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沙也尽怀吃了一个饱足,弄得满手油腻。醉中忽然想要在衣服上擦干净,却想起百姓大都是衣不蔽体,心下自愧,便出帐走到厨营,要了一点滚烫的羊油,混在草木灰中,做成几个小球,随后自己去用水洗了手,手上的油脂轻易洗掉了。
郭嘉一直跟在他身边,想要问他对今后的打算,见他之举,心中奇怪,便试着用小球洗手,竟然能将满手油脂轻易洗净,不由惊呼道:“主公,这是什么东西?”
封沙随口答道:“是简易的肥皂。”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呆,心中有了一个计较。
他擦干净手,转过头,揽住郭嘉的肩膀,道:“奉孝,我有一个计划,得由你去做。”
郭嘉忙道:“主公但有差遣,嘉无不奉命!”
封沙微笑道:“刚才这小球是洗手用的,虽然不太好,也勉强可用。我想要你帮我召集一些士兵,学着做些好点的肥皂,卖给世家大族。成本不高,价钱却可比成本提高数十倍、数百倍,反正那些世家大族不在乎钱,只要有这个东西,便可证明自己的身价。你也不必卖太多,只要够那些世家所用即可,剩下的卖到关东、江东、巴蜀各州郡,也可换些钱粮,将来粮草不足时,还可用钱买了关东、汉中的粮食,以供军用或是救灾。”
郭嘉呆了一呆,随即喜道:“主公所言极是!虽然这些工商之事不能产粮,但若能取天下之粮供我洛阳、长安百姓所用,便不怕我朝廷治下百姓饿死了!主公有如此大才,又有如此仁心,不枉郭嘉跟随主公一场!”
封沙笑道:“奉孝不必夸我,我这里还有些东西,你跟我来,我画出设计图,你可去召集良匠来制作,将来高价卖给世家,那些大族家中所存的粮草,便可拿出来救济灾民了。”
他拉着郭嘉远去,到了自己寝帐中,将钟表的设计图细细地划了出来,又将钟表的原理构造详细讲与他听,直听得郭嘉目瞪口呆,感动得眼泪几乎流了出来,深喜自己遇到这样一位主公,能让自己知道这么多闻所未闻之事,实是三生之幸啊!
黄尚昏时分,封沙驰马回城,直奔皇宫。他心中牵挂何后、唐后与自己未出世的孩儿,飞马奔驰,很快便进了宫中。
凌晨,封沙神清气爽地自皇后寝宫中出来,天色尚在昏暗之中。
一个人影站在前面,看那窈窕的身材,封沙一眼便认出那熟悉的倩影,正是与他有了亲密关系的万年公主。
封沙暗自咬牙,情知这段孽情终有了断之时,面色清冷,浑然不顾那少女脸上甜蜜的笑容,淡然从她身边走过。
万年公主愕然,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视若不见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了。
她回过头,一把牵住封沙的朝服袍袖,叫道:“叔父,你要到哪里去?”
“上朝。”封沙淡然道。
万年公主微笑道:“一次不上朝没有什么关系,叔父请随我来,我有东西要给叔父看。”
封沙心中微怒,知道在她的寝宫,还有杀局在等着自己。这一次她经过了详细谋划,杀局将更加精致,更让人难以逃脱。
这样精心策划的杀局不可能瞒过无良智脑设在宫中的情报人员,而无良智脑没却没有一点警示给自己,这只能说明,这个小子又在一心一意地看热闹,没有在一旁推波助澜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封沙淡淡地道:“身为朝臣,怎么能不上朝?你那里我没有什么兴趣,以后也不会再去了。”
万年公主一愕,颤声道:“叔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慕儿把一切都给了你,你竟还如此伤慕儿之心!”
封沙心中微痛,迈步便走。万年公主却牵住他的袍服,咬牙道:“叔父若走,慕儿便死在你的面前!”
封沙回过头,见她已经拔出匕首,顶在自己脖颈上,满眼都是绝望的情思。
封沙微一咬牙,知道若不立下决断,此后情孽纠缠,更难收场,便淡然道:“我打算离开洛阳。”
万年公主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种话。
封沙继续道:“到邺城去。”
万年公主大惊,失声道:“你到那里去做什么?”
封沙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淡淡地道:“去斩下刘协的头颅。”
万年公主又惊又怒,情知以他的本领,说不定真的能刺杀自己的弟弟,不由尖叫道:“你敢!你若敢碰他一根毫毛,我……我……”
封沙淡然道:“然后回来,把他的头祭在你的灵前,如果你敢寻死的话!”
万年公主呆若木鸡,双手缓缓松开,叮当一声,匕首落到了地上。
她已经明白,自己以死来威胁封沙的计划,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了。因为,他的威胁更加恐怖,简直就是掐住了她的命脉。
封沙见她松开了自己的袍服,抬腿便走,身形飘飘,不一会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万年公主扑倒在地,泪水从她清丽的面庞上流下,跌落尘埃。望着那狠心人的背影,她恨得心中似要滴血,紧咬贝齿,颤声道:“魔鬼!”
朝堂之上,百官齐集。众大臣盯着位于大殿最前方的两个人,有人心中忧虑,有人却幸灾乐祸,只看这二人的争斗,如何收场。
封沙面色冷漠,居于丞相黄尚下首,看着这小子得意洋洋地发号施令,心下好气又好笑,真想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朝中大事,黄尚一言而决,少帝随声附和,许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封沙上奏道:“臣在郊外军营中训练士卒,恐日后无余暇来上朝,因此告假,这半个月不再上朝,请陛下恩准。”
少帝木然道:“准奏。”
黄尚在一旁笑道:“大将军不必担心朝政,有我在这里,朝中大事自然不会耽误了。”
封沙微微一笑,举笏施礼,施施然退出了朝堂。
他部下众将此时都在效外大营,未曾入朝,众大臣见他退缩,心中疑虑,有人已经在思索,是不是该投到丞相阵营中,以保富贵。
此时天已大亮,封沙跳上骏马,一直驰回到大将军府,进到二女的卧室里面。
董欢、邹佳见他回来了,又惊又喜,忙替他宽衣,让他换上便服在家中休息。
封沙面容冷峻,想到那刚烈少女以匕首顶住雪颈的凄凉情景,心头微痛,见邹佳正在替他换衣,那清丽面容,刚烈气质就似是那一心求死的少女一般,不由一把抱住她,吻如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邹佳努力挣扎着,却觉浑身无力,娇喘息息,颤声道:“夫君,有丫鬟们在看着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训练新军
就在邹佳替他更衣时,婢女们便已躲了出去,此时见二人情状,哪里有人敢来打扰?
封沙也不答言,拦腰抱起她,便向床上走去。
邹佳又惊又羞,却不敢挣扎反抗,只是昵声低语,要他不要这么性急。
董欢悄悄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微笑道:“夫君,现在是在白天!”
封沙沉声道:“我这次回来,是要告诉你们,我要在郊外军营中训练士兵,恐怕这些天里,是难得回来了。”
董欢一愕,俏丽的脸上露出失望之意,盈盈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轻怜蜜爱的二人,面带羞意,轻轻地将自己的衣衫褪了下来。
封沙此时已经脱下了邹佳的衣衫,看她浑身娇弱无力的模样,心下怜惜,却奈不住心中隐痛,便一把将董欢也抱上了床。
他抱着二女在屋中缠绵,将自己的烦恼都发泄在她们的身上。直到二女的温柔消除了他心中的烈火,他才抱着二女如花般的娇躯,轻轻喘息着躺在床上,享受着这闲暇的一刻。
军营之中,无数士兵扛着巨大的长枪,排成一个个方阵,缓缓向前行进。
在那方阵最前面,第一排士兵举着巨大的盾牌,右手持枪,自盾牌缝隙中伸出去。而第二排士兵手中长枪架在第一排士兵的肩上,直指前方。
第三排、第四排及后面的士兵手中长枪更加粗长,一直伸到前方士兵的肩上,这数排士兵的长枪都自第一排士兵的巨盾上伸出,从正面看去,长枪如林,直指前方。
高顺在方阵前方看着那无数尖利的长枪指着自己,不由心中发怵,抱拳向身边的封沙道:“主公,这样的阵势,正面防护力极强,只是机动性不足,怕跑不快。”
封沙赞许地点头道:“你说得对。这方阵只是在两军相对、正面作战时才有用,不可用来攻坚,也不可用来追歼残敌。但在两军对战之时,这样的阵势,足可挡住骑兵的冲击。”
高顺悚然一惊,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尖利长枪,情知若是自己率骑兵冲过去,只怕都要被长枪穿成一串,不由心胆俱寒,对设计这个方阵的主公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封沙详细向他讲述了这个方阵的优缺点,又说清楚该如何训练士兵适合这个方阵,以发挥它最大的功效。高顺虚心受教,只道:“主公放心,顺定要尽心竭力,为主公训练出一支无坚不摧的雄师来!”
封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自己骑马到了另外一处训练场。
庞德正在满头是汗地训练士兵,见他来了,抱拳躬身,疑虑道:“主公,这样的训练,真的有用吗?”
训练场中,士兵们举着沉重的标枪,奋力投掷出去。他们尚未掌握到投掷标枪的窍门,掷出的标枪歪歪斜斜,更没有什么力道。
封沙点头道:“你看我是怎么掷的!”
他下马拿起一支重标枪,向前助跑几步,用力挥动手臂,将标枪掷了出去。
那支重标枪发出凄厉的呼啸声,穿空而去,直上云霄,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斜斜落下,直指地面的一个标靶。
一声碎裂声响自标靶上传来,那标枪自斜上方落下,直插靶心,沉重的力量将标靶撞得碎裂开来。
标枪尚自未停,一直向下撞去,在泥土中插入了很深,才停下来。
众军兵看了此等威势,都惊得目瞪口呆,拜伏于地,大声呼道:“大将军神威盖世,天下无敌!”
封沙微微皱眉,知道这又是无良智脑教他们的肉麻话,回头对庞德道:“你看,应该这么握标枪,如此使力,斜向上空,让标枪自空中落下,射伤敌军头、肩,若插得正了,足可撕裂敌兵铠甲,重创敌人。只要多练习,这支标枪兵便是我军一个杀伤力极强的兵种!”
庞德诚心敬服,惊叹不已,当下一心一意练习标枪,并与部下一同探索投掷标枪的窍门,只想着训练出一支劲旅来,让主公满意。
封沙纵马驰到另外一处军营中,一进去,便见徐晃纵马疾驰,手中张弓搭箭,“嗖”地一声射了出去。
长箭穿空,在空中掠过,“笃”地射中标靶,正中红心。
徐晃勒马站定,大声对部下喝道:“看到没有?就这么射!大将军有令,谁训练得好,射得准,晚上可以加菜!若能在比武中获得优胜,还能得到提拔!”
部下轰然应命,想起那锦绣前程,都两眼放光,尽心地练习起箭法来。
徐晃一回头,看到封沙催马驰进军营,忙拍马过去,跳下马跪拜道:“叩见主公!”
封沙摆手道:“免礼。军中一切礼仪从简,不必再拜。”
徐晃恭敬地答应,又道:“主公,我正在训练士卒,让他们学习骑射。主公可有什么示下?”
封沙点头微笑道:“你做得很好。现在训练他们骑射只是第一步,将来还要教他们在野外生存,靠马奶来充饥,长途奔袭数百里,进攻敌军。只有这支兵都成了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并能长期野外生存袭击敌军,那才是一支成熟的部队!”
徐晃虽然是不太明白,却也佩服主公的深谋远虑。当下向主公保证,一定要训练出一支遍布神射手的骑兵队伍。
接下来的几天,封沙宿于军营中,整日在各营中穿梭,向各位将领讲解各兵种的特点,以及该如何训练士兵。
日常训练中所需要的兵器,早在当初占领洛阳时就已经开始组织铁匠打制,现在大都已经造好,刚好可以配给部队。
除了新设立的兵种外,旧的步兵阵形训练也常抓不懈,由马超带成宜、魏续等人来负责。步兵方阵所使武器毕竟难以打造太多,日常战斗还是以旧制步兵为主,因此这一方面,封沙也从不敢掉以轻心。
训练中,常有些士兵不符合要求被刷下来,退居二线,被送去尚在屯田的队伍中。而屯田部队中,也有些身体健壮的战士被送来军营,接受新军训练。
几日后,封沙见部下众将都已经摸到了各兵种的精髓,训练渐入正轨,也就不再事必恭亲,每天下午便驰马回城,回府去与二位爱姬团聚,或是进宫去见二后,以慰其心。
这一日凌晨,封沙在皇后寝宫中缓缓醒来,便听到门外有宫女声音道:“启禀大将军,天子有旨,召大将军入朝上殿。”
封沙看看天色,还不到上朝时间,明知这是无良智脑假传圣旨,要自己上朝,不知道有什么事。
那宫女又道:“丞相恭请太后上朝,垂帘听政。”
封沙低头看着怀中的佳人,见她仍在熟睡,性感迷人的娇躯上还带着昨夜疯狂留下的痕迹,不由眉头微皱。
这几日,何后已经不再上朝听政,每日只在后宫照顾唐后。现在无良智脑请她上殿,又是为了什么?
他穿好衣服,轻轻捏着玉人面颊,把她唤醒,又唤了几个宫女来替她更衣。何后尚自未醒过神来,懵懵懂懂,直到众宫女替她穿上了华丽的上朝服饰,才恍然明白,想起宫女将自己满足后的娇慵模样看了个清楚,不由大羞。
封沙跟她说了一声,道是自己必得先出去,好绕路去上朝,便出门而去。
在道路旁,一个凄凉的身影独立在那里,少女那满怀仇恨和复杂情意的目光瞪着那负心男子,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封沙一身的冷漠,心中却是难过。他本也喜欢万年公主,却不得不斩断情丝,否则情孽牵扯太深,将来若有变故,只怕自己难下决断,误了大事。
当他来到朝堂之上,众臣大都已等候在朝房中,见他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封沙还礼,见自己部下众将也都在此,心下诧异,问过他们才知道,是天子手诏,要他们连夜进城,第二天要上朝向天子汇报训练情况。
封沙知道无良智脑召众将来此,必有缘故,却也不必急,只是耐心等待着谜底揭晓。
丞相黄尚缓缓走进朝房,微笑道:“大家都来了啊,不错,不错!”
众文臣忙上前行礼,只有封沙懒得理他,他部下诸将也都跟在他身后,冰冷的目光看向黄尚,一众朝臣,立时分成文武两个阵营,相互对峙。只留下一些中间派,两面为难,不知道该向哪方示好、投靠才对。
黄尚被众将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程银、成宜、魏续等人那满含杀气的眼神更让他浑身发毛,心中嘀咕:“这几个小子,真是开不起玩笑,回头我得想办法治治你们,用军棍打你们的屁股,你们就老实了!”
不多时,上朝时间已到。群臣鱼贯走上大殿,山呼万岁,向皇位上的少帝、珠帘后的太后叩拜。
最前面二人,引领群臣行礼,自己却不跪拜。这二人一为丞相,一为大将军,身份尊崇,自非众臣可比。
礼毕,丞相黄尚踏前一步,持笏上奏道:“臣有本启奏!”
第一百一十六章 滴血认亲
少帝淡然道:“何事启奏?”
黄尚微笑道:“大将军刘劳工,本系汉室宗亲,又有大功于国,功劳盖世,至今却未封爵位,于理不合。臣今启奏陛下,可封大将军为武威王,以嘉奖其不世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