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人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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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男人很特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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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拿出了罐头,拉开拉环,怎知拉到一半就让盖沿割伤手了,她连忙打开水龙头,冲冲水,本以为只是小伤口,却没想到血流不止,她马上以左手按住伤口,到医药箱拿出药膏,但是她左手一松,伤口马上就涌出血了。
  “怎么办!”看着自己的手、衣服、地上都是血迹斑斑的,她突然有点晕眩的感觉,医院待那么多年,每天看那么多的血,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怕血,现在终于感受到梦渝怕见到血是怎么回事了。
  她拿起钥匙,按着手往楼上去,按下门铃,等了一下没人应门,她咬了一下下唇,忍着不让泪落下来,今天真的是很倒楣的日子,没一件事情顺利的,院里护士发生口角,她调解无效被指控偏心,病人抗议照顾不周,她前去安抚反而被刮了一顿,莫名其妙地想念家庭生活,找人半个都没找到,连做顿饭也挂彩。
  好怨呀!但是怨什么呢?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啊,是自己不想结婚的,只好等了,等看有什么机会可以收养可怜的小孩,有了小孩至少心里会踏实点,以前和帆帆住在一起时,每天下班看到他多快乐啊!这样对比下更显得现下凄凉。
  她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让思绪停下,手臂又撞到电铃,没多久门打开了。
  “静娟!”靳培凯喜出望外地叫她。
  看见他,汪静娟不自主地流下泪了,委屈地问:“你在为什么不开门?”
  “抱歉,我刚刚在浴室,好像有听到门铃,但没办法马上出来应门,怎么了?”见她带泪他心中泛起一片疼痛。
  “我的手割伤了,一直流血。”汪静娟按着手,可怜兮兮地拿给他看。
  “快进来!”靳培凯马上把她扶进来,“抱歉,我房子还没整理,有点乱。”靳培凯说着,清出了沙发,并找出他的医药箱,帮她处理伤口,“怎么割得这么深?”
  “今天是倒楣日,诸事不顺,连煮个晚餐都不能如愿。”汪静娟心情低落地说,终于有个人可以和她说话,一时也没想到彼此不熟。
  靳培凯看了她的伤口,直喊心疼,又看到她衣裙都沾了血,更是连呼不舍。
  “好痛吧!”看她都哭红了眼睛。
  “还好,只是很难过,我想爸爸妈妈,想帆帆,可是都找不到半个人,花莲家里电话中,帆帆去接紫莺还没回来,心婷、梦渝、程哥都不在,阿姨要去应酬,思晟哥出国开会。”她愈说愈难过。
  靳培凯将她拥在怀中,“我在啊!至少还找到我不是吗?”
  “可是你不是我什么人!你在有什么用?而且你在还不开门。”她在无理取闹,对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使着性子,因为不相干,所以不必太担心让人操心,所以她可以任性地发泄。
  “对不起!不次不会了,我钥匙给你,以后你随时可以进来。”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何要拿你的钥匙?”汪静娟不以为然地拒绝。
  “我们是邻居,应该守望相助,何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的。”如果你愿意,人也是你的,靳培凯心里补充着,不过他确定,这是迟早的。
  汪静娟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留在他怀中,他身上有着刚沐浴过后的皂香,他的胸怀很宽厚,很像爸爸的怀抱,她好想念爸爸的怀抱,好想念妈妈,好想念思昀,不!不该想念思昀的,那对他太太是不公平的,她不该想念别人的丈夫。
  她摇一摇头,让自己挥去这个念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思昀了,不该想的,不可以想的。
  “静娟!怎么了?”靳培凯按住了她的头,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要想思昀,我不应该想他的,他已经结婚了,我不能想他,不能想!我要忘记他。”她不断地流泪着,为自己的不争气而难过。
  “你知道要怎样忘记一个人吗?忘记他曾经对我那么好,忘记他曾经说的每一句话,忘记他说要代替死去的爸爸妈妈陪我一起生活,忘记他说要跟我结婚,给我一个家,生好多小孩。”她好希望真有那么一条忘川水,喝了一口就忘了一切。
  “结果呢?结果是他只要我的遗产,知道我把遗产捐出去了,就和别人结婚了,后来他回来了,说他还是爱我,要我当他小老婆,他会疼我一辈子。我好怕我会答应,好怕我会成了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但是我想,我好后悔当时连吻都不肯给他,我本来就准备要当他的新娘的,因为我拒绝他,他才赌气和别人发生关系,因为我拒绝他,他才娶他不爱的人。”
  靳培凯听了很难过,是谁让她有这种念头的?利思昀吗?怎么这么差劲?
  “静娟!别傻了,男人要变心什么理由都可以说的,所有发展婚外情的人,都会说他的婚姻不幸福,他娶了他不爱的人,他这么说只是要你内疚而已,他一定是又喜新厌旧了,以前你是旧,后来你是新,就这么回事。”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忘记一个人呢?忘记他的一切。不管他好、他坏,我最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想他,我想爸爸妈妈的时候就会想到他,爸爸妈妈刚去世时,是他天天陪我难过,逗我开心的,为了忘掉他,我不敢想爸爸妈妈,可是我好想啊!爸爸妈妈好疼我的。”因为如此为难,所以她只得把心放空。
  “既然没办法不想,就想好了,不要害怕那么多事,给自己那么多负担,这样你才会自由。”靳培凯拍拍她的臂膀,她应该让人疼护的。
  “不行啊!想别人的丈夫是不道德的,我若一直想他,就拒绝不了他,万一我管不住自己,接受他、破坏他的家庭怎么办?很多第三者就是这样不自主、管不了自己才走上不归路的。”从小在充满关爱的环境中成长,她富有同情心,善良得能够体谅他人,但道德感强烈,害怕自己伤人,可是愈大她就知道人很软弱,有时不想伤人,却因软弱而伤了别人。
  碰触到这么真实坦白的一颗透明的玻璃心,靳培凯心中感慨万千,原来她的傻气和迟钝是为了保护这么一颗玲珑剔透的真心,如果不是她今天受尽委屈,如果不是她前些日子被火唤起了种种不愉快,她的自我保护不会松动,那么他永远不会探到她心灵的深处。
  “静娟,人的感情和思维是限制不了的,通常会愈想管就愈造反,可是你知道自己管得住自己的行为的,要相信自己,你有这么好的教养,这么善良的心地,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再说你有这么多好朋友,她们一个个理智强势,就算你往不归路走,她们都会拉住你不是吗?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靳培凯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畔劝慰着。
  但是他的话,没能说服她,她知道自己现在正是管不住自己的行为,才会依恋在他的温柔怀抱,即使连程哥的怀抱,是世界上最让人可以安心依靠的,但她都不曾有如此依恋的感觉,而他是一个不熟的陌生邻居,她却把许多心里的话都对他说,不任他抱着搂着,她愈来愈管不住自己,只要受点委屈就会对人投怀送抱。
  什么时候她成了这么随便的女孩子了?平常那么多人追求她,那么多人呵护她,都可以从容地婉拒,保持适当的距离呀,为什么一个礼拜前她还要求他叫她汪静娟,一个礼拜后会自己送上门任他搂搂抱抱?因为他的怀抱温暖吗?程哥的怀抱、思晟哥的怀抱都温暖呀,因为他的怀抱可以像思昀一样,让她安定,让她有回家的感觉,一定是把他当思昀了,没救了,那么明显的两个不同的人,她却混淆了。
  见她许久没动静也没说话,他低头探看了一下,她噤声地哭泣着,“怎么了?在想什么?别闷在心里,说出来好吗?”
  “我没救了,我管不住自己,投进一个有妇之夫的怀里了。”她好想推开他,却无助地依得更紧。
  “我没有妻室呀!我连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靳培凯自然不能理解她曲折的心事,他还没不良老爸那种对亲近的人超强的读心神力。
  “不是,我说的是思昀,思昀已经结婚了,我却把你当作他,我对不起他太太,对不起他女儿。”她沮丧而自责地说着。
  你对不起的是我,是我靳培凯!我这样全心地呵护你、宠爱你,你在我怀里净想别的男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的胸膛当成别人的怀抱,我靳培凯的胸膛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会在我怀里想别人!靳培凯在心里发火着,从来没有女人让他受如此的待遇,从来没有。
  可是他很快就按下了他的男性虚荣与骄傲,她是特别的,她例外,她可以在他怀里想别的男人,他可以把他的胸膛暂时,只是暂时地被当成替代品,不过不会太久的,他会让她在他怀中,再想不了任何男人──除了他。
  他会让她知道他靳培凯的胸膛,是惟一的。
  “那又怎样,事实上我不是他不是吗?以后你想他,就来找我吧,不用担心你会破坏到谁的家庭,在我这里得到了宣泄,也不用害怕,见到他你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因为你知道你有更安全的地方可以表达感情的。”虽然他绝不会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可是他知道这是剔除她心中那个男人的险招。
  他向来自视甚高,在专业上如此,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不然他不会五岁就离家出走,只为了给父母一个教训,让他们去反省是彼此的骄傲重要,还是他们三人的家重要,不然他也无法从容地陪他自幼游走江湖的不良老爸,玩这么多年攻防游戏,而没被符咒牵制过,反而一翻脸就治得了他老爸。
  “这样对你不公平!”汪静娟终于能够摆脱利思昀而思考,她离开他的胸怀。
  靳培凯扬起自信的微笑,“我知道自己的定位,当我是你的心理医师,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事,你堂堂的总护理长,可以特别为我护理,我自然可以特别替你作心理门诊。”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过去看心理医师?枉费我们江医师和黄医师口碑那么好。”汪静娟突然茅塞顿开,“你真的很聪明耶!什么事都那么轻松就解决。”
  才怪!我现在就自己搬石头砸自己,靳培凯暗怪失言,她真要去找他们什么江医师和黄医师的,无疑是他送羊入虎口,她们全医院哪个男性医师不是对她心怀不轨?就连那些比她小四五岁的实习医师都高喊学历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
  “静娟,看心理医师别找自己工作场合上的,最好找能信任,又没有太多牵连的,距离不要太远,你知道情绪有时候来得难以预期。”这句话的意思是除了我靳培凯,别人都不可信任,而我就在你楼上,你三更半夜想不开我都随传随到。
  “那你们医院有没有你觉得比较适合的医生?”
  “我最信任我自己,你觉得怎么样?”他不讳言地再次推荐自己。
  “可是你的专长是脑科、外科和药理医学。”
  “因为是脑科所以管用,精神科和脑科本来就是连带的,你不相信我?”他摆出了一副从来没有病人不相信他的表情。
  汪静娟摇头,“不是,只是你那么忙,要看病又要处理院务,我也很忙。”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就住楼上楼下,我值班的时间也固定,你不久要放暑假了,至少可以不用去学校上课,医院方面暂少代点班,实在排不开才自己代班,先解决自己的问题,才有更多的心力处理人事问题不是吗?”他很快就安排好了,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当然他实际的用心是替自己争取约会时间,可是却一点也不露痕迹。
  “谢谢你,靳医师,那么我就麻烦你了,门诊费怎么算呢?”她认真地说。
  “就依健保的门诊费好了,一次五十块,等你完全没问题了,再一次算清好了。”在心里他已经被打败了,她还当真要付门诊费?没办法谁教他爱上个傻大姐,程志新叫她萝丝,那个单纯又天真的老实女人,有时候还真像。
  汪静娟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哪里出问题了,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不对耶,健保好像有自付的部分。”
  “我在家里看,不用挂号费嘛,而且我也不能多收你费用啊,那会成为下属的不良示范。”他轻松而有地见招拆招。
  “就是这点不对,我去医院看病,健保卡会盖章,医院可以跟健保局申请给付,但是你不能因此得到给付。”
  靳培凯还是笑得自然,“这就是社会福利呀,你缴税让国家栽培人才,人才回馈社会,我们不必什么事都靠政府机构,老百姓自己就可以做一些基本的社会服务了,你不也担任了慈善机构的义工?”
  她明白了,他就是要帮她,但不要让她有心理负担,他真的很好。
  “谢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不能占你时间。”
  “这样好了,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你在家的时候陪我吃晚餐,那我就把时间占回来了不是吗?我们扯平。”他本来就知道自己聪明,但没想到聪明这么有用。
  “你真的很聪明,什么事都设想周到。”汪静娟好生佩服,这下她什么顾虑都没有了,也不能再推托了。
  “那就从今天开始,我们出去吃个饭,你先下去换件衣服,我一会儿下去接你。”没得商量的,他拿起电话,就向餐厅订位。
  天才虽然脑筋动得快,所向披靡,但是有时候情势比人强,也是莫可奈何,那天约好了一起去吃晚餐,无奈靳培凯兴高采烈地正替汪静娟打开车门时,杀出了个不速之客,他最不喜欢的程志新,又带着那自以为的爱心晚餐,破坏了靳培凯的处心积虑争取来的定情晚约。
  两雄相争,风度是最重要的,虚实也不能一下就被探知,所以自己若无其事地、心无芥蒂地监视着程志新的爱心晚餐,一个晚上就听程志新满嘴宝贝、宝贝地叫,很刺耳、很难听的两个字,这么适合静娟的两个字怎么有人可以叫得这么难听?更奇怪的是很晚了,程志新居然赶起人来了,真奇怪,该走的是他耶。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程志新是她的程哥,他是靳医师,当然这时不能互别苗头,反正她只当他是哥哥,和利思晟没两样,所以风度最重要,以退为进才聪明,今天没了还有明天,程志新不可能天天来,他可是把值班排到月底的,他占了天时地利,少了人和没关系。
  不过一个礼拜过了,靳培凯发现他连天时也没有,这一个礼拜他们没碰一次面,每天有不同的男人接她出去,虽然都很早回来,但回来都是利思晟送她回来,真是奇怪极了,有时候程志新会来找她,有时候是宣靖涛来找她,一待也是待很久,为什么会这样?
  靳培凯百思不解,难道她想不开,想藉别的男人忘记利思昀?不可能,她不会忍心利用别人,那是她的道德感所不允许的。可是前一个礼拜,她一下班就都没出去过呀!他从出院回来后,就每天观察她作息,她的生活再简单不过了,上下班,和几个朋友往来,假日带干儿子去玩。
  好几次他都想冲到楼下问她原因,不过都按捺下来了,她对人是照亲疏按一定的交情对待的,轻易想突破会欲速则不达,可坐以待毙绝不是靳培凯的作风,于是他聪明的脑袋很快就有了答案,信步走到楼下。
  听见了叮咚的门铃声,汪静娟放下了正在整理的行李箱,前来应门。
  “靳医师!请进。”她打开了门,大方地请他进来。
  靳培凯看见了她客厅的一只旅行袋,“你要出远门?”
  “嗯!回学校口试论文,这个礼拜同事们每天请吃饭,都没什么时间准备,有点紧张。”她在冰箱中倒了一杯冰水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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