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五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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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五处-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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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我看见卓玛的双手变得油腻,并粘附有黑色凝块。

  少尉身上满是呕吐物和血液的邪恶气味,不过这对我来说并非新鲜事。

  卓玛聚精会神地工作,她俯下身来,近少尉的脸只有几寸远,然后注视少尉的嘴内,检查喉镜的位置。她使喉镜在少尉的舌头上滑动,把舌头推向一边,使其不再挡路,这样她可以看见穿过会厌的气管,那个通向肺部的黑洞。她将喉镜伸进洞里,注视着仪器。

  少尉突然痉挛了,身体翻来覆去。

  少尉开始呕吐。

  黑色的呕吐物沿着喉镜从少尉的嘴里涌出来!

  黑红色的液体喷涌到空气中,洒向卓玛,粘上她美丽的眼睛,溅到她的白灰罩面和胸前。她的工作服上满是一串串夹杂着黑色斑点的红色粘液。

  一些粘液甚至进入了她的嘴里。

  我真佩服这个藏族女医生。

  卓玛放好少尉的头,然后用手指清除他嘴里的污血。污血沾满了她的双手、手腕和前臂。到处都是血——担架各处,卓玛身上,甚至满地上都是。

  禅房里的护士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踌躇在较远的地方,束手无策。

  卓玛窥视着气管,把喉镜放得更深些。

  我看到气管里面满是污血。

  空气终于通入了少尉的肺里,他又开始呼吸了。

  因失血过多,少尉处于休克中。他流了太多血,开始出现脱水的症状。污血从身体的几乎每一个窍孔中涌出。已经没有足够的血液来维持循环了,因此心跳非常缓慢,血压降到零。

  卓玛喊道:“输血!!”

  有个护士急忙拿来一袋全血。

  卓玛把血袋钩在床架上,将针头扎进少尉的手臂中。

  少尉的血管似乎出了毛病,他的血液在针头附近喷涌而出。

  卓玛又试了一次,将针头刺入病人手臂的另一个部位上,并探查血管的位置。

  还是失败!

  更多的血流出来了。

  在扎针的每一个部位,血管就像煮熟的通心粉一样破裂开来,不断渗漏血液,而且血液从刺破的小孔中涌出,沿少尉的手臂向下流,却不能凝结。

  卓玛放弃了给少尉输血的努力,可能她担心少尉会因手臂上的小孔流血过多而死亡。

  血液,从少尉的内脏向外流个不停,现在它们的颜色像沥青一样黑了。

  少尉越发深度昏迷,十分钟后,他再也没有恢复清醒。

  “现场解剖可以么!这病太邪了。”卓玛擦了擦脸上的血,询问老喇嘛。

  老喇嘛停止念咒,点了点头,他无从知晓是什么东西夺去了少尉的生命。

  几分钟后,卓玛的手术刀撕割开少尉的皮肤。

  “啊!”护士们大叫起来。

  我急忙走近观瞧,也是一凛。

  少尉的肾脏已经被损坏,而且肝脏已经死亡,它呈现黄色,其中一些部分已经液化了——看起来就像存放了三天后的死尸肝脏。仿佛他在死之前就已经变成了干尸一样。肠子脱皮,即肠道内层的脱落,也是在存放几天后的尸体上才常常出现的一种效应。

  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可能知道,因为有太多可能的原因。

  这个军人的体内的每个部件都被完完全全地破坏了,其中的每一种都可能是致命的:血液凝块,大量出血,变成稀粥样的肝脏,沾满血液的肠子。

  这个大雪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卓玛她们和少尉会在这里? 。。


黄昏,我帮助卓玛护士们掩埋了少尉尸体。

  老喇嘛叫罗地仁波切,他吩咐让两个铁棒知客喇嘛在西院的几件客房里安顿我们。

  自我介绍后,大家一起吃硬邦邦的酥油饼。

  席间,我故意傻乎乎地询问起来。

  卓玛和女护士们惊魂未定。

  她们身上满是未风干的血迹,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通过谈话,我知道卓玛是山下大雪镇卫生所的医生,也是西藏格鲁派的密修士。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三天前大雪寺镇妖护法神像“玛哈嘎拉”诡异被盗,由于大雪寺离中印边境不远,一支全副武装的边境巡逻队快速赶来,寻着偷盗者脚印追进后山。卓玛奉命带着镇医疗队前往支援巡逻队,在呼叫方位时巡逻队通话器里却传出惨叫和激烈枪声。

  我问:“结果只剩个少尉?”

  卓玛用棉纱擦拭着手上血迹:“嗯,当时满地血糊糊都是战士尸体。。。。。。就一个少尉还活着。。。。。。很奇怪的病症。。。。。。”

  “玛哈嘎拉护法神像是什么?”

  ““玛哈嘎拉”是梵语,意思是“大黑”,但我们多尊称他为 “贡布” (Gonpo),即藏语中 “怙主”的意思。玛哈嘎拉有六臂、四臂及白身等几十种化相,其传承有很悠久之历史。在西藏各派,他的不同化相都备受倚重,在我们格鲁派中当然亦不例外。玛哈嘎拉是格鲁派所有寺院都供奉的护法,但其六臂相与大雪寺有特别殊胜之因缘,可以说:这尊各派中共通的护法与大雪寺有不共的密切关系。 ”

  接着,卓玛向我说了几个有关这护法与大雪寺的因缘:在大雪寺创建前,雅弘竹巴祖师看中了两块好地作建寺地点,难于抉择。这时候,有一只巨大乌鸦飞来,衔去了祖师手中之哈达,毕直地飞到其中一幅地上的一棵柏树,把哈达挂了在树枝上。西藏人都认为乌鸦是护法的化相之一,所以祖师就依护法之建议,把树枝砍去了,然后绕着这棵大柏树干而建成大殿,创立了大雪寺。故此,大雪寺之建寺选地可说是由玛哈嘎拉亲自决定的! 

  在建寺期间,祖师遇上了很多障碍,于是他写了一封信予宗喀巴大师求示。这时乌鸦又出现了,祖师把信系在乌鸦身上,它就飞到当时正在拉萨的宗喀巴大师处,后来又带回了回信。祖师依着宗喀巴大师指示之除障法,最后建成了大雪寺。这只乌鸦后来飞入了一块鸟形的石头中,大家就把这石头供于护法殿顶上了。 

  在寺院建成以后,祖师因找不到造佛像之工匠而苦恼。这时候有三个人。来到寺院,自称是由印度来的。祖师问他们有何专长,他们说自己精于造佛像,故此祖师就延请他们留下来为寺院造像,其中二人不愿意而继续上路去了,另一人同意留下。到寺院开光的时候,所有大小佛像都造好了,只余一尊六臂玛哈嘎拉像未造完,祖师也照原计划举行了竣工典礼。在聚会中,印度人带上了一个护法面具,表演一场法王舞。在跳舞时,他的身体越变越小,最后只剩下这个面具。众人马上去看那尊本来还未完成之护法像,发现护法像已经不知在甚幺时候完成了!大家都认为印度人其实是六臂玛哈嘎拉化现来帮助寺院的,他本人就融入了护法像中(注:此事亦记载于〈安多政教史〉一书中)。

  在这以后,大雪寺有一个其它同派寺院中没有的习俗。在有人作布施时,施主一般把供品一份一份地分派予每一位僧人,这是西藏寺院的传统。但在大雪寺,领诵师还会站起来宣读:“请分派‘印度人’的那一份!”,然后施主把额外的一份布施放予护法殿中。假设施主供施十块钱予每一位僧人,则也要供予护法一份同量的供养。在西藏各寺院中,玛哈嘎拉是被普遍地敬仰的;但在大雪寺,他却被视为寺院内活生生的成员之一!这是其它寺院中幷没有的独特传统。总之在大雪寺僧人应供时,寺院与施主也会供派同样的一份予护法。

  在去年,卓玛的一些内地朋友往大雪寺朝圣,带了内地出产之羊毛袜子,供养僧众每人一对,所以护法也依传统被供养了一对袜子,这恐怕是佛教历史上之第一遭!一般来说,他们是供养食品、香、花等等供品的,所以这对袜子成为了当地的一个佳话,大概护法也会感到这份供品有点莫名其妙!在其它寺院中也有玛哈嘎拉像,但大家对大雪寺的这一尊像之尊崇程度很不同。前面说到那位印度人建造了一半,后来印度人不见了,护法像却突然完成了,于是大家都认为印度人就是六臂玛哈嘎拉的化现。他把护法像建了一半,在他融入泥像之中时,就自然变化出完成了的护法像,所以大家都视这泥像为护法自己亲手塑造和开光的,把他尊称为“大藏怙主”,不同于由凡夫建造及开光的其它护法像。

  刚才说过本来是有三个印度人的,其中两个不愿留下,他们结果去了安多等地区之吉谛寺与初奇寺,分别塑造了四臂相玛哈嘎拉及四面相之玛哈嘎拉像,事后也是人不见了,大家认为这三位印度人分别是护法之六臂、四臂与四面相的化身。由他们塑成的这三尊护法被视为由护法亲自手造,特别受人敬仰,被合称为“怙主三兄弟”,成为了所有西藏寺院中最有名的三尊玛哈嘎拉护法像。 

  在各种大雪寺###中,卓玛对护法殿的护法供养###印像特别深刻。护法殿中十分阴沉,诵这种仪轨又有特别的声律规矩,每个音会拉至一、两分钟长度而诵念,在黑暗中便只有钹、鼓及诵经声。在护法供养###中,在黑暗中常会听到一些不知来源的脚步声,这些便是护法在殿中走动的声音。在一年一度的玛哈卡拉护法修持闭关中,全体僧人聚集殿中,由长老把殿门锁上,往后的一周内僧人就在殿中诵经,食及睡也都在大殿中,绝不可离殿中断(大殿中有厨房及厕所)。

  在大雪寺之五百多年历史中,凡在寺院有障碍时,都会有老虎、黑熊等猛兽在寺院附近出没,很多人认为这是护法示现之迹象。在有僧人破戒的时候,他们会很快还俗离寺,否则护###对他们作很猛厉之惩罚以维持寺院之清净。 

  大雪寺的护法殿制造一种很香的柏香粉,以前每年都有人由远至五台山及蒙古等地来求取。这种柏香粉是由僧人祈请护法作加持的,由于寺僧的修持严谨及护法对大雪寺的不共密切加持,大雪寺的护法熏香粉极为灵验,有很多灵应。以前曾经有人偷去了寺院之牲畜,寺僧也不刻意寻找,只在护法像前祈请一下。在此同时,被偷走之牲畜的头角喷出火焰,把盗贼都吓傻了,马上交回牲畜,幷求寺僧代为向护法祈请原宥。从此以后,就不再有甚幺人敢偷大雪寺的东西了。一般来说,藏民是很诚实的人,但其中少不免也有少数的坏份子,但他们不论如何坏,总不敢碰大雪寺的产业与物品!大雪寺附近以前有很多猛兽,常常击杀牲畜,但凡颈上系着大雪寺护法殿之柏香的牛、马等,从未有被野兽攻击的先例。 

  卓玛曾经往内地朝见贡唐仁波切大师。大师是西藏首席之高僧。他老人家一听到大雪寺的名字时,马上说:“大雪寺的护法像是很有威望的!这不是一般的护法像!”

  六臂玛哈嘎拉护法乃观音之忿怒相化身,西藏人和汉人与观音大士之因缘很深,所以也特别适宜依止这位护法。

  我仔细听完卓玛的话,突然发现她漏了一个元素——护法神的“镇妖”作用。

  这茫茫大雪山里有妖的传说么?

  如果有,她为什么避而不谈呢?


夜里刮风了。

  这风毫无征兆,像鞭子一样摔打着大雪寺的门窗。

  风声紧一阵慢一阵,就像怪兽在不均匀地喘气。

  喀嚓一声,似乎院子里折断了树枝。

  实际上是我那支88式折叠狙击步枪的拼装声。

  少顷,我沿着西侧“藏经房”墙角向大殿游走着。

  夜色里,大雪寺的雄伟让我赞叹。

  我的远红外热成像夜视镜下,大雪寺金碧辉煌,各种颜色的纵横交叉,冲破了一贯的视觉常规,在惊叹迷惑的交替中做了最快的角色转换。

  大雪寺以“乌孜”大殿为主体,象征宇宙中心的须弥山;在“乌孜”大殿的四方各建一殿,象征四大部洲、四方各殿的附近各有两个小殿,象征八小洲;主殿两旁又建两座小殿,象征日月;主殿四角红、黄、黑、白四塔,以镇伏一切凶神魔刹,防止天灾人祸的发生,而且在塔周围遍架金刚杵,形成1028座小塔,象征佛法坚不可摧,其构思,独一无二!

  寒风中,我的心被浓厚的宗教氛围层层包围,甚至走路都担心发出声响。

  大雪寺的中心主殿达6000多平方米,坐西朝东、殿高三层,样式别致,独具风格。每层殿堂的空间很高,一般在至6米之间,而且二、三层均在殿堂前建有低于大殿的宽敞阳台。从远处眺望,大殿五层楼,实际只有3层,这3层各属不同的建筑风格,大殿的建筑吸取了西藏、内地、印度的构造风格,底层采用藏式建筑形式,中层采用汉式建筑形式,上层采用印式建筑形式。各层的壁画和塑像也按照各自不同的法式进行绘画雕塑,这种藏、汉、印合璧的建筑格调,在建筑史上非常罕见。

  它真是西藏一座佛、法、僧俱全的寺庙。

  大殿外,当我的眼睛与殿内莲花生大师的目光相遇,他透彻的眼神仿佛已洞穿我的一切。

  我震撼!

  以前在内地我就接触过莲花生大师的生平,现在看到他的塑像很亲切。纵然莲花生大师在降妖除魔的过程中显现愤怒扭曲的面孔,但并不能真正的让我感到恐惧,我对他只有羡慕和欣赏。

  佛教是智信的产物,没有他密宗不可能传入西藏,可见当年赤松德赞请莲花生大师入藏是划时代的明举。

  北侧是护法院,墙上无数的佛像壁画不是在沉睡,而是在空气中,在我虔诚的朝拜目光中轻舞,在这里不仅能看到其他寺庙常规的壁画,还有“西藏史画”、“桑耶史画”、“莲花生传”、“舞蹈杂技”等其他内容的精美史画。在壁画上记载历史、留住历史、再现历史、是别出心裁的决定,是巧妙绝伦的实施,到如今大雪寺已是无可媲美的建筑奇迹,不可替代的精神栖居之所。

  所有的史实和传说在院内长明酥油灯的香气和光亮中变得遥远且缥缈,各种场景交织的画面犹如电光火石般在我脑海里汹涌浮现,在无限的肃穆和宁静中,让我领略藏传佛教的纯粹,同时给我带来无法逃避的心灵震撼!

  我边欣赏边走,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掉头向南走。

  南侧正是被盗的护法殿。

  护法殿东侧是###院。

  我听着风扫过窗外的薜荔,沙沙乱响。

  我看看军用液晶表,指针指向夜里十点半。

  风声越来越大,仿佛一大群魔鬼在发疯般地念着咒语。

  我望望漆黑的夜,犹豫着要不要去护法殿和###院看看,一阵急风突然刮到了###院窗户上,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忽而咣地一声轻响,类似树枝折断的声音。

  我再侧耳细听,风声传来,刷拉刷拉,像有人拖着重物走路,再细听,又像是窗户吱拉吱拉开关乱响。

  我终于忍不住了,这样大的风,也许护法院的窗户没关好。

  我斜背狙击步枪,出了###院的门,顶着风往斜对面的护法殿跑去。

  小路黑暗阴冷,不时听得到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后悔没有带把手电来。

  一阵风来,我打个寒战。

  我靠近护法殿的外门,摸了摸,房门挂着锁。

  忽然,东边###院的窗户又开始响了起来,好像有只手推拉着一样。

  我向东走向###院。

  下面说说大雪寺###院的由来。

  ###,就是将死者的尸体喂鹫鹰。鹫鹰食后飞上天空,藏族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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