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嗓门的何意仁一嚷嚷,小宝脸皮薄的微红起来,飘忽著眼睛不敢正视,却又正巧瞥见转头裂著嘴努力憋笑的季凌霄。这下小宝本就泛红的小脸更是噌的一下迅速升温,红得都快滴血了。
小宝捂著脸一个劲的往柳风潋的怀里转,害羞的不敢见人。
“别理他们,他们那是嫉妒。”柳风潋瞪了两人一眼,努力的将小宝从怀里挖出。
“切!”两人不甘示弱的回瞪,今天还有正事,他们做兄长的就先不和他计较。
“你准备什麽时候行动?”季凌霄拿出一张园子的地形图,“这是秦沅下榻地方的图形。”
“等晚上吧,天黑有个掩护。”柳风潋拿过地图和小宝仔细的研究。
“园子的回廊处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队护院来回巡逻,还有每个院门都会由两人把守,要进去倒是不难只要算准时辰就行。”季凌霄解释道。
“不过……”突然他话锋一转,略有些忧郁。
“什麽?”
“就怕秦沅一到,守卫会加强,虽然这次他带来的人不多,但势必都是亲信高手,我要加倍小心。”
“嗯。”何意仁和小宝慎重的点头。
“而且还不知道他抓到的到底是不是琴娘?”柳风潋看著季凌霄补充。
“到时候如果遇到高手,打不过千万别硬拼,随便撒把药粉,脚底抹油逃跑要紧。”小宝接著补充。
众人呆楞,满头黑线,吃惊的看著小宝。
“怎麽,我说的不对吗?”小宝无辜的眨巴著眼睛,“可师爹一直是这样教我的啊,他常说一山还有一山高,打不赢就耍赖,再不行就跑。”
虽然逻辑是没错,可有这麽教孩子的嘛,众人只觉得头晕。
“没有,小宝说的对。”好半天,柳风潋才说了句话。不对的是教小宝的人。
小宝听了他的话,又求证似的瞧向剩下的两人。
何意仁被季凌霄推了一下後,回过神本能的在柳风潋的瞪视下机械的点头。
而季凌霄则是以微笑代替,并吩咐完晚上的行动後拖著何意仁就出门去了。要不要重新教育小宝的思想概念不该他来管,这种伤脑筋的问题留给小宝的相公,他的三弟最合适不过了。说不定他三弟正想以教育为名,就地实践一下也不可知。
45。
夜黑风高,行凶夜,真是个好天气啊,小宝感叹著。但转念一想不对,他们是去刺探敌情的,不是去行凶的,全是师爹啦,以前老是在他耳边叨念这句话,害他牢牢的记在脑子里想忘也忘不了。
呸呸呸!小宝吐著口水,用力拽了下自己的头发,迫使自己集中精神,都已经站在敌人的墙角底下了,自己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真不应该。他要处处小心,千万不能拖潋的後腿,要不下次他不带自己了怎麽办,那他不是要少去很多乐趣吗,得不偿失的事情他才不干,眼下还是仔细的听清二哥分派的事宜要紧。
四人皆是一身黑衣打扮,此时正在秦沅所下榻园子後门对面的街角处。
“大哥,你就留在外面把风,进去的人太多反而容易被察觉。由我和三弟、小宝进去探探情况,你就在外边接应。”
“好,没问题。”
“那我们进去吧,小宝跟上。”刚说完,季凌霄就已率先翻进墙去。
接著小宝和柳风潋也紧跟其後,动作小心而迅速。
见两人也翻入後,季凌霄不做声的用手比比前方,领头潜行,让他们跟他走。
两人互看一眼,悄声跟进。
一行三人躲躲闪闪,凭借著各自不错的轻功无声无息的翻上屋顶,飞檐走壁一路行来,好容易有惊无险的来到秦沅书房的屋顶上落脚。三人隐蔽的趴卧在屋瓦上,小心的扒开瓦片的一角,朝里探听屋中人的谈话。
“主子。”屋中一中年人向一穿著华贵的年轻人行了个屈膝礼。
“嗯,起吧。人呢?”那年轻人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只随口应了句。
看这男子态度那麽嚣张,且屋中七八个人,只他一人坐著,小宝估计他就是那个秦沅。切,长得不怎麽样嘛,既没他可爱,又没他年轻。当初,潋会选他真是眼睛瞎掉了,小宝古怪的看了眼趴在一边的柳风潋。
一边正认真观察敌情的柳风潋像是感觉到小宝发出的视线似的,抬眼看向小宝,发现他正表情古怪的盯著他瞧,也不知道小宝是为什麽,只能对他安抚的笑笑,转眼继续观察敌情。
算了,反正现在潋是他的,以前的事他才不会管,最多就是好奇罢了。
刚才秦沅问的人,有可能就是被抓住的人。
只见有人拽著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推到秦沅的身前,迫使她跪下,妇人不服使劲挣扎,却被抓著她的人狠踢两脚,妇人最终体力不支被踢倒在地,可她的眼中却盛著满满的恨意,片刻都没有减弱。
46。
“琴娘,我们又见面了。”秦沅瞧著地上的琴娘,幽幽的冷笑著。
“呸!秦沅你不得好死,妄我儿对你痴心一片,你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他送给你嗜虐成性的大哥,害他被折磨致死。”琴娘满心的恨意涌出,厉眼瞪向秦沅,咬牙切齿恨不得生食秦沅的血肉,以解心头之恨。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此时的秦沅早已被琴娘千刀万剐,凌迟致死。可惜此时的琴娘被压制在地,武功被废,无法动弹分毫。
“呵,我可没有逼他,他自己自愿的很,我只稍一提头,他就点头同意,何来害他一说。”秦沅毫不在乎琴娘的瞪视,语气轻松的替自己分辩著。
“要不是我儿天真,听信你的花言巧语,又爱你甚深,如何会为你付出那麽多,我真恨当初让他认识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哈!他天真?要是他天真的话,就不会为了我这麽个外人,去毒杀与他相处十多年的父兄。”秦沅像是听到什麽好笑的事般,轻轻的低笑出声。
“你……你……这全是你教唆的!”
“也是你这作娘的纵容的。”秦沅冷声补充道。
“你……就算如此,你连旧情都不念吗?”
“旧情?你何时见我念过旧情?连柳风潋我也动手除去了,何况是他。”秦沅表情冷酷,声音生冷,无一丝感情,“废话少说,东西呢?交出来,就让你少受些苦。”
小宝听里面提到柳风潋的名字,忍不住向边上瞟了眼柳风潋的表情,见他若无其事,面无表情继续听著下面的动静,小宝略略安心。
感觉到边上而来的视线,柳风潋回以小宝一个无声的微笑,让他放心。
“哼!你别妄想了,那东西早被我送走了,此刻怕是已到了六王爷的手中,你想吞掉他,独大的事,他已知晓,你说他会如何对付你呢?我死不要紧,至少你也得陪著,我死的也值得了。”琴娘说完,哈哈大笑。
听著琴娘尖利的笑声,秦沅的脸色渐渐发白,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滴滴流下。突然一人从书架後走出,低声在秦沅的耳边耳语片刻。秦沅的脸色又顷刻间恢复如常,冷笑又再次爬上了他的嘴角。
“你认为他还会有机会吗?皇上的圣旨怕是已经到了吧。”
47。
“你做了什麽?”琴娘惊恐不已,颤声大叫,“他是你的父亲啊!”
“哼!他当我是他儿子了吗?他不仁,我不义,他利用我当他的工具,我理所当然就可以把他看作我向上爬的踏脚板。”秦沅表情冷酷,鄙视的瞥了眼地上的琴娘,不屑地冷笑。
“既然已经知道东西的去处,留下你已无用。周世贤,她就交给你处理了。”秦沅叫过身後的一名手下,对他指指地上的琴娘。
“是,主子。”男子得令,屈身行礼。突然男子直起身,瞬间出手,闪烁著冰冷寒光的匕首直指向秦沅的咽喉。
秦沅惊吓万分,一时间竟没能做出反应,幸亏身後的护卫迅速出手,隔挡开男子的攻势。
在屋顶上偷看的三人都被眼前蓦地变化的事态搞得惊呆不已,三人皆是一头雾水,互看一眼,不做声响向下看去,静观其变。
“周世贤,你竟敢背叛我!”秦沅眼中射出森冷的寒芒,阴狠的瞪著前方手持匕首的男子。
男子还没有说话,一边仍旧趴伏在地的琴娘却已状是癫狂的尖笑出声:“呵呵呵……秦沅你不得好死啊,现在连心腹手下都背叛於你,可见你这个做主子的是多麽失败,哈哈哈……”
“闭嘴,贱人!”被戳到痛脚的秦沅语气中带著点气急败坏,一手抄起桌上的紫沙壶朝琴娘的头部摔去,琴娘被砸得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周世贤,你为什麽背叛我,难道你就不怕……”刚说到一半,秦沅忽然止住了解下来的话,带著不确定的质疑,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口中喃喃自语,“周世贤不可能不管他妹妹的死活,他绝对不会背叛於我,当初他就是为了保他妹妹的命才效忠於我,此时的他断不可能做出这种是来。除非……”秦沅紧盯著男子。
“除非你不是周世贤,说你到底是何人?周世贤呢?”秦沅怒道。
“……公子真是好眼力。”男子眼帘低垂,伸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你父王花了一万两黄金买你的命,只要你一对他有所叛变,就让我立刻动手。”
“哦。”秦沅强制镇定,“恐怕此时我父王已被当今圣上抄家灭族,想来你的金子是要打水票了,不如你就此收手,我可以给你双倍的报酬。”
“呵呵,可惜啊公子,酬劳王爷早已付清,我收得酬劳比你给的还多。”
“他不是只出了一万吗?怎麽会?”
“还有当今圣上的三万两黄金,总共是四万,而且我一项都是很守信誉,应下的差事必定完成。”
“那个软脚虾竟想过河拆桥。”一阵晕眩感猛得向他袭来,刹那间秦沅脸色惨白,身子轻微的颤抖著,可他说出的话却依然冷硬,“要杀我,那也要看你今天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一挥手,身边早已蓄势待发的属下立刻将来人紧紧围住,形成一个包围圈。
48。
“杀!”
秦沅指令出口,众人训练有素的挥刀砍向男子,重叠而去的刀光剑影皆被男子微晃身形,轻易闪过,周围如此多的人竟无法伤到他一分一毫。
小宝微皱起眉头,此人武功甚高,下面的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等他戏耍够了,取这些人的命对他来说就如囊中取物,看来秦沅的命将不久已,此地不易久留,还先溜微妙。小宝伸手去扯柳风潋的衣袖,又对季凌霄投个快走的眼神,无奈两人都专著於眼前的精彩打斗,竟一时没有给予小宝反应,急得小宝又用力同时拉了两人一下,才反应过来,起身欲躲离这事非之地。
可惜就因这一时的不察,三人中武功最弱的季凌霄的气息有了一丝凌乱,被屋里刚摆平秦沅一干手下的男子察觉。
只见男子朝屋顶上打出内力雄厚的一掌,瞬间三人站立的瓦片就发出巨大的碎裂声响,一下子塌陷下来,弄得三人措手不及。其中轻功最弱的季凌霄最是狼狈,幸好小宝及时施展轻功架住他急速向下坠的身躯,才稳当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