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环欣喜的把碗再伸过去一点点,小心翼翼的不让药汁流下来。看着张锋一口气把药皱着眉喝个精光,开心的说:“到底公子孝顺!公子好生休息,奴婢告退。”
张锋苦笑一下,并不说话,小丫环也习惯公子现在的样子,轻轻把门掩上,留下他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发呆。
好无聊啊,要不叫几个人进来陪我斗地主,打麻将?或是弄几台双核的机子联网一起玩玩魔兽?
张锋长长的叹了一声,缩起自己已经变得小小的身子,又朝里睡去。
正月初七,张温在这几天忙着见客,回礼,来得很少了。只有王氏还是常常来,摸着张锋的头说些絮絮叨叨的话,张锋还是不言语,只是看着王氏的眼中明显多了些温暖。
“唉,孩子,你到底是跟娘说一句话啊,说一个字也好啊。”王氏看着孩子不做声看着自己,心里一酸,不由得眼泪花花。
张锋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着王氏难过,心里也不好受,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娘,您哭了?”一出口,居然是河南口音。
王氏一呆,一下子没从儿子开口说话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她惊喜的把张锋又搂在怀里:“儿啊,你终于开口了啊,你可吓死娘了啊。”又轻轻放下张锋,双手合什,嘴里小声念到:“多谢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让我儿子终于又开口说话了,明日定当去白马寺还愿,多捐点香油钱。”
张锋听了钱字,眼睛一亮,心里默默说,还不如给我零花。这个时候可是用的白花花的银子啊。
“娘,孩儿这几日闷得坏了,想出去走走。”张锋难受,说话又要不露出破绽,还要装小孩子。
“行行行,你等着,”五氏拉大了嗓门喊道,“张清,张福,你们拿几件厚点的衣服给公子换上,陪公子在院里走走。”
一场大雪,从腊月二十七下到正月初六,一片皑皑。张府里除了路上扫出一片供人行走,其他地方的积雪还是厚厚的。池塘里早已冰冻,只不过张锋走到池塘边,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种排斥,好象这里呆久了会有难似的。
张锋全身上下裹着好几层寒衣,最外面一句全是一件裘衣,毛外翻,襟是从上至下直开的,看上去倒象是某个大型动物的屁股,肥肥的站在雪地里,走几步就累得直喘。
到底是别人的身体啊,这么点压力就受不了了。
张锋的毛靴踩在雪地里吱呀吱呀作响,张清张福,一个丫环一个家丁,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张锋身后,又怕离远了少爷跌倒,走近又怕撞到这个“屁股”上面。
“师傅!”张锋回头叫王越。
王越站在一行人的最后,闻言走到张锋身前,他的个头并不高,一米七八左右,张锋一下子就被这个并不魁梧的老师遮住了阳光,努力抬起被貂皮围由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才能看见王越的下巴。
“师傅,今年是哪年?”张锋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感情在里面。
“光和四年。”王越直觉告诉他,张锋变了,这还是当初那个拖着长鼻涕四处找落单的人报打屁股之辱,看着自己就怕得不做声,练功练得苦处就流眼泪的小屁孩子?
“再过几年,天下就要乱了。”张锋背过身去对着王越,双手好容易背到背后握到一起。“师傅,请您悉心教导锋儿武艺,锋儿必当竭力习武,上保国,下安民。”
王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看着明明矮矮不足一米的张锋,在大雪反射刺眼的阳光下,竟隐隐有一种如泰山般巍然不动的霸气,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陌生的感觉,不自觉的敛去身上武者那种自然而发的气质,底气不足的拱手说道:“某自当尽力。”
(光和三年,应是公元180年,张锋六岁,曹操26岁,刘备20岁)
第五节 求婚?昏球!
从那天开始,张锋便同往常一样上午去卢植处学文,下午便跟着王越习武。奇怪的是,原来有点身体酸痛便哭闹不已的张锋,不管王越让他进行什么样的训练,他再也不哭不闹,而是咬着牙忍着。王越真是相信,张锋变了。
张锋自己明白,这乱世将至,没有武艺傍身,怕是连媳妇都没娶上就挂了,什么黄巾军,黑山贼,还有史上洛阳大火后,入京劫掠的匈奴,还有实力很散,但是个人素质极高的乌桓,鲜卑……哪哪哪怎么行?自己最欣赏的貂婵和靡环还没泡到呢。
这些天经过慢慢的融合,这个新身体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个新灵魂,原来的意识也和现在的意识相统一,张锋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新身体里,居然是被世上人所传作出《胡茄十八拍》(我查的史书中并无这个是蔡文姬所著)的蔡MM推进了水里所致。
原来的张兄……哦,算上真实年纪比自己大一千多岁,那么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路走好,最多等我将来长大了把蔡MM弄上床帮你先*再*报个仇如何?你就别再想着这个身体了,让给小小小小小小孙我吧。
王越武功高,却是那种侠客适用的,就是那种适合单挑用,上了战场面对众多敌人用处不大的那种武技。王越剑是用得很好,也很好看,也实用,可是到了战场上就用这三尺来长的剑和敌人二,三丈的长枪粗戟拼?不是找死么?
王越还有一个缺点,让张锋心都灰了,他居然不会骑马。
这……算了算了,先练着再说,先把他的本事掏空了再说吧。
张锋每日不缀的勤练王越所授的剑法,倒是有模有样,除了力气太小,其他都让王越欢欣不已。除此之外,张锋还天天在身上绑上十斤重的沙包,跑步去城南。
卢植也很高兴,因为他发现张锋自泡过水之后,如同破茧化蝶一般,变得勤奋了。原本张锋在学舍也老实,虽然坐着不做声,但卢植他并不喜欢舞文弄墨,倒是刘备跟他说些市井之事,倒让这小子眼睛放光,兴致勃勃。
现在张锋便是在下课之后,也拉着卢植问这问那,所问还并非七岁小童之泛泛,倒让卢植难堪了好几回。一手象模象样的漆体,让卢植当着全舍学子的面,好好赞叹了张锋一番。这也让张锋的老脸红了一回,没办法,以前有底子么,要不要写点英文你看?张锋以前是五星级酒店上班的,接触的老外不知有多少,英文读写会话不成问题。
便是刘备,也对张锋的蜕变惊讶不已,喊他斗狗,下河摸鱼,捉蟋蟀,都不如从前一样一邀就飞跑,老是推脱搪塞,要不是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刘备简直怀疑眼前这个会不会是张锋的弟弟或者哥哥。
一日,张锋发现刘备一天都闷闷不乐,于课间便问道:“玄德兄何事不快?”
刘备两只耳朵很配合的耷拉着,长叹一口气说道:“老母于家中抱恙,族叔有信至,愚兄不得不回矣。”
刘备大孝之名果然不虚传,张锋听了也有些感动,从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玄德兄远去,小弟有些心意,却不得推辞。非为兄长故,实为令堂之药资而。”
张锋知道刘备的个性豪爽,不愿受人恩惠,如果不是了母亲的病,自己这七岁小童的钱,他是万万不能收的。
果然,刘备眼眶一热,便要在张锋面前表演一下世人抨击不已的“男儿有泪要轻弹”,呜咽着说:“贤弟之恩,备无以无报,若弟有驱使之处,备万万不敢不从也。”
张锋看着眼前这个正性情的刘备,怎么不愿去相信他将来会是个虚伪,做作的人,也感动的说:“大丈夫施恩岂望报乎?玄德兄切莫欺弟年幼,只因兄长平日待弟如手足,弟敢不真心事兄乎?”
感动归感动,张锋想起一事,刘备会不会一时兴起,拉着自己结拜?那到时候加上关羽,张飞……可自己并不觉得刘备如果统一了中国会对中华民族的发展有好处啊?
还好,刘备只是伸出长手擦了一把眼泪,并没提及结拜之事,让张锋松了一口气。
不料刘备说:“兄无以为赠,自幼却只会织草席、草鞋,如弟不以兄之粗鄙,愿……”说着从已经打好的包袱抽出一张编好的草席来。
张锋望着这张草席,哭笑不得,堂堂太尉之子用这么劣质的草席……我又不用出去要饭,送给苏乞儿还差不多。
却装出一付惊喜的样子:“兄之手艺,果然精致!”拿着那张完全可以把自己裹进去再打个卷的草席称谢不已,做出仔细观察的样子。原来在酒店的时候,不知张口黑白,说过许多谎话骗那些住店的客人,没空调是因为除尘,没热水是因大面积停水……随口说个假话,装装样子,便是许子将亲来也看不出来破绽。
刘备见张锋并没有看不起这张席子,反而很欣赏的样子,也很是高兴,两只耳朵又隐隐有要竖起的趋势。
刘备走了。
一班子舍生围着张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是谁说:“唉,我们还准备试试看他的手能不能不弯腰就能摸到自己膝盖呢,这一去怕是很难再见了。”
……
回到府里,张锋有些郁郁,虽然刘备这人跟“自己”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的为人张锋还是比较欣赏的,穷贫不夺其志,而且对人无论尊卑皆是一般的豪爽,半点心眼也无,不知道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是怎么混到汉昭烈皇帝的位置上去的?
门口的那个小丫环张清,看见张锋回来便拉着他边跑边说:“公子可回了,老爷吩咐公子一回便立即去沐浴更衣,有贵客来访。”说完了便捂着小嘴嘻嘻笑,笑得张锋莫名其妙。
老子的话,儿子哪能不听,张锋傻傻的等着众家丁,丫环,把香汤(就是热水)倒进澡盆,又洒上花瓣,然后把自己除了内裤扯了个精光。
张锋一只手捂着上身,另一只手提着裤子,红着脸叫道:“都出去,本少爷自己来。”
张清跟张锋的时间最长,也知道这位小少爷最近转了性子,不但不发脾气,而且对下人极好。于是开着玩笑说:“少爷长大了,会害羞了,怕什么,奴婢又不是没见过。”但是笑着说完还是掩门而出。
张锋更窘了,望着自己短短小小的下半shen,叹了一声:“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然后钻进水里。
等张锋洗完,众丫环手忙脚乱的帮他穿上红色的深衣,套上白色的裘衣,腰上围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螳螂状带钩的腰带,把头发又扎成一个长髻,倒颇有些小帅哥的样子。
张锋来到客厅,低头就拜道:“见过父亲大人。”
主位上的张温声音还比较温和:“还不见过两位世伯?”一指客座上四人。
张锋早就偷眼看了,不过还是只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形,一个黄衣,一个蓝衣。
哪个是蔡MM?记不太清楚了,这个死鬼身体原来的主人的意识也甚模糊。
张锋含糊的行过礼,蔡邕和黄琬虚扶了一把,这时的人都是跪着坐,两个老头站起来又跪下去是不容易,两个小女孩一定要站起来还全礼的。
蔡邕一看就是来陪罪的,笑眯眯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张锋好几眼,“邕多时不见令公子,却长得更壮实,更丰神如玉了,果然一表人材了。”
那是,我张波,不,我张锋不帅,哪个帅?
张锋低着头往旁边看去,那穿蓝衣的小女孩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张锋嘟了一下嘴。
张锋却看这小女孩娇憨可爱,加上自己三十岁了,也不跟她见识,只不过嘴角扬起一丝轻笑。
估计这个蓝衣小妞就是蔡MM了吧,不知道为什么还跟自己有仇似的,你摸了我的胸一把,我又没摸过你,你还生气?要不等会我摸回来,换我生你的气好了。
那黄衣女孩看着张锋看着她,却是微微一笑。
一走神,就只听见老蔡跟小蔡说:“昭姬,还不上前谢罪?”
小蔡同志委委屈屈,磨磨蹭蹭挨到张锋跟前,千不情,万不愿的嘟着红红的小嘴说:“昭姬上次无礼了,还请世兄莫怪。”
张锋装模作样的还了个礼,嘴上说:“只是小孩子心境,妹妹无须介怀。”只不过他这小孩子心境不知是说他自己,还是说蔡琰是小孩子。
心里却在想,你对我无礼一次,我等你长大些,也对你非礼一次好了。
蔡MM听了小嘴嘟得更高了,小声嘀咕道:“哪个是你妹妹?”张温和其他人没听到,张锋却听了一清二楚。
张温呵呵笑道:“既如此,锋儿可领蔡、黄二位小姐外面走走,为父还有些话要与二位世伯说。”
张锋带着两女出得客厅,却听着张温颇不文雅的在身后大声叫道:“却莫再去池塘边了。”
张锋一呆,这才醒悟过来他老子怕三人又争执起来,某人又要落水了。两位小MM却是用长袖遮了面窃笑。
张府比蔡府大一些,却不如蔡府精致,没有那些四季常青的花草,到处都是光呀呀一片如秃毛狗一般。
蔡琰小孩子心境又上来了,想在这方面也比上一比,随口说道:“想来这张府大是大,却还不如我家有看头。”
张锋一听,说道:“那是,蔡小姐家的景致最是这天下最有看头的地方,特别是那塘底,不去看看还真是遗憾。”
蔡琰心里先是一喜,想着这小贼怎的转了性子,生的奉承起自己来。谁知后半句话头一转,居然是夹影带棒的讥讽于她。
她心高气傲,凡事必要争个高下,家里又宠得紧,听着又生气了:“我好心道歉,不想你又旧事重提,你若还忌恨,不如我让你推到水里一回也罢。”
张锋一听,正中下怀,笑眯眯的慢慢走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由不得我遂了你的心愿。”
蔡琰比张锋只大一些,哪分得清楚是开玩笑还是真的,见张锋狞笑着靠过来,却慌了手脚:“你要作甚么?须知男女有别,孔子说‘男女授受不清’(剧情需要,是不是孔子说的不知道)。”
张锋嘻笑着,看着才七八岁的蔡琰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比从前泡妹妹更有趣,口中说道:“老子却说,‘有仇不报非君子’”。脚下却又逼进了两步。
蔡琰慌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一手遮了面:“我看过《道德经》,却不记得老子说过这句。”
张锋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这不就是老子刚说的么?”
蔡琰这才明白张锋在占她便宜,气得呜呜哭着跑开去。
黄莺儿一看这两人怎么又吵上了,莫非天生的冤家对头,正拔足欲追,张锋却深深一礼及地:“多谢小姐上次救命之恩,张锋铭记在心。”
黄莺儿倒不好追了,还了一礼道:“些许小事,倒不值得提起。只是琰儿性子好强,你却不该如此作弄于她。”
“黄姐姐大家闺秀,性情尔雅,小弟自是佩服得紧。须知性烈则易折,不受些小挫折,难免会将来目高于顶,吃了大亏。小弟此番是有些过了,但于蔡小妞……呃,蔡小姐,却是大有裨益。”
黄莺儿一想,虽然这张锋话多粗欲,说的却有些道理。心下也倒是很同意张锋的话,只觉得奇怪,怎么这张锋才几个月不见,说的话居然老气横秋,如同大人一般。
当下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免得又横生些枝节。”
突然听张锋又一拱手说道:“黄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正是锋心中佳偶之选,不知小姐可愿为家父执箕帚?”
这意思却是要黄莺儿将来嫁给她了,她虽懂事,但却还只是个孩子,又哪有七八岁的孩子谈婚论嫁?何况那时候没有媒聘,怎么可能婚嫁。
只见一向温柔恬淡的黄MM也如蔡琰一般,掩了面大哭而去。留下张锋在那里发呆。
唉,我只是说说心里话,你不答应就算了,还哇的大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