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情有欲的世界里,情纵欲,欲生情,情与欲相生相融,才会使人感知生命的律动……
在人的情感和欲望之中,也许除了人之外的其它动物,也是如此——那就是,有一种本能,叫做“触景生情”。
此时,穆子春感受着那无法接受、也不可能接受的白脸狼对他的温情,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自己与冯云芳颇具传奇色彩的相遇:
那时,他还不叫穆子春。
在那座破庙里及其周边,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堂堂的“李随侍”,他在逃亡之中,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作为“大满洲国”皇上的贴身随侍,为何落得这般光景?
可他每一次得出的结论,竟然都是完全的相同——那就是一个“情”字使然……
他觉得,情能给人带来温馨与浪漫,情能给人带来幸运与幸福,情能给人一个无所不能的世界。
同时,他还觉得,情会给人带来郁闷与悲伤,情会给人带来无法把持住自己进而会给人带来苦难甚至灾祸,情会给人一个一无所有的世界。
他有时也会感觉到,身在扯不断的情中,抑或面对那理还乱的情,心里塞满了一种叫做矛盾的东西……
但更多的时候,他也更愿意回想那“情”里面的内容。
当时,在那座破庙里,当他醒来的时候,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梦里的情景:当他正与那皇后娘娘婉容密谋如何逃出“帝宫”的时候,皇上却传他去见驾,他一边应承着说“我这就更衣去见驾”,一边拉起了婉容,从后门逃出了“帝宫”。
“大胆反臣,看你还往哪里逃!”
……
他与婉容正气喘吁吁、不顾一切、毫无目标地逃亡,随着一声喝斥,一彪人马挡住了去路。
他猛然抬头,发现前边十几个是“帝宫”的护卫,后面跟着大队的日本关东军的人马!
他觉得脊背“唰”地一凉,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他被惊醒的时候,浑身还像水洗的似的。
可他在那破庙里,睁开眼睛,却发现了“梦中被他拉着的女人”——此时此刻,她,就蜷缩在这破庙里的墙角处!
当时,他真的分不清:那梦境更可能是现实?还是这现实更可能是梦境?
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境中,有了她,他就觉得有的是激情;有了她,他就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了;只要有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于是,他拦腰死死地抱住她,一边“小容、小容”地呼唤着她,一边急切地问她:“小容,你、你是怎么逃出‘帝宫’来的?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小容,你、你快说、快说呀……”
那女人被“李随侍”这一连串儿的,更加超乎寻常、甚至是近乎于疯狂地举止,弄得一头的雾水。
可是,只见他如此疯狂、急切地问这问那的,并没有什么“出格儿”的行为,那女人也就不像先前儿那样惊惶失措了。
她稳了稳神儿以后,才听清了这个疯狂的男人,嘴里在不停地叫她“小容”。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一定是在为个什么女人而疯狂,而且是把她当成了他心目之中的那个叫做“小容”的女人了。
于是,那女人就对这“李随侍”说:“先生,您认错人啦,我不是您要找的人!”
可这“李随侍”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或许是他听而不闻,或许是他不想把这梦样儿的情景打碎,或许处在疯狂之中的他不可能听得见别人说什么……他,依旧把那女人叫“小容”,依旧死死地抱着她,问这问那。
那女人敞开嗓门儿,提高了声音,对这“李随侍”大声叫道:“先生——!我不叫‘小容’,你弄错了,我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
可这“李随侍”简直就跟着了魔似的,仍然不依不饶地,认定那女人就是他的那个“小容”了,仍然那样不依不饶地,与她死死地纠缠!
这时,只见那女人突然出手,“啪”地搧了那这“李随侍”一记耳光!
“听着——我—不—叫—小容……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
这“李随侍”被这突然一巴掌,搧得愣眉愣眼了好一会儿之后,那似乎滞后的女人的尖叫声,才使他从梦幻般疯狂之中,醒过神儿来。。。。。。
似乎,她那一巴掌,留在他脸颊上的“温馨”,至今还没有散尽。
然而,她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呀?
心里有情的时候,他觉得,就连滚下腮边的泪珠儿,都是那样、那样的缠绵……
他舍不得用手抹去腮边那含情脉脉的泪珠儿,就像他舍不得这另一个世界里的温情一样。
在那“狼王”白脸狼在它们的领地里,利用它的权威、或“以权谋私”——为他、为他们开辟的领域里,他经常是这样似梦似醒的,活在过去和这另一个世界的温情之中。
那也是一个黢黑的夜晚,那狼孩儿又冲着穆子春,一会儿低低地嗥叫、一会儿又“唧唧咕咕”了起来,他依然是弄不明白,那狼孩儿到底儿在对他“说”什么。
于是,那狼孩儿又像以往那样,拉起了他的手,一直把他拉到那“狼王”白脸狼的跟前,就又拉又拽地,示意要他坐下来。
由于是在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那穆子春刚刚坐下去的时候,并不知道是跟那白脸狼坐在了一起。
直到那狼孩儿,又拉着他的手,去摸那白脸狼时,他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地就往一边儿躲……
这时,那狼孩儿又跑到他那“狼妈妈”的身边儿,在他那“狼妈妈”的跟前,又“哼哼唧唧”了一阵子。
然后,那白脸狼就退出了山洞。
它退到了洞口的外面以后,仰起头来,嘴巴朝天,忽长忽短、忽高忽低、忽严忽厉地嗥叫了起来。
——它这是在冲着群狼,发布出它那不同寻常的“狼王令”。
那“狼王令”的大致意思是说:从现在起,这山洞、以及山洞的附近,就属于人的领地了,没有它白脸狼的允许,任何狼不得擅自侵犯!如若有胆敢违反者,那“黑脸狼”就是它的下场!
那白脸狼发布完“狼王令”之后,只见那山洞周围的山谷里、山坡上,那一盏盏蓝幽幽的“小灯笼”,“唰唰”地就沸腾了起来,星星点点,闪闪烁烁,时隐时现,幽灵般地“飘”向了远山和丛林,不一会儿就全都不见了。
然而,那“狼王”白脸狼,似乎从那几只“争峰吃醋”、总在它跟前献殷勤的大公狼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险恶的用意。
因此,在狼群散去之后,那“狼王”白脸狼却没有离去,因为它有一种预感:似乎有一场喋血之战,正在悄悄地来临。
于是,那“狼王”白脸狼,也便悄悄地潜伏在了那洞口的附近,十分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七、为情野狼也“吃醋”
十七、为情野狼也“吃醋”
群狼“埋葬”了冯云芳之后,穆子春和那“狼王子”狼孩儿,依然生活在那群狼聚集的野狼沟里。
话说那白脸狼“昭告”群狼,把那山洞及其附近,划为了“人的领地”,特意为那穆子春开辟了一块儿生存的空间。
可是从那以后,那“狼王”白脸狼却觉察到了另外一种情形:在那山洞的周围,潜在着异常的凶险,而且那种势头正日益地强烈!
不过还好,有那“狼王”的暗中保护,还有那“狼王子”狼孩儿,在人与狼之间,不断地“通融”、“调和”,到目前为止,那穆子春还算安全……
也许,对于其他人越是凶险的地方,对于穆子春来说就越安全。
甚至,那穆子春觉得,天下虽大,再也没有比这处在群狼领地的山洞,让他觉得更“安居”的地方了!
在群狼的世界里,就他一个完全彻底的人——有时,他也会感到孤苦和寂寞。
但他总是这样想、这样解劝自己:人,千万不要说“干得了什么、干不了什么,或受得了什么、受不了什么”,一旦到了那份儿上,不管你干得了干不了的,要活命,就都得干;不管你受得了受不了的,想活着,就都得受。
他觉得: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在吃穿不愁、性命无忧之时,偏偏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什么寂寞呀、孤独呀、失落呀等等,等等,闹得你没个活好;置身于险境、绝境之时,只要还活着,就感到是莫大的幸运和幸福了……
自打进了野狼沟,他觉得能够活在群狼的世界里,这不仅仅是幸运,而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经历了那许许多多的惊心动魄以后,他一直都在这么想: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了那“狼王子”——狼孩儿。
想来想去的,那穆子春“啪”地一拍脑瓜门儿,蓦然突发奇想,立马儿就生发了一个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想法……
那穆子春,对自己生发出了的那想法,越思越想,就觉得越是神圣;越是琢磨,就觉得越是奇妙!
为了使那奇思妙想成为现实,穆子春还给那狼孩儿起了个名字——那是一个“连父连母”的名字,叫“穆逢奇”。
穆子春想,等到成功的那一天,再把穆逢奇的“逢”字,改成冯云芳的“冯”,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这些天以来,穆子春一直在思谋与他那奇思妙想有关联的事情。
万万想不到的是,此刻,就在他和那狼孩儿居住的山洞的外面,又发生了与他穆子春不无关联的争战。
此时,已是深夜了,那山洞的外面,似乎与往日一样地安静。
可是,在洞口儿的西侧,忽然有两团儿蓝幽幽的、“小灯笼”似的光亮,幽灵般地闪了几闪,就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那两团儿蓝幽幽的、“小灯笼”似的光亮,又出现了,它开始向山洞口慢慢、慢慢地“飘”了过去!
……这只别有用心的狼,就是那“狼王”白脸狼的“丈夫”——黑颈狼。
话说这黑颈狼,自那天见到了那个穆子春,它就发现它那妻子——白脸狼,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它怀疑它那妻子白脸狼,似乎又对那穆子春动了“心思”。
经过一段儿时间的观察,它发觉它那妻子白脸狼,对那异类的异性,绝不是不单单“动了心思”那么简单,据它的分析和判断,它那妻子白脸狼已经对穆子春产生了“非分之想”!
于是,那黑颈狼越发觉得,为了狼世的尊严、为了维护那白脸狼“狼王”的地位、当然也是为了它黑颈狼自己,它决不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地任其发展下去……
当然了,这黑颈狼,作为“狼王”的丈夫,也的确是有一肚子“苦水”和委屈的——它那妻子白脸狼,仗着自己的地位和权势,早已不把它黑颈狼放在眼里了,甚至当着它的面,与其它公狼亲亲我我、为所欲为……
每每“听”到或看到那样的情景,这黑颈狼的心里,虽然不好受,但它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黑颈狼常常这样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只要有那白脸狼的“王位”在,那群狼,不说事事都得让着我吧,起码在明面儿上,还是会敬畏我黑颈狼三分的……至少,谁也不敢明事大摆地,动我黑颈狼一根毫毛。
正因为如此,这黑颈狼也没有理由,不为它那妻子白脸狼的“王位”着想呀!
可是,现在……黑颈狼早就在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绝不允许它那妻子白脸狼,因为那个异类男人,丧失了“王位”!
当然,那白脸狼专横跋扈、自以为是的秉性,这黑颈狼是非常清楚的,如果它要是把自己心里的这个意思,传递给它那妻子白脸狼,恐怕不仅不能阻止那白脸狼,而且还很有可能会带来更为严重的、甚至是不堪设想的后果的。
况且,都已经有好几天了,这黑颈狼,都没有看到它那妻子白脸狼的踪影了。
因此,这黑颈狼,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也只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了。
这黑颈狼打定了注意:先悄悄地把那异类男人干掉,把这生米做成熟饭以后,管它怎么样呢!
于是,这黑颈狼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在了穆子春和那狼孩儿居住的山洞的附近,悄无声息地向着山洞口儿靠近、靠近……
可是,就在这黑颈狼还没有摸到山洞口儿的时候,它却突然闭上了双眼,“悠”地一下子,就把那两盏灯关掉了似的,趴在黢黑的夜里,一动不动了。
——因为它发现,在那山洞的东面和南面,都有行踪诡秘的狼,在悄悄地朝着山洞口儿的方向移动!
这黑颈狼,凭着它那超常的听觉和感觉,很快就做出了判断:那几只行踪诡秘的狼,一定是那“狼王”白脸狼,公开和没有公开的“情狼”,它们的动机,很可能是与它黑颈狼的动机不谋而合的——都是冲着那个异类男人而来的……
情形异常,而且始料未及!
这黑颈狼飞快地转动着它那高智的脑子,突然改变了原来的打算。
这时,只见它煞下了腰儿,昂起了头,四腿儿飞腾,“噌噌噌”地先朝洞口儿东面蹿了过去,随后又朝洞口儿南面蹿了过来,突然拦住了那几只“情敌”的去路后……
然后,这黑颈狼得意忘形地,把那几只格外惊异的“情敌”聚到了一起,冲着它们一通低嗥,戳穿了它们的阴谋诡计后,又突然长嗥一声,喝令它们速速地滚开!
那几只大公狼,的确是害怕那异类男人,不明不白地留在它们的领地里,长久下去,会与自己不利,都想悄悄地干掉他。
——虽然,它们各怀个的心事,却也是不谋而合。
不料,冷不防地被这黑颈狼这么一搅和,不仅坏了它们的好事,而且还挨了一顿不三不四地“痛斥”!
——虽然,它们不知这黑颈狼犯了哪门子邪了,抑或它们不知这黑颈狼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在它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也就都蔫吧搭撒地转过头儿去,夹起了尾巴,慢慢吞吞地走着……
可是,就在那几只身强力壮的大公狼,转身离开洞口儿刹那之间,它们各自的打算,又一次“不谋而合”了!
于是,它们一边慢吞吞地走着,一边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着眼色……
当它们确定意见达成了完全一致之后,便齐刷刷地转回身来,突然“呼啦”地一下子,一起张牙舞爪地冲着那黑颈狼——猛然扑了过去!
话说这时的黑颈狼,正在为它那威风凛凛的神气劲儿,一边洋洋自得地“哼”着小曲儿,一边正在合计着自己该如何向它那“狼王”妻子请功买好儿、以及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它那“狼王”妻子难以猜测的种种态度呢……
——那黑颈狼在这种情形中,却遭到了这群“情敌”的突然袭击!
但那黑颈狼,毕竟是黑颈狼,再怎么着,它现在仍然是“狼王”的丈夫!
在猝不及防的境况之下,那黑颈狼显示出了它处变不惊、临危不惧的“狼王”丈夫所应有的风范!
此时此刻,只见那黑颈狼两眼一瞪,把腰儿一煞,奋力地前扑后躲、左攻右档、上蹿下跳,亦攻亦防地对付着它的“情敌”们的袭击。
尽管黑颈狼使尽了浑身的解数,但毕竟是寡不敌众。
只见它一边极力地以翻、腾、滚、跃,躲避敌手们的獠牙利爪,一边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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