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害羞。低头ING……
后面的追兵满脸的疑惑,不知道孙翊被俘虏了还有什么事值得这么开心。
谁知道见到孙大小姐的窘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连孙翊都很少看到。
孙翊笑完了,眼光变得空洞起来,慢慢的回忆道:“当初姐夫闯进姐姐的院子时,我其实就已经发现了。可是没想到,姐姐居然二话不说就跟着姐夫走了。”
孙尚香的情绪瞬间变成恼怒,恶狠狠的看着孙翊,再些什么过分的话就大有翻脸的可能。
“其实我想,姐夫对你应该是不错的。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敢一个人就来偷偷的带着心爱的女人走,又是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
孙尚香的眼神一下子又柔情似水,迷离而憧憬。
“我始终在想,这也许是姐姐心甘情愿抛弃孙家不顾一切跟姐夫走的原因吧。若是有一个人,让我也这么做……”孙翊望向孙尚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姐姐,其实你很幸福。”
是啊,自脱离母系社会后,男人的地位一日千里,相比之下,女人从一家支柱,渐渐沦为了附庸。堂堂的大汉公主都能被派去和亲,象物品一样的毫无地位、尊严、自由。象张锋这样对待孙尚香,已经是这个年代女子最幸福的一件事。
“原来你都看见了。”张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以为我做得很干净。”
孙尚香不满的娇嗔道:“说什么呢,象杀人灭口似的。”
“不是灭口吗?自那天起,世上人都认为没有孙尚香这个人了。”
“你还说,”孙尚香气哼哼的,晶莹的鼻翼一张一合的翕动着,“要不是你,我什么名誉都没有了。”
“拿终身的幸福换看不见、摸不着的名誉,你选择哪样?”张锋笑着反问道。
“名誉!”孙尚香咬牙切齿,不甘示弱。
“恭喜你!你已经是堂堂大汉大将军的夫人!”
“你!”孙尚香为之气结,明明好事,可是从张锋的嘴里出来就变成那么气人,这家伙手上厉害,嘴上也厉害,跟他斗嘴就没赢过!
还有一样,他也很厉害,可是不太好意思承认……
“好了,小舅子,我们就在这里分离吧。我张锋,欠你的情。”
这里已经出了庐江地界,多带着一个孙翊没什么大用,再说后面的人看着自己这三人说说笑笑,难免不起疑心。
孙尚香马上就是一脸的不舍:“小弟,你也长大了,自己保重。”
“姐姐、姐夫!”孙翊好久不见自己的姐姐,没过多久就要分开了,“保重,不想在战场上遇见你们。”
三人都是神情一黯。
这种事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还要向西北走至少半日,才有可能遇上曹军的巡逻船只。
二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埋头赶路。
而怀里重新拿回的信号弹,则是到了江夏南岸才有用,别的曹军船只就算看见,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孤身犯险这种事,要保持消息的封锁,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可是自孙翊离去这半日,也太平静了,没了阴魂不散的山越人,也没有了数十吴军马队,张锋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
按理说,那也只是按理说,这里虽然接近前线,但如果不遇上巡逻的吴军,还是比较安全的。
但是如果一旦遇上了,不好意思,不顾三七二十一吴军是一定不管你是不是平头百姓,拿下再说。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任何人都有通敌的可能。吴军的政策是宁杀错,勿放过。
而且,如果遇到吴军的水师,那就插翅难飞了,他们一旦封锁江南,张锋等两人难道还能潜泳回江夏不成!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往往是男主角在小说必将遭遇的事。
身后人声马嘶声大起,尘土喧嚣。张锋不顾两匹马已经疾弛半日,和孙尚香一起拼命加鞭,可惜这江东就是没好马,加上又骑了这么久,两匹马怎么加鞭也快不起来,而且渐渐反而慢了下来。嘴里泛着咕噜咕噜的白沫子,眼见就不行了。
张锋见不是路,忙拉了孙尚香下马,在马屁股上狠狠刺了一剑,任其嘶叫逃去,却隐身于大路两边的树丛中。
不多时,后面追兵渐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最前面人马举着的大旗上高书:“周”!
不会是周瑜来了吧。
那死定了。
张锋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可他怎么得到消息的。
陆绩所有的人马中,能追着自己的已经全部派了出来,哪有人手还能去通风报信?
而张锋真真切切的听见了追兵中有人大叫着:“追上张锋!官升三级!擒之赐金珠三斗!擒郡主赐金珠一斗!”
然后一阵隆隆如雷般的附和。
娘的!
这是怎么搞的?
张锋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百八十四节
这只追兵的统帅,是个满脸都是伤疤的大汉。
虽然并不是太高,却是强壮得令人发指。所穿的衣甲若是放个孙尚香进去,说不定横躺下都不会将头和脚露出来。
一张黑黝的脸上,有三道或横或竖的伤疤,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蜈蚣趴在上面一般。两只充满煞气的眼睛几乎要鼓出眶外。
张锋想大概知道他是谁了。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行踪。
他从这个家伙的追兵中看见了三个山越人。
他就是孙权手下第一悍将周泰。那个不管负了怎么样的伤,都永远不死的小强。
他是孙权的势力中,唯一一个有资格用吴王仪仗出行的人,青罗伞,四辕车,连周瑜都不行。
虽然他本人不喜欢炫耀,可是孙权喜欢。
他觉得如果用这套车仗去打仗,人都没看到对方就逃得一干二净了。因此除了在孙权眼皮子底下,一般这套车仗都是拿来结蜘蛛网的。
不过至少不是周瑜本人来,那么估计江面上马上也会有封堵的船只,陆上步兵两头一围,除了穿越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逃出生天。
“走,”张锋一把拉住孙尚香的小手,往马匹相反的方向逃去,对方追惊马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自己中计了。
宝贵的时间。
而不能在短时间内到指定的地点,那么他们的消息迟早会进入周瑜耳朵里。
二人象玩命一般撒开脚丫子就跑,可是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又听见身后追兵的马蹄声了。
而且越来越近,靠双条腿肯定是跑不过四条腿了。
而且两个人几乎是精疲力竭了。
“得用用脑子了,”张锋擦擦孙尚香满是香汗的额头,却是越擦越脏,还好她本人并不知道,“我们休息下,不会逃了。一会他们追上来,你就说你是郡主。”
孙尚香恍然大悟,又马上不满的拧了下张锋的腰:“早怎么不说,白白跑了这么久。”
张锋无奈的揉揉腰间:“你道你兄长和周瑜都是傻瓜蛋么?若是他们知道了,不论我们是死是活都是要的。”
孙尚香这才黯然的点点头。随张锋一起就在路边的大树下坐下,毫无郡主风范的将两条张锋爱不释手的长腿大大咧咧的张开,张锋见了又涎着脸上去摸了几把。
“死相!”突然的偷袭让孙尚香涨红了脸,“恶狠狠”的说道。
张锋变本加厉,将孙尚香的一条腿扳到自己大腿上,从足底轻轻的按摩起,然后是足踝、小腿、大腿。
若说身体的柔软度,怕是连后世一些练过柔术的都比不上孙尚香。当然练瑜伽的除外,因此孙尚香也是张锋闺中最爱的人之一。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姿势,只有孙尚香才能做得出来。
但凡心爱男子的此种偷袭,又满怀爱意的表现,只要四下没人看见,多么有大家闺秀教养的女子都不会真心拒绝。那种刺激的感觉比一般的爱抚更让人春qing勃发。
可是张锋却不同,敌人都在眼皮子底下了,还有色心作祟。
色胆包天,或者就是因为这种人才产生的词。
这么两个人毫无被追的自觉,大大方方的在路边歇息。反而让追兵们摸不着头脑,一个个不敢造次,只是将二人围起来,等着周泰骑着他那匹可怜的马上来。
周泰人又重,江东又没什么好马,因此他往往比一般人骑得还要慢。
等周泰姗姗来迟的时候,那匹马已经在翻白眼了。
周泰自然是认识孙尚香的,翻身下马,那马呜咽了一声,倒地四肢抽搐不己,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而周泰周身的地面,也是暴起一层小小的蘑菇云。
周泰的黑脸红了。
“郡主既然回来,何不见见吴王再走?想吴王若是见到郡主和驸马,一定欢喜得紧。”
那是,堂堂大将军在江东落网,就算是孙坚从坟里爬出来也会欢喜的。
“幼平?本郡主回乡只是祭祖,既然已了,当是要回家的。”孙尚香只穿着普通的本衣,懒懒散散的坐在地上,很难相信这是曾经的那个江东小辣椒,连孙权都头疼的女霸王。
“那末将只有得罪了!”周泰自己也不信孙尚香会跟着自己乖乖去见吴王,更何况旁边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是张锋。
按道理来说,长途的奔跑后不能马上就坐下,血液流动受滞,反而令全身无力。孙尚香也是实力没力气才往地上一坐,果然站起来都有点困难。
可是河东狮吼的力气还是有的,指着黑头黑脸的周泰大骂道:“周泰匹夫,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家奴!敢对本郡主动手!莫说本郡主已经嫁人,就算死了,也是郡主!还轮不到你动手!想以下犯上么?有胆来试试看,看本郡主不斩了你的狗头!”
周泰一下子蔫了,他再骁勇,也是对敌人而言,而孙尚香的身份太特殊了,就象她说的,她永远都是孙权的妹妹,没有孙权本人的命令,他还真的敢把孙尚香怎么样?
以下犯上,这是封建社会中永远的底线,哪怕你再受宠,也会受得沉淀几千年的思想的指责。
不管来自自己内心或者别人。
“末将不敢!”黑熊一般的周泰没了脾气,却不甘心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
“给两匹马我们。”孙尚香大发雌威,却是说话的力气更小了。
黑熊吭哧吭哧了半天,却没下命令。他有心拖延下时间,可是既没有好口才,又没什么心计,脸憋得通红,只能用这种装聋作哑的办法了。
孙尚香的性子不耐,又厉声斥道:“你敢违令?那我自己动手杀人来抢的。”
连周泰都怕,何况是一般的普通士卒,见孙尚香仗剑真的杀气腾腾的走过来,大部分人都是“哦”了一声,潮水般的后退。
周泰无奈,又不忍见自己的士卒流血,只得道:“与郡主备两匹马。”
张锋从头到尾都是微笑,罗大忽悠至少这一点没骗自己,这郡主的头衔实在是太好用了。
周泰见到张锋的贱笑,那眼神就象要狠狠咬上两口。
孙尚香面对张锋切是笑颜如花,两个人喜孜孜的、慢吞吞的爬上马背,也确实没什么力气了。
周泰的一双铁拳,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反而不停的跟自己做思想斗争。如果自己下令动手,十有八九可以擒住这两人。
可是擒了又怎么样,孙尚香到底是孙权的妹妹,万一她在吴王面前哭诉自己如何不礼遇,如何粗暴,又添一点点的油,加上一点点的醋……
怕是青罗伞只能盖得自己的尸体了。
怎么说这也算是孙家的家事,自己到底是一个外臣,也不好管。
除非是孙权亲命到此,或者周瑜来拿个主意,总之有个官比自己大的人发话,否则自己没必要去犯这个险。
周泰终于给自己找了条不错的理由。
张锋二人骑着马,闲庭信步的放任缰绳,任由*的马匹小步前行,反正一时半会精力还恢复不了,又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险情,周泰一时半刻也不敢动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就将马力白白耗费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离当初离江北岸时约定的地点越来越近。
周泰的人马还在远远的吊着。周泰本人倒是没看见了。
张锋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江东了,手不止一次的探近衣内,摸着那红色的信号弹。
好事注定要多磨么?
有些事好象永远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当张锋终于确实此时发射的信号弹可以让江北的人看见的时候,才发现那信号弹竟已经是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火yao!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头顶一直延伸到*。
江北没船会主动过来,没接应的船只,两个人就这么游回江北去?
就算孙尚香也会水性,可是这里是长江,不是五十米的游泳池!
张锋第一次开始相信“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他又听见马蹄声,风中传来一阵让他心如死灰的声音:“都督有令,留下郡主,死活不论!”
第三百八十五节
柴桑。
绵延数里的水军营寨,在岸边一字排开,弯弯曲曲象一只巨大的褐色蜈蚣。在秋末冬初的寒风中,营寨中已下水或未下水的船只被吹得呜呜乱响,来来回回的摇晃不停。
唯一跟曹操水寨不同的是,除了最大的楼船外都是没有人的。孙吴的水军,不需要曹操的那种“速成训练法”。
周瑜披着黑色的大氅,身后除了众将士,居然还有二青衣小童,一持剑来一执琴,在一大堆膀大腰圆的将领中显得格外离群。
周瑜没有戴头盔,身体显得那么的单薄,脸色也白得象冬天的雪,可是那份傲气,那份与众不同的恬淡,却让他永远是众人中鹤立鸡群的那一个。
两边的鬓发不时被风吹得抽打到周瑜的脸上,却是恍然未觉般。
“都督,那张锋和郡主潜入我江东,总不会是又为了哪家女儿吧?”见周瑜久久都未说话,蒋钦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曹操不会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做这种私事的。”周瑜听了,露齿一笑,好象满天的寒气尽被驱散一般。
这个私字咬得很重,众人都是一阵莞尔。连一向跟周瑜不太感冒的程普都是露出些许笑意。
想不到战前这么紧张的气势,也可以找到一些话题来放松一下。张锋这个人,还真是有趣。
“张锋必是来联络对江东不满的氏族,只是除了陆家,不清楚他还接触过谁。”
周瑜的语气仿佛轻描淡写般的不经意,可是众人都是心里一沉。
“陆家……想来是没有问题的。陆伯言要追击张锋,还被公绩所伤了。公绩本人又险为张锋所擒。”
黄盖出言道,他是三朝元老,所说的话,自然分量很重。
周瑜本来恬淡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一丝不满:“陆家是不是有问题,本都督自会考虑。公覆,兹事体大,万不可牵扯私交在内。”
黄盖性格稳重坚韧,众人都比较服他,他本人也是一向循规蹈矩,从不按犯军法,因此一并三代元老中,他和程普的威信最高。
不料今日黄盖却好象生怕周瑜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般,仍然出言谏道:“都督。盖受孙氏大恩,定然不会因私而废公。陆家数人事于吴王,家族又多在庐江、丹阳。当不会背主求荣。如果都督*之太甚,恐反伤了陆家之心,*其倒戈,反为不美。”
黄盖一再的出言,众人都有一分不解。周瑜是孙权一手提拔起来的,论威信不如程普,是否黄盖今天的作为是因为……
???
周瑜终于不耐起来,声音中也透出了严厉:“黄公覆!本都督敬你久随孙氏,乃三代元老。故而容你,本都督行事,不需要他人来教!”
一向好脾气的周瑜,终于也是发怒了么?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