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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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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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虽已拂晓,可是今日里却不用起的如平时那般早,再在床上眯上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因为鬼谷子不在谷里,缺了先生的管教,这王之阳和陆旭二人都是日上三竿才会起床的。

    于是眯着眼躺在床上的阿墟,又将心思放在了第二幅卷轴之上。

    第二幅卷轴上乃是千余不识的文字,既然原本就不识的,也便不存在融会贯通一说了,直接从记忆里调出来翻看便是。

    可是阿墟一触及到这部分记忆,却是微微一惊,那千余字的影像在脑海里竟然显得有些模糊了,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对于阿墟来说,一种东西只要他强记下了,便是十年不去想它也是不会模糊的。

    那卷轴上的千余怪字真是处处透着古怪啊!

    其中他一个字也不认识,强行记忆起来又那么的吃力,现在记下的东西竟然开始渐渐淡忘了……

    好在仅仅是有些模糊而已,所有的字迹还都可以分辨得出来,阿墟在脑中又强行将这千余字加深了一下记忆,这些字的影像才算恢复了清晰。

    接下来,阿墟将脑中这千余字想来想去,从各个角度去分析它,可是丝毫无果。看来想要解开这幅卷轴,必须找出那种奇诡的字是什么文字才行。

    ……

    五天之后,鬼谷子终于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九个十岁上下年龄的孩子,从穿着上来看大多都是出自权贵之家,看他们一脸青涩的样子,倒是和王之阳他们刚进谷时举止一样。这几人之后还有两个奴婢打扮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左右,生得模样倒也还算俊俏,想来这两人便是来填补阿墟走后的空缺了。

    鬼谷子回来的第二日,一早醒来便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鬼谷出口处,出现了三人一驴的身影,这四个身影便是王之阳、陆旭、阿墟和黑炭头了。

    只见王之阳和陆旭二人站在青溪一边的陡崖上有说有笑,王之阳还不时朝青溪远处招着手。原来这陡崖下的青溪中停泊着一艘木舟,两个船夫打扮的大汉正忙着将那木舟固定在原地,可惜青溪水太急难以固桩。

    王之阳身后则是奴仆阿墟,他肩上背着一个青色粗布包裹,手中牵着黑炭头。旁边的地上摆放着五只大木箱子。

    不知为何,鬼谷子今天并未来替他们送行,阿墟只知道,昨日鬼谷子一回谷便将王之阳招到了他的居所,王之阳直至深夜才出来。

    阿墟不知道,自己偷偷摸进鬼谷子书房的事情是不是被他发现了,王之阳被招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王之阳是不是替自己顶了这个包袱。

    阿墟现在就盼望着,自己能早早的离开这待了十一年的鬼谷,哪怕是一刻钟他也不愿等下去了。

    船上的两个大汉总算将船牢牢地固定在了石崖的铁桩之上,其中一人沿着绳梯爬了上来。

    两人一上一下互相配合着,用绳索将五只大木箱一一吊下放到船中,又把黑炭头用绳索绑了缓缓放了下去,阿墟也在一旁帮衬着。

    今日里黑炭头倒是懂事得很,或许是其灵智与普通兽类相比本就不俗,或许是阿墟特别给它叮嘱过了,虽被绳索绑了往崖下吊,竟然丝毫不叫也不挣扎。

    就连王之阳远远见了也是啧啧称奇,出口夸道:“啧啧!想不到这黑驴子倒是挺懂事,临危不惊,比一般的畜牲可是强多了。”

    “哈哈。咱们鬼谷之物,岂有凡品,便是一头畜牲也不是别家可比的。”陆旭也在一旁哈哈笑道:“王师兄,这头乌驴品相倒也不凡,这次出谷不妨由你乘骑如何?”

    “罢…罢…罢…这驴子品相再是不凡,可它还是只驴子,驴子又怎能比得过马呢?那大马骑起来可是雄壮威武得很,这头黑驴子还是由陆师弟来骑吧。”王之阳连连笑着摆手道。

    陆旭摇摇头,回道:“王师兄要骑马,小弟也是要骑马的。我看还是由你那个贴身奴仆阿墟来骑这头乌驴儿便好。”

    ……

    眼见两个健仆将行李等都归置好了,王之阳和陆旭才先后沿着绳梯下到了木舟之上,阿墟自是断后。

    一个健仆喊了一声“船行”,另一个健仆便上前解了固桩的绳索,这木舟便在两人的操纵下朝下游驶去。

    阿墟还是第一次乘船,好好打量了一番脚下的木舟,这木舟也不算太小,舱里能容下十余人站立的样子,五个木箱、一头驴和五个人装起来倒也挺宽松。

    王之阳和陆旭坐在船头,指指点点着青溪两岸的风景,倒也谈论的尽兴;两个健仆认真地操控着手中木桨,一言不发;阿墟却是和黑炭头低低说着什么话儿。



………【第016章 初临殷墟朝歌】………

    就在木舟载着众人往下游驶去的时候,众人谁也没有留意到——鬼谷出口一侧一座百余丈高的陡峰上,陡峰四周都是光滑的峭壁,而在这陡峰之巅,一位白衣飘飘的中年文士正静静地矗立着。

    他目送着阿墟众人的木舟在青溪中缓缓而去,直至木舟消失在天际尽头,中年文士才轻轻叹了口气。若是阿墟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人便是令他感到神秘莫测的鬼谷先生。

    鬼谷子抬头望着天空,脸上竟浮出一丝淡淡的忧色,只听他口中低喃道:“昨夜卜的那一卦,天机不明,不知此次是吉是凶,好在昭示三十年之内可见结果,正好老夫的大限之期也仅余三四十年了。这百余年的算计,竟全是败绩,但愿此次天佑于我,助我功成。……”

    “可怜我偌大的王家,仅之阳有一丝福缘,却又太浅薄了些。即便修了我这法门,也是成就不大,倒不如让他享上一世的富贵,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至于那奴仆阿墟,我观他也是个心机颇深之人,且其面相也是不凡,我这鬼谷定是困不住他的,这次便放他离去吧。好在卦机显示,此子对之阳日后应有助益之处,这样算来倒也是之阳的一份福缘吧。”

    这些声音低低的持续着,像是在梦中呓语,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话一出口便随风消散于空中。

    ……

    顺流而下,船驶得飞快,半个时辰便已行出了十余里的水路。

    阿墟突然觉得脚下船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回头一看却是两个健仆所为,他又回首往远处的青溪对岸望去,只见那儿出现了几个和撑船健仆服饰一样的壮汉,旁边还拴着四匹枣红色高头大马。

    船在两个健仆的操控下,很快便靠了岸。王之阳抢先一步,便自船头跳上了岸。

    只见那几个壮汉一见王之阳,刷的齐齐单膝跪地,对着他行礼道:“小人奉命迎接公子返家。”

    “嗯。”王之阳只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壮汉,喉中轻嗯一声,便朝着身后业已上岸的陆旭招了招手。阿墟也紧随陆旭之后,跳上了岸。

    岸上几名壮汉站起身退往一旁,又分出两人去牵那枣红大马,余者去到船上,和船上原本的两人合力将五只大木箱一一抬上岸来。

    阿墟也看出来了,这几人多半都是王之阳所在的卫国王姓世家的忠实家奴,至于他自己虽有摆脱奴籍之心,却也知道此时还不是良机,只需到了卫国都城再说不迟。

    阿墟走到船上,将黑炭头牵了出来,又紧了紧自己背上包裹。

    五只大木箱倒是用不到他帮忙,眼前这几名壮汉足够了,只见他们从四匹枣红大马中牵出两匹来,将其中四个箱子用绳索一边一个绑紧了,单单还余下一个,黑炭头也被拉上了差。

    阿墟看到黑炭头一侧肚子上勒着个大木箱,走起路来总往一边斜,他虽有些不忍,可他作为一个奴仆却也说不上话。

    阿墟只能暗中掌中运力上托,算是变相的帮黑炭头卸去了五六成的重量,这样一来黑炭头才算走路稳当了些。只见黑炭头扭过头来,冲他轻轻打了两个响鼻。

    两个家奴服侍着王之阳和陆旭一人骑上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王之阳一抖马缰,同时口中厉喝一声,便乘着马奔驰而出。

    这一群人中,自是以王之阳为首,他这一走,众人纷纷该牵马的牵马,该徒手步行的步行,一对人马慌慌张张紧随王之阳而去。

    阿墟一路上也是随王氏众家奴步行,黑炭头由他来照应,阿墟托着大木箱走了三十余里崎岖山路,以他多年的武功功底也是感觉有点吃不消。

    好在黑炭头也渐渐适应了身体一边重一边轻的问题,即便不用阿墟帮扶,走路也变得十分稳当。别看黑炭头个体不大,可是阿墟却熟知它的力气比在场的几匹枣红大马都要大。

    今日的不济只不过是它平生第一次身负重物,而且两侧还是一轻一重的情况下。

    阿墟一边照应着黑炭头,一边一路照顾着王之阳、陆旭二人的生活起居。毕竟王之阳已经被阿墟伺候的习惯了,再换别的人铁定很生分,所以仍由阿墟一路照顾。

    几个家奴显然也看出了阿墟跟他们的不同之处来,用他们的话说,人家可是主子的近侍,前景比他们这些大老粗可要好多了。

    王之阳这位公子可是王氏世家的嫡长子,将来铁定要成为家主的,阿墟这样的奴仆天天跟着这样的主子混,日后必定也能成为王氏世家的大总管、大管家一类的厉害人物。

    所以一路行来,这几个家奴对阿墟很是友善,甚至还带着一丝讨好的意思。

    阿墟也算是在鬼谷里受过多年权谋之道教育的人,只是略施小计便和这几个家奴打成了一片。

    通过一番谈话,阿墟了解到,眼前这几人由祖辈前数代人开始便是王家的家奴,而他们自己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也便成了王家的奴仆,生于王家,长于王家,人家都管这类奴仆为“家生子”。

    相较于阿墟这种半路进去的奴仆,家生子们多对主子的忠诚度更高,一般来说主子给予家生子的地位待遇要略微高于半路进来的奴仆,当然后者之中特别受宠的人除外。

    显然,阿墟便被他们看成了有可能特别受宠的人。

    若是让他们知道阿墟心里此时真正的想法,还不知道他们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骑马往南行了两日,才走出一百六十里路,没办法山路崎岖,马负重走不快。

    第三日,随着一对人马拐过一道沟岔,眼前的地势陡然变得无比开阔起来。阿墟知道他们这是终于出了太行,进入了平原地带。

    只听一个家奴对王之阳禀道:“公子,前行十几里便是朝歌城了,我们今晚便在那里歇息如何?”

    王之阳一副懒洋洋的口气:“你等看着办事即可。”

    平原地带,打眼望去,一马平川之势。

    这马队行走起来,省去了翻山越岭,速度当然极快。加之这两日大家餐风露宿的,连日赶路也没休息好,一听说到了朝歌城自是越走越快。

    朝歌,乃殷墟之地,据史载,当年武王率军伐纣,纣不敌于是**于朝歌城鹿台之上,自此商灭周立,朝歌沦为一片废墟。

    后周公旦封其弟康叔封为卫侯,迁殷商之民于此,定都于朝歌。其后,卫又舍弃朝歌,几经迁都,最后才定都于帝丘。朝歌则又成了一座几近荒废之城,被卫人称作废都。

    一行人马大概走了数里,便看到远处一大片废墟出现在众人眼中。

    残垣断壁,遍地的碎砖破瓦,好在墟中杂草不多,倒也能看得整个废墟的全貌。

    虽然这处废墟早已残破不堪,但仍能看出它被毁坏之前应该是个富丽堂皇的城市。

    王之阳道:“陆师弟,你可知这便是赫赫有名的殷墟朝歌了。”

    “可惜,竟然破损的如此不堪。兵者之祸,竟至于斯。”陆旭看了这幅场景,不禁由景生情大为感慨道。

    “哈哈。兵者之祸,古已有之。陆师弟何必悲伤,你且看那最高的一处建筑,便是纣王**的鹿台了。”王之阳呵呵笑道。陆旭闻声抬头,顺着王之阳手所指方向望去……

    “鹿台?!”阿墟不禁有些吃惊,也是循声查看。没办法,因为这鹿台太有名了,几乎每本史书上都有着关于它的记载。

    其实这殷墟并没有多少看处,只不过是它的过往历史赋予了这座城市太多的沉重,甚至于面对着它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墟这一队人马并未在这殷墟面前停留多少时间,新朝歌城就在眼前,他们还是赶紧进城找到歇息的地方为好。

    又行了三里,前方官道上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看这些行人的长相多是面黄肌瘦,眉宇间多为哀愁之气所充斥,想来生活也多是不容易的。

    在这官道的尽头,一座大城静静地沉睡着,这便是朝歌新城。其乃周初卫开国之际定都于此时所建,看这城市的规模,刚建之初应当也是繁华兴盛过的。

    可惜现如今早已成了废都的朝歌城,变得破旧不堪,城墙因年久失修导致东倒西歪,城中的居室也是十室六空,仅有最中心的那条街道上,还依稀保留着一国之都应有的繁华。

    阿墟所在的这一众马队一到了朝歌城门口,便被几个人给拦住了。

    这几人并非奴仆打扮,而是普通的庶民,他们一上来便手持着一块青木令牌说要找王之阳,王之阳自报了姓名之后,也取出了一块紫木令牌。

    那几人一见王之阳取出的这块紫木令牌,却是顿时翻身跪拜了下去,态度比之刚才不知要恭敬多少。

    阿墟对这两块木质令牌仔细比鉴了一番,却发现他们竟然制式相同,仅仅是颜色不同罢了。

    令牌不知由何种木质作成,呈椭圆,有小孩子巴掌大小,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令”字,反面却是两个奇怪的字,这两个字阿墟都不认得。

    不过就在他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却是一惊。

    (今日好友来访,耽搁了些时间,更得有些晚了)



………【第017章 三招合一】………

    因为这两个字阿墟很熟悉,他在鬼谷子书房里偷偷看到的那幅卷轴中便有这两个字的影子。

    那幅卷轴的卷头处写着四个大字,而其他的字大小较一般,看这卷头四个大字应该就是其名了,而这两块木质令牌反面的俩个字,赫然和卷头四个大字中的开头的两个一模一样。

    就算阿墟脑子再笨拙,也能猜到这两者之间必有牵连。依他看来,这几人与卫国的王家应该不熟,而是和鬼谷子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几人倒不太像一般的零散聚集的几个人,反而隐隐有种隶属于某个组织的迹象,而且这个可能存在的背后组织内部的联络方式也有些特别,有点只认令牌不认人的态势。

    王之阳和那几人走到远处,好像王之阳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这几人行了一礼之后,竟然齐齐往朝歌城里疾奔而去。

    王之阳好像没事人一样,朝着陆旭一众人一挥手,自己便领先骑着胯下枣红大马朝城门而去。

    城门口两侧两个穿着破烂衣甲的把门兵卒,惫懒的倚在城门上,看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一脸的颓废气色,和眼前的破旧城墙倒也相得益彰。

    王之阳骑着马驰过城门,进了城去。陆旭和一众仆人也紧紧跟了进去。

    由始至终,那两位城门守卒只是瞄了他们一行人一眼而已,阿墟回首扫了他们一眼,便不由得眉头紧锁,见微知著,看来卫国国势衰败并非空虚之谈。

    陆旭打马上前,和王之阳并马而行,只听他道:“王师兄,刚才那几人……”

    王之阳淡淡的道:“师弟莫要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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