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把枪刺摘下插进靴子,将狙击步枪嵌配成我理想中的组合,又拣选了几颗尖锐的弹头,即便敌人是只穿上避弹衣的犀牛,也难逃命丧当场的厄运。
忽然,楼梯上传来男人的狞笑声和女子的哭喊声。
奸杀?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军人!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际,是地宫里负责把风的敌人。
我从容地动也不动。
“不要动,将手放在头上。”
一枝硬梆梆的东西重重撞在我腰背处。
一人手肘重击我的胸前要害,另外一人转身提膝,刚好顶在我下阴处。
我痛得跪倒下来。
一股不平、不甘、痛彻心菲到极限的酸楚,再加连日来的绝望与哀伤使我猛然昂头狂吼。
我惨厉的狂啸如狂风骤雨般顺着耳膜轰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当我转头望向那两人时,我的双眼中已经看不到一丝情绪一丝色彩。
楼梯上的哭叫挣扎忽地停了下来。
刹那,一个西洋驴脸大汉汗平跃而下,提上裤子拉链狂吼:“这是一双野兽的眼睛!残忍而愤怒,充满了一击必杀的气势,他是中国军人!!!”
我猛抽出枪刺,怒吼:“错了,我是中国军爷!”
一看这三人持枪的姿势,所用的武器,已知他们是欧美精悍的雇佣军人。
“换军刺!准备格斗!”驴脸大喝。
三个西洋壮汉,纷纷摘下步枪上的美制M9型军用刺刀!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我放声狞笑!
当我面对人生中不可逃避的战争时,我必须抛开一切让自己变得绝对冷静。只有将热血与智慧完美结合在一起,才能将自己的战斗力激发到极限!
当我愤怒到极限时,拥有的竟然是冷静的疯狂!
整个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每把刺刀,都将主人的破绽小心藏好。
我眼里澎湃着斗志和生命力!
顽强的杀气。
杀气!
驴脸双目精光扫射,率先一跃,刀急速劈来!
“来吧!”我在短短三四米距离内就把刀速催发到极限,突然一扭腰,连刀带人一起斜翻,以近闪电的速度狠狠劈向驴脸下身。
驴脸一垂刺刀。
“咔嚓!”
双刀劈在一起;上下搅动!
双刀惨号,各自蹦出几毫米豁口!
“好强的臂力,非常优秀的中国军刺!”驴脸赞道。
刀锋又至!另外两人“嗷”一嗓子恶狼般冲进战局。
四人厮杀在一团。
禅房内腥臭的尸体,惊慌地观看起这场惨烈的刀战!
昏黄的室里,四把刺刀在拼感觉!
刀芒!
刀速!
刀距!
我把恨注射进血液,使我裸露在血色里的肌肉更加贲张,血管就像老树的根筋,爆起惨厉的青黑色!
暗室演变成生死相搏的战场。
我纵声惨吼,因为M9刺刀狠狠从我左肩上贯穿,带出血印子让我猛然一颤,一股撕裂的疼痛从胃部传过来,体内的热血突然间找到了新的空间,猛然喷溅出两三米远。
不管死活,硬拼到底!
我猛转向洋鬼子们,继续着最狂悍的冲锋刀阵,以最强的招式,最小的打击面造成最大的贯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凿穿敌人的意志。
“老子叫军刀!”
“我要宰了你们!”
我放声狂吼,把刀扎进一人胸膛,搅动!
刹那后,我的刀从那不断抽搐的尸体里拔出,如雷霆霹雳继续猛砍猛跺,就象是一个刚刚从地狱血池中钻出来的厉鬼,不断追求血与肉的激情放纵。
砍;挑;刺;劈;我的动作一气呵成!
攻击,再攻击!
三人全部印出深青色血痕!
中国军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红相间的弧线,和美国最好锻造技术出品的悍勇钢刀狠狠对撞在一起,溅起无数点火花!
“干!干!干!干死他!”
死神放声为我们呐喊,想到一刀一刀劈开人类的胸膛,死神就眼冒绿光口水狂流。
“干!干!干!干死他!”
一想到谁的刀劈烂对方的脑袋,红的白的东西混在一起四处飞溅,死神就觉得自己心跳加快!
“撒旦!”两名雇佣军人双眼血红,他们就是两只已经彻底发疯的斗牛,把已经有了上百缺口的刺刀向我要害猛送!
刺刀特有的铿锵声音一下下传出,以我们三个人为中心,火星不断向外飞溅。
“嘡!”
两柄军刀再次从空中相遇,就在我全部力量都集中到刀上,和驴脸毫无花巧的狠狠对劈在一起时,一记重击猛然打在我的背部,我几乎听到自己骨折断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出几步,一口鲜血从嘴里狂喷而出。
原来一个恶汉放弃拼刺,反手给了我一枪托,毫无章法的冲向我!
我放声大喝:“操你妈的!玩阴的!”用刺刀护住上盘,大手一伸,拎住那人衣襟,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吼,猛然将他甩出两三米高。在他从空中掉下来的时候,我的左拳狠狠向空中砸出,他冒血的左眼球再次被我悍野重拳打得挤出眼眶的束缚,生生蹦出一米多高。
恶汉惨呼而亡!
但此刻我左边下盘门户一开!
“嗨!”驴脸全身标上,一军靴将我重重踹到地上。
“咣当!”
我手中刺刀被甩出几米。
“咚咚咚!”
我接连受到最猛烈的攻击,鲜血倒冲进大脑,只觉得晕眩的黑色一股股冲向神经深处,全身上下瞬间都在战栗,战栗,战栗!
战栗!
被剧痛激怒的我,像野兽般狂吼一声,猛向驴脸刺刀扑过去!
我攥住驴脸的刺刀同时压刀反向猛戳!
驴脸暗中视线模糊,等反应过来已经被M9刺刀贯胸透过,一声惨叫!
三具尸体。
我舔着手上热血,在楼梯口倒下。
至少十分钟,我这才缓过劲儿。
靠着梯子,溜目四顾。
一道黑沉沉的楼梯,往上作六十度角伸延,陡斜异常。
我艰难举起盏酥油灯,一瘸一拐走上楼。
脚下“嘎嘎”作响,我以手拔开封路的蛛网,屏着呼吸,忍受着身体移动惹起的飞扬尘屑。
终于跨过最后一组蜘蛛网,一个巨大的护法神像呈现眼前。
震慑!
这佛像——正是被盗的大雪寺护法神“玛哈嘎拉”!?
没有任何杂物,只有一个护法神,一张长方形的木质香案,和两盏熄灭的酥油灯。
奇怪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楼梯这么窄小,如何将这巨佛运上来?唯一的方法或者是从别处吊上来,那还必须拆了部分墙壁,谁会做此蠢事?
我走到“玛哈嘎拉”像旁,用油灯仔细地照射。
护法神像浑体呈青铜色,其间透着点点奇异的金光,就像给洒上了金粉,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青铜神像。
神像并没有被任何东西包起或掩盖,不见一点尘屑。
心中一动,环目四顾,这里和蛛网封路的楼梯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竟然见不到一个蛛网、一点尘屑,也没有任何蟑螂、老鼠一类在这环境里的必有产品。
我伸手在像身触摸。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泛起。
心中暖洋洋的。
一股热流从神像流注进我体里,又从我体里倒流回去,好象有点东西送到了我那里,也带走了一点东西。
我大骇缩手,在我的杀戮生涯里,从未试过此刻般的温暖。
和我地宫初见魔女时的温暖如出一辙。
佛堂一片寂静。
奇怪,在这密封空间并没有腐败空气的味道,也没有气闷感觉。
四周一目了然,没有任何通气设备。
一切是如此平和静宁。
却又是如此怪异诡奇。
我不甘心地再碰触神像。
这次奇怪的暖流没有了,难道刚才只是幻觉?
像身出奇地冰凉。
“叮!”
我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
“玛哈嘎拉”竟自动响起来。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像怪物般立在房中间的护法神。
不能有鬼!
我阅墓无数,古尸变凶等都是科学现象。
但在我眼前的却又是活生生难以解释的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往神像走去。
真怕它忽地又响起来,那时我应怎么办?
没有任何事发生。
出奇地宁静,我似乎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是风声。
是柔风拂过茂密的森林和广阔原野的声音,但一刹那后我双耳又贯满了大自然里的各种响声,河水奔流,万鸟离林。
“噢。。。。。。你。。。。。。”
微弱的女声在护法神像后响起。
我释然,原来像后有人躲藏。
入目是位清秀可人的藏族少女,穿着很朴素,但身材匀称,有种健康动人的青春美态。
她怯怯地,畏缩地道:“你是军人吗?”
我心中竟涌出激动,流出一道难以形容的快感。
这几日除魔女格桑梅朵,她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女人。
女人,永远能抚慰男人的孤独。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感到从未曾有的松驰,是否因为之前的熟睡?还是那大地震的噩梦?我似乎多了点东西,却又总说不出来。
但我却冷冷道:“我是个军人。”
少女犹豫片晌,进退维谷,最后提起勇气,在我对面盘腿坐下。但俏脸低垂,避开了我的眼光。
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知道自己是个有魅力的帅哥,强壮而英俊。
少女在我迫人的锐目下坐立不安。
我黯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全身一震,像从梦中挣扎醒来,应道:“我。。。。。。我叫冈娜,他们刚才想要。。。。。。强暴我。”然后她抬起秀色可餐的俏脸,迎着我的目光,轻轻道:“谢谢你!”
强暴。。。。。。我愕然。
她不待我反应,续道:“若不是你,我的遭遇便不可想象了,幸好你及时赶走了那些凶徒。”
“你不怕我?”
“不怕,因为你有双悲哀的眼睛。”
她奇怪地望着我。
悲哀。。。。。。我的心忽地转到儿时旧事,那时我和师傅流浪到一个大城市里,我在一所小学门前的垃圾堆里拣饼干吃,盯着那些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们。
真羡慕有书念啊!
但他们眼尾也不望我一眼,踢飞我手里的饼干。
我坚硬的外壳给他们敲碎了,哭着狂奔离去,感到无限的孤独。
他们看不起我。
他们知否我吃不饱穿不暖,夜晚还要随缘住庙里?
这件事早已没有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不知怎的,这刻竟想起这件事来,心中荡漾着令人心碎的饼干,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她看着我道:“噢!你的眼神很忧郁和悲伤,你一定有很多心事。”
我强制着自己的感情,劣拙地道:“刚才……刚才他们有没有……”
她粉脸一红,垂头道:“你来得正及时,他们正准备撕掉我的衣服,幸好…… 幸好……”
她的轮廓分明秀美,可能带点汉人的血统。
她幼滑的粉脸闪烁着微笑,油灯的清光从我身后狙击步枪瞄准镜反射过来,恰好落在她的身上,使她变成了超尘出世的美女化身,我似乎在不断地发掘她的美丽的一面,她的确是动人之极的美女,愈看愈觉她美丽,难怪那些凶徒见色起心。
一个奇怪的念头从我心中兴起,使我冲口问道:“这是哪里?”
冈娜眼中射出惊异的神色,几乎叫起来道:“大雪镇啊,整个镇子正流行怪病,很多人死了……我回家找阿妈却遇到他们……被他们绑到这里来。”
她再次垂下了头。
“大雪镇。。。。。。怪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冈娜抬起头,茫然道:“昨晚。。。。。。你不知道?很多人都逃离镇子,今早还有军车进镇。”
她询问的眼光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不禁大感奇怪地道:“有多少军车进了大雪镇?”
她眼中茫然的神色尽现,呐呐地道:“很多。。。。。。也不知道我阿妈现在怎样了。。。。。。”
“军刀。。。。。。救我。。。。。。救我啊!”
格桑梅朵的惊呼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四顾,接着手足冰冷起来。
冈娜愕然抬头。
我骇然摸着墙壁,寻觅声源。
佛堂忽地陷入一片死寂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一切顿止下来。
格桑梅朵的呼唤声像在九天之外的远处传来:“军刀。。。。。。救我。。。。。。救我啊!”
冈娜问道:“喂!喂!你怎么了?”
我望向她。
冈娜脸上露出强烈的焦虑,对我这个陌生人毫无保留地献出她的关心。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难道我因格桑梅朵陷入神经分裂的边缘,产生了听觉的幻象,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格桑梅朵优美的身躯,奇异的笑容,蓦地填满我的神经,挥之不去。
一对纤弱的手紧握我双臂。
这才发觉冈娜已站起身来,来到我背后,摸了摸我的额头,猛抓着我双臂,红唇凑到我耳边关切地道:“你在发高烧?你病了么?”
我的脸色定是非常难看。
我强提精神,霍然立起,近乎粗暴地从她的怀里挣扎起来。
冈娜像受惊的小鸟退到一旁。
我毫不怜惜地冷冷望向她,向楼梯而去。
冈娜从背后追上来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头毫无表情地说:“我有要紧事,别总缠着我,明白吗?”
她脸色转白,无力地向后退了两步。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
泪水从冈娜眼眶涌出来,在流下她雪白幼嫩的脸颊前,她已转过身。
“嗡嗡”声由远方传出。
我顿止脚步,惊栗。
至少五十架中国“直九”型武装直升机如雄狮群吼,突破空气分子阻力,奔袭而来!
四
直升机的轰鸣开始清晰。
“香案下有暗窗!逃出去!”岗娜猛然回头,擦拭眼泪不由分说拉起我。
挪开香案。
果然,有个倾角三十度的暗道。
我们几乎是顺着木窗滑下去。
出了暗道,眼界豁然开朗。
竟然是战火纷飞的街道。
街道左侧,五十多个中国解放军战士,像一伙彻底的亡命之徒
街道右侧,是个一脸精悍气息却难掩妩媚与清丽的解放军女军医!
“###打###?”我瞳孔放大数倍。
“你们不把我的玫瑰交出来,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她里抓着一个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遥控器,所有战士都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遥控器,一个个冷汗如雨狂倾。
我压住冈娜,躲在八百米外的垃圾桶外,狙击步枪一直瞄在女军医的头,明明一扣扳击就可以送这女疯子踏上不归之路,但是十分钟过去了,我愣是没敢挪动自己的手指!
因为,这女军医周身捆着烈性炸药!
为了防止枪械走火,我只能将右手食指微微挪开。轻轻拭掉头上的汗水,我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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