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蔺知道赦逸在车后视镜里看她,转身继续往前走,不在乎他的目光。对于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她无需放他在心上。因为他现在被老婆管着,是不敢在外面乱来的。
看他刚才表演的样子就知道了。
她走出这片别墅区,掏了掏口袋,发现身上果真是没有一毛钱啊,连公车都坐不了。停步坐在长椅上,无路可走的看着人来人往。
——
滕睿哲见黛蔺走出去了,眸色一寒,紧紧盯着那扇嘭的一声关上的门。
邹小涵也在沉默,一双柔嫩素手把玫瑰花花茎握得死紧,玫瑰刺扎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这束玫瑰花没刚才那么美了,但能拿来气黛蔺也是不错的!不管怎么说,这束花都是睿哲心甘情愿买给她的,七夕节的礼物。
而七夕送玫瑰代表什么?代表喜欢与爱!
“睿哲,黛蔺她现在是萧梓哥哥的未婚妻,住在这里,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忍了良久,她终于等到心里的气顺一些了,羞愤说出这句话,“你真的是拿黛蔺来羞辱我的吗?明知她在这里,还把我带来!”
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故意说‘睿哲哥哥,我好想见黛蔺呀’,那就显得太假了!
她从来就没想过见黛蔺,不想与黛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争得你死我活!
虽然,黛蔺出狱那段时间,她很同情她,但黛蔺没有领过她的情,她就没必要再做那个老好人。她怎么说也是有骨气的,不能被黛蔺这么给比下去,被睿哲如此羞辱!
想到此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有苦难言。
滕睿哲侧首眯眸看她,看着她闪烁起泪光的眼,扬唇冷笑道:“邹小涵,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邹小涵唇一咬,泪水差点要夺眶而出。
她想把怀里的那捧玫瑰摔下去,可是她又舍不得。她知道,一旦摔下去,她和睿哲之间如履薄冰的关系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她只能用抓紧玫瑰刺的方式来忍住心中的委屈,泪水涟涟望着俊脸阴冷的男人。
滕睿哲眉峰紧拧,不再呵斥她,转身走到楼梯口,无情冷道:“离开或留下,一切随你!不要再在我面前闹,否则——滚!”举步上楼,不留一丝情面。
邹小涵委屈酸楚的泪水霎时啪嗒啪嗒的落下。
睿哲走到楼上,发现二楼的房间简直成了一个办公室,电脑还开着,到处摆满了摊开的资料,每页都圈圈点点,墙上贴满便利贴。而沙发上,还放着苏黛蔺的包包和手机。
他拿起那支手机,发现是关机状态。
于是轻叹一声,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双目幽沉。
为什么不好好的续读?为什么要跑出来呢?黛蔺你可知,萧母那里才是你最好的避风港湾?
他薄情的唇角微微一动,不再沉思,打通torn的电话。
torn飞快的接了,笑嘻嘻道:“滕总,味道好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他俊脸一冷,冰冷严厉依旧:“torn,你太会自作主张了!这一年的工资和年底红包……”
“啊,滕总,我知道了!”torn在那头发出一道冲破云霄的惊恐声,非常的有自知之明,估计在打着拱手:“就是扣除工资和奖金嘛!滕总,为了改过自新,这一年的薪水小秘我都不要了,但求您息怒,息怒息怒,千万息怒!不要惩罚苏小姐,苏小姐她身子骨柔弱,被您先是在床上折腾,再体罚,会……会受不了滴!其实以滕总您的强壮与健硕,柔软的小白兔在你身下一般会……”
粉腮飘上两朵红云,说不下去啦!下面的意思,大老板您懂的,就不要小秘说啦,小秘虽是大龄剩女,但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怪不好意思的。
“这一年的工资和年底红包全部双倍!”滕睿哲沉声把话说完,唇角牵起:“这一次若不是你把她送过来,不知道她又会跑到哪里去。所以,我给你涨工资!”
“啊!”小秘小巧的下巴差点被惊掉了。这是坐云霄飞车吧,反差咋这么大,一会冷一会热的,简直水生火热啊!不过,小秘喜欢,嘻嘻!
滕睿哲收了线,转身走回来,看着跟着爬上楼的小雪球。
小雪球蹲在地上,对他摇了摇短短的小尾巴,表示很愤怒。主人爸爸你太坏了,把我的主人妈妈气走了,我好不容易才躲在她包包里跟着跑出来的,就这样被你给伤了!
滕睿哲坐在沙发上,摸摸它的小脑袋,幽眸中分明是惆怅的,直起身,将健壮挺拔的身子躺在沙发上,闭目。
良久下楼,看到一楼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长桌上摆着一束粉色玫瑰,用花瓶养着的,花苞上还洒了水珠。厅里放了轻音乐,轻轻柔柔,如小舟轻荡,很适合这夏日的傍晚。
厨房则飘出一阵阵烤羊排的香味,邹小涵纤柔的背影就站在吧台后的厨房里,正用木铲翻烤平底锅里的羊排,非常认真。
“睿哲,你开红酒吧,羊排马上烤好了。你是要香草味,还是香辣味?”小涵没有再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恢复她甜甜的笑容,扭头对睿哲嫣然一笑:“本来想做鹅肝的,但冰箱里只有羊排。不过你相信我,我做的羊排绝对好吃!”
睿哲唇角细微一勾,目光微寒,探究的看着小涵。
原本他以为她会离去的,想不到还在坚持啊。
小涵将煎烤得香味四溢的羊排端过来,坐在他对面开红酒,笑靥如花:“睿哲,帮帮我,这个开酒器不怎么好弄……”
但睿哲只是冷冷注视着她,站在长桌的对面,突然发出一声缓而厉的冷斥:“脱衣服!”
“什么?”她拿着开酒器的素手一抖,抬头诧异看着这个喜怒不定的男人。
“我、让、你、脱、衣、服!”冷傲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俨然高高在上的帝王,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你爱我,就脱光了站在我面前!”
小涵被羞辱得将开酒器狠狠落到地上,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心酸不已。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羞辱她?之前叫她滚,现在让她脱衣服,她已经委曲求全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他的认可……夜幕低垂,落地窗外陡然一个响雷打下来,夏日傍晚的天空,快速开始风卷云涌,风云变色。
邹小涵从椅上缓缓起身,伸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露出她嫩滑如牛奶的肌肤。
滕睿哲却面色一寒,陡然往门外大步走,没有看她一眼,嗙噹摔上公寓大门,大步流星而去。
他要的不是脱衣服,而是速速离开这里!小涵你不明白吗!你这是自取其辱!
他疾步走在大风中,一路寻一路走,走到别墅区大门口,望着天际一道接一道的电闪雷鸣。
天又要下雨了,不知黛蔺去了哪里?
他不想管她的事,可他担心,萧家没有寻到她。他想善待小涵,可他控制不住心中的烦躁。
在遇见黛蔺之前,他的心一直很平静,很笃定,能渐渐发现小涵的美好。可在别墅看到苏黛蔺之后,他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想念她,想抱她!那是一种离别之后的噬骨思念!
那一日他是走着下山的,一个人走吊桥,走了几个小时,却想念两个人手牵手走吊桥的感觉。
他知道她还在睡,像一个睡美人,等着她的王子来吻醒她。
而那个王子,不是他。
想到此的时候,心里会微微的酸涩,会暴躁暴怒,会想灭了萧家……可他不能这么做。
一声声响雷滚滚而过,倾盆大雨即刻瓢泼而下,白茫茫的雨帘让整个世界模糊不堪。他在雨中疾跑起来,大声呼喊黛蔺的名字,全身被淋得湿透,裹住他颀长的身躯。
然而,他寻不到黛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没有回萧家。
原来他还是想管她的事啊,怕她淋着了,饿着了,怕她被人骗走了……
“黛蔺!”他用大掌抹抹遮住眼睛的雨水,望着那个蜷缩在公车候车牌下的人儿。候车牌只有那么窄窄的一角,根本遮挡不住狂风暴雨的肆虐,黛蔺就缩在那里,衣服长发上滴着水,小脸被雨水扑打得发白,却,不管怎么往里面缩,都遮挡不了风雨。
他朝她跑过去,一把抱起缩成一团的她,为她遮挡风雨,哑声道:“为什么不坐公车走?去你自己家,就不会在这淋雨!”
黛蔺窝在他湿透的怀里,发丝上的雨水不断滴上洁白的脸庞,虚弱笑道:“我等着你把东西拿来啊,我身上没有一毛钱。”
他低下头,不顾一切,狠狠吻住她颤抖的小嘴。
她仰着头,先是挣扎了一下,然后在他牢牢的搂抱中,双腕轻轻环住他颀长的虎腰,陡然收紧,下巴仰起,热切的回应他!原来她是真的思念他呀,她好委屈,可也好欣喜。
他感受到她的热情,将她细腰一紧,猛地压在身后的广告牌上,让她双腕勾住他的脖子,掐紧她的小腰,与她唇舌交缠,一解相思之苦。
暴雨还在扑打着,可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在这风雨中响了起来,黛蔺的娇吟声,她热切的回应,仿佛是火种,在睿哲身上一触即燃。
他狠狠抱住那柔软的身子,让她纤细的指,幸福的扯住他的衬衣,在他宽肩上抓出痕;她连连吟哦,娇喘咻咻,双腿缠住他的熊腰,小脸嫣红抱着他,与他唇舌交缠、追逐,享受那最美妙的旋律。
——
马路上有车辆来来往往,他的手窜进她的上衣里,从小蛮腰爬到那高耸坚挺的双峰,热切的爱她,但察觉到地点不对,很快抽了出来。
雨势很大,暴雨一阵一阵的扑过来,他舍不得放开那柔软的唇瓣,吮了吮,在她耳边沙哑低语:“我们回去。”
她哼了一声,缓缓睁开那双氤氲的美眸。
只见那张洁白小脸被雨水浸得湿湿的,秀发更黑,贴在粉腮上,一双水灵灵的俏目也似被浸湿了,流动着陷入激情的氤氲,蒙着一层雾。
粉嫩的唇则被吻得高高肿起,吐着诱人的气息。
睿哲将她打横抱起,把她的小脸护在自己怀里,往自己的别墅跑。
她用细腕勾紧他,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仰起脸,看着他在暴雨中的俊颜。
两人的脸都被雨水打湿了,沿着五官细细流下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突然扯了扯他,让他放她下来。
他低眸看她一眼,继续将她饱受暴雨扑打的小脸埋在自己怀里,健步如飞往自己的别墅走。很快,他们到达了门口,他将她放下,站在屋檐下。
这个时候,两人清醒了一些,在电闪雷鸣中,静静看着对方。
“先进屋吧。”他伸手开电子锁,大手紧紧牵着她。
大门打开,邹小涵不在厅内,羊排和红酒依然摆在长桌上,粉色玫瑰在灯光下悄然吐露芬芳。
黛蔺看着,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我和她之间没什么事。”睿哲破天荒的开口对她解释,嗓音磁性嘶哑,明显害怕她再误会,锐眸幽深望着她:“玫瑰花是等车路上小花童凑上来卖的……”
黛蔺此刻是逐渐清醒的,冰冷的雨水洗刷的不仅是她的身子,还有她的脑袋,她轻轻一笑,道:“你没有给我把包包和手机送过去,所以我自己回来拿。”
她挣脱那只牵紧他的大掌,裹着一身的湿,走到楼上去拿包包和手机。
等下来的时候,睿哲已经坐在长桌边,恢复他的冷静和冷峻,薄唇紧抿,已然意识到自己的解释纯属多余。
他安静看着黛蔺,身体里被她勾起的**尚未完全消褪,极力压抑着,逐渐让自己平息。
她热情回应他的滋味是那么美好,是因曾经离别过吗?
原来当他走的时候,她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也与他一样,舍不得对方,眷恋对方。
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的心在一丝丝的明朗,却又一丝丝的迷茫。这是愧疚吗?还是控制欲驱使下的占有?
“你淋湿了,先去洗个澡。”最后,他只能看着她说出这句话。
黛蔺亦静静望着他,双目澄澈,娥眉宛转。
她没有说任何话,拿着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开门离开。刚才的吻,只是舍不得当日的离别,与他一样,身体里都蕴藏着一股火热。但热吻过后,那种牵肠挂肚就不存在了,只剩愧疚和不安。
她被冰凉的雨水淋醒了。
“回来!”睿哲眸中一黯,起身飞快抓住她,把她往怀里紧搂,黑眸尖锐盯着她:“我不想管你的事!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好好待在萧家,完成你的大学课程,抬起头做人!”
黛蔺仰头望他,晶莹的泪光突然涌现了出来。
她轻轻推开他厚实大掌对她的钳制,眼睫低垂,继续往前走。
滕睿哲手中骤然大空,眉一皱,突然一把从后面紧紧搂住了她。他搂得很霸道,也很悲伤,薄唇放在她的发丝上,健壮的双臂从后牢牢圈住了她的腰。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偎着,搂着,感受对方快如擂鼓的心跳。
黛蔺的身子是明显渐渐放柔的,湿漉漉的娇躯与他同样湿透的男性躯体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但弥漫在两人之间的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彷徨与忧伤。
她蒙着一层水雾的水眸缓缓移开,落在长桌上的那束娇艳的玫瑰花上,想起了小涵和滕睿哲的婚事。她怎么会忘了,几个小时前走出这扇大门时,他那双寒冷如冰的眸子呢。
他在那时是迟疑的,因为他已下定决心迎娶邹小涵,从此不再理她。
她笑起来。
而这个时候,别墅的门铃突然在这大雨之夜响了起来。
睿哲一怔,微微松开她,伸臂按开门铃可视屏幕。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男子,禀报道:“滕少爷,萧老夫人过来接少夫人回萧家,车正停在门外,在下奉命接少夫人上车。”
——
保镖为黛蔺打着伞,送她上萧家的车。
暴雨在黑色伞面上哗哗的流着,似永不停歇的断线珠子,溅湿了每个人的脚。
萧母虽病重,却依然下了车,让保镖撑着伞站在雨中。
她安静看着浑身湿透的黛蔺,不责骂不质问,为她披上一件外套,轻轻叹息了一声。
“黛蔺,以后别再这样了。”她轻声道,移开放在黛蔺身上的目光,看着站在屋檐下的滕睿哲。
滕睿哲冷冷看着这边,不吐一语,脸部的轮廓线条锋利凌厉。
如果上一次是为了尊重黛蔺自己的选择,而将她送回萧家。那么这次,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接去萧家?
方才她是那么热情的回应他,与他在雨中缠绵,难舍难分;娇嫩身子上,那股狂乱的火热与激情,让他热血沸腾,到现在还难以抽身。
如果说她对他没有一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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