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渔村里的人们都有着自己不同的信仰。岛上佛教兴盛,寺庙无数,但没有和尚庙,只有尼姑庵;尼姑庵里住着盘头发的“菜姑”,这是家乡人对尼姑们的称呼,佛寺中的菜姑们日夜敲打木鱼,吟念经书,梵呗声不绝。而那座落于小渔村西沙港尾的‘三观尾’的那幢尖尖屋顶伸向天空的基督教堂就是来自于地球另一端的教化,是小半岛上唯一的一所基督教堂。据说这是清朝乾隆皇帝在位时意大利人建立的。这里常有来自大西洋海岸的不同国家的传教士,他们到此向当地人民传递上帝的福音,恭敬地信奉着万能的主。每逢星期天,这里便是人头攒动,聚集着许多前来做礼拜的人们。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安妮的外太公和外公都是信佛主的,而她的外婆和母亲却是信上帝的,一个家庭有两种信仰,这是为什么?这是后话。
安妮一直不明白自己身为中国人,为什么会被起了个象外国人的名字?她不喜欢欧阳安妮这个名字,总觉得怪怪的,叫起来有点不顺口,签名时还得多码两个字。其实安妮较喜欢两个字的名字,她希望自己要么姓欧名阳,要么姓安名妮,这样叫起来即顺口,又好听,还可以多省些墨水。
后来她听伍爷说这名字是她母亲欧阳罗娜给起的。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故事还是先从安妮的母亲讲起吧!
安妮的外公是清朝年末闻名海内外的航海家欧阳海。欧阳家族世代以航海经商为生。
欧阳家族里的男人们自小就跟随商船四处漂流,不但练就一身好水性,而且航海技术一流,经验丰富,对海洋的熟悉程度无人能及。几代传下来的欧阳商行与海外通商的都是些来自中国大陆的陶瓷、绸缎、珠宝,以及油粮等合法的物品。由于欧阳家族里的男人们个个都才华横溢,善于经商,其它的财源不用细说,单凭海外运来的洋酒及稀奇的洋货就让欧阳家赚了不少的钱财。
常言道:商场如战场,无奸不是商!欧阳商行的繁荣昌盛惹来不少同行人的妒忌。一些尔虞我诈、城府颇深的奸人开始盯紧欧阳宏,并想方设法地在其背后插上一刀。
阁楼里的艳事'1'
阁楼里的*事
一九O二年那一年的夏天。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小渔村西城门边的一家大宅院仍然灯火通明。这所大宅院是小渔村有名的钱宅。
钱家世代以航海为生,近些年来又兼营染布坊。钱家的宅院分为前厝后厝,后院除了两百平方米左右的后花园,还有一块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因此钱家就在那块空地上搭起了木楼,作为染布用地。
钱家自从兼营染布坊后,染布坊的客源日益增多,订单不断,因此钱家的工人们常常通宵熬夜加工赶货。
这一天晚上,钱宅前后院灯火通明,工人们进进出出汗流浃背地忙着活……
钱宅的前厝里,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白色麻布长衫的男人焦急如焚地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这人正是小渔村的首富钱建国。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上身穿着白色短衫,下搭黑色绸缎裤的矮个子管家急忽忽地跑进来向男人汇报道。
钱建国一听回头问道:“什么事?”说完伸手抚摸一下那整齐划一的胡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出咄咄逼人的眼光问道:“快说,欧阳宏怎么了?”
“那个天杀的欧阳宏抢先一步把史蒂芬先生接过去了!”管家走近钱建国身边耳语道。
钱建国听后,脸色瞬时大变,他犹豫了一下,一声不吭地走到大堂中间的佛龛前,缓缓地从供桌的抽屉里抽出了三柱香。
“老爷,我来!”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佣忙为他在三柱香上燃上火。
钱建国持着三柱香,恭恭敬敬地在佛祖面前鞠了三下躬,接着插好香脚,转身对候在一边等候发话的管家说:“备车—”
“是的,老爷!”管家听罢唯唯诺诺地走开了。
……
当天晚上,小渔村的老街上一片静寂,然而“樱花楼”里却灯火辉煌。
在“樱花楼”即使是深夜还是光亮如白昼。
这里是小渔村的女人们深恶痛疾之地,却是那些赌徒们和酒鬼们消遣寻乐的好地方。
有唱歌仔调的,却非戏剧团。
有酒,却非酒楼。
有赌,却非赌场。
这里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很多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
樱花楼是幢三层楼高的百年旧楼每隔五年重装一次,四周是楼房,每层楼共有八间房,只是一楼还有个两百平方米左右的后花园,花园的东侧设有布草房和毛厕,西侧设有厨房,而一楼房中间是露天的庭院。
月色下,一楼的大厅里摆有酒桌和赌桌,无论你想坐哪个桌都有你的位置,而且还有美酒佳肴女人作陪。
这里的女人们庸脂俗粉脸带芙蓉春色,一个个象胶布似地沾着自己的男客,媚眼传情打情骂俏,整幢楼房里人声嚷嚷,笑骂声不绝。 txt小说上传分享
阁楼里的艳事'2'
“樱花楼”南侧的“忘魂阁”窗前,纱帘下,烛光闪闪。一个漂亮女人纤手抚琴轻唱“天涯女”,琴声悠悠,歌声动人,触人心弦。这个女人年龄约二十来岁,粉脸如玉,媚目传情。在她的对面坐着欧阳宏和一个棕色头发的洋人。这洋人名叫史蒂芬,是意大利的一个有钱的航海商。
酒桌上,小渔村有名的航海商欧阳宏和史蒂芬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边喝酒边谈着生意上的事。
“……史蒂芬,这笔生意我们就这样谈定了!” 欧阳宏轻轻地抿了口酒微笑道。
“OK!只要欧阳先生在价格上稍微调整一下,我看是没问题的!”身材肥胖眼如袋鼠的史蒂芬说。
“这—先生有所不知啊!”欧阳宏听罢脸色微微一沉为难道,说完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接着微微一笑道:“这次政府增加了出口税,钱越来越不好赚呀!”
话音刚落,琴声嘎然而止。欧阳宏朝着那女人微微一使眼神。
烟花女便会意地起身为俩人酌酒。
“忘魂阁”窗口的楼下坐着一个头戴黑色礼帽的男人。这男人一身黝黑的皮肤,黑色的礼帽半掩去他那黑白分明的双眼,一身黑色的长衫,黑色的布鞋,不过两边的袖子是卷起的,露出黝黑而健美的双臂。
男人就这样一个人独自静静地喝着他的小麦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忘魂阁”里。
几杯酒下腹后,欧阳宏知趣地起身向史蒂芬告知道:“先生,我还有点事,先走开了!”然后又俯身低声对他说:“这女人是这村里出了名的歌妓,好好享受!”
“呵呵呵…。。谢谢欧阳先生!”已有半分醉意的史蒂芬亮着一副不标准的中国话笑呵呵道。
“老爷您慢走!”女人忙起身送别。
“忘魂阁”门口。
“这事一定要办好,不许出任何差错!”欧阳宏脸色严峻地细声对女人道,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分合同和一块金子,悄悄地塞给女人,细声道:“好好办事!事后我定会加倍奖赏你!”
“谢谢老爷!”女人不动声色一脸平静地细声谢道,说完转身回眸看了一眼身后正喝着洋酒的男人,然后折回身走到梳妆台前,悄悄地将金子放在一暗屉里。
欧阳宏离开了“樱花楼”。
“樱花楼”里,女人吐气如兰,向男人投怀送抱,柔声劝酒:“先生—来—再干了这一杯!”
史蒂芬怀抱腰似水蛇般柔软的半*女人,体内燃起如熊熊篝火般的欲望,喘里不断地喘着粗气……。
无名女尸'1'
无名女尸'1'
月影凄凄,微风缕缕。
“忘魂阁”外,树影摇曳,男男女女的笑骂声不绝…。。
屋子里。白纱帐外,红烛闪闪,女人潮红着脸仰望着史蒂芬,举起酒杯对他呢喃道:“先生,来!咱俩再干一杯!”那桃花般的眼睛里散发出醉人的秋波,看得史蒂芬心痒难扰。
“OK!OK!来,干一杯!”史蒂芬喜不自禁地笑嘻嘻道,说完举起酒杯猛地一口干完了杯里的酒。然后俯下脸来,将肥嘟嘟的肉脸使劲地贴上女人那*露的丰胸,用刚剃不久的胡子在两峰之间来回地憎着。他一手搂着女人,另一只手很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揉捏着,动作十分地娴熟。
“嗯啊—”女人娇喘着推开史蒂芬,另一只手伸向怀里,缓缓地掏出了一份合同,“哗啦啦”地推开眼前的碗筷和酒杯,将合同和笔摊在史蒂芬面前,娇声道:“先生,请在上面帮我签个名吧!”
已有七分醉意的史蒂芬眯着两只眼睛,色迷迷地笑道:“好!好!我的好宝贝!”说完拿起桌上的笔来,龙飞凤舞地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笔往身后一丢说:“宝贝,你想怎么谢谢我呢?”
“等一下!先生!”说完女人起身走出房间,将手里的合同塞给早就候在门外的一个头戴黑色礼帽,身穿黑色长衫的黑人男人。
男人接过合同后往怀里一塞,然后二话不说地离开了“忘魂阁”。
“宝贝!那男人是谁?”随后而至的史蒂芬从女人的背后抱住了女人,嘴巴贴近她耳根温声道。
“是,是院子里的管家!”女人随便撒了个谎,扶着史蒂芬进了屋。
“快点进来吧,我都快等不及了!”史蒂芬说完一把抱起怀里的娇媚娘,跌跌撞撞地走到白纱帐前,将女人抛在思梦席上,急不可耐地三两下就剥去了女人身上那条白色底纹紫色的玫瑰花旗袍。
白纱帐前。
女人坐在床上,微微曲起双腿,双手抱胸,肤白如雪,睁大着两只凤眼,有点受惊似看着眼前的男人。
望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人,史蒂芬迅速地脱去了自己身上的障碍物,象头发情的公猪似地扑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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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女尸'2'
无名女尸'2'
那天晚上有人听到“忘魂阁”里传来一阵阵男人的嚎叫声,接着是女人的娇喘声。
“妈的!那爷们也够厉害的……”楼下院子里正喝着闲酒的秃头管家老李骂道。但是“樱花楼”里所有的*和嫖客都知道那是男欢女爱的前奏。然而,不久后,人们突然听到“忘魂阁”里传来了女人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就是苦苦的哀求声……
“天啦,那洋人会不会是性变态狂?”有人惊叹道。
“要不要去看一下?”有个好心的窑姐望着‘忘魂阁’担心的问老妈子。
“不行!这次客人付的可是双倍的高价,我们可不能轻易得罪客人!”老妈子边啃着瓜子边抬眼不屑地望了一眼‘忘魂阁’那烛光摇曳的窗口说:“再说那妮子又不是头回跟男人睡,别大惊小怪的!”。
“啊—”不一会儿,“樱花楼”里又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深夜里,史蒂芬衣衫不整,慌慌张张地走出了“樱花楼”。
……。
当天晚上,华闽商行的钱建国和他的管家及两个贴身保镖离开了小渔村,乘坐他的老爷车连夜赶往北京……
第二天早上,天边初露鱼肚时,“樱花楼”门外躺着一具下身血迹斑斑的女尸。
有几个好心人跑去警察局报了案,不一会儿,警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樱花楼。
老妈子一见到警察来,馬上一屁坐在地上,捶着胸口呼天抢地地大声哭闹叫骂道:“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哪个天杀的把死人往这里搬?他这是瞧不起俺们这苦命活,非得将俺们往死里整呀—”
警察说让老妈子一起去局里录口供。老妈子倒是挺听话,边擦着眼泪鼻涕边跟着走进了警察局。最后,还是她男人提着银量连夜跑到警局里,私地下偷偷地塞给那些警察一些银两了了事。
事后这事虽然传遍了整个小渔村,但是在那样的年代里,*暴死街头的事也不是一两回的事,因此村民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 ***
几个月后,京城里的官员们议论纷纷,大家共同的话题就是欧阳宏,说是欧阳宏私地里盗卖国宝。
原来,自从欧阳宏利用女色抢走钱建国的客户后,钱建国一直怀恨在心心,他进京后就暗地里私自勾结朝廷官员设计欧阳宏,说他是盗卖国宝。由于当时朝廷昏暗,奸人当道,年老的慈禧太后决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一时听信奸人的谎言,命令当地官吏查封欧阳家,逮捕欧阳宏。欧阳宏听到风声,忙连夜带着钱财,携带妻儿及佣人乘船逃往意大利。
不久后,欧阳宏因得重病离开了人世,他的独子欧阳海继承了大业,驾驶着商船,来回穿梭于大西洋海域,继续与其他国家通商。直到民国初年,欧阳海才带着家人离开意大利一起回到了家乡,继续干起老本行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航海家欧阳海'1'
航海家欧阳海
1920年8月25日,这一天刚好是农历七月十五祭鬼节。闽南小渔村的村民们都在自家的大门摆着供品,女人们领着自家的小孩子烧香跪拜神明求平安。
就在这天下午,一望无际的南太平洋大海上,风平浪静,蔚蓝色的天空上流云飘浮,微风缕缕吹送,略带着咸咸的鱼腥味。
三艘中国私家商船安然地行驶在浩瀚的南太平洋海上,他们是刚从墨西哥回航的欧阳商船。这三艘打着铁红色的大三角帆的商船上都配有六个船员和两个舵手。
行驶在最前端的是主船,站在船头的是一位身穿灰色长衫,头戴礼帽,脸上挂着一副墨镜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安妮的外公欧阳海。
这次跟随欧阳商船出海的游客们分别是珠宝行的丁宏伟和他的保镖钱富、药行的老板王文辉、小渔村的保长杨金顺、市警察局局长张汉武和他的妻儿,以及欧阳海的几位亲朋好友。
钱富,二十来岁,满脸横肉,是个粗汉,身材中等魁梧,长得象古罗马帝国的角斗士一样。
丁宏伟,三十不立,身材矮小,肥胖,双眼细小如鼠,为人老奸巨滑。
王文辉,三十多岁,圆头短嘴,皮肤白润,完全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
张汉武,三十左右岁模样,国字脸,身材魁梧,英姿挺拔,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其妻长得面如桃花,凤眼、朱唇、巧鼻,而且肤如白玉,体态丰韵。
杨金顺,已近不惑之年,头发黑如墨染,油亮得如同打蜡,脸色枯黄,双目如鼠。
这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饮酒下棋,谈天说地,在他们旁边还坐有两个已喝到微醉打嗝的黑人朋友。
“喂!上次王老三家的二奶偷汉子了,那对狗男女在‘营房铺’的马棚里被人逮到后,却给那男人跑了……。”
“夭折的,那王老三够老实了,却出了个不要脸的骚婆娘,”
“听说呀!是王老三那活儿不行,平日里常靠些补品提神……。”
船尾甲板上几乎成了女人们的天下,跟随男人们出海的几个女人围在一起正有声有色地拿别人家的趣事当作笑柄。
蔚蓝色的天空上海鸟旋飞,湛蓝色的海面上微波荡漾。欧阳商船的三艘商船的船头都摆着猪头和供品,船员陈阿三手持三柱香在船头跪拜海王爷,乞求得到海王爷的保佑。
欧阳海和伍爷伫立于船头,用望远镜眺望着大海,观察海上的动静……
管家伍爷一身黝黑的皮肤,是个身材魁梧经验丰富的黑人老舵手,他是欧阳宏出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