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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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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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了!”派到城上打探消息的家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冒这么一句出来。
    “唆都元帅大军到了?这么快?”何清又惊又喜。 “来人呐,竖降旗,拿本官衣帽来,出城迎接。 ”
    那家人哭丧着脸:“禀、禀老爷,不、不是唆都,是陈大使来了!”
    啊?何清又气又急,一屁股跌坐到太师椅上,想了想。 又问道:“她带了多少人?”
    “数不清楚,怕有好几万吧。 ”
    “快,快来人侍候衣帽,本官要出城相迎!”陈淑桢开府经略闽广,生杀黜涉便宜行事,此来不知有什么话说。 千万别被她抓住小辫子!何清闹了个屁滚尿流,乌纱帽也戴歪了,公服也皱了吧唧的,钻进轿子,一叠声的催着轿夫快走。
    往北门才走了一半,就听见马蹄隆隆,何清赶紧下了轿,躬身站在路边,等中军大旗到了,手本也没来得及写一个。 大红全帖也没来得及画一封。 就这么空着两手朝上喊:“咸淳三年赐进士出身钦点知漳州府何清,拜见陈大使虎驾!迎迓来迟。 万望恕罪!”
    听得对面马上女声清脆婉转,又带着**的柔媚:“何知府保境安民,辛苦了,请与本官同行。 ”何清偷眼瞧去,只见那陈大使体态婀娜,容貌艳丽比三春桃花更胜几分,顿时身子就酥了半边,正好有同行一句话,他轿子也不坐了,挨到陈淑桢马下面,把漳州军政民政事情说个不休,鼻子里闻到一缕淡淡地幽香,哪怕马队掀起尘土漫天,也顾不得了。
    顾秀才正带着一家人走到这里,瞧着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区区女子竟然做到一品当朝,进士出身地知府老爷挨在马下像个马夫,两人当街上说说笑笑,全然不顾男女大防!真是国之末世,生出种种怪相!
    晚间,知府衙门里张灯结彩,何清在这里宴请陈淑桢。 家人奴才们说说笑笑,都道陈大使威名赫赫,却原来这般美貌娇俏的一个新寡**,可惜了,自己身份和她差得太远,只能远远望着流口水……
    何清就坐在陈淑桢旁边,笑得得意极了。
    “张世杰领兵入海,却要妾身来这漳州顶缸!”
    “若不是朝廷一班人昏庸无道,我父亲陈公讳文龙怎会丧掉性命?”
    “可怜我夫君、守兴化地叔爷陈瓒先后为国尽忠,我陈家为朝廷付出的,也够多了!”
    ……
    方才言语挑拨,这位陈大使的心迹竟与自己相差无几,也是嘛,一个妇道人家,机缘巧合下才领兵做到这么大官,能有几分见识?将来若是说动她一块降元,自己功劳更大,说不定,嘿嘿,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想到此节,何清就道:“陈大使,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妾身全靠先父、先夫荫庇,才做得这么个官;您是正途出身的堂堂进士,和妾身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么敢拿官衔上下相看?还望大人不要拘礼。 ”陈淑桢眼中秋波婉转,饮了一点酒,两腮俨若桃花,更是娇媚无限,“大人只管说,妾身洗耳恭听。 ”
    “好!下官就直说了,这漳州城怕是守不下去,咱们投降元朝,大元皇帝必然大大的封赏。 到时候,咱们做那大朝廷的大臣,却不比做这残宋偏安小朝廷的大臣强上百倍?”何清美酒佳人,早已心醉神迷,从怀中取出书信:“夫人若是不信,请看这封书,唆都大元帅已亲口许我一场富贵!”
  第151章 大使发威了
     陈淑桢看了王积翁亲笔写的劝降信,先是一喜,俄而又双眉微颦,“妾身所领军马,俱是家兵,要他们往东,便不敢往西。 大人麾下朝廷经制官军,怕有不识时务的人,坏了咱们的好事呀!”
    “咱们的好事”,这五个字听得何清心痒难耐,酒壮色胆,他直勾勾的看着陈淑桢,这位女将军美艳如花,偏偏又带着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气,最让人**呐!替美人分忧正是男儿本色,何清义形于色的道:“夫人不必忧愁,下官早已令人将军中心向亡宋的军官关了起来,此刻军中将官,都是下官的心腹。 ”
    陈淑桢半嗔半喜,似有不信的意思,何清急了,指着堂下喝酒吃肉闹个不休的大小军官,拍着胸脯道:“好教夫人知道,今日赴宴的全是何某心腹,只待唆都元帅大军一到,何某振臂一呼,漳州守军必群起响应,弃暗投明、报效大元!”
    陈淑桢微微点头,脸上神情却突然从阳春三月变做了严冬霜雪,呼的一下站起来,将桌子一掀,盘儿碟儿丁丁当当摔得粉碎。
    何清正在诧异,他喝下好几碗酒,此时脑袋还晕晕的,竟然伸手去扯陈淑桢,大着舌头道:“夫人,敢是酒菜不合口味?叫、叫厨子重新做来……”
    陈淑桢神色森然,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在何清脸上一转,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酒醒了大半,再看看陈淑桢目光清澈如水,脸上何曾有半分酒意!
    堂下一干将官正闹得乌烟瘴气,有人还喷着酒气道:“莫非这雌儿嫌何大人老了,咱、咱替何大人分忧,豁出命去报效一晚……”
    一桌做着的将官们都不说话了,花厅上下逐渐变得安静。 那人还想说句俏皮话,忽然发现铿铿铿铿地金属碰撞声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偌大一座府衙,四面八方都是武器盔甲碰撞的声音,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外面,偏偏没有一个人说话,肃杀的气氛浸得人心寒,刚才那满嘴胡柴的将官,竟吓得****一热。 一泡尿顺着裤腿流到脚下。
    嘭的一下,府衙门开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进府中,他们地脚步声、武器盔甲的碰撞声,交叠在一块,形成了一种特殊地、震慑人心的力量,仿佛有一股不可战胜的魔力。 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阖府的衙役、家丁、亲兵,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挡这支军队的前进!
    何清的喉咙一下子变得很干,干得发疼,沙哑着喉咙,颤声问道:“陈、陈大使。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通敌卖国、变节投降,还想劝降本帅,你把我看作了何等样人!”陈淑桢手按剑柄,真是威风凛凛,大喝道:“儿郎们,把这群汉奸给我押起来!”
    “得令!”一位吊稍眉、眼白多过眼仁儿的青年将军,领着群赛过活老虎地兵,把堂下官员一个个捆成粽子。
    宋金刚见势不妙,跳起来骂道:“兀那婆娘,我漳州事有何知府管。 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本帅代天巡狩、经略闽广。 朝廷许我生杀黜陟便宜行事,军民官员先斩后奏!”陈淑桢冷笑一声。 轻轻问呆若木鸡的何清:“知府大人,您说是不是呀?”
    何清身子一震,打了个寒噤,突然魂灵儿不知从哪儿飞了回来,跪下磕头如捣蒜:“陈大使饶命,陈大使饶命!卑职猪油蒙了心,瞎了两只狗眼,卑职愿戴罪立功!”
    陈淑桢摇摇头,嘴唇中吐出两个字:“晚了!”
    “我操,老子和你拼了!”宋金刚拔出腰间小刀,朝陈淑桢冲去,他见满堂顶盔贯甲的士兵,就算打倒两个也无济于事,只有制住那婆娘,才有条生路。
    这大汉挺着刀朝姑姑扑去,陈吊眼连小指头都懒得动一下,麾下几百位兵将只是怜悯的看着宋金刚,眼中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已经是一具死尸。
    好呀,制住这小娘皮,咱们就有活路了!何清,还有堂下大大小小的汉奸们,又恢复了希望。
    见那小娘皮不闪不避,一动不动的站着吓呆了似地,宋金刚心头一喜,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然后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意识就到此中断了。
    也不知陈淑桢是怎么动作的,众人只见一道剑光徐徐展开,看上去慢,有似乎很快,剑势如同银河倒卷,雍容大度却沛然不可御!
    然后,宋金刚铁塔一般的身子,就直挺挺的倒下了,砸到地上,嘭的一声响。
    何清闭起眼睛,分毫不敢看,面上白得跟上好宣纸差不多,堂下被捆起来地、暂时还没捆上的,面面相觑张口结舌,再没哪个人敢动弹一下,乖乖的任凭士兵把自己像捆猪捆羊般绑得结结实实。
    陈淑桢嫌恶的皱皱眉,宝剑在宋金刚衣服上擦了擦方收入鞘,大声喝道:“王天来!”
    “末将在!”士兵群中一人向前几步,正是前日不愿投降反出漳州的王天来。
    “到漳州军中,放出那些被关起来的将官,他们都是大宋忠臣,由他们配合,掌握漳州驻军!”
    王天来带着一队兵,领命而去。 陈淑桢令人撤下酒席,摆开帅案,经略闽广安抚制置大使升帐,中军官、旗牌官、都统制、副都统制、统制、统领、正军将、副军将、亲兵扈从、刀斧手层层叠叠的排开,花天酒地的知府衙门变做了大使驻跸行营,刀枪盔甲杀气冲天。
    火签符牌滚单令箭。 陈淑桢把命令一道道发下去:
    斩了何清狗头,号令在衙门外旗杆上,将那劝降书信用大纸抄写一遍,贴在旁边,以暴其罪。
    陈吊眼权知漳州府,嗣后将任命报与朝廷,请下公文告身。
    府衙中升起钦命大使节旗。 合城官吏兵民听命行事,违令者斩。
    何清部下大小汉奸关入监牢。 细细的审了再做定夺。
    ……
    “貔貅帐里藏巾帼,鸳鸯袖中握乾坤。 ”阴影中,李鹤轩地脸大半被遮住,他啧啧叹道:“前朝红拂女、本朝梁红玉,都是如此角色。 只不知谁是这位地李靖、韩世忠?”
    金泳在李鹤轩身后一点点,全身都隐在了府衙高墙地影子里,一顶宽檐儿钢盔更是把脸快遮完了。 “下官愚见。 若是汉王努把力,说不定陈大使麾下数万虎贲便能为我汉国所用。 ”
    桀桀桀桀,两个家伙小声的淫笑起来。
    他俩到福建联系祝家留下地私盐网络,刚刚有点眉目,就无意间网到了王天来这条大鱼,牵出何清变节投敌的军情。 知道陈淑桢正应楚风之请南下漳州,便找上门去,顶下这条鸿门宴的计策。 把何清以下大小汉奸一网打尽。
    情报司刚成立就得了这么大一件功劳,李鹤轩与金泳自然笑得很开心。
    陈淑桢发完了命令,散了麾下将官,自行走到后面休息。 事情虽然顺利,心里面却有点不舒服:若是硬来,漳州万余驻军闹成哗变。 岂不成了个窝里斗地局面?李鹤轩定下妙计,不仅捉住何清,还把他军中心腹连根拔起,端的好计,只是自己刚才与那狗贼虚与委蛇,瞧他那色迷迷地样子,害我到现在还有点恶心!
    想到此处,陈淑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忽然心虚的左右看了看。 还好。 没人看见。
    我是统帅数万大军,经略闽广两省的大帅。 可不是那个花园里扑蝴蝶、荡秋千的陈家小姐,也不是初嫁许家的小妇人了……
    二十多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成熟最美好的时节,她却要领着雄师劲旅浴血厮杀,钦命大使、先斩后奏地威权,比起阖家团圆、相夫教子的温馨,究竟哪一个更幸福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深深埋在陈淑桢的心底。
    琉球,汉王府。
    楚风站在一幅巨大的乾坤地理图前面,地图上,南中国的山脉像一只展开双翼的大鹏鸟:南岭是它的左翅,羽翼下护卫着两广,武夷山是它地右翅,将福建环抱,罗霄山是它的头颈,延伸到江西、湖广,南岭、武夷山与罗霄山相接的赣南闽西粤东山地,便是这大鹏鸟的身体。
    以前的计划,是利用大鹏两翼山脉,和元军打山地战,保守两广八闽——实际上就是把南宋沿用的江淮防线南移千里,用山地战代替之前地长江水战,同样能抵消蒙元的骑兵优势。
    但随着福州泉州的相继陷落,这个计划已经破产。 统帅部讨论的结果,是支持文、陈两部在闽西粤东山地,利用大鹏鸟的身体展开持久战,待站稳脚跟,再相机伸展到两翼、头颈,威胁江淮湖广。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漳州,漳州、龙岩、莲城、汀州,便是这大鹏鸟的脊椎骨,从福建沿海一线连到了赣南,保住这条线,后面有琉球的军火支援,前进则威胁赣南湖广,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漳州又是这条线的出海口,自然是重中之重。
    楚风看了又看,问:“武器装备和军饷运去了吗?”
    侯德富道:“禀汉王,两千套盔甲武器、黄金千两、银万两已运往漳州,钓鱼岛号炮船随行,留在九龙江中协防。 ”
    汀州已守得坚不可摧,赣南李恒、塔出是没办法下八闽了,陈淑桢腾出手来援漳州,两万多兵马、武器盔甲精良,还有炮船在漳州江上协防,连傻子都能守住了。
    现在行朝的态度很暧昧,并没有宣布琉球为叛逆,而是不闻不问,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楚风知道原因,好不容易有个朝贡国,还出兵助了战地,突然闹成反叛,那不是行朝自己打自己耳光,大宋颜面何在?再者,两边打起来,不是正好便宜了元鞑子?毕竟陆秀夫是要“夺琉球以抗元”,而不是要“消灭琉球”。
    陈淑桢仍旧和汉国维持了非常良好地合作关系,文天祥就麻烦了,自从楚风和行朝闹翻,他就再不和琉球联系,可怜的文丞相是被朝廷整怕了,再不敢落下个结交外藩地罪名……
    也不知祝季奢救没救出文天祥的妻女,即便救出来了,这位铁石心肠的丞相会回心转意么?楚风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第152章 信用货币
     冬季,一场雨下来,台湾岛上的气温显着降低,街上撑着油纸伞的行人,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温暖,乍逢降温还有点不适应,一个个缩着脖子,年轻人披上了夹袄,年纪大点的则穿上鹿皮袄子。 所幸汉国琉球城的街道,俱是平坦整洁的三合土压成,街道两边又有排水系统,街面上不积雨水,连着下了两天的雨,走路也不担心踩到水坑,若是其他地方,嘿,烂泥能没过膝盖去。
    叮当、叮当,四轮马车飞驰,一路响着铃铛提醒路人避让。 楚风宁都大捷,缴获六千战马,分一千匹给文天祥,自己捡好的挑了两千匹,剩下三千匹都给了陈淑桢。 两千战马运到琉球,又捡好的挑了一千军用,另外的全低价卖到民间,这些蒙古马可比阿拉伯马好伺候多了,耐粗饲,吃点草再随便撒两把杂粮就能养得活蹦乱跳,正适合做畜力。
    除了私人马车、货马车,郑发子郑大官人还做了一种“公共马车”,在普通车厢左右壁上各钉一长条板凳,就能坐下十个人,沿着北自钢铁厂,经琉球城到南边盐场的固定路线行驶,沿途分八个站,每坐一站只要一文钱,也就是说从琉球城最南边的盐场到最北边的钢铁厂,二十多里地坐全程也只要八文钱——只当两枚鸡蛋的价。
    为什么这么便宜呢?听说是汉王出钱补贴了的,着实是个惠民的善政。 沿途居民出行就方便多了,工人、学生、中小官吏每天上班上学都坐这车。
    汉国兵部兵役局副局长宋文昭就坐在一辆这样地马车上,他每月的工资,还养不起私人马车,每天上下班都是坐公共马车。 突然接到汉王传召,他乘上马车,匆匆赶往王府。
    传召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前天那份奏折?可那是老同学骆醒忠、于孟华执的笔。 自己在后面附个名字,要传召也该是他两个嘛!宋文昭搜肠刮肚的想半天。 抓不着头绪。
    外面天气骤冷,汉王府中却是温暖如春。
    新鲜出炉的硬币,摸上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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