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后到达古宅,古家的佣嫂告诉她,今天有人给谦谦和妮妮送了满月礼物,她给收下了,放在婴儿房里,宝宝们肯定会喜欢的。于是黛蔺走去婴儿房,便看到房里摆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粉、蓝色婴儿床和婴儿车,分别写着妮妮和谦谦,祝宝贝们健康快乐,茁壮成长。
她看着,走过去把卡片摘下了,放进垃圾桶里。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两套婴儿车婴儿床是叶素素挑选的,然后再用滕睿哲的名义送过来,作为爸爸送给孩子们的满月礼物,帮滕睿哲完成这个任务。可是,她的谦谦妮妮不需要。
她让屋里的阿姨把婴儿车婴儿床推出去,搬回以前的小床和小推车,把谦谦和妮妮放在一起。
两小家伙失去襁褓的束缚,小小粉拳动得可欢了,亮晶晶黑漆漆的大眼睛不停打量四周,滴溜溜的转,不染一丝尘世污浊。黛蔺先给谦谦擦澡,妮妮就在一旁瘪着小嘴嗷嗷的哭,泪水汪汪的看着这边;把谦谦放回去,抱起小丫头哄一哄,她就破涕为笑了,与谦谦乖乖躺在小床上,玩自己的。
两小奶娃目前虽然还不能翻身,不能动,但他们懂得用眼睛追逐妈妈,不让亲亲妈咪离开自己的视野,用眼睛去看这个新奇的世界。
torn在旁边见两家伙这么可爱,这么精神,没有觉觉,忍不住用指尖逗了逗妮妮的小脸蛋,捏捏小手手,亲了亲,让小丫头不要忘记她这个torn妈咪。想当初,她可是一把屎一把尿亲自照顾妮妮的,不知道有多疼爱这个小公主呢,天天盼着小公主长大,长成一个比黛蔺还要美的大美人儿。
现在孩子是黛蔺全部的希望,只有孩子好了,她才会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不是么?她笑着把小妮妮从小床上抱起来,用鼻尖蹭了蹭小脸蛋,逗宝贝们玩。
黛蔺见torn在照顾两孩子,便拿着睡衣去洗澡了,把手机留在桌上。
一会后,手机响了起来,性情直爽的torn连忙扭过头,飞快的拿起手机就准备递给黛蔺接听,“黛蔺……”正要说有电话,忽见来电显示竟然是滕总的号码,当即就把脚步收住了。
滕总现在还给黛蔺打电话,难道是觉得黛蔺不够伤心,受的刺激不够多?一个滕氏的股东之位,一百万的赡养费,两副娃娃车娃娃床,就想把母子仨给打发了?
现在她就让他省点力气,不要再往这边打电话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别再骚扰黛蔺!
于是她走到一边,重重的把接听键按下了,正要一顿不客气,对方倒先开口说话了,道:“苏小姐,我是叶素素,有几句话想说给你听,你不要急着挂电话。”
torn听得暗暗一笑,眉梢微扬,才不会挂电话!她又不是黛蔺,会听到你叶素素的声音就悲痛欲绝,情绪大受影响,然后被你兴风作浪、雪上加霜。她现在就想听听你叶素素用滕总的手机打电话是为什么事,到底可以有多不要脸。
你故意用滕总的手机打给黛蔺是吧,那她就录下来,播放给全天下的人听,让大家也听听你私下对黛蔺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这样可行?
“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所以不得不用睿哲的手机打给你。”叶素素柔柔的说着,缓缓的道来,“你可能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的我,也看到我去市政府上班了。但请你相信,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她故意装成我的样子,让邹书记给她在市政府弄了个秘书的职位,然后接近睿哲。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索性以她的身份出现在市政府,利用登台表演的机会向睿哲献唱求救,让睿哲注意到我这边。迎新市长的那个晚上,如果睿哲没有在大礼堂留下,并去后台找我,我可能就被那个女人打死了。所以我很感激睿哲救了我,也对你感到抱歉。苏小姐……”
她顿了顿,嗓音越发的歉疚,“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开心,被我的事弄得筋疲力尽,我感到很抱歉,很对不起,但请坚持一下,也请相信睿哲这么做是为了苏市长当年的案子,是为了替你苏家翻案。因为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是有你的,从五年前就注意到你了,只是那时你年纪小,他没法说服自己去喜欢一个小孩子……”
torn屏息着,一双精致的柳眉紧紧的蹙起,不明白叶素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听她电话里这温婉谦卑的语气,不像是来炫耀的,反倒像是来劝和的。劝滕总和黛蔺和好?装大度?
“过几天我会离开这里,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我希望苏小姐你能和睿哲一直走下去,和和睦睦,白头到老。”叶素素在电话里柔声祝福,细细的嗓音如春风扑面,带着一丝感伤,“我离开之后,苏小姐你能不能帮我给我养父母每年上一炷香,我是一个不孝女,一直在外面远游,很少陪伴他们……”
见这边一直不说话,她歉疚一笑,觉得自己可能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改为说道:“我太麻烦苏小姐你了,不应该提这个要求的。苏小姐对不起,今天对你说了这么多,也对你造成了这段时间的困扰。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记得,睿哲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丈夫,并没有义务帮前女友脱困,从而让妻儿误会伤心……”
torn静静听着,实在有些忍不住想回叶素素两句,问她,既然话说的这么好听,口口声声要滕睿哲回来,祝滕总和黛蔺白头偕老,那为什么不放手,死赖在滕总那儿?并且大哥说过,叶素素这女人经常在滕总不注意的时候,站在滕总身后对大哥勾唇冷笑,那副高傲的姿态,又岂是装得出来的?这女人在嫌大哥坏了她的好事,阴着呢!
冷冷一哼,正要问叶素素什么时候走,哪一天的日子,扭头却见黛蔺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长发湿湿的,薄薄的睡衣裹在清瘦的身子骨上,娇柔而弱不禁风。
黛蔺正在擦湿发,见torn拿着她的手机,并无责怪之意,柔声问是谁打来的。
torn没说话,主动把手机递过来,让黛蔺接听。
但在torn扭头看黛蔺的时候,叶素素就当黛蔺不愿意理她,说了声再见,把电话挂断了。所以黛蔺只看到已接电话显示是滕睿哲的号码,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
她没有放在心上,把手机搁了,继续吹头发。
torn站在身后,看看镜子里黛蔺那张白里透红的水灵灵俏脸,心里有些焦虑,拨了拨她的肩,让她把电吹风停了,她有话说,道:“如果滕总与叶素素之间没什么,你是否还会等他回来?如果叶素素离开了,你能不能当做她从来没出现过?”
黛蔺瞥她一眼,笑着反问:“如果是我与古傲同出同进,人前人后的恩爱,你去问问滕睿哲他会不会等我回去,会不会相信我们之间没什么?呵,我与叶素素在市政府见过一面,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只会赢,绝不会离去!”
她把自己黑亮柔顺的长发拨好,站起身,一双似水美眸定定看着torn,平静道:“如果刚才打电话给你的人是叶素素,并且告知她不久后要离去,那一定是滕睿哲在她身边,在洗澡,或者在办公,离她不远,她将这番善解人意的话是讲给他听,而不是讲给我听。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才是抢我一双儿女父亲的第三者。如果她太过心安理得,没有一丝愧疚,就会让滕睿哲放不下我这边,永远有亏欠。她是了解这个男人的,懂得让他有危机感,新鲜感,多次的分分合合,就是他们相爱相处的方式。只是,她多虑了。”
她淡淡一笑,俏脸上并没有悲伤,也没有忧愁,白皙中透着粉色,平静中带着微笑,走过去给两个小宝贝脱衣服,照顾他们睡觉觉。
torn却有些诧异,想不到黛蔺竟能猜得这么准,把叶素素的心理了解得这么透彻!原本她还担心黛蔺知晓后会受不了,被叶素素这番电话弄得黯然伤神,特意瞒着她,没想到她一点就通,一猜就准,并且一笑而过,淡淡置之。
她走过来,帮她给小宝贝们铺被子,“原本我也以为是滕睿哲打过来的,所以替你接了。没想到是叶素素打来的,她大致的意思就是,在市政府上班的那个人不是她,在文艺汇演上出现的那个人才是她,她献唱找滕总求救,从此与滕总牵扯上了,所以对你们母子感到很抱歉。并且强调那晚如果没有滕总,她就不会得救,会被人给打死。也就是说,她现在必须依附于滕总才能安全,同时也帮你苏家翻案,一举多得。之后她会离开,让滕总回到你身边。”
“那她为什么不亲自过来跟我说这番话?”黛蔺又是轻冷一笑,直起身子。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叶素素那番楚楚可怜的说辞,却能想象一二,与她那玉软花柔的模样对上号。
当年她追着睿哲跑的时候,叶素素就是这副模样,家境清贫,长相柔美,说话细声细气,楚楚动人,声音稍微大点,能把她吓哭;邹小涵就是照着她来的,柔美玉女的鼻祖。
庆幸的是,她刚才幸亏没有听到那番话,不然当场就在心里留下痕迹,想象滕睿哲在一旁搂着叶素素的带笑模样,干扰正常的思考能力,现在听torn把这当故事讲,反倒释然,认清楚这不过是叶素素的小计俩罢了。
她躺到宝宝们的旁边床上,让torn去洗澡,善意叮嘱以后不要私自接她电话,也不要频繁插手她和滕睿哲之间的事。她知道torn是担心她,还把她当小孩子,但她与滕睿哲之间的事,只有她自己能解决,也只有她更了解叶素素。
torn出去后,她把手机拿出来,直接把那个号码回拨了过去。几秒钟后,对方接通了,传来滕睿哲磁性却陌生的声音,“黛蔺?”显得有些惊讶。
“刚才她把电话打来我这里了。”她柔软素白的小手放在宝宝的小脸旁,一双美目低垂,注视酣睡中的儿女,“有些你不能对我说的话,她都对我说了,想必你是听到了的。但是请她以后决定离开的时候,不要把电话往我这边打。我是你们的谁?凭什么她‘心有歉疚’的‘离开’了,我就要再接纳你?!你对我而言又是谁?当年我追着你们跑跑习惯了,所以怜悯我,把她不要的男人往我这儿塞,自己去做‘最无辜’的那一个?”
“黛蔺,她不是这个意思。”滕睿哲在那端低沉出声,“她……”
“她就是这个意思。”黛蔺冷冷一笑,果决的打断他的解释,“如果你要保护她,就请一直走下去。你们要翻案,要替她平冤,要扳倒邹家,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这是你们的事!但转告她,走与不走是她自己的事,若要走,爽快一点走,别特意打电话来通知我!要与不要是我苏黛蔺的事,我没说要,就不要把自己不要的东西往我这儿塞!也不要当着你的面跟我说‘对不起’,我还没走到穷途末路、没有男人要的那一步,不需要她可怜!如果她有诚意道歉,就请亲自过来找我,亲口对我说‘对不起’。现在有睿哲你在身后保护她,我没法拽她到地上打的,我也不敢打,一旦打了,就是再一个牢狱之灾,谁还受得起呵!”她轻轻笑起来,声音里含满了讽刺和解脱,想挂断电话,不想再说了,嗓音是嘶哑的,“给你打这通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用你的那些钱作践我。你给我的钱越多,我就越没有价值,这一年我在你的生命里,只是在一件件的脱掉我身上的衣服,任你玩遍,然后被你玩腻,用钱打发。”
“黛蔺,那些钱只是想让你过的好一点。”
“不需要。”她平静挂了电话,将脸仰躺在床头,注视着天花板,然后闭上双眼,坐到天明。
——
满月过后,宝宝们长的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模样,小脸蛋全长开了,粉嘟嘟、水嫩嫩的。黛蔺推他们出去晒秋天的太阳,走在枫叶飘红的林荫小道上,看着路的最前方。
这几天她去过市委大院的会场、党校办事,也观看过市里举办的中秋节文艺汇演,与滕睿哲见过一次面。这一次他们也是一前一后的坐着,中间只隔了一排座位,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往事如梦。
她曾经问过自己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为什么那一次他们还好好的坐着看汇演,等着他回家,这一次却真的形同陌路,一时赌气真的把他推离了身边?
想了想才明白,其实这个男人心里一直有叶素素的存在,把这个女人的影子刻在了心底最深处,不管那一晚她生不生闷气,把不把他关在门外,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很庆幸自己搬出来了,不然继续待下去的结果,就是日夜忍受真假叶素素的挑拨,无法成眠。
而黑衣叶素素曾抢走妮妮,要挟她接近滕睿哲试探他对叶素素的感情,并在车上动手脚,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她灭口。这就说明这个所谓的假叶素素是在帮真叶素素,帮叶素素找回滕睿哲那颗火热的心,让二人双宿双飞。
但滕睿哲在她离开公寓的时候,不放心的追出来了,并跳上她的车,不顾性命之忧的救她,与她一年多的感情难以一时断清,所以叶素素吃醋了,立即打了个电话来说‘对不起’,哭着要离开,祝福她和睿哲重归于好,白头偕老。
这样做,只会让这个男人更加放不下她叶素素,觉得她善良心软,越发亏欠她,让她牢牢的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让他无法分心。但叶素素这又是何苦呢,多此一举罢了,做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终究要把男人的耐性给磨光。
她对这二人的最终结果倒没有兴趣,分与不分,四五年来都没有结果。两人从她入狱到滕睿哲反过来追她,到现在,一直在折腾,在爱得死去活来,那么最后到底怎么样就不重要了。她反而想知道这个黑衣叶素素到底是谁?为什么既帮助邹小涵,又帮助叶素素?
如果说这个黑衣女人与亡父当年的案子有关,那么叶素素也脱不了关系。叶素素她的内心,其实是恨她的,恨她当年任性跋扈,死死纠缠睿哲不放,破坏了他们的感情,如今这个女人不甘心归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可惜自己狼狈不堪,永远无法挺直腰杆对叶素素理直气壮的说,你才是插足的第三者,是你破坏了我完整的家。因为自始至终,她都处在一个很可笑的位置,没有得到滕睿哲真正意义上的爱,也没有得到过他的承诺。那么争不争这口气就不重要了,只要叶素素安分点,不做伤害妮妮和谦谦的事,那么他们就是两条平行线。
想到此处,她在枫树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把妮妮和谦谦抱在怀里,疼爱的亲了亲,说出了她心里的一个决定,“虽然奶奶这段时间很疼宝宝们,把宝宝们的房间堆满了礼物,但宝宝们不姓滕,最终是不会回滕家的。所以妈咪准备拒绝奶奶的好意,不让滕奶奶频繁的过来了,不与滕家走太近。”
宝宝们好奇的看着她,小脸蛋上漾着欢快的笑痕,接受妈咪的一切安排。不姓滕就不姓滕吧,他们姓苏好了,跟随妈咪姓。
“妈咪是担心,滕家以后如果添了曾孙,会把宝宝们晾在一旁,伤到宝宝。”黛蔺把两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眉心轻蹙,在孩子面前吐了真言,“滕奶奶虽然对妈咪有愧疚,想要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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