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懒丝�20年了，他同李教授去世有什么关系？我可以肯定地说，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李教授根本不认识我爸爸，我们又不住在一个城市。”“随便问问，想了解一下全面情况。你是18岁时来到李教授家的，你妈妈生前同你说过李教授和方燕茹的情况吗？”万国玉问。
“很少说。一次妈妈在看过去的照片时出神，以后我经常见她在看同一张照片，是一群学生游太湖时照的，其中有李教授和我妈，而且他们站在一起，看得不太清楚，好像拉着手。以后她把照片收起来不让我看。我妈去世后，她藏的影集里有十几张她和李玉斌合影的照片。我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曾经热恋过嘛！”
“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给我们介绍了这么多情况，为我们判断教授之死大有好处。”万国玉副局长说完，伸出手主动同林芳握了一下，有汗，有点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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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之死 六
第二天上班，万国玉叫王辉到他办公室。
“小王，你认为教授为什么要自杀？虽然有些问题还要继续调查，但眉目已经有了，如不出所料，我们很快就能找出他自杀的原因。市人大常委会等着听我们作专题汇报呢！”
“局长，你在考我？我说说，试试看能不能对你的路子。李教授自杀是在他同林芳发生了肉体关系之后，林芳说出来了她准确的生辰年月，引起教授的震惊。他为什么那样震惊？除非林芳是教授的女儿外，他没有任何理由震惊；如果林芳是他女儿，他犯了*罪，虽然不是故意犯的，否则他没有任何理由自杀。看来林芳妈妈向教授夫妇隐瞒了林芳确切的生辰年月，目的是不给他们家庭制造裂痕；她相信他们夫妇会把林芳当自己孩子看待的，尤其是教授，虽然他在关键的时刻离开了他，他是能够理解的；方燕茹也会欣然接受她女儿的，因为是她主动离开他，才使方燕茹能同教授结婚，如愿以偿。当时有几个女孩子都在追求英俊潇洒的李玉斌，再说她已是将亡之人，不会给他们的家庭带来任何威胁。她守寡这么多年，从不给他们夫妇写信、打电话，方燕茹很感动。现在我们只要调查核实三个问题，就能一目了然。一是林芳确切生辰年月，她有出生证，到当地派出所查一下原始户口登记就行了；二是到当地公安机关查一下林芳父亲被捕的确切日前；三是调查教授和林芳母亲1965年8、9月间在什么地方，干什么，是否会过面？可以肯定他们在1965年8、9月肯定会过面，而且同居过，否则林芳不可能出世。第一、第二两个问题调查结果一定会同我们现在掌握的一样。第三个问题困难一些，但也并不难。把这三项调查任务交给我好了，半个月内结束调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小王，你不愧是硕士研究生，进公安机关时间这么短，听听情况，就能对这个案子的可能结局作出逻辑性很强的结论。我们当年可没有你这么高的水平。因为我们文化程度低，分析、判断能力差。我多次说过，公安机关要不断地从大专院校毕业生中挑选愿意从事公安工作的同志，不断提高公安干警整体文化素质。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后继有人，我们就放心了。”万局长站起来，拍拍王辉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七
王辉调查非常顺利。当地派出所户口登记记载林芳是1966年7月27日生。林芳爸爸是1965年5月18日被捕，法院判决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是因玩忽职守罪而被捕判刑的。在林芳妈妈生前所在的工厂里，王辉召开几次座谈会，一些老工人对她担任技术员期间工作认真负责、对人态度和蔼可亲都赞不绝口。对她的不幸表示同情。一位老工人说：“她同丈夫结婚不久，丈夫就被逮捕了。有一次她要去监狱探监，请3天假，请假条还是我交给管生产的副厂长的。过了几个月她肚子大起来了，她主动说是探监时监狱本着人道主义，让他们夫妻团聚而怀孕的。丈夫保外就医回来后，不知为啥，为孩子的事还同她大吵大闹一次，很快他就死了。林芳是她一人拉扯大的。一个女人，又工作又带孩子，真不容易啊。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劝她再婚，她就是不同意。还不到50岁就去世了，真可惜啊！”
“师傅，你可记得她请假的确切时间？”“我想想。芳芳是‘*’那一年生的。那是‘*’前一年的国庆节前。因为我送请假条时被副厂长批评了。他说：‘国庆节快到了，全厂都在加紧生产迎国庆，为什么不能迟一点去？她请假没找到我就等一等嘛，你代她请假不合厂里规矩。’因为我挨了厂长批评，所以我记得清楚。”
王辉又到教授所在学校了解。该校老师凡参加各种学术性会议都有记载。1965年9月20日至25日中文系丁祖慈和讲师李玉斌到上海参加《中国文学史分类》学术研讨会。王辉去调查时，丁祖慈老教授仍然心情激动，他说李玉斌带的一篇论文很受与会者的欢迎，那篇论文还是在我的指导下完成的呢。王辉问丁教授开会时住在什么地方，丁教授说，我只记得住在延安路一个宾馆，名字忘了。会议安排我和李玉斌住一间房子，他说他打呼噜厉害，为了不影响我睡眠，他住到一个远方亲戚家里。王辉接着查李玉斌档案，在他填的个人履历表上，社会关系栏目内填上了姨妈，家住上海。王辉直奔上海找到他姨妈家，90高龄的姨妈还健在，说到李玉斌，老人悲痛不已。王辉问李玉斌夫妇是否来看望过她，老人肯定地说：“唉！还是他们结婚不久在我家住了3晚，玉斌以后来过两次，他妻子再未来过我们家，我还有点不高兴呢！”“他们住在你家里的3天时间，当时很高兴吧？”“那时他们年轻，当然高兴。他们是关在房子里，和我没说过几句话。一天我发现他们不知为啥哭了，燕茹对玉斌说‘我对不起你’，被我听见了，我还说了他们几句：夫妻之间不要说这种话。”“你老人家过去见过方燕茹，认识她吗？”“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是玉斌带她来时才认识的。”
王辉拿出方燕茹和林芳妈妈的照片让老人看，老人立即指出：“就是她！”她指的是林芳的妈妈，而不是方燕茹！
在省人大常委会会议室里，万国玉副局长汇报了调查情况，说：“李玉斌服安眠药自杀，是因为他无意中犯了*罪。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认为只能走这条路，否则痛苦将陪伴他终生；他不能向林芳泄露他的秘密，否则她也会悔恨终身。他走了，可以让林芳活下去，他爱自己的女儿。”
万国玉要求与会人大常委们，为了使林芳不出现意外情况，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林芳就是李玉斌教授的亲生女儿，否则她怎么能活下去呢？
应该惩罚谁 一
东海市公安局召开全体干警大会，部署专项斗争任务。万国玉副局长作动员报告。
“……”
“当前刑事犯罪活动的第三个特点，就是外来人口、流动人口犯罪占的比重越来越大。10年前，我市每年逮捕的犯罪分子中，外来人口、流动人口中的犯罪分子只占10％左右，从去年这个比例已经上升到50％。这是当前社会治安上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
他喝了一口水，感到光这样说有片面性，应该对这个问题有个全面、正确的认识，便发挥道：
“但是我们应当认识到外来人口涌入我市，给我市带来了大量的、廉价的劳动力，弥补了我市劳动力的不足，改善了我市的投资环境，吸引了很多外国人到这里来投资，因为这里的劳动力便宜嘛。我市大量基础设施建设，那些脏活、累活、重活主要是由外来人口承担的，尤其是外省的农民工。他们绝大多数是好的，犯罪分子只是极少数。”
“极少数外来人口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也很复杂。有些人在家乡表现很好，为什么到了城市以后走上犯罪道路呢？我们要很好研究……”
“东海市一个时期以来，以外来人口为主要作案成员组织起来的盗窃团伙，犯罪活动十分猖獗，先是盗窃居民家和企事业单位的财务，最近接连在几家大宾馆里盗窃外国人的财务，引起涉外事件。市委、市政府指示要开展一次专项斗争，摧毁业已形成的盗窃团伙，减少盗窃犯罪的发生。”
万国玉副局长的话还没有讲完，刑侦处秘书走上主席台，向他递上刑事案件报案登记薄。万副局长不禁眉头皱了一下。他停止讲话，翻开登记薄，翻到编号197时，上面写着：“望江大酒店发生特大盗窃案，一新加坡商人被盗珠宝首饰和现金价值180万元人民币。”这是今年以来东海市发生的第197起特大案件。包括这起特大案件，全市共有36起特大案件未破，破了161起。他用了2分钟时间看完记录，记录最后一段话是：“高副市长中午宴请了这位商人，指示公安局立即派人侦查，争取在商人离开东海市之前破案。”
会议由李副局长主持继续开。10分钟后，警车报警器响起，万国玉率领侦查人员风驰电掣般向望江大酒店驶去。
望江大酒店是五星级宾馆。被盗案发生在1415套房里。被盗者是现年55岁的新加坡石油兼房地产大亨李耀武先生。此次，他是应市政府的邀请前来洽谈合资建炼油厂事宜，昨天晚上才住进的。万国玉一行在现场访问李耀武先生得知，当天上午他一直在客房里处理公文，中午高陵生副市长在5楼宴会厅与李耀武先生共进午餐，12时半开始，13时40分结束。李耀武先生回房后发现放在房间密码箱内的10万美金和价值近百万的珠宝首饰被盗。
万副局长带领技术人员走进里屋，对现场进行了仔细勘察，房间门、抽屉可能是用万能钥匙打开的；密码箱为什么被打开，不得而知，看来窃贼有开启钥匙和密码箱的专门知识；现场没有留下指纹和作案工具……
勘察完现场，万国玉要李耀武先生检查一下密码箱，清点一下到底被盗了什么，价值几何。清点结果，珠宝首饰全部被盗；10万美元现金连钱袋盗走了；文件、资料完好无损；在密码箱底下有2000没有。李耀武肯定地说现金全部装在钱袋里，这2000美元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掏出随身带的小钱夹，里面有1500美元零用钱，都没少。万国玉联想到这家酒店一年多来连续发生盗窃客人贵重物品和现金大案，都留下一些现金，似乎是供被盗人路费用的。犯罪分子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是否是同一个犯罪分子作案？他在思考着。
在酒店会议室里，万国玉召集刑侦骨干成员和酒店保卫部人员开会，分析研究案情。保卫人员、楼层服务人员汇报了他们所知道的情况，没有发现在被盗时间内有陌生人来过或其他异常情况。与会人员提供不出一件有价值的线索。现场脚印、指纹没有取到，痕迹检验人员对门锁、抽屉锁检验结果证实，犯罪分子可能有自配钥匙或有开启万能锁的经验和技术，看来是一个盗窃老手，奇怪的是密码箱的密码犯罪分子并不知道，为何被打开了？经过反复试验，谜底揭开：是因为密码箱没有锁上，原因是一片长指甲塞住了密码箱的密码空孔。技术人员取出这片指甲。李耀武先生不承认未锁上锁，技术人员将指甲重新放进密码孔，叫李耀武先生亲自关密码箱，结果看似锁上了，技术人员轻轻一按，密码箱立即打开了。李耀武先生不得不承认他指甲断裂，在赴午宴前确实剪了指甲，经对比正是他一片食指指甲。万国玉副局长告诉李先生，即使你把密码箱锁好了，盗窃犯也会想方设法打开的。
回到办公室，万副局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年轻的部下王辉说：“一点线索也没有。是不是李耀武在耍花招？他说被盗，谁能证明？是不是对我们东海市投资环境不满意，不想签订投资协议，找借口说东西被盗，在这儿投资没有安全感？下午看他同市长谈得怎么样就清楚了。”可是电话传来的信息是，李耀武愿意在这儿投资，协议都签了！
应该惩罚谁 二（1）
破案工作呈胶着状态。万国玉副局长愁眉不展。
市公安局刑侦处和酒店保卫部多次召开联系会议研究，认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盗窃这么多财务，如果不是内外勾结，内部人员单独作案是不可能的；同时，赃款赃物或许还没有离开酒店，必须严密注视每一个出入酒店的人员和职工，重点是14楼的职工。
连续十几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李耀武先生要离开东海市回国，一个月以后再来。市领导和万国玉前来酒店送行，高副市长和李先生共祝合作顺利。李耀武表示回国后积极筹措资金，下月来华时将资金汇票带来。万国玉正准备向李耀武先生解释案子为什么没能破，但是没等他说话，李耀武就冷冷地说：“万局长，你能亲自带人来破案就够了，说明你们很重视，说明你们重视保护外资企业人员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只要你们重视，事情就好办。说老实话，被偷、被盗那么一点东西，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向你们报案，并不期望你们能够破案，把东西追回来还给我，那是不可能的。在别的国家我也被盗、被抢过，也报案了，但就像石沉大海，一点音讯也没有。那些国家警察素质并不比你们低—实际上比你们高，都破不了，我想你们也破不了。但是我欣赏你们认真负责的态度，案发后几十分钟局长亲自带队来破案，我被感动了。我想今后只要我们真诚合作，互相配合，我在贵市的投资和我个人及财产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这次被盗，我本人也有责任，这么多现金和首饰没有交给酒店保安人员看管。我认为中国治安秩序好，不会发生被盗，而且时间那么短，楼道有小姐值班，麻痹大意了。万局长，你不要解释了，今后我们合作共事的时间长着呢。”
李耀武先生这一席话使万国玉副局长无话可说。要说也有机会—破了案，把他被盗的现金和首饰送还给他的时候，才有词可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
送走了李耀武先生，万国玉副局长率刑侦人员对被盗的现场彻底进行搜索，仍然一无所获。他就地召开会议，分析研究。技术人员从技术的角度谈了各自的看法。万副局长要王辉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剖析犯罪分子作案时的心理状况。
老侦查员们也向他投来诚挚、信任、鼓励的目光。王辉感到了一种鼓舞，他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说道：
“我认为李耀武先生被盗是事实。”他用眼睛瞟了一眼刑侦队副队长，因为副队长一直认为李耀武先生是不是被盗还值得研究，所以对侦破这一案件积极性不高。他眨里一下眼睛，看看万副局长，“从前一段侦查了解的情况来看，我认为李先生被盗那天中午的楼层值班小姐姚望男是重大嫌疑人，理由是：她那天值班时间是从11时至下午5时，根据酒店规定值班是连续的，不准吃饭、不准离开、不准干任何其他事情。宾馆管理制度很严，凡违反规定的一律辞退，服务人员都能自觉遵守，包括姚望男小姐。如果有外来人员乘机进李耀武先生的房间必须经过她的值班台前，她不可能不发现。她那天接班20分钟后，李耀武先生曾要她找一份当天的《东海日报》，想了解新闻单位如何是如何报道李耀武先生准备投资东海市的。11时25分，姚望男将报纸送到房间，李先生同她寒暄几句，感谢她即使将报纸送来。李耀武先生秃顶，这样明显的特征，一眼就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