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父说你不可以过去。”阿全挡在靳培凯面前。
靳培凯手一拨,“别理他。”他走到汪静娟面前,看她泪流满面,好是心疼,“傻女孩,到底什么事那么难过说不出来?”
“阿全!火柴给我!”靳培凯一边拭去她的泪,一手伸到阿全面前。
阿全完全被他的气势震慑了,连考虑都没考虑就交给他。
“静娟!你看这是什么?”靳培凯接过火柴就打开,点了火。
汪静娟立刻尖叫,马上又昏了。
“静娟!静娟!你不醒我点火烧你哦!”靳培凯在她耳边警告着。
汪静娟马上张开眼睛,“真的?那我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天国了。”
“傻丫头!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靳培凯手一揽即拥她在怀中。
“他们一定在天国看着你,你不快乐他们会伤心的。”
“不会,他们那么相爱,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了,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阿姨不让我跟去当电灯泡。”汪静娟难过地说。
靳培凯困惑地看了一下利思晟,利思晟则低下头,因为娟娟刚失去双亲的时候意志消沉得很,所以母亲这么激励她,没想到这些话反而伤她那么深。
“别人说得不对,我们不要听,我说的你才要听,我说他们留你下来,是希望你能体会到他们的爱情,他们想让你分享他们的爱情,你若没体验过,就不知道他们多相爱。”他柔声地安慰着。
“可是我遇不到了,这一辈子我只爱一次,却是一个谎言。”她伤心地说着。
“爱是要学习的,一生一回的爱是童话,很脆弱。”靳培凯抬起她的脸诚恳地说。
汪静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高兴地推开他,“你为什么点火吓我?我一直那么尽心照顾你!”
典型的萝丝式反应,崔心婷松了一口气,静娟恢复正常了。
利思晟也平衡了许多,如果娟娟的心那么容易就被靳培凯误打误撞地闯进去,就太没天理了。
“我不知道你怕火!”靳培凯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毕竟场合不对,时机不好。
汪静娟看了一下办公室,“咦!大家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你!被火吓到了,害我担我死了,把梦渝、紫莺都找来也没能叫醒你!”崔心婷拥着她又笑又哭地埋怨着。
“哦!对不起,害大家担心了,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怕火,吓到会脑袋空掉而已。”汪静娟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就好,美人总护理长,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怕火,不然就不会在你面前化符了。”靳准十二万分诚意地道歉。
“没关系的靳伯伯,你的绛袍很漂亮。”
靳准一听心生骄傲,这是他的法服,受到称赞就好像称赞他的法力高强一样。
“你还有两条魂魄在外面游荡,我免费帮你带回。”靳准豪情大发地说着。然后对靳培凯说:“儿子我们回去了。”同时交代他的小徒弟,“阿全,扶你师兄一下,别让他跛着走,万一有差错他就不能生了。”说完他的小眼睛贼贼地往崔心婷一溜,正好看见崔心婷皱眉。
惨了,看来未来的媳妇是很在意的,得想办法才行,他偏着头屈着指头走在前头。
靳培凯看他不良老爸那贼样,就知道那不良的脑袋又转着歪念了,只希望别太夸张才好,他缓缓站起身。
“靳先生我第一次看见你穿裤子耶!很好看!”汪静娟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崔心婷翻了一个大白眼,利思晟则无可奈何地别过脸轻笑,程梦渝和苏紫莺只是无力地摇头,静娟就是这么脱线。
倒是靳培凯很自然地笑着说:“谢谢!很高兴你喜欢。”
“这男人很危险!静娟你要小心一点。”崔心婷在靳培凯走后,认真地提醒好友。
“为什么?”汪静娟困惑地看着心婷。
“他属于豹,行动力强、锁定目标就势在必得,平时无声无息,一旦发动攻势,没有空手而回的。”对于这种男人,能避就避,否则少不了要遍体鳞伤。
“心婷!十二生肖里面只有老虎没有豹!”汪静娟听得一头雾水。
她刚受惊吓,不要刺激她,崔心婷在心中提醒自己,“没差啦!都是猫科动物可以吧!”
“对了心婷!为什么老虎和豹体形那么大却和猫属于同科呢?猫咪好小呢!”
“利思晟!你表妹的生物课就由你来上好了,我要回去吃阿司匹灵。”崔心婷没好气地说。
“心婷!不可以吃止痛药,你头痛我帮你按摩。”汪静娟好心地拉过好友。
“萝丝!我真会被你气死,你都听不懂我的话。”崔心婷怒目对她。
汪静娟愣了一下,无辜地问:“怎么生气了?”
“你!算了!被你气死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傻大姐一个,总之你往后对靳培凯要小心一点就是了,他是危险的狼,你是小红帽,他想要你,而且势在必得知道吗?”崔心婷一字一句地告诫着。
“他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东西。”汪静娟还是不懂。
“天啊!杀了我吧!谁会相信这女人是哈佛的博士候选人,你过两个礼拜要去考学位论文耶,这种脑袋真是让人担心啊。”她转向在场的两位男士,“男人要女人做什么?你不懂问问这两个男人好了,真是败给你!”然后气急败坏地走出去。
汪静娟顿时红了脸,心婷怎么讲这种话,“思晟哥、宣先生抱歉哦!心婷向来有话直说。”随后她也追出去了。
苏紫莺和程梦渝也和两人点头后,跟出去。
“靖涛!你是否也觉得培凯势在必得?”利思晟忧心地问。
“那么好的女孩谁发现了,都会势在必得的。”
“你的目标不是苏紫莺吗?”利思晟防卫地看了一下好友。
“是啊!而且势在必得,思晟彼此加油了。”宣靖涛拍了好友一把,今天对于这四个女子他又多了解一些了,这对他接近紫莺的心是很重要的。
第四章
崔心婷坐在汪静娟的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早点,一点都没把好友的话听进去,笑话,昨天要她去跑龙套已经是勉强答应了,现在又来这招,她汪静娟傻大姐一个,人家说什么就做,也不去探听崔心婷是什么角色,哪是能让人摆弄的。
汪静娟见心婷不为所动真的心急了,“心婷啊!靳伯伯真的希望你帮忙的。”
“静娟,不是我说你,你已经够好心了,堂堂总护理长去做基层护理,他们还想怎么样吗?只有他靳培凯是人,你汪静娟不是人吗?你怎么一点算计也没有?”
“你也知道老人家的心理啊!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靳先生失去生育能力嘛,既然他认为你在场,就可能让靳先生恢复生育能力,你就算是做好事嘛!”
崔心婷摇摇头,“静娟!我知道你同情靳伯伯是因为他对靳培凯视若己出,就像你养父母对你一样,可是你对他了解多少呢?除非你喜欢靳培凯,我才有可能为你去,不然免谈。”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嘛!”汪静娟为难地说。
“不然你答应我,接受利思晟,或者是你们医院其他人的追求。”
“心婷!你不是自己也不要结婚,为什么反而要我结婚?”
崔心婷不以为然地说:“小姐!我哪里是要你结婚,只是要你接受别人的追求,去真真正正的谈一次恋爱,不要抱着你十七岁的梦幻不放,那臭男人不值得你爱,你那叫依赖,不是恋爱。”
“不结婚谈恋爱做什么?”汪静娟收拾起餐具。
“结婚和谈恋爱是两回事,只有你这十八世纪的脑袋才会以为谈恋爱是为了结婚,我想你一定是这样才以为你爱那个臭男人的对不对?因为他说要跟你结婚,所以你以为他爱你,因为你和他订婚,准备嫁给他,所以你认为自己爱他,结果呢?那臭男人要的是你的遗产,想要的是你的身体,你把遗产捐了,也不肯在婚前给他身子,所以他跟可以给他钱,又肯跟他上床的女人跑了。”
看到汪静娟只是木然地以手在杯口上画圈圈,崔心婷难过又失望,“每次都这样,不想听的事,就自动把耳朵关起来,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好了啦!我不说你了,反正一句话,我不会因同情你的病人去做无聊事,除非那个人对你意义不凡。”
汪静娟把餐具拿到餐厅,冲洗后走出厨房,拿起她的背包,“我去医院了。”
崔心婷见她闷闷的,于心不忍,叹口气,“输给你了!下不为例。”
汪静娟的脸上马上有了笑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哦!不过你可得答应我,努力去忘掉那个臭男人。”崔心婷勾着她的手臂边走边说。
“其实我已经不想了。”汪静娟锁起了大门。
“那为什么不接受利思晟?”
汪静娟突然有个念头,“心婷你是不是觉得思晟哥不错?”
“他是还好啦,内外条件都不错,做人也实在,又疼你不会伤害你,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其实思晟哥对我好我知道,只是我不想和他结婚。不如你跟思晟哥谈个恋爱,让他转移注意力,也许以后他可以爱上别人,别这样一直死心眼地等我好吗?”
“小姐!谈恋爱要有感觉的,你这什么念头?当我是爱情便利店哪!”崔心婷不以为然地白她一眼,不愧是萝丝想出来的主意,天真又白痴。
“很困难吗?反正你才和上任男友分手,正好趁这个空档,把思晟哥排进去嘛!思晟哥的条件比你以前任何一个男朋友都好不是吗?”汪静娟觉得这个主意再可行不过了,说不定思晟哥真的会动心,只要思晟哥会对心婷动心,也就可能会对其他人动心了。
汪静娟打的是这个主意,崔心婷心里却有别的盘算,说不定这是个机会,让这死心眼的丫头打开心门,给别人接近的机会。
“可以呀!不过要我去追利思晟,你得和别人约会,我和利思晟出去约会,你就得携伴参加,不过先说好,程哥不算。”崔心婷提出了条件。
汪静娟又低下头了,这很困难的。
崔心婷也不逼她,她能打消主意是最好了,如果不能那就赚到了,其实多谈一次恋爱而已,真的假的无所谓,反正爱情游戏不就是真真假假,不过倒是得和利思晟先讲清楚。
“我考虑几天好吗?”汪静娟沉思了一会儿才说。
“当然!”崔心婷大方地回答。
当利思晟把所有的线头都拆干净后,汪静娟上前替靳培凯做消毒工作,靳准则在这个时候灌气到儿子的下海。
“老爸!你怎么这样!”靳培凯又羞又怒,怎么会有这么不良的人。
汪静娟连忙把手抽回来,冲到盥洗室清洗,并拿些卫生纸出来。
“抱歉!我自己来。”靳培凯不好意思极了,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虽然知道老爸不良,却没想到不良到下流,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关系,恭喜你。”汪静娟还是帮他清理了。
“怎么了?”利思晟在后边困惑地问,在靳培凯的床上架了支架,上头盖了床单,除汪静娟那个位子,别人是不清楚情况的。
“失禁!”汪静娟很快地回答,化解掉靳培凯的难堪。
“对不起!大概拆线的时候没注意到。”利思晟反而对自己的不小心感到不好意思。
靳准则不满意极了,只听他咕哝道:“怎会只是失禁?失禁有什么好恭喜?应该射……”他下面的话被儿子杀人的眼光给消音了。
惨了!难道儿子真的跌坏了?才会脸色那么难看?天啊!怎么办?总统孙子没指望了吗?
“儿子!别难过,老爸一定会让你重振雄风的。”耳语后他又重运一口气。
靳培凯连忙把阿全拉过来挡他的不良老爸这一掌。
“老爸我真的生气喽!”靳培凯严肃地铁着脸。
“先仔,你还真舍得,那么多气要灌给师兄。”阿全受那一掌,精神百倍,声音顿时洪亮起来,中气十足的。
崔心婷在旁边已经笑得站不直身子,一手搭着利思晟的肩,一手拿他的衣袖擦眼泪,真好玩,这一对父子师徒真是宝。
利思晟不知所以地瞄了她几眼,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什么事那么好笑?
汪静娟也不知道心婷在笑什么,难道靳伯伯说了什么?心婷是会读唇语的,也许知道了什么。
“你不要紧吧!崔小姐?”利思晟觉得崔心婷快笑瘫了,好心地扶她一把。
崔心婷干脆瘫在他怀中,笑个痛快。
“怎么会这样?”靳准困惑地扬着短眉,怎么把媳妇送到别人怀中了?
他掐指算了算,惨了,这小子走桃花,失算、失算!
“好啦!线拆好了,儿子我们也该回家了,崔小姐有空来我们家玩呀!”靳准收拾好东西。
“会的!”崔心婷拿起利思晟的衣襟又擦了擦眼泪,“静娟,我们走吧!”
汪静娟莫名其妙地被拉出病房,就看见心婷还笑个不止。
“心婷!到底怎么回事?”汪静娟边拉起蹲在地上的好友,边问。
“没看过这么宝贝蛋的父子。”她边说边笑着。“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说,太好笑了。”说完又抱着肚子到旁边笑得不可自抑。
利思晟走出了病房,困惑地看了一下前方的崔心婷,多歇斯底里的女人!昨天逢人就骂,现在没什么事又笑成那样,得建议娟娟带她去看看精神科医师。
下班后到超级市场逛了一下,买了几样新鲜蔬菜,到柜台结帐后,走出超市,一天又过去了,看看天边的红霞,汪静娟有些感慨,台北的天空有时候还真脏,不像花莲,永远那么干净,想到花莲自然就想到父母,虽然她是阿美族部落村长的女儿,因为家里孩子多,所以她一生下来就给养父母收养了,可是她的养父母对她非常疼爱,从来她都不觉得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给她那么多爱却没能让她回报一点滴,她好遗憾。
以前黄昏吃过饭后,他们一家人就会去散步,看小鸟回巢,看家人回家,爸爸会和她说部落的故事,妈妈则和她说都市的趣事,现在却只有她一个人,回家了也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房子又怎么样呢?回家也只有房子可说话。
突然间看见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过,让她好生羡慕,有孩子真好,自然想到了干儿子,好想见他呀!于是她看见了电话亭,打电话到宣家去,得到的答覆是和宣靖涛去接紫莺下课了,还没回来。
心中一阵的失落感,看看时间,拨个电话给心婷好了,响了许久没人接,失落感更强烈了,接着拨个电话给梦渝,梦渝的电话是答录机,不信邪再拨个电话给程哥,也是答录机,挂上电话后,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回住处,好可怜,连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她不是经常需要找人陪伴的,今天勾起了愁怀,想听听熟人的声音,打电话回亲生父母家吧,结果是电话中,打电话给阿姨好了,就不信什么人都找不到。
果然阿姨是在的,但阿姨赶着要去参加应酬,只和她说了两句话就挂掉了,她告诉自己这很正常,一个人过就是这样,什么都要自己处理,低潮也要自己度过,不是每次都有朋友可以陪你,前一阵子紫莺不是也一个人默默撑过那么多事吗?你也可以的,以后你还有好多这样的情况要度过,可能会更糟呢!这没什么。
她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然后看看买回来的食物,煮一顿大餐吧!好好吃一顿晚餐,享受享受低潮。
于是她拿出了罐头,拉开拉环,怎知拉到一半就让盖沿割伤手了,她连忙打开水龙头,冲冲水,本以为只是小伤口,却没想到血流不止,她马上以左手按住伤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