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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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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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不是英雄,你只是一个屠夫!”楚风忍住朝他脸上吐口水的冲动,带着陈淑桢和一众女兵走上广州城的大街。
    连日征战鞍马劳顿,在前参政府邸现在的广州行营休息了一整天,总督卫队的女兵们叽叽喳喳的嚷着要上街逛逛,正好楚风也有此心,看看七百年前的广州城,有没有天河南路、五羊石像、中信广场的一点点蛛丝马迹。
    来自本民族的军队,解放了异族屠刀下屈辱求生的百姓,今天广州的天空,比往日分外的蓝,大街上熙熙攘攘,市面虽然和宋元战争之前还差得远,毕竟恢复了两三成,至少不管做买卖的生意人还是购物、闲逛的老百姓,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就是在蒙元异族统治之下绝对看不到的。
    “龟苓膏,清热败火的龟苓膏!”有小贩端出大盆,里面盛着黑黑的东西,细看晶莹剔透又像肉汤上了冻。
    女兵们好奇的围了上去,这年月交通不便,就算闽西山区紧挨着粤东,她们也没见过这种食物,买了一碗,你一勺我一勺的分吃。
    大批汉军的到来,明显活跃了市场,楚风治军,从来不禁止他们和民间往来,相反,还鼓励士兵到各处走走看看,以至于汉军不分陆军海军,不分士兵军官,最喜欢收集各地的纪念品——特别是大汉新建了一座规模庞大的博物馆,向馆中捐献稀奇物事的人,会得到把姓名标注在展品旁边的荣誉,这进一步推动了汉军收集纪念品的高潮。
    这不,一伙伙的士兵三五成群,到处寻找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手里有的是亮闪闪的银币,当然成了广州商家最欢迎的顾客,最初军民之间因为不了解产生的隔膜,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楚兄,那边巷子里,”陈淑桢附到楚风耳边,手指紧邻大街的一条偏巷,一位身穿青灰色布衣的女子,抱着婴儿快步走着,稍微有点动静,她就惊惊慌慌的扭头四下看,似乎生怕被别人发现。
    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楚风心道莫非这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当即和陈淑桢牵着手,装作对普通的情侣,加快脚步,并肩追了过去。
    那女子见有人拐进这条小巷,脚步更加急迫了,拐过了一道小弯儿,就不见了身形。
    楚风拉着陈淑桢飞跑,刚刚转过弯儿,就将那女子将婴儿高高举起,呼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啊——陈淑桢惊叫着一记飞扑,无奈那女子早就做完了动作,婴儿如一块石头似的摔到青石板地面,轻功如神的陈淑桢也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婴儿在自己面前被摔得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你!陈淑桢气得粉面通红,腰间软剑锃的一声出鞘,指在了女子心口:“毒妇,他一个小小婴孩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施这般毒手?今天我要为民除害,斩了你这毒妇!”
    哪知那女子神情痴傻,不闪不避反而朝着剑尖撞来,若不是陈淑桢收手快,几乎穿了个透心凉。
    还没等楚风发问,女子忽然蒙着脸蹲下,轻轻抚摸着婴儿尸体,号啕大哭:“儿啊,不是娘非得你死,是你本不该生在这世上啊!”突然间似乎又恢复了神智,往后退了几步,面色苍白如纸,惊恐的叫道:“我……我杀了自己的孩子,我真的杀了他!”
    虎毒不食子,这妇人为何要杀掉自己的孩子?楚风的眉头纠结在一块,脸色越来越沉重——他已经猜到了大概。
    楚风轻轻取下陈淑桢手中的利剑,插回了她的腰间,声音低沉的问那女子:“姑娘,有什么委屈,和我说便是。这孩子的父亲,恐怕不是汉人吧?”
    “你、你怎么知道?”女子睁着惊恐的眼睛,像看到了魔鬼,只一句话,就把她的心防完全击碎,把自己的悲惨遭遇,慢慢告诉了楚风。
    正如他所料,女子遭到了探马赤军一个百户军官的**,待发现有了身孕,已经没办法打胎了,生了下来,也没法养,看到孩儿的笑容,就想到那个恶魔般狰狞的党项人,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杀掉孩子,想把他送出去。
    然而偌大一个广州城,谁会收养一个党项恶魔的遗腹子?终于,女子在父亲以死相胁下,走到了这一步。
    “妹子,姐姐给你这个,拿回去买些药,慢慢将养,将来嫁个好人家吧!”陈淑桢拔下头上的金钗,递到女子手中。
    回到府衙门口,李恒还在木桩上半死不活的挣命,楚风脸色阴的可怕,吩咐看守的士兵:“碎割了这厮,拿去喂狗!”
  第305章 投军
     汉军陆军金刚师一团三营二连三排排长李世贵,不,因为牵线搭桥劝降广州新附军有功,他已是本连的连长了,正和自己的老朋友,刚刚在广州之役起义的前新附军千户林德水并肩走在广州城宽阔的大街上。
    “看呐,那是汉军的军官,肩膀上带着铜花花呢!”几位青年向他们投来羡慕,甚而是崇拜的目光。
    哪个男子汉的心底,没藏着一个金戈铁马的英雄梦?“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岳武穆精忠报国、祖梑击楫中流的故事,在华夏陆沉、异族率兽食人的宋末,更是深深的根植在每个青年的心中。
    无疑,汉军为他们实现了这个金色的梦想。钉着铜扣子、整齐漂亮的制服,锃光瓦亮的钢制头盔和胸甲,寒光闪闪的刺刀和乌沉沉的火枪,百战百胜的赫赫战功,还有那丰厚的军饷,无不深深的吸引着年轻人的目光。
    几位青年当中,有一个显然对汉军颇为了解,带着点卖弄见识的味道,给同伴们解释:“看,这位长官肩膀上带着两颗铜花,这是中尉的官阶。汉军将、校、尉、士分别佩金、银、铜、铁花,各阶又分下、中、上三极,分别佩一、二、三枚肩花,各官什么品级,一眼可知。”
    众人立刻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问道:“张大哥,你说的中尉,管的多少人呐?是个什么品级?当得以前大宋朝的正军将,还是统制官?”
    “中尉嘛,是个连长,连长该管多少。人,这你们该知道吧。”那张大哥受到众人瞩目,干脆卖起了关子,待伙伴们纷纷出言恳求,才慢慢解释:“中尉连长,若是带兵官,该管一百二十多个兵。”
    “嗨,那不就是个都头嘛!”青年们。都有些失望,管百十个人,放大宋朝不过是个都头,不入流的小武官。年轻人嘛,都有点好高骛远,若是个将军、统制,还入得法眼,小小都头,未免被他们看得轻了。
    张大哥冷笑道:“哼,你们敢把这连长看得轻了?告诉。你,汉制,中尉正七品,和知县一般的品级!”
    啊!青年们惊呼起来,进士及第、金殿赐宴戴花游街,。也不过外放个七品知县,汉军中管百十号人就有这般品级,当真武勋荣誉!
    惊叹之余,也有人想到了另外一层,微带担忧的。小声道:“以张大哥所言,似乎汉国武夫地位颇高,将来或有武人干政,重现唐末藩镇、五代十国的故事?”
    终宋一朝,以文。御武、文尊武卑的局面,始终是朝政的主流,并且得到民间、清流、儒学界的一致认可,这并不是大宋朝天生软弱无能崇文抑武,并不是赵家皇帝天生信不过武人——相反,杯酒释兵权之后让将军们安度晚年,这已经比历代开国君王诛戮功臣仁厚多了。
    之所以形成这样的社会风气,是和宋之前唐末藩镇割据、五代十国,前后百年战乱,中原白骨暴于荒野、百姓埋尸沟壑的惨痛教训密切相关的。人们的记忆中,武人当政就意味着藩镇割据,就意味着无休无止的内战,意味着人民流离失所,甚至恐怖的“人相食”……
    所以宋人竭尽全力防止武人掌握大权,以至于到了纠枉过正的地步,当“收复燕云、凯师而回,亦不如状元及第、东华门跨马游街能光宗耀祖”的时候,这个王朝就注定了不亡于内乱,而亡于外患。
    伙伴们的问题,已经超过了张大哥的认知水平,他沉吟半晌才回答:“这……大约不会吧?今上雄材大略,年逾弱冠而春秋鼎盛,将来逐鹿中原、北驱鞑虏,不过十年二十年的光阴,皇上年纪在而立到不惑之间,和故宋太祖相差仿佛,大可以行杯酒释兵权之计,定千秋之基业。”
    “嗨,说这些干嘛?”有位皮肤黝黑的青年,打断了伙伴们杞人忧天式的猜想,大大咧咧的道:“管他那么多,咱只知道现在正当华夏陆沉、山河沦陷之季,大丈夫当投笔从戎,沙场上建功立业,咱们只该学投笔从戎的班定远、采石截江的虞允文,军中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名传后世!”
    “对,澽兄弟说的是。张大哥,你懂得多,还请你问问长官,怎么才能参加汉军?他们还招不招兵?”
    “我舅舅在潮州做生意,去年我陪老母省亲,见那儿正在招兵,把汉军的制度都问得清清楚楚了。若不是家慈抵死阻拦,我早就投了汉军,说不定到现在也是个班长、排长了!”张大哥嘟嘟囔囔的,深为去年没把握机会而遗憾,说不得,斯斯文文的走到两位军官身前,作揖问道:“长官有礼了。在下请教一句,如今汉军还招兵么?那些身高、体重、目力的要求,还和去年潮州招兵一样么?”
    这伙青年人说话有趣,李、林二人一直站在旁边,假装闲逛,实际上都在听他们谈话呢。
    李世贵笑着回答:“大战之后伤兵退役,肯定要在各地招兵的,近则两三天,远则十天半个月,广州就要设征兵处,到时候欢迎你们来应征呐!”
    “谢谢长官,若是征召入伍,还请长官在军中多照应!”张大哥作揖告辞,如飞般跑回去,把喜讯告诉了伙伴们。
    “太好了,我这救回去和爹说,怎么的也要参加汉军!”
    “男儿志在四方,投汉军打鞑虏!”
    青年们欢笑着走远,林德水连连点头,感慨万千:新附军招兵,绑了壮丁来,打得半死还要悄悄往家跑,这汉军倒好,年轻人主动找上门,还生怕你不招兵!
    这样的军队,才是天下强军!
    百姓尚且踊跃参军,身在军中,还不想尽办法留下来?林德水带着点忐忑,问好朋友:“咱们广州起义的一个万户、八个千户,将来安排个什么职位,皇上还没给个道道。李兄在汉军中待得久了,能否为小弟指点迷津?”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老朋友,李世贵道:“皇上英明雄略之主,待自己人向来宽宏仁厚,林兄高擎义旗,擒拿李恒逆贼有功,想必一枚勋章、若干银钱是少不了的。”
    林德水闻言甚是沮丧,老朋友虽然没有明说,但勋章、奖金之外,那个最重要的“官职”,却是提也没提一下。他结结巴巴的道:“小弟今年才三十三岁,年富力强,正待为新朝建功立业……”
    “要留在军中,也不是不可能,只愚兄劝贤弟一句,在家中陪着娇妻幼子,不比在外杀伐征战好?”
    林德水捏着拳头,忿忿的道:“蒙古人和我不共戴天!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若能留在军中杀鞑子,小弟再苦再难,也没得半句怨言!”
    “贤弟若有此心,愚兄还能不相帮?”李世贵一边走,一边道:“首先,以前的千户万户,汉军是不承认的,若有带兵经验、又认得字,可以入军事学院尉官班学习三个月,毕业后授个少尉排长,管三十个兵。然后论功慢慢提拔,直到上尉连长,再往上升校官,又得回军事学院校官班学习半年,若是有幸升将官,则需要学习一年了……”
    啊?只做的个排长?林德水在大宋是统制官,在北元是五品千户,到大汉只有个八品的小小排长,还得进军校学习、考试后才授予,未免有点那个啥了,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当今皇上对银钱看得开,如散财童子般散漫使钱,只官职上悭吝了点,忒也小家子气。”
    李世贵正色道:“官职乃国家公器,怎比得银钱?当今皇上体恤百姓,免了广州一年税收,这是皇恩浩荡泽被苍生,怎么说散漫使钱?倒是贤弟,若真要留在军中,须得把以前熬大营的毛病改一改——愚兄在这上面,可是吃了亏的!”
    林德水面红耳赤,讪讪的道:“不至于吧?我们好歹是行军打仗十多年的,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的也比没上过战阵的强,小弟倒也罢了,李兄当年是勤王的劲旅,依我看,现在这连长,仍然是屈才了。”
    “屈才?”李世贵呵呵冷笑道:“贤弟当这连长屈才,我还怕担不起这责任呢!且不说别个,就是以前的大宋第一名将、陆战马步军力抗伯颜的鄂州张世杰,一呼十万勇猛无敌的苏十万苏刘义,投了汉军,又在鼓鸣山下斩将夺旗,取了张弘范大旗立下大功,你道他们二位是个什么品级?”
    从来英明雄略之主,最重招募前朝降将,像张世杰、苏刘义这般人物,皇上还能放得轻了?林德水犹豫着说:“不是副师长,也得是团长吧?”
    “错了!”李世贵大笑道:“张、苏百战宿将,初入汉军不过普通一兵,鼓鸣山立功之后晋升排长,后入军校学习,在辽东再立新功,随骷髅团、震天团升格为师,现在也才做到骑兵营长!”
  第306章 英雄豪杰
     林德水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紧紧的闭上嘴巴,再也不争论官职高低了。
    张世杰、苏刘义军中盛名二十余年,想当初林德水还是个统制官的时候,张世杰就是保康军承宣使、总都督府兵,立下赫赫战功,天下无人不知。他翁婿二人能从小兵做起,林德水还有什么脸面争长论短呢?
    至少一柱香的时间,林德水没有开口,开始是想着未来自己的前程,是在军中打拼,还是干脆退役回家做生意?等到拿定主意留在军中,却发现老长一段时间没和李世贵说话,再开口,不管说什么都有点尴尬。
    忽见一群百姓,提着布袋子、领着木桶儿,说说笑笑的往府库方向走去。
    广州府库早被李恒的探马赤军抢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库中只剩着废纸般的蒙元交钞,这些百姓去那儿干什么呢?就算去拿交钞,也用不着布袋、木桶啊!
    两人十分好奇,跟着百姓们走到了府库前面。
    呵,不得了!往日空荡荡的府。库,堆满了东西,一条条汉国海船扬帆驶到码头,船尾的活门打开,露出船舱中堆积如山的物资,无数民夫川流不息,推着铁制手推车,把各种东西从船上运到仓库。
    天呐,这得有多少东西?李世贵见。过这种场面倒是不以为奇,林德水则是惊得目瞪口呆:不晓得几万几十万条粗布麻袋,装得满满的,每口都有百十斤重,手推车儿上只装了四袋,就压得栈桥吱吱嘎嘎的响;搬运中,几百上千个袋子,总会有个把袋子破开,从缝儿里露出点装着的物资,有的是白米、有的是雪花盐、有的是整块整块的腌肉……偌大一个仓库,几天前还空得可以跑老鼠,现在物资堆积成了盐山米海!
    大汉国力之强,历代罕有!林德。水震惊之余,更加坚定了留在军中的信心。
    然而老百姓拿着口袋过来,又是个什么意思呢?东。西都是大汉的,难道他们要哄抢物资?当今皇上仁厚,可也不能大蛇顺竿上,越来越起劲儿啊!
    仓库门前早已人山人海,两人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只见仓库门口一字排开十张桌子,每张桌子坐着三位文官。
    “不要挤,人人都有!”琉球派来的警察,招呼人们排。队,不得拥挤,有些小青皮混混想趁机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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