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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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 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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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点时也会微笑,比如我,就有这种功夫,天生的哟。”

    “呵呵,你杀人时都能谈笑风生,我相信是你从娘胎里带来的。”

    向天亮又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的倘若遇到高兴的事情,脸颊的肌肉会松驰,有的一旦遇到悲哀的状况,会自然泪流满面,不过,也有些人不愿意将这些内心活动让别人看出来,如果单从表面上看,就会让人判断失误,这种情况下,眼光表情会非常不同,通常人们说脸上在笑,心里在哭的正是这种类型,纵然满怀敌意,但表面上却要装出谈笑风生,行动也落落大方。”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很简单,人们之所以要这样做,是觉得如果将自己内心的**或想法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无异于违反社会的规则,甚至会引起众叛亲离的现象,或者成为大众指责的罪首,恐怕受到社会的制裁,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哎,你再说说,再说说。”邵三河催道。

    顿了顿,向天亮又道:“察言观色是很有学问的技巧,人内心的思想,有时会不知不觉在口头上流露出来,因此,与别人交谈时,只要我们留心,就可以从谈话中深知别人的内心世界,尽管他在说假话,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但却常常将情绪从一个话题里不自觉地呈现出来,话题的种类是形形色色的,如果要明白对方的性格、气质、想法,最容易着手的步骤,就是要观察话题与说话者本身的相关状况,从这里能获得很多的信息。”

    “比方说,一个人说话的习惯,也会流露出内心的秘密,语言表明出身,语言除了社会的、阶层的或地理上的差别外,还有因个人的水平而出现差别的心理性的措辞,人的种种曲折的深层心理,会不知不觉地反映在自我表现的手段上,即使同自己想表现的自我形象无关,通过分析措辞,常常就可以大体上看出这个人的真实形象,在这种意义上,正是本人没有意识到的措辞的特征,比词语的内容远为雄辩地告诉我们其人自身。”

    “人们总是认为是在用自己的话说话、写文章,而在实际运用时,充分显示自己的才能是必要的,但若过分矫饰,反而画蛇添足,让别人如坠云雾的效果是最不利的,这种情形常常不过是反证了对自己的智能的自卑意识,将词语作为盾牌,掩饰自己的自卑感,所以,说话的方式也能反映真实的想法,一般说来,一个人的感情或意见,都在说话方式里表现得清清楚楚,只要仔细揣摩,即使是弦外之音,也能从说话的帘幕下逐渐透露出来。”

    “我给你举个例子啊,假如说,有一个男人每天下班都按时回家,而某一天,他下班后却留在办公室与同事打牌喝酒,回到家时,他就马上跟老婆说他加班了,而且还要诅咒现在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活儿干不完等等之类的话,他这时的说话语调,一定会比平常的要快,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解除内心潜在的不安,遇到男人这样时,做老婆的一定要慎重,什么事一旦有了开头,就会有下次,不可掉以轻心。”

    “有时候,从一个人说话音调的抑扬顿挫中,也能看破对方的心理,我上面说的的那位加班的男人,当他回到家时,他说话的语调不仅快,而且慷慨激昂,好象今天的加班的确让他很反感,他是很不愿意加班的,他的目的就是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具体到你和姜建文的录音,主要内容就是谈话,而构成谈话的前提,包括了两种不同立场的存在者,即说话者与听话者,我们完会可以根据对方对自己说话后的各种反应,来突破对方的深层心理,从而探知他内心的真实世界。”

    ……

    向天亮唠唠叨叨,滔滔不绝,邵三河听得是云山雾罩。

    “唉,一套一套的,毕竟是科班出身啊。”邵三河赞叹道。

    “你骂我啊。”向天亮乐道。

    邵三河笑道:“你还是说结论吧。”

    “很简单,姜建文和徐宇光必定有所勾结,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与姜建文和徐宇光必定有关。”

    “这么肯定吗?”

    “不会错的。”

    邵三河皱着眉头道:“那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如果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与徐宇光有关,那么他是以纪委的名义,还是私下的不法行为?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向天亮想了一会。

    “呵呵,三河兄,知道瞎猫是怎么抓耗子的吗?”

    “不管抓着抓不着,乱抓呗。”

    向天亮笑道:“这不就行了吗,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你们公安局已经立了案,只要徐宇光不出来说话,那你们就当作普通案件办嘛。”

    “你是说把徐宇光逼出来?”邵三河问道。

    “呵呵,事在人为嘛。”

    邵三河说道:“你的招倒是切实可行,如果许白露和张思成在徐宇光的手里,我的人立案后一折腾,徐宇光一定坐不住,他一定会跳出来走到前台,那时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就这么回事。”向天亮坏坏的笑着。

    “不过……”

    “不过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瞎猫抓耗子,这不是把我们公安局当成瞎猫了么,我有意见啊。”

    向天亮一楞,随即又暴笑起来,“比喻,比喻么,呵呵……三河兄你行,都学会玩幽默喽。”

    这时,邵三河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县委书记张衡从家里打来的。

    张衡询问的正是许白露和张思成双双失踪事件。

    “张书记,我们刚刚立案,还正在调查之中,具体的案情,还没有汇总上来,我想等有了初步判断,再向你和县委汇报。”

    张衡的语气有些沉重,“三河,县**期间,不能出事啊,许白露同志和张思成同志的身份有些特殊,你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请张书记指示。”

    张衡稍稍停顿了一下,“还是一个大原则,你们加紧侦查工作,但案子案情尽量不要外泄扩散。”

    “我明白,我一定落实领导的指示。”

    张衡问道:“三河,你要慎重啊,风吹草动的,事情刚出,谣言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

    “张书记,是些什么谣言啊?”

    张衡说道:“有的人说许白露和张思成是为情私奔了,有的人说许白露和张思成卷走老姜家的钱财逃跑了,还有的人说,老姜抓住了许白露和张思成的私情,私下把两人抓起来了……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尽快破案。”

    忽地,张衡又问道:“三河,天亮同志知道这事吗?”

    邵三河一听,迅速的瞅着向天亮。

    向天亮飞快的点头。

    “张书记,天亮同志知道这件事,我接到报告的时候,正和他一起吃饭。”

    张衡哦了一声,“他有什么看法吗?”

    邵三河沉吟着说道:“张书记,天亮同志认为事情非常蹊跷,许白露和张思成的失踪,绝不是什么孤立事件,应该和姜副县长的受伤有关系。”

    “嗯,有道理……他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邵三河道:“这个他倒没说,可能,可能有顾虑吧,毕竟是领导家属和领导身边的人出事么。”

    张衡严肃的说道:“什么顾虑,有什么好顾虑的,天亮同志不是还兼任着县政法委副书记吗,他有资格参与顾问案子嘛。”

    邵三河乘机问道:“那,那张书记你的意思是?”

    张衡干脆的说道:“三河,请你马上转告天亮同志,就说是我的命令,让天亮同志立即介入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案,作为你的助手,全面参与该案的侦破工作。”

    “是,我马上通知他。”

    关掉手机,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得,你脱不了干系了。”

    “三河兄,你这是拉我跳水,你学坏了啊。”

    “呵呵,‘向’不离‘邵’,‘邵’不离‘向’嘛。”

    向天亮笑着,念叨道:“杜贵临那边,也该有些眉目了吧。”

    邵三河点着头道:“快走吧,公安局人事调整后,你还没去视察过呢。”

第0630章 你办你的我干我的

    向天亮和邵三河赶到了县公安局。

    自从邵三河当了局长,向天亮还是第一次“莅临”公安局,面对会议室里的与会者,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原来的局党委七名成员,只剩下了三人,局长、党委副书记邵三河,政委、党委副书记黎明,负责内勤、保卫、行政和后勤工作的副局长方云青。

    黎明和方云青都已年过五十,属于没有个人追求的人,黎明是老好人,不揽权,方云青是局里的大管家,政工出身,业务不行,杂务内行,想揽权也没底气,这才是公安局人事调整时,邵三河留下他们的主要原因。

    党委的其他四名新成员,可以说都是邵三河的人,主管刑事侦查工作的常务副局长张蒙,是原刑侦大队大队长,主管治安、缉私、经侦和预审的副局长周必洋,是原城关派出所所长,和邵三河在部队做过两年的战友,政治部主任胡丽,是邵三河的初中同学,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就更不用说了,向天亮的师弟,邵三河的死党。

    至于会议室里的几位非党委委员,刑侦大队大队长姜学明,治安大队大队长洪海军,城关派出所所长毛永来,特警队队长王平,都是在邵三河当上局长后提拨上来的。

    公安局换了“天地”,变得更加的团结,富有战斗力,实在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班子里还有一个女性,胡丽,长得人如其名,可谓警中多了一道彩虹,向天亮不禁多看了一眼。

    这里面有“问题”,向天亮又朝邵三河瞅了瞅,别看邵三河长得有点憨,但也曾经“花”过,听说邵三河初中时曾给一个女同学写过情书,莫非就是这个胡丽。

    邵三河也不笨,向天亮目光邪乎,他岂能看不出来,坐下去的时候,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同志们,向副县长是受县委张书记的委托,前来指导协助我们破案的,大家呱叽呱叽。”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掌声。

    向天亮急忙伸手摇着,“同志们,同志们,别听你们邵局瞎咧咧,我郑重声明,张书记只是让我来了解一些案子的进展情况。”

    黎明笑着说道:“向副县长,你就别客气了,谁不知道你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啊。”

    “黎政,你将我的军啊,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啊。”

    邵三河笑着摆了摆手,“同志们,县委和张书记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我就不多强调了,张蒙,案情就不用说了,你直接说你们的结论吧。”

    张蒙说道:“向副县长,邵局,在调查和分析了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过程后,我们认为是两拨不同的人干的。”

    “哦。”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了一眼。

    两拨不同的人干的,这可是个重要情况。

    向天亮问道:“这么说,你们认为,许白露和张思成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带走的?”

    “对。”黎明在点头。

    张蒙继续说道:“同时,我们还有这样的判断,带走许白露的人,不象是咱们内部的人,而带走张思成的人,恰恰非常象咱们内部的人。”

    邵三河皱起眉头问道:“象咱们内部的人?能肯定吗?”

    张蒙点着头道:“基本上能肯定,张思成被带走的时候,旁边至少有八个目击证人,他们一致证明,带走张思成的人,向张思成出示了工作证,张思成也很配合,只是表情很是紧张,但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邵三河看着黎明说,“要说咱们内部的人,有资格带人的部门没有几个啊。”

    “对张思成来说,只有两个。”黎明应道。

    不用说出来,大家也知道是哪两个部门,纪委和公安,滨海县的国家安全部门,还隶属于公安局,他们带人也会先报告局党委的,至于边海防部门和海关检查站,他们要带走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张思成,不可能不先经县委县政府批准。

    周必洋说道:“咱们这边的人,我已经核对过两遍了,绝对没有人带走张思成。”

    那就只剩下纪委了。

    纪委带人,张衡书记不会不知道啊。

    向天亮拿出手机,当场给张衡打了电话。

    “张书记,我是向天亮。”

    “天亮同志,你好,你知道许白露和张思成失踪的事了吧?”

    “知道了,我现在就在公安局旁听局党委扩大会议。”

    “哦,怎么个情况?”

    向天亮道:“许白露和张思成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带走的。”

    张衡诧道:“带走?又是有人绑架吗?”

    “许白露和张思成两个人的遭遇有所不同,许白露是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强行带走的,具有绑架案的特征,但是,张思成的情况有所不同,不但带走他的人出示了工作证,而且张思成本人也相当配合。”

    张衡问道:“你是,张思成是被自己人带走的?”

    “基本上可以这样认为。”

    “公安?纪检监察?”

    “张书记,公安方面已经查过两次了,没人带走张思成。”

    “那就是纪检监察部门了。”

    向天亮不敢把话说死,“张书记,我们暂时还无法肯定,也许,也许是有人冒充有关部门带走了张思成。”

    张衡肯定道:“张思成是副科级干部,不但是姜建文同志的专职秘书,还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纪委要带走他之前,必须要先报告县委,怎么会随便带人呢。”

    “张书记,有没有可能,因为情况紧急,那边来不及汇报呢?”

    “不可能,张思成上午被带走,最紧急的情况,现在总可以报告了吧。”

    向天亮问道:“张书记,需不需要向纪委徐书记核实一下?”

    电话那头,张衡沉默了一会。

    “天亮同志,你转告三河同志及公安局其他同志,不管什么情况,先把许白露和张思成两位同志找到再说。”

    “明白。”

    纪委书记徐宇光和张衡向来不对付,徐宇光带人,常常有先斩后奏的情况出现。

    听得出,张衡有点恼怒,这一次张思成的“失踪”,很可能又是徐宇光在搞先斩后奏。

    而张衡的“指示”,向天亮和大家都听明白了,既然徐宇光带人不向领导通报,那公安部门完全可以佯作不知,你办你的,我干我的,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

    关了手机,向天亮微微的笑了,“同志们都听到了吧,我就不用转达张书记的指示了。”

    邵三河环顾了一下会议室,板着脸道:“没啥好说的,按我们的既定计划进行,由张蒙同志担任总指挥,今天晚上全体出动,把城关镇翻他个底朝天,再来一次拉网式清查,一个死角都不能漏过,警力不够,可以调动武警和边防海防部队及有关单位的保卫人员。”

    很快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四个人,向天亮、邵三河、黎明、方云青。

    黎明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呵呵……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向天亮笑道:“老黎,大家可以作证,把纪委的人当蛇,可是你说的哟。”

    “徐宇光本来就有个外号,人称‘海底蛇’。”方云青笑道。

    黎明指着方云青道:“老方就被蛇咬过,光养伤就养了一年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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