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不引起他更多的目光,索性拿出打手机的样子,而且我也不干巴巴的在小树底下站着了。
我故意往附近走了走,拿出很自然的溜溜达达的架势。
这男子放慢了脚步,而且他一路奔这边走来,最后他还抬头往上看了看。
我偷偷留意他的目光,他看的正是我和胡子的住所。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被我猜中了?这男子也是个线人,而且他住了我和胡子的原地盘?
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又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往那男子的近处靠去。
这男子没急着上楼,他故意低着头,双手揣兜,也迎着我走来,看架势想跟我来个擦肩而过。
等这么离近了,我留意到他上衣的纽扣了,我对这种纽扣太熟悉了,不仅比一般纽扣大一圈,它们最外面的一圈,还镶着白边。
我这下能确认,他是个线人没错。另外我知道,他此刻对我很警惕了。
我为了不让他多想,尤其还得为胡子多争取时间,把这线人拖住,我又琢磨一番,有了个办法!
第十六章 内鬼
我也不假装打手机了,反倒直接盯着这男子,直奔他而去。
他被我这么一影响,一下子敏感上了,他也不双手插兜了,反倒右手悄悄的摸向后腰。
我猜这爷们也带着甩棍之类的家伙事呢,而这家伙事就在后腰上。
我拿捏尺度,等又离近一些,我一掏兜,把警官证掏了出来。
这警官证其实是胡子顺手偷来的,我本来还警告胡子,让他别打警官证的主意,但这一次,我却不得不借着警官证说事。
我故意把它亮了亮,尤其这警官证内都有照片,我当然跟它真正主人长得不一样了,所以我亮的很快,让这线人只知道这是警官证,却没时间看清照片。
这一刻,他一下诧异了,右手也缩了回来。
他念叨句,“你……?”
我嘘了一声,也不停留的慢慢的从他身边经过,我还趁空强调句,“56和57号楼之间的铁栅栏处等着你,要紧事,这就过来!”
没等他回复什么,我跟他擦肩而过了。
当然了,我并没一直闷头这么走着,在拐弯时,我往后瞥了一眼,这线人倒是挺听我话,他没上楼,但也没急匆匆的跟在我后面。
他拿出跟我走的相反的方向,闷头走着。
我猜他是想绕过弯,最后绕回来,跟我在指定地点汇合。
我放下心,也掏出手机,给胡子发了个短信。我把这情况简要跟他说了说,也让他加快速度。
我说的这个汇合地点,其实就是56和57号楼之间的一个犄角旮旯,只是有个铁栅栏的墙,而且这里特别阴,连个路灯都没有,所以相比之下,这里显得很隐蔽。
我先来到这个地方,贴着铁栅栏,蹲了下来。
我掐时间等着,也就又过了一两分钟,有个黑影一闪身,出现在一个拐角处。
他盯着铁栅栏墙看着。我对他摆了下手。
他又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他向我走来。
等汇合后,我故意拿出冷冷的声调,跟他对了几个上下线之间联系的暗号。
这暗号我几乎都铭记于心了,毕竟当时跟董豺接触时,那畜生就好像故意耍我一样,总时不时跟我对暗号。
而等我俩对完暗号,他拿出恭敬的样子,喊了句,“警官好,怎么称呼?”
我回了句,“李警官!”我发现这线人一直在打量着我。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又拿出故意找茬的架势,看着他一皱眉说,“线狗,你平时总这么绷着脸么?怎么?你家死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这线人的脸上出现很厌恶的表情,但他也信了我的身份,彻底把头扭过去。
我又一摸兜,拿出烟来,我先给自己点了一根,又把烟递过去。
这线人摇摇头,说他喜欢吸劲儿大的烟,所以他吸自己的就可以了。
他一掏兜,拿出一包大前门来。
我印象中,他抽的是五块一包的。我心说这烟的劲儿也算大?除了呛嗓子和便宜,它还有啥特色?
但反过来说,我不得不给这线人一个赞,因为他够机灵,懂得找借口来拒绝别人给他的烟。
我俩各自点吸了起来。
我故意拖着时间,而这线人吸了两口后,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反问我,“李警官找我为了什么事?”
我哼哼笑了,盯着他说,“知道么,出岔子了!”
其实我就是忽悠他呢,但这句话真有威力,他一下子敏感上了。
他拿出一副琢磨的样子,边想边问,“什么意思?”
我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回答说,“你现在这任务,有内鬼!”
我很清楚,尤其作为一个线人,在做任务时,最害怕听到的就是露馅,因为这很可能说明,他的命也会有危险。
不出我所料,这线人一惊之下,手上还来了一抖。他吸得烟,还有一大半呢,却都掉到了地上。
他拿出一副怪表情,看了我一眼,但他又不习惯的压了压目光,更主要的是看着我的下巴。
他问我,“奇怪,我刚刚跟王警官见面,他怎么没说这事?”
我猜王警官就是他的直属上线了。我当然不可能被他问住。
我还拿出一副很鄙视他的样子。我指了指脑子,跟他强调,“你这里是不是出了问题?没听到我刚刚的话么?你自己琢磨琢磨。”
不得不承认,有些事就怕琢磨,尤其有句老话也叫疑邻偷斧。
这线人默默的琢磨好一番。我反倒很悠闲的继续吸着烟。
等这支烟全吸完了,我刚把烟头撇了,他有了计较,而且他拿出试探的语气,还有些结结巴巴的问,“王警官有问题?他跟癞子是一起的?”
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其实这动作也算是模棱两可了。
但这线人自己理解了一番,他又显得有些慌了。
他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让他稳住,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至于警方这边,过几天还会找他。
我最后特意跟他强调,“记住,这次任务比原想的要难,所以只要你好好配合,到时会记一大功!”
这线人连连点头应着。他一定是心里藏着太多事了,这时又问我,“下次警方联系我的,还是不是李警官你?”
突然间,我手机嗡的震动了,这是短信提示音。
我掏出来看了看,是胡子的短信,他告诉我,一切妥活儿,小区门口集合。
我暗暗松了一大口气,而且既然胡子都得手了,我也犯不上再跟这线人瞎掰扯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别这么多嘴多问,安心做事就行了。
这线人拿出欲言又止的架势。我又跟他说了几句话,当然了,都没啥无关紧要的东西。
最后我先行离开了。
那线人蹲在铁栅栏墙的旁边,拿出心事重重的架势。
我先溜溜达达的走了一段,趁空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等确认没啥问题后,我又加快了脚步。
等来到小区门口,我看到胡子正蹲在一棵小树下。
我一出现,他就留意到我了。他还往兜里摸去。
我跟他汇合时,他已经把那魔方拿了出来。
他举着问,“是不是这玩意儿?”
我特意把手机拿出来,借着屏幕光打量着魔方。
这是个银**方,每个格子上都写着字呢,什么大眼、红发、长腿之类的。
我因此点点头,回了句,“没错。”
胡子嘿嘿一笑,又当着我的面,吹嘘他怎么怎么牛掰,比如偷个东西啥的,简直易如反掌。
但我又盯着魔方细看了看后,突然有个疑问。我打断胡子,皱眉说,“他娘的,不对劲啊!”
第十七章 假货
胡子被我这举动一弄,一下子敏感上了,而且他绝对想多了,这时抢回魔方,死死盯着看不说,还反问我,“怎么?你认出来这是假的?”
我摇摇头,又特意解释说,“我最后一次把魔方放起来时,特意把它擦得干干净净,但你看,现在这个魔方,很脏的。”
我还指着魔方上两个格子的空隙处。
胡子又仔细盯着这个地方,他拿出一副恶心样,嘘了一声说,“这是什么东西?”
随后他把右手尾指伸了出来。他的尾指指甲略长,等抠了一番后,胡子又从指甲中弄出一块黑了吧唧的东西。
他反问我,“是泥?”
我应了一声,表示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子有个猜测,问我,“是不是现在住在那屋里的小子,他掰了咱们的魔方?”
不等我回答,胡子忍不住骂咧上了,先说这线人的手咋这么欠呢?随后又爹长妈短的骂,还诅咒那个线人出门被车撞。
我倒是没他这么大的情绪,而且细想想,这也不是个事,他或许待着无聊,又或者有什么心事,在这种状态下,掰掰魔方打发下时间而已。
我和胡子也不能一直蹲在这里,尤其大半夜的,我俩这举动,给人一种贼兮兮的感觉。
赶巧远处来了个出租车,我招呼胡子,我俩又来到路边,对着出租车摆手。
这出租倒是挺痛快,立刻停在我俩旁边。
等我和胡子都上车后,司机一扣空车牌,还问,“去哪?”
胡子接话,说去德福小区。
在他说完那一刻,不仅仅是司机,连我也愣愣的看着胡子。
胡子还没觉悟呢,甚至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俩。他反问,“我要回家,怎么了?很吃惊么?”
司机指了指车外,提醒说,“兄弟,这就是德福!”
胡子哈哈笑了,只是他笑的很干,这笑声中充满了尴尬。
我也理解,心说胡子一时间糊涂了。我又打脑子里走了一遍,尤其我和胡子在哈市待了这么久,对这里早就熟的一塌糊涂了。
我想到个地方,又跟司机说,“红星旅店。”
我不用特意强调具体地址,这司机立刻知道怎么走了,原因很简单,这红星旅店在当地很有名。
其实这旅店有点黄,去住店的几乎都是歌厅里的陪歌女,她们带着所谓的“朋友”,去那里开房。
我承认,这旅店有点脏乱,环境更不怎么滴,但有一点是让我钟意的,在它那里不用身份证。
这一路上,司机倒是挺热情,总没话找话,最后他还提到红星旅店了。
他拿出一副懂我俩的架势,也提醒我俩说,“两位是去办事么?不是我说,现在红星旅店落伍了,知道不?古塔旁边那些商务ktv,那里火了,都是一些年轻的,而且身材好的,价格还便宜,谈妥了的话,直接去顶楼,那里有准备好的包房!”
我不喜欢谈这种话题,而且看这司机还没完没了起来,连带着,我对他印象都不怎么好了。
但胡子完全相反,他坐车后,原本总哈气连连的,但现在他一下子精神了。
胡子还拿出不耻下问的架势,对这司机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比如古塔那里都啥价?小妹除了身材好,脸蛋正不正?而且热情不?
尤其当胡子提到热情两个字时,他拿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还补充说,“哥们一看你也是个老司机,你应该知道,做这种事,热情很重要,哪怕对方整体质量差一点都成,不然冷冰冰的,办起事来,总觉得怪怪的。”
这司机拿出找到挚友的感觉,跟胡子巴拉巴拉的好一通说。
胡子时不时发出笑声,而且这笑声都有些变味了,有股子尖尖的感觉。我猜这绝对是胡子发自内心的笑。
等到红星旅店门前时,胡子还跟这司机互相留了电话。
我俩又结伴走进旅店。
我早就知道这旅店的老板,他本姓任,但大家都叫他银老板,而且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常年拿出一副睡不醒的架势。
我俩先问了问房间。他这里的房间根本没有标间,全是大床房,我俩没法子,只好订了一个大床房。
这银老板还误会我俩了,他一边收押金,一边嘱咐我俩,“我这地方的床不太结实,两位开一间房,是想好兄弟一起上吧?但我提醒两位,到时悠着点,给我的床留点面子。”
我和胡子哼哼啊啊,等办完了手续,我俩又一起到了三楼,进了305房间。
这房间刚一进去时,我就闻到一股涩味。我心里骂了句娘,也不打算脱外衣了,心说就算睡觉,我也凑合凑合吧。
当然了,我和胡子并没急着入睡的意思,我俩都盘腿坐在床上,胡子还捧着魔方,我俩一起研究起来。
我记得方皓钰说过,这魔方的里面藏着宝贝。我猜很可能是魔方中心的地方有啥猫腻。
我因此让胡子好好品一品,尤其一边掰着魔方一边仔细听听,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古怪来。
胡子按我说的做,而且他又拿出撬保险柜的那一套了。他把耳朵几乎贴在魔方上,另外腾出手转动着魔方。
这么等了半分钟,胡子放弃了,他还跟我抱怨说,“这他奶奶的是魔方,里面没锁簧和珠子啥的,怎么听?”
我心说既然如此,那就直接用笨招吧。
我提醒胡子,那意思,我俩一起动手,把这魔方的格子全掰下来。
我记得小时候自己这么拆过一次魔方,那魔方很好拆,基本上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但这一回邪门了,这银**方是异常的解释,我和胡子搞了好一通,尤其胡子,掰的手掌都有点红了,竟毫无收获。
胡子急眼了,赶巧这时隔壁还传来一阵阵**的叫声,有个嗓子很细的女子,一边叫一边还老公、老公的喊着。
胡子骂咧一句,说原本就火大,怎么这娘们也来凑热闹,给咱们火上添柴呢?
随后胡子举着魔方,又对着挨着隔壁的那面墙比划几下。
我看得出来,他想把魔方撇上去,一来提醒隔壁,别那么大声,二来他想用这种法子把魔方摔坏了。
我觉得不妥,而且谁知道这么暴力破坏会有什么后果,别因此把里面的宝贝也弄毁了。
我急忙把胡子拦住。我把魔方护在手里,又对胡子使眼色说,“你下去一趟,借个螺丝刀上来,而且别弄十字花的,弄平口的。”
胡子喘了几口粗气,也想了想。最后他说行,尤其还说正好借着溜达的机会,散散肚子里的邪火。
胡子这就离开了。我趁空又自行研究了一番。
这样过了半个多钟头,我本来都想给胡子打手机了,心说这爷们咋还不回来?这时胡子一推门进来了。
他这么溜达一趟,心情并没得到改善。
他又跟我吐槽,说银老板真他娘的抠,借个螺丝刀都不行,最后他没法子,去周围一家24小时超市买的。
我没计较太多,我接过螺丝刀,这里有了工具,拆魔方就容易多了。
没出几分钟,它上面的一个个格子就全被我弄下来放在床上了。
这魔方内部其实就是一个能四下旋转的骨架,我发现不出我所料,这骨架中间果然有一个小密封的空间。
这空间很袖珍,也就葡萄粒那么大,另外它被封的很严实,每一面的四个角落都被镶嵌了十字花的螺丝。
胡子看到这,吐槽说,“不会又要买螺丝刀吧?”
我让胡子耐心等等,我用平口的螺丝刀对着那些十字花螺丝紧紧戳了过去。
我试了试,发现还行,这些螺丝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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