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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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爱随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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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参见皇上!”朱玉儿仪态万方地走进来,一袭白衣,清雅若仙。

  “乐妃请起。”安寿回道,开门见山,“所来何事?”

  朱玉儿有些犹豫,但终于一咬牙,在安寿面前跪下了,“皇上南巡,请务必带上臣妾!”

  安寿沉默,望了朱玉儿好一阵后方才徐徐开口,“朕欲私服南巡之事,本属机密,乐妃如何得知?”

  朱玉儿一愣,慌忙请罪,“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关心皇上,并非有意打探……”
  “乐妃请起!”却是安寿自案上起了身,亲自将她扶起,“乐妃耳目聪敏,朕怎会怪罪?出巡一事,朕本来便不欲隐瞒乐妃。此次出巡,朕对外称病,外廷有国相上官仪主持,这中宫,还要赖乐妃替朕分忧。”

  “臣妾无德无能,恐怕难当重任……”

  “乐妃谦虚了。”安寿一口截断乐妃的推脱,幽深的眸中明暗难辨,“乐妃有德有能,朕都看在眼里。”

  朱玉儿心口微震,竟有些不敢直视安寿的目光。所幸安寿很快别过头去,对刘公公颁旨,“传朕旨意,加封乐妃为淑妃,赐殿和仪宫,掌皇后印。皇后幽居冷宫期间,由淑妃代掌中宫。”

  “……臣妾谢主隆恩。”朱玉儿知拒绝不了,忙改口谢恩。

  “皇上,臣妾已在琼华院略备酒席,皇上不欲带臣妾前往,可否,容臣妾为皇上饯行?”

  安寿却放了她的手,平声道,“淑妃身子未愈,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需为朕操劳。”

  “可是……”朱玉儿咬唇,低声道,“皇上已经许久未曾到臣妾那里……莫不是……皇上若是思念皇后,臣妾愿将过错尽揽,与皇上一起将皇后自冷宫迎出……”

  安寿冷笑,“皇后在冷宫逍遥自在,何须你屈就来救?”

  朱玉儿被安寿身上的冷意摄住,不由得后退一步,“皇上,臣妾……”

  还想说什么,安寿已然背过身去,不容置否,“退下吧。”

  垂首,朱玉儿不得不福身告退,“臣妾遵旨。”

  细细数来,后宫之中竟无人比得过上官婉儿。

  怡妃柔弱,贵妃骄横,其他妃子更是难掌大局。

  乐妃聪明有余,却是威仪不足。此次将她推至浪尖,于他而言是无奈,而于她,也算自作自受了。

  “不回来,也好……”朱玉儿离去许久,安寿宛若轻叹般,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 
 


 
第 29 章

  秋日夜长,已是卯时将尽,灰蒙蒙的天际依旧吝惜着不肯将光亮撒下人间。
  幽静的小巷里,一道黑影无声落地,虽然极轻,细碎的声响还是惊了角落里的野猫。
  “喵——” 
  黑影警觉地后退一步,步伐却因为急速的移动带了几分不稳。
  待看清只是一只野猫,黑影松了口气,但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又在同时将它警戒的神经绷紧。
  提气轻掠,它跃至一户人家的窗前,手扶在窗上,竟然开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它不及多想,推窗而入。 
  刚刚将窗关上,床帐里已经有了动静。
  一声哈欠声后,一只纤细的小手撩开床帘,跟它打了个照面。
  它下意识地按住肩上的伤口,飞身过来捂住她的唇,“别喊,我没有恶意。”
  那人眨眨眼睛,竟不慌不乱。清澈的双眸里里似乎还带了一抹……玩味。
  它只好继续解释,“我被官兵围堵,一会儿就走。”
  见那人并没有反抗的迹象,它缓缓地放开了她。
  没料到她却在它松手的一瞬,迅速地扯下了它蒙面的面巾。
  面巾下,是一张惊世绝艳的脸。美目流盼,玉面芙蓉,只一眼,便心迷神醉。
   
  窗纸上映出大片大片的火光,一个声音大声喝道,“就在附近,给我一户一户地搜!”
  “别怕。”颜雪自惊愕中醒来,只听那个将自己的面巾扯去的女子居然正微笑着安抚自己,“我帮你。” 
  不容拒绝,她将她带上床。
  她蒙面的面巾被她随手塞进被褥,床帘放了一半,却又刻意勾起一半。
  “我叫林婉儿,你叫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发髻解开,扯过一条发带,替她挽了个男子的发式。 
  颜雪有些傻了。她……她怎么还能跟她话家常一般平静?难道她听不见楼下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 
  “不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凑近自己,略显失望。
  “颜……颜雪。”颜雪见她失望,不由开口答道。
  她点头微笑,仿佛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一般。
  “你受伤了。”她说着,将手伸到她的胸前,“我替你换件衣服,都是女孩子,你不会介意吧?” 
  颜雪愣愣地摇头。
  她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将她身上的衣物连同肚兜一齐剥光了,除下的衣物照旧往被褥里塞紧了。 
  “很严重吗?”她指着她肩头的血窟窿,担心地问。
  她咬咬唇,“还好。”左肩被一剑贯穿,已经点了各处大穴将血止住,一路自宁王府逃到这里,伤口竟然不曾开裂,已算万幸。
  杂乱的脚步声踏上木制的阶梯,步步逼近。
   
  她还在忙着脱衣服!
  不过这次脱的是她自己的衣服。
  一会儿她将中衣脱下,替她穿上,“遮一下伤口吧……不过,好像有点小……”
  她小声抱怨的时候,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前。
  颜雪顿时绷紧了身子。
  她已经替她换好衣服,只着肚兜,露出大片光洁的背部。
  “别紧张。”她细声安抚,挽上她的肩,然后……吻上她的唇!
  “砰!”门被人踢开。
  来人只看见半开的床帐里,两条赤裸交缠的人影,未及细看,突然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床帐被迅速放下,那声尖细的女声还在蹂躏人们的耳朵,“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冲进来的官兵俱是被方才香艳的场景,确切的说,是被林婉儿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给骇住了。
  好一会,为首的先回过神来,大声道,“我们来抓拿从刺杀宁王的刺客!”
  “什……什么!”床帐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床帐外的人恨不得把耳朵摘了,偏床帐里的人还嫌不够,捏着嗓子故意卖嗲,“好恐怖呀,冤家!居然有刺客!我好怕呀!”
  “咳!咳!”床帐里什么人,极其压抑地压低声音轻咳数下,想是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冤家……”那女声娇喃一声,床帐里安静下来,却隐隐可以听到微微压抑的粗重喘息和零乱的细碎言语,“先……别……外面还……恩……”
  杵在床帐外的官兵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为首的迅速扫一遍摆设简单无法藏人的房间后,大喝一声,“走!” 
  一群人忙红着脸涌下楼去。
   
  林婉儿得意地笑笑,拍拍颜雪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没事了。”
  “谢……谢……”颜雪强撑着的一口气陡地松掉,眼前一暗,软倒在床上。
   
  “唉……”林婉儿坐在床边的桌旁,轻声叹气。
  颜雪自昨日晕倒后一直未曾清醒过。她已经帮她清洗过伤口,替她将随身携带的伤药抹上,可以她的伤势一点也不见好,夜里还发起高烧,至今不退。她真担心她这么个绝世美女就这么香消玉殒。
  外面风声又紧,她和另一个男子的画像已经贴满了整个京城,所有到药铺购买伤药的,都会被严格盘查。她再烧下去,她真的束手无策了。
  再叹口气,林婉儿站起来,绞了湿帕,换掉颜雪额上的帕子。
  敲门声起,门外汪妈唤了声“小姐”。
  林婉儿将床帐放下,转身开门,“什么事,汪妈?”
  汪妈给林婉儿端了碗热汤,“小姐你已经两天没出门了,还不舒服吗?”
  林婉儿将热汤接过,软声道,“头还是有些晕。汪妈别太担心,我休息一会就好。”
  “小……小姐……”汪妈犹豫一阵,终于还是决定问清楚,“前天晚上,小姐房里有人?”
  “没有。”林婉儿快速而简洁地失口否认,随后解释道,“他们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换衣服,气不过,跟他们闹着玩呢。”
  “小姐呀……”汪妈急得直跺脚,“这种事……这种事怎么能闹着玩?小姐的名声都毁了!”
  林婉儿无所谓地耸耸肩,“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咳……”那晚喊得太厉害,话说多了,喉咙还真不舒服起来。 
  “小姐,很难受吗?”汪妈有些慌,“还是给你请个大夫?”
  大夫?林婉儿灵光一闪,故作虚弱地揉了揉脑袋,“那……汪妈替我把范大夫请来好不好?”
  “这……”汪妈有些为难,自从范继祖被林婉儿屡次“调戏”过后,他见了林婉儿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躲都躲不及,“要不,我们换个大夫……”
  “咳咳……”林婉儿咳断了她的话,眨巴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对汪妈道,“我已经好久没见范大夫了……”







第 30 章~第 40章
结果是,汪妈拗不过林婉儿,范继祖拗不过汪妈。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不外乎如此。
  可怜的范继祖,被压在最底层,生生被林婉儿欺负。
  此刻他被汪妈拉着,提着药箱立在林婉儿门前,除了心惊胆战,还是心惊胆战。
  门开了,林婉儿笑意盈然,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前,一把将他拽进房间,“汪妈去忙吧!”话音刚落,房门就被关上了。
  “你……你……”范继祖害怕地后退一步,“你看起来不像有病……”
  “我没病,可她有。”林婉儿指了指自己的床。
  “什……什么?”范继祖不明所以。
  林婉儿走过去,掀开床帐。病床上,美人面色微红,气若游丝。
  “你……你……”范继祖只看了一眼,四肢都在打颤,“你……窝藏刺客?”
  “刺客?”林婉儿斜他一眼,摇头浅笑,“这里哪有刺客?你看清楚了。”
  她笃定的态度叫范继祖对自己匆匆一瞥做下的论断产生了怀疑,咽了咽口水,他提了胆子,走近床塌,举目细看。 
  床上的人儿乌发微乱,好看的黛眉因为病痛的折磨时松时紧的蹙着,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叫人忍不住遐想,那双眸子若是睁开,该是怎样的风情?
  范继祖在床边痴了半晌,蓦地回神,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确确实实是通缉令上画的女刺客无疑。 
  “我……我要去报官。”范继祖拿了药箱便望门外走。
  “报官?”林婉儿微扬的语调自身后响起,“而今提着药箱,赶来救她的人可是你呀!范大夫!” 
  范继祖猛地顿住,“你……你想拖我下水?”
  林婉儿一脸无辜地摇头,“继祖你好伤我的心,整个南城谁不知道我与你‘交情甚笃’?想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做窝藏刺客这么危险的事情呢?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呀!要不是见她长得好看,配你正好,我是决计不会出手的。”
  “你……”范继祖不经意间扫过床上的颜雪,竟不由得红了脸。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林婉儿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回床边,“她从昨晚半夜烧到现在,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快替她看看。”
  “哦。”范继祖下意识地应一声,坐在床边。习惯性地打开药箱时,不由顿了顿,再看一眼病床上的颜雪,他终于一咬牙,自药箱中取出一个小枕,枕在颜雪腕下,细细地把起脉来。
  观过颜雪面色,他谨慎地在颜雪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绷带上压了压,“她受伤过重,伤及筋骨。你把绷带缠得太紧,反而叫气血无法通畅。”
  林婉儿咋舌,“这么说,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把她害死了……还等什么,赶快解了绷带重新缠上!你带了伤药吧,顺便给她上些药。”
  林婉儿说完,却不见范继祖有动作,不由疑惑。
  却见他胀红了脸,“男……男女授受不亲,我不……”
  林婉儿瞪他一眼,“你不来难道要我来?范继祖,别忘了你是个大夫!”
  “是,是。”范继祖收了神,取出伤药,危颤颤地解开颜雪的衣襟。
  昏睡中的颜雪突地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范继祖大骇,手僵在半空。
  “啪!”一声脆响,他白皙的脸上立刻多了五道指印。
  林婉儿哪管得了他,忙扶过颜雪低声安抚,“颜雪别激动,他是大夫。”
  颜雪急促的呼吸在听到林婉儿的声音后渐渐平息下去,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继续吧。”见颜雪平静下来,林婉儿拍醒了犹自愣住的范继祖。
  范继祖委屈地摸摸自己的脸,看着颜雪的睡颜凄哀地想,她刚才醒过来,不会就为了掀他一巴掌吧? 
   
  “近来伤药查得紧,你偷偷地从你家铺里拿,别叫人发现了。药可以到醉乡茶楼再煎,宝儿一家都不懂药理,你只管说是给我煎的。”林婉儿不放心地再交待一遍,这才放范继祖下楼。
  范继祖于是别过林婉儿,埋着头,顶着赤红的五爪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出醉乡茶楼。
  第二日,醉乡茶楼的林老板与范记药铺的小公子交好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也有人不相信,整日里躲林婉儿都来不及的范继祖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跟林婉儿在一起?
  可事实摆在那,自从那天范家公子被林老板打了一巴掌后,竟然突然转了性,天天往醉乡茶楼跑,有时甚至药铺也不去了,一整天都呆在醉乡茶楼。好在范继祖父母死得早,亲叔叔又在宫里当值,呆在宫里的时间比宫外多多了,没人管他。要不然,如此风风火火的恋情岂不把堂上的老人吓坏了。
  这会儿他们又关在林婉儿的房里,至于做些什么,就凭君想象了。
   
  至午,汪宝儿端着午膳,敲开了林婉儿的房门。
  近来林婉儿都不跟他们一起用饭,都是送进房里。范继祖来的时候,还得捎上他那份。
  没一会门开了,林婉儿出来将饭菜接过,才要进门,却发现汪宝儿只是闷闷地立着,见了她也不说话。 
  “宝儿?”她轻唤。
  汪宝儿也不理她,径直转身下楼。
  林婉儿觉得奇怪,将饭菜交给范继祖,嘱他好好照顾颜雪后,便追了下去。
   
  汪宝儿在厨房,拿了一根细枝,就着沙地不停地画着圈圈叉叉,痕迹乱成一团。
  “宝儿不高兴?”林婉儿在他身边蹲下,柔声问。
  汪宝儿停下手里的工作,也不抬头,只闷声问,“小姐真的喜欢范大夫?”
  林婉儿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原则上,她并不喜欢对一个不会说谎的人说谎。 
  “我……”汪宝儿攒紧了手中的细枝,“也……喜欢小姐。”
  林婉儿微楞,旋即笑,“我知道。我也喜欢宝儿。”
  汪宝儿丢了手中的细枝,蓦地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林婉儿,大声道,“我已经十六岁了!我知道什么叫喜欢!” 
  “宝儿……”林婉儿有些不知所措。汪宝儿对她的依赖和仰慕她一直是知道的。她是除了汪爸汪妈外,他接触得最多的人,所以她从来,将他的依赖和仰慕当作亲情,亦放纵他在她身上付出感情。而今,这个少年却已在她未曾觉察的时候,悄悄长大。
  这感情,她自己也是不懂,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他劝导他呢?
  阳光落在少年直立的身影上,淡淡的光晕,淡淡的无奈,淡淡的哀愁,独那份坚决,浓厚沉重。
  “娘说小姐是人中龙凤,该有龙凤来配。我不管小姐跟谁好,我只知道,小姐好了,我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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