看着梦渝难过。
“我在这里陪梦渝。”汪静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告诉林小姐一声就好,我先下去继续门诊了。”靳培凯早知道这几个女孩情比姐妹深,这个答覆在他意料之中,也不勉强,反正梦渝是稳定了,她应该可以安心。
靳培凯临走前特别交代病房的护士林小姐,好好照顾程梦渝和汪静娟。
林小姐纳闷了许久,为什么病人的亲友归她照顾?汪小姐好端端的呀!不过她很快地发现病人不需要她照顾,汪小姐都处理好了。
“汪小姐也是护士吗?”她好奇地问。
“嗯!”汪静娟和善地回答。
“汪小姐在哪家医院?”同行很快地就聊起来了。
“利德。”汪静娟轻声地回答。
“哦!我知道了,我们院长前一阵子受伤,是汪小姐护理的?”那就可以明白院长为什么要交代特别照顾她了。
林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汪静娟,是很漂亮,可是也没有漂亮到足以打败院里所有的女医师和护士啊?而且脸色那么差,眼睛没人家说得那么好看嘛,院长大概真的摔坏了,他怎会为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大概只是一时新鲜吧,可是院长不曾为了哪个新人,而断了旧人的,但这回很明显,院内那些美女都处于情绪低潮。
汪静娟看向程志新,他憔悴而忧心,好可怜自己心情那么差,偏偏梦渝又病重,梦渝虽然平常因为太独立,很少让程哥有表现的机会,可是程哥很疼梦渝的,不然不会连她们这几个朋友都当成自己亲妹妹一样照顾。
“程哥,别担心了,梦渝不会有事的。”她走上前执着他的手安慰着。
“我知道,可是看她躺在那里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十二年来她最多感冒咳个两声而已,哪曾吃什么药?现在一病就这么严重。”程志新又不舍地看妹妹一眼。
“不然你回去休息,你一定没睡好,脸色好差,一点都不帅了。”汪静娟轻轻抚着他的脸,看了真是不忍,他是大情圣永远都是魅力四射的,一夜间觉得他老了似的,没见他这样过。
“回去我更睡不好,我在这里就好,你昨天还好吧,程哥昨天醉了,没送你回去,还好还有心婷陪你,程哥不该要你陪我喝酒的。”
汪静娟才想起昨天心婷也醉了,那谁送心婷回去?她没有印象,糟了,心婷呢?她怎么没想到心婷?她暗自着急,但不敢说出来,怕程哥担心。
靳医师应该知道,他没醉吧?应该是没有。“林小姐你们院长在哪?”
“现在院长在门诊,应该快结束了,脑科一诊,在二楼。”
“谢谢,这里麻烦你一下。”她交代了一声,“程哥,我找靳医师谈点事。”
她一走在病房外头,就遇上一些曾去探望靳培凯的医师护士们,不是和气地向她打招呼,不然就是带敌意,好奇怪。怕她拉走病人吗?她不太理解,以前在医院他们带敌意是本位主义,以为他们院长不捧自己的场,那可以理解,为什么现在还带敌意?
她一直是这么去理解以前在护理靳培凯期间所受的妒意,所以全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这一点是别人看不顺眼的地方,觉得她有恃无恐,现在居然入侵到他们地盘来了。
敲敲门后,她进了诊疗室,靳培凯正研究着一张病历。
“靳医师,现在方便吗?”她探了一下头。
“当然,病人已经看完了。”他高兴见到她,把放在一边。拉张椅子给她坐。“待会一起吃饭吧!你早上没吃东西就出门了。”他故意这么说,看她有什么反应,应该听得出这话中的意思吧。
“靳医师,你昨天没醉对不对?”
不错,还有点像话,听出有问题,靳培凯暗中嘉许,表面上只是点头。
“那你知道心婷后来怎么样了吗?程哥醉了,我们送他回去,后来呢?心婷呢?她好像也醉了,可是人呢?她没在我那里耶,我早上起来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确定她昨天也没去我那里,因为我刻昨天我发现自己一个人时还难过好久,所以心婷不见了,你知不知道心婷去哪了?”她忧心忡忡地问。
靳培凯脸都平了,○△,又是满脑子别人的事,昨天他做牛做马地帮她换衣服、洗衣服、刷地毯、拖地板她不记得,不过就上楼洗个澡前后不到十分钟不在她身边,她却记得;陪了她一夜,许了她诺言,吻得她娇喘吁吁,一睡着就把他踢下床,她不记得。
幸好把持住了,没和她发生关系,不然孩子出生她不会承认那是他的种。
虽然早认定她会忘得一干二净,真的发生了,仍是气得胃痛,他拿出抽屉中的胃乳和汤匙,把汤匙在洗手台上冲一冲,铁着脸倒一匙喝了,顺手又在洗手台冲冲汤匙,拿张卫生纸擦汤匙放回原位。
他的卫生习惯和一般医生一样,比常人注重啊!汪静娟发现了。
“靳医生,心婷怎么了是不是?”汪静娟不安地问。
“她很好,昨天思晟送她回去,她平常是凶了点,但是酒品很好,醉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睡觉而已,不像有人平常柔柔顺顺的,醉了就对枕边人拳打脚踢。”他没好气地说着。
“哦!那就好。”汪静娟松了一口气,“不对呀!思晟哥不知道心婷住哪呀!”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靳培凯无奈地替她拨了个电话,他不想替她回答永无止境的别人的问题,“你自己问思晟。”
汪静娟接过电话后,问了一下情况,又交代了一些事,才放心地挂下电话。
“思晟哥把心婷带回家了,心婷应该还在他那儿,心婷一醉会睡两三天的。”她高兴地说着,总算有一件算是不错的事可能要发生了。
靳培凯困惑于她神色的转变,她单纯得就像张白纸,什么颜色画上去,就突显什么颜色,几分钟前天要塌下来似的,现在又高兴得像将去旅行的小学生,眼中充满期待。
“什么事那么高兴?”他必须知道她所有的情绪转变,脑袋单纯的人虽然心思简单,但他们忧欢喜怒的转换却比一般人难以预料,因为别人觉得没什么的事,对他们却意义不凡。
“思晟哥好像很关心心婷!我得劝心婷答应我的要求,去追思晟哥,对了靳医师,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不等靳培凯弄清楚她的意思,她就提出要求。
“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心婷去追思晟?为什么要我帮忙?”
“我耽误思晟哥太多年了,他没办法把注意力转到别人身上,只会白白等我接受他……”她把整件事说出来。
靳培凯愈听眉头就锁得愈深,果然是天真加单纯等于祸害,这么馊的主意幸好心婷没和她瞎搅和,是不是她父母去世后,她就只增加知识没增长心智呢?也不会呀,只要不是感情方面的事,她都处理得很好,智慧不够她带不动那么大医院里几百个护士的。
“静娟!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别人感情的事情,你千万不可以介入,就算是你的好朋友,梦渝、心婷、紫莺和你的好哥哥志新、思晟的都不行。”
“我怎么可能介入?我最讨厌第三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高兴地答。
“我的意思是插手管,你知道你自己不能面对感情,所以在这方面,你的想法不周全,不要随便给人建议。就像你对心婷的要求一样,你虽然是好意,可是感情这种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万一思晟爱上心婷,而心婷只是为了帮你,思晟怎么办?如果反过来呢?心婷陷下去了,思晟还是对你不死心怎么办?他们谁难过你都不愿意不是吗?”
被他这么一说,她低下了头,是呀,她怎么没想到心婷不想结婚,只愿谈恋爱,思晟哥却是居家型的男人,他专情、痴心。她怎么这么笨?笨却又要多管闲事,所以早上才会赶走梦渝的先生,让梦渝伤心失望,低着头她泪悄悄地流下来。
“静娟!怎么了?”说得太重了吗?靳培凯担心地弯下身看她,她又难过了。
“如果我早点听到你这句话,就不会把梦渝的阳光赶走了,我很笨,除了工作和读书,什么事都做不好,总是惹祸。”她自责地说。
“不是这样的,除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