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海和伍爷伫立于船头,用望远镜眺望着大海,观察海上的动静……
管家伍爷一身黝黑的皮肤,是个身材魁梧经验丰富的黑人老舵手,他是欧阳宏出海经商时路过南非捡来抚养的弃婴。在欧阳家,欧阳宏视他如已出,并且为他取了个名字叫老伍,小辈们都叫他伍爷。
比欧阳海大十岁的伍爷为人忠厚老实,勤快又能干。欧阳海不但视他如自己的亲兄弟,还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心腹。不知是什么原因令伍爷打了一辈的光棍,这是后来话。 。 想看书来
航海家欧阳海'2'
航海家欧阳海'2'
“停止前进,敲叩—”只听到伍爷一声令下,三艘商船都同时停止前进,并迅速地收敛起铁红色的帆布。后面的两艘商船渐渐地向主船靠拢,停在主船两侧,然后拉开了约有五米左右的距离。船员们搬来了两块十米长、五米宽的厚木板,架靠在主船左右的两艘商船上,接着船员们纷纷用粗木棍敲打着木板,发出了“叩叩”的敲打声……
“哬嗨……哬嗨……”船员们边敲打着木板,边发出了“哬嗨!哬嗨!”的助威声。船上的旅客们也跟着在一边激动地挥手助威着:“哬嗨!哬嗨!……”
不一会儿工夫,“叩叩”的响声引来了一大群黄花鱼,主船被鱼群顶上了水面,人们七手八脚地搬开木板,撒下鱼网,拉上了一大堆活鲜鲜的黄花鱼来。(“敲叩”是闽南一代渔民们捕捉黄花鱼最古老的方法)
“老爷,这次我们又大丰收了……”欧阳海的得意助手伍爷神色兴奋道。
“哼,这次多亏天公伯(老天爷)的保庇(保佑)才有这么大的收获啊!返去(回去)要好好感谢感谢天公伯!”欧阳海感叹道,他真希望这次真能一帆风顺。
“会的,老爷你放心!你看这日头(太阳)高照,人讲‘日头高照,大吉大利!’,有天公伯的保佑,咱们一定会平安到家的!”老伍指着头顶上那轮高高悬挂在天空上的太阳说。
“升帆—”欧阳海一声令下,船员们都纷纷收起鱼网和木板,升起帆继续前进……
当商船经过日本的火山列岛进入东海的时候,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刮起了大风。经验丰富船员们都有些紧张,因为那一带常出现一些以海为家的掠夺者,也就是海上霸主。
据说那些海上霸主是驶着一艘阴森诡异打着骷髅旗帜的黑色帆船,船身挂满密密麻麻的死人的骷髅和一串串用死人手上割下来的大姆指串成的念珠。那些掠夺者们阴险狡诈的眼睛总是盯紧那些海上贸易的船队,残忍地残杀商人、掠夺财物、放火烧船,然后把抢来的财宝运到一个秘密的藏宝地。为了发财,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盗贼们必要时还会自相残杀。这些亡命之徒的所作所为很是令一些从事海上贸易的商家们闻之色变,避之不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海阎王的传说'1'
海阎王的传说
商船继续急速地行驶在一望无际深蓝色的大海上,那高高悬挂的桅杆上飘着“欧阳商行”四个大字的旗帜。
桅杆下的木箱边坐着一个手捧佛经的美丽少女。
少女瓜子脸,一头乌黑亮丽的波浪长发,湛蓝色的眼睛散发着缀人的光彩,直挺的鼻子,小巧的小嘴,她就是安妮的母亲欧阳罗娜。
罗娜的母亲苏菲是父亲欧阳海从意大利娶回来的女人,在生下罗娜后的不久便离开了人世。五年后,欧阳海又娶了个漂亮的南海女人刘美艳。这个大罗娜十五岁的女人,表面上温柔贤惠,其实却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对罗娜非常地刻薄,在欧阳海面前是副贤妻良母的形象,但每当欧阳海出海后,她就会露出凶恶刻薄的本性来,对罗娜就象一个下等的奴仆一样任意差遣毒骂。
坐在罗娜对面船舱门口吹口琴的少年是小渔村保长杨金顺的儿子杨成威。而他那个既虚伪又贪婪的保长老爸正躺在离他二十米远的船尾呼呼大睡,嘴边还淌着口水,还不时喃喃自语地说着梦话……
伍爷让船员陈阿三帮他使舵,伸手接过船员递过来的洋酒,咕噜了一口,然后又还给船员道:“别喝太多酒,注意海上的动静!”
“是的伍爷!”船员听罢不敢怠慢,将酒放回甲板上的红木箱里,返回到地下舱室。
这时,一只失群的白色海鸥盘旋在主船的上空,在上空绕飞了三圈后,缓缓而下,落足于主船舱上面的麻绳上,并不时地朝着船上的人们发出了凄凉的叫声,似乎想警告人们什么。
正全神贯注使舵的伍爷突然觉得头皮一麻,两只眼皮在不停地跳动,凭着多年的航海经验,一种不详之感顿时由心而生,他忙让其他水手代替自己掌舵,拿起望眼镜,敏锐的眼光盯着海上的动静…。。
船中央十几平方米左右的小客舱的甲板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刘梅正坐在一边剥花生。
刘梅是欧阳海从远房亲戚那为罗娜找来的奶娘,别看她长得粗枝大叶貌不惊人,身体却健壮如牛,不但身怀武功,还拥有一身好水性。
在离罗娜的两米远地方摆着两桌麻将桌,几位身着华丽的亲友们坐在那里玩牌。可以说这些人都是些势利鬼。他们是一群会享受生活的富家子弟,过着连帝王都羡慕的中间阶层生活;他们不会象上层社会和下层社会那样盛衰荣辱,瞬息万变,男人们不会坐吃享用祖辈留下的大笔家产,而是用心经营着祖传的家业;他们不用象穷人们那样因终操劳为缺吃少穿而搞得憔悴不堪,更不用受劳心劳力之苦,也不必为每日生计劳作,或为窘境所迫,以至伤身烦神。适可而止,中庸克已,健康安宁,交友娱乐,这些人享受着中等人的福分。
而庸脂俗粉的女人们平时却无聊得很,除了涂脂抹粉,抽烟打牌,有事没事总喜欢打听欧阳家的家事。
商船上,这些长舌妇们的目光不离罗娜,并在背地里对她评头论足。
罗娜平日里一点也不喜欢与甲板上的那些表面上慈眉善目内心却刻薄阴险的亲友们为伍。她已经厌烦那些叽叽喳喳的杂音。虽然船员们事先在她背后的木箱上搭上了遮阳伞,但在太阳底下看书时间长了还是有点眼累;罗娜略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后轻轻地放下手上的经书,缓缓地从甲板上爬了起来,走到船舷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蓝蓝的大海。
……
海阎王的传说'2'
……。
在离罗娜不远处的船中央的甲板上,张汉武夫妻俩正与六岁的儿子小张杰玩警察抓小偷游戏:
“不许动!举起手来—”小张杰威风凛凛地大声吆喝道。
“长官,我没有偷东西,你饶了我吧!”张汉武扮成犯人。
“你是没有偷东西,但是这位女士说你手上的那枚戒指是她的!”小张杰语不饶人道。
“那是她给我的定情物!怎么能说是偷呢?”张汉武狡辩道。
一家人有声有色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给商船增添了热闹的气氛。
……
张汉武,市警察局里的局长,小渔村人;人长得高大英俊、慈眉善眼,其实是个心机深沉难于揣测的人。
船头驾驶舱外的船舷边,欧阳海双手背后迎风伫立着,二十几年的航海经验提醒他不能轻信老天爷。因为老天爷的脾气总是喜怒无常,一旦老天爷发怒了,随时都有起大风暴的可能,所以商船一出海,他的眼睛就很少离开过海面,时刻观察着海面上的动静。
“阿爸!”这时,穿着粉紫色连衣裙的罗娜来到了欧阳海身边。
“乖女儿,今天有没有读经书?”欧阳海摘下墨镜微笑道。
“读了一篇,,,”罗娜道,其实罗娜是跟着安妮的大外婆信基督教的,然而,不知到为什么欧阳海总是要求罗娜改信佛教。
“是哪一篇?”欧阳海问道。
“《佛说决定毗尼经》中的《大忏悔文》……”罗娜的话还没说完,刚才还是艳日高照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周围似乎弥漫着一股鬼气,那足留于船舱上的海鸥又发出了几声凄凉的叫声,然后拍着雪白的翅膀“扑扑”地腾空而起,朝着南方飞去……
船尾。小张杰玩累了就躺在甲板上,把脚伸出船舷,晃来晃去地哼着“送王船”的歌谣:
天黑黑 要落雨
海王船 要出岛
阿爸出海去讨鱼
阿母烧船送王船
一送金银和财宝
二送粮草摆酒桌
三送神明去护保
………………。。
“小孩子别在船上唱这种歌,不吉利的!”小张杰的母亲姜丽听后忙提醒自己的儿子。
“妈妈!为什么?”小张杰瞪大着双眼,天真地望着头上的母亲不解地问道。
“在海上不能唱这种歌,会唤醒沉睡中的海王爷,还有,千万别把脚伸出船舷去,小心海鬼把你拖下海去!”在一边的陈阿三接低声对小张杰道。这话听得姜丽全身猛地打了个战栗。
“乌鸦嘴!你别乱吓唬小孩子,当心海王爷先拖你下地狱去!”姜丽狠狠地瞅了陈阿三一眼道。平时曾听村里人说过陈阿三的眼睛很斜,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陈阿三这话说得她浑身鸡皮疙瘩起,拉着小张杰避瘟神似地躲开了陈阿三。
……。
大风暴'1'
大风暴
到了午后,太阳躲进了云霄里,只露出半个身子,静静地窥探着大海。三艘商船排成一列有秩地朝向前行驶着……。。
船舱外,佣人刘妈提着一桶洗碗水,左倾右颠艰难地往前走。
“老爷快看……”这时,伍爷目光突然一闪,右手指着天空向欧阳海高声惊呼道。
大家听后皆不约而同地朝着伍爷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西边的天边升起了一团团乌云,紧跟着海面上卷起了一阵强大的阴风,迎面扑来,海里随即掀起了层层大浪。罗娜的白色布帽被风刮走了,船身剧烈地摇晃起来,脚下的甲板发出了“嘎吱嘎吱”地响声。紧接着船身猛地一震,只听“呯”的一声响,刘妈摔了个四脚朝天,木桶里的水“哗哗”地倒了一地。
“天啦!会不会遇上暴风骤雨!”有人惊恐地睁大双眼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骇然道。船上所有的人都面露惊恐之色,慌成一团。
躺在船尾甲板上做美梦的杨金顺被震醒了。
“地,地震了,地震了……”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杨金顺惊慌失措地从甲板上爬起来,大声地惊呼道:“成威—成威—”他急切地环顾四周寻找着自己的儿子:
又一个巨浪打来,“轰”的一声响,船舱边甲板上的一桶装有机油的铁桶倒了下来,滚向杨金顺……
“阿爸!”躲在船舱另一角的杨成威指着那将压向父亲的油桶大声惊呼道。
杨金顺闻声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面容失色,那油桶正朝着自己滚滚而来,就在这危险时刻,他身子一闪,油桶擦身而过,“嗵—”的一声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倏地,又一个巨浪打来,船身又强烈地震了两下,丁宏伟被震倒在甲板上。“不会是发生海啸吧!他娘的,真见鬼!”他吓得捂着那光溜溜的秃头,歪着脖子,哇哇地叫骂道。话音刚落,又一个大浪劈头打在站在他身边的陈阿三脸上,紧接着船身又猛地一晃,陈阿三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个跌撞地撞在船舷边。
“娘的!”陈阿三惊骂了一声,两只手死死地抓住船舷边的缆绳。
海面上仍然刮着大风,船不断地往两边来回地倾斜,船上的人们一片慌乱……
“飕飕—”一阵阴风迎面扑来,陈阿三仿佛听到从海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惊悸得心底陡然一沉:莫非,莫非真是海王爷索命来了?想到这,他吓得抱住船舷。
船上的人们慌成一团。
“汉武!怎么办?”姜丽心急如火地问她的男人道。
“你和小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张汉武说完转身跑进船舱里,取了两件救生衣,然后帮妻子和六岁的儿子张杰穿上。
“快抓紧缆绳呀—”
“这款(这么)大的风浪,会不会是海啸的前兆?”
船上的人们惊慌失措,风声、海浪声与女人们的惊呼声汇成一团……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间就暗无天日了,真……真他妈的邪门。。。。。。”王文辉吓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收帆—快,快传下去—”欧阳海声如洪钟地指挥水手们,紧接着迅速摘下头上的礼帽往地上一扔,转身对刘妈道:“快去照顾好小姐!”
话音刚落,又一股强大的阴风迎面袭来,海面上掀起了巨浪,船身又猛地一震,扑向罗娜,欧阳海和伍爷俩人及时地一人拽住罗娜的一只手臂,罗娜才侥幸没被大浪掀进海里。
“哗哗”海面上紧接着又刮起了阵阵的飓风,掀起了巨浪,“哗哗”作响,似一条条帆船撞击着商船。刘妈和几位船工都被海水冲倒在船尾的甲板上,她眼疾手快地及时抓住了船舷,而船员陈阿三的身子却被弹出了一米多高的船舷外,幸亏他及时地抓住甲板上那拴在船尾楼的缆绳才侥幸没掉进深海里,但身子却被挂在船舷外。
“救我,快救救我……”被挂在船舷外的陈阿三歇斯底里地呼救道,望着脚下波涛汹涌的大海他吓得面如死灰。。
“快,快把手给我—” 伍爷把罗娜交给欧阳海,左手紧紧抓住船栏,右手伸向陈阿三,一把将他拖上船。
一个时辰后,风渐渐地小了,船身不再震动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天空上乌云仍未散去。罗娜的头顶上空,盘旋着团团浓厚的乌云,时而似人形,时而似一只怪兽,形状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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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暴'2'
天色阴霾,风渐冷。不知什么时候,海上起雾了,而且越来越浓……
“老伍,起雾了,我们快找块陆地停船……”欧阳海对伍爷道。
“知道了,老爷!”伍爷回道,他严格遵照欧阳海的吩咐,精神充沛意志集中地做起他的事来。可能是因人而异,各人的体质不一,到了此时,有的船员们干起活来就比较费劲,几乎已经到了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地步,就连使舵也感到有点费劲。看起来这些年轻人们丝毫也不比伍爷轻松,所以通常之下,这主舵手几乎是伍爷一人在担当。
伍爷做起事来总是全神贯注,丝毫也不敢麻痹大意。他认为在大海上航行中,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能轻松,这是欧阳家族世代传下来的航规,也是伍爷在欧阳家养成的好习惯。
甲板上,刚脱险不久的人们很快就把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忘记,大家毫无顾虑自由自在地嬉闹着。伍爷的几位黑人朋友还自娱自乐地唱着没人听得懂的拉丁语歌,跳起了草裙舞,其他的人就喝酒猜拳,唯有陈阿三仍苦着一张脸,心事重重地望着灰茫茫的天空。
突然,船尾甲板上的船员的陈阿三突然惊呼一声道:“快,快看,海王船……”
众人听后都纷纷转身跑向船尾,眺望着远方,但是在笼罩着又浓又稠充满诡异气氛的海上,人们根本就看不到任何鬼影。
胆小如鼠的杨金顺伸长着脖子四下环顾了一番,然后咽了一下唾沫,拍了一下陈阿三的头恼火道:“靠妖!你脑子有病呀!哪里有什么鬼东西,”
“夭折的!拜托你认真看清楚好不好,总是这样惊惊乍乍地,你还让不让人活呀?”刘妈责怪地瞅了他一眼。说完抱着一篓刚切完的青菜,转身扭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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