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那个青纱帐……”
冯兆复破锣一般的嗓子再次响了起来。
能够看到明晃晃的刺刀上,冯兆复笑了,然后他拉下了手榴弹的弹弦……
“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那个青纱帐……”
这歌声随着爆炸声的响起一直在空中飘荡着……
第二部燃烧的大地——第三部刺刀1937 第一百七十章 1。28事变(上)(答谢加更第二章!)
上海。
两个昼夜的航行,一声汽笛响后,轮船在十六铺码头徐徐靠岸。
川岛芳子和张忠华随着人流慢慢走下了轮船。待到出了检票口之后,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迎了上来:
“金先生和张先生吗?”
看了一眼来人,川岛芳子微微点了点头。
“我受田中少佐委派,前来接金先生和张先生。”
那人接过川岛芳子的皮箱,带着二人上了一辆小车。小车驶进闹市,又开进一条僻静小巷,在一栋日式小楼前停下,那人先下了车,打开车门,带着川岛芳子和张忠华钻进了小楼。
屋子里早有人在那等着。
这人穿着一身日本陆军军官服,佩着一把指挥刀,正是日本驻中国使馆武官田中隆吉少佐。
才一坐定,田中隆吉开门见山地说道:
“已接土肥原大佐来电,芳子小姐和张君来上海肩负秘密使命,命我全力配合,盼芳子小姐能够详细说明。”
川岛芳子三言两语将土肥原命令在上海日侨中如何安排,暗中策划,闹乱上海滩的计划一一详细说了一遍。
田中隆吉也仔细和川岛芳子介绍了上海的情况。
自从“。事变”以来,中国驻上海的军队已大大加强,目前驻扎在上海的,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
十九拥兵三万三千人,以蒋光鼐为总指挥,蔡廷锴为军人。全军下辖三个师。每师两旅六团,合计六旅十八团。
后又因上海局势紧张,京沪卫戍率领陈铭枢人戴戟为凇沪警备司令。
戴戟在与蒋光鼐和蔡廷锴商议后,令区寿年之师进驻上海市区,担任凇沪地区一线防务;以沈广汉之师、毛维寿之师分驻上海远郊随时接应……
听到田中隆吉话语中似乎对十九路军有所忌惮,川岛芳子不由得有些不以为然:
“少佐对十九路军人员、编制、将官姓名了如指掌,不愧是我帝国之精英。但不知少佐对十九路有有何观感?”
田中隆吉微微沉吟了下:
“十九路军曾经参加过北伐、中原大战,也算得上是中**队中的精锐。武器也比较整齐。自从进驻上海以来。时常演习,颇有章法。所筑工事。皆由德国顾问指导。士兵寒冬季节仍是短衣草鞋,颇有彪悍之气,我以为是帝国之劲敌……”
川岛芳子靠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吐出了个烟圈:
“东北军有三四十万人枪,关东军只万余人枪,又如何?关东军略一抬腿。满洲大部已在我手。十九路军不过三万人枪,又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这话里大有挖苦之意,田中隆吉心中有着着恼:
“关东军一抬腿。满洲大部已落帝国之手。只有个奉天还在支那人手里,累得帝国损兵折将……我上海帝**队,却是海军陆战队,只有三个营一千八百余人。又如何能与得到林铣将军援助的关东军相比?”
知要再争下去,未免不利上海工作展开,川岛芳子只笑了笑,也不接口。田中隆吉也是个聪明人,见状为川岛芳子和张忠华各倒了一杯白兰地,气氛略有缓和。
之前他便已知道张忠华乃是中国的变节者。他心里对这类人大是看不起。只是土肥原电报里再三叮嘱张忠华此人必能起到作用。因为面上才要客气得许多。
“芳子小姐智计百出,在帝国陆军青年将校中。无人不知,又有土肥原大佐亲授机宜,向来早有胸有成竹,田中愿意洗耳闻听。”
听了田中隆吉的恭维话,川岛芳子略略笑了笑:
“上海的支那反日人里,哪一处闹得最凶?”
“三友事业社有个支那反日义勇军,闹腾得是最厉害的。”田中隆吉不暇思索地脱口而出:
“三友实业在马玉山路,生产毛巾,工人大多都为支那人。”
川岛芳子起身在地图上看了看,马玉山路靠近日本驻上海海军陆战队兵营,行动起来大为方便。
“适才从十六铺码头过来的时候,一路上皆看见有日本僧人,这些是谁?”
听到川岛芳子地问话,田中隆吉笑了一下:“是日莲宗的和尚。”
日莲宗是日本佛教一支,由日莲圣人于年所创,以颂法华经修养身心。上海地日本侨民多信日莲宗,据说就连关东军参谋长石原莞尔也信日莲宗,因此上海日莲宗僧侣颇多。
上海城南有个龙华寺,是华东第一大佛寺,香火十分旺盛。日莲宗僧侣每日必由城北日侨聚居区经北四川路、马玉山路,到龙华寺进香拜佛。
川岛芳子忽然一笑:
“有办法了。”
她把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也不瞒着张忠华。张忠华听了一阵阵心惊肉跳,只觉得这女人实在是阴险刻毒……
不过他只一心牵挂着奉天,不管其它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似乎与他一点关系也都没有。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奉天……
三友实业靠马玉山路,正当黄浦江河曲中央位置,是上海城区东北角闹市。
实业社由日商经营,其工人多为中国人,微薄地工资完全不能让他们养家糊口。“。事变”之后,工人憎恨日人凶残,经常示威反日。又组成了义勇军,每日进行操练,以示自己抗日决心。
厂区临近日侨民聚居地,又靠近日本海军陆战队虹口驻地,日侨组织有上海青年同志会,双方因此时常发生对峙。
民国年月日下午,江湾路名日莲宗和尚,由三友实业社过路。
这时厂内工人义勇军正列队操练,日本和尚便趁机**,被发现后又出言挖苦,遭到了工人义勇军驱赶。
日本和尚不服,以石块投掷,乱砸向工人义勇军。
正闹时,街边忽然冲出几个工人打扮的年轻人,自称三友实业社工人,与日本和尚互殴。
三友实业社工人义勇军平日里本就恼恨日本人耀武扬威,又新有东北之恨,再见日本人行凶,一拥而上,棍棒飞舞之下便将几个日本和尚打倒在地。
五名日本和尚,一人丧命,其余各自带伤。
工人义勇军的兄弟终究中计,那几个年轻人哪里是什么工人,都是川岛芳子用重金收买的上海滩流氓而已。
次日午夜时,日本浪人光村芳藏,带着日本上海青年同志会共三十二人,各带枪械及酒精煤油等引火之物,闯进三友实业社,乱打乱砸之后,又放火焚烧,将三友实业社仓库付之一炬。
随后又与赶来平息事态的租界华籍巡捕发生冲突,竟然用刀砍死巡捕二人,又致二人重伤。
当日下午数千日侨,召开所谓第四次日侨大会,要求日本政府增派海军,踏平上海,会后又举行游行示威,沿四川北路而下,所过之处到处乱打乱砸。
日莲宗和尚事件爆发后,日本驻上海总领事村井苍松倒打一耙,频频与上海市政府交涉,向上海市长吴铁城提交抗议书,共有四项要求:
一是市长赔礼道歉;
二是由日方逮捕承办肇事者;
三是由上海向受害人负担抚恤治疗费用;
四是立即解散抗日会等反日团体。
其时上海《民国日报》,报馆设在公共租界内,刊登了“日莲宗和尚事件”,大字标题是“日本浪人借日本海军陆战队掩护”。
日本驻上海海军陆战队以所写报道与事实不符为由,要求罢免记者,主编到陆战队公文谢罪,并且必须刊登半个版面的谢罪文。
此时日军陆战队司令官鲛岛具重大佐,一面宣布采取断然措施,一面紧急要求国内增兵上海。
不几日,日本航空母舰“能登吕号”,驱逐舰四艘各载日本海军陆战队员,由佐世保、吴市纷纷开到上海。
黄浦江上日军战舰倍增。海军陆战队也增加至七个营,超过三千人枪。
此外另有上海日侨,亦用日军发放枪械武装起来,计有五六千余人。
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眼见上海日侨并日本海军频频寻衅,每日沿街殴打行人,砸商店、烧汽车,又打闹《民国日报》报馆,上海形势紧张,战云密布,他知道这事绝对没有办法善罢甘休了,发生在上海的战争,也许很快就会到来……
第二部燃烧的大地——第三部刺刀1937 第一百七十一章 1。28事变(下)(答谢加更第四章!)
十九路军营以上军官会议迅速召开。
蔡廷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上海日人之闹事架势、兵力部署,与。前夕完全一样,上海不日必有战事。我决意统兵在上海与日本贼军见个高下,出一口恶气,以显我革命军人之决心!”
上海驻军原有战舰二十五艘,海军陆战队三个营一千八百余人,由日本第一遣外舰队司令官盐泽幸一指挥,今日盐泽幸一又武装日本侨民五千余人。
新从汉口、佐世保、吴市等地增调海军陆战队四个营一千二百余人,新增战舰十三艘。
另有航空母舰艘载飞机架。
是以上海日军总兵力,计有战舰三十八艘,内含航空母舰“能登吕”号一艘。巡洋舰二艘,驱逐舰十七艘,炮舰十二艘,飞机四十架,海军陆战队七个营三千余人了,武装侨民五千余人。
日军情况才刚介绍完毕,又报日军一艘巡洋舰统四艘驱逐舰开到。
蔡廷锴面色阴沉地站了起来,说道:
“上海日人天天寻衅,处处压迫上海军民,滋扰商店,欺辱人民,窥视我义勇军在先,焚毁三友实业社在后,又压迫民国日报,不准发刊。
近日又大举增兵,大有占据上海之企图。
鄙人已与戴戟司令商议数日,定下决心,即令去死,也要死得其所,是以兄弟只有决死心肠,愿为雪尽国耻,与诸位同生共死。
蔡廷锴当中宣誓:十九路军死不步东北军后尘,决议效仿郑将军之师,血战到底。上海亦不会成为第二个东三省,只会成为下一个奉天!“
蔡廷锴的个子高。人又长得威武雄壮,站起讲话。声音洪亮,这番话又说得慷慨激昂。一扫众将平日怨气。一众军官闻之,无不动容。皆表示愿意拼洒热血,死保上海,与进犯的日军决战到底……
日本海军第三外遣舰队司令官盐泽幸一,毕业于日本海军士官学校,新任为第三外遣舰队少将司令官。
他眼见关东军打败了张学良几十万人枪,关东军诸将一时成为日本英雄。心中不服,也准备在上海发动站这个,与关东军比个高下。只是苦于一时找不到借口。
适逢“日莲宗五僧侣事件”发生后。盐泽幸一认为是天赐良机,他一直等待着的战争机会终于来到了……
民国年月日,在与驻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鲛岛具重商议之后,将三千海军陆战队分成七个营长,每营四五百人,又辅以日侨武装人员,决议开始进攻上海。
上海四川路西正面、北四川路东正面、北河南路、打靶场、老靶子路、西部工厂区、东部工厂区等七处要点皆被日军占领。
计划从东南两面包围闸北,隔凇沪、京沪两铁路攻击十九路军闸北守军,威逼闸北火车站并宝山路等诸处路路口。
七路军由鲛岛具重大佐指挥。盐泽幸一亲统海军舰艇、飞机掩护陆军进攻……交加,盐泽幸一命七队日军一齐发动。向闸北中国阵地猛攻,一时枪炮之声大作,火光映红了上海的上空……
时守军为第十九路军师旅所属张君嵩指挥的第团。
张君嵩恰逢正在前沿阵地巡视,见日军骤然发起进攻,已知道情况紧急,一声“开火”的大喝,已经亲自抱着一挺机枪对着对面火光闪耀处猛射。……
混战,瞬间阵地上混战在了一起。
街市之中枪声大作,照明弹乱飞半空,剧烈的声音几乎压制住了风雨之声……
借着光弹的余光,对面马路上到处都是日军在那伏地射击。
夜色太黑,枪弹不容易射中目标,张君嵩拿出一刻手榴弹。用力向街中心扔去,轰然一声巨响之后,几名日军丧命。
士兵如法炮制,马路上手榴弹乱滚乱炸,一时轰隆声不绝于耳。
对面的日本没有可以躲避地地方,死伤狼藉,未中弹者纷纷撤了回去,与对面中国守军形成了对峙之局面。
打退了日本人的进攻,张君嵩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电话声骤然响起。
原来是副团长梁岱从广肇会馆地团部打来,报告说宝山路、广东路等等路口,凡靠近北四川路、北河南路诸处皆有日军进攻,请团座速回团部指挥。
蔡廷锴接到日军分七路进攻闸北的消息后当即说道:
“闸北正当我第一线阵地中央位置,北经江湾大场,连接吴淞要塞,南经过苏州河连接龙华南市,又掩护真如军部。闸北若失,我军南北联络线被断,上海从此危矣……”
急令张君嵩务必死守闸北三天,又令宪兵第六团二千余人紧急增援。再令师全部投入战场,师亦于随后投入第一线。
师火速进入战区,为全军之总预备队。
随即又通电全国:
“暴日占我东三省,版图变色,国旅存亡……日人竟于日夜时在上海闸北悍然侵犯我之防线……
我等分属军人,惟之正当防御,捍国守土,是其天职,尺地寸草,不能放弃。为救国保种而抗日,虽牺牲至一兵一卒绝不退缩,以丧失中华民**人之人格……此刻日军指挥官盐泽幸一,本以为日本海军陆战队虽然人少,但却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可以以一当十,攻占上海不过是举手之劳。
十九路军都是草鞋军,看去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装备远远不及张学良之东北军。是以夸下海口,宣称只要四个小时便可占领闸北。
不料日本海军陆战队分七路夜袭,又得到日侨数千人枪助战,却全被守军击退,反而折损了数百人枪,一时心中震怒,大骂鲛岛具重无能。
愤怒地盐泽幸一亲自离舰登岸,至虹口公园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指挥进攻。
在他的指挥下,鲛岛具重将军中数十辆铁甲车分别配给于各路进攻部队。
一时轰隆隆之声大作,那些铁甲车耀武扬威向着中国阵地冲去。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一辆日军铁甲车困在大街中央,已被燃烧成一团火球。接着又是几声巨响,日军接连几辆铁甲车都被炸毁。
原来,张君嵩见铁甲车完全无视子弹,便令士兵将数十枚手榴弹扎成集束,埋在道路中央,接长拉火索,集束手榴弹在日军铁甲车下爆炸,将铁甲车炸成了一堆废铁……
大队中国步兵趁机街巷中冲出,扑向日本士兵。
短兵相接,白刃格斗,手榴弹声声爆炸声不断响起,所失阵地很快都被中**队所收复。
盐泽幸一命令铁甲车强攻一夜,不得未得如愿得到闸北,反而让自己损失了无数士兵日桥,这才知道了十九路军绝非那些逃跑的东北军可比。
失措之下的盐泽幸一,紧急向国内求援,要求增派援军。
日本海军省和司令部得知日本海军陆战队闸北受挫,大惊,唯恐海军陆战队为中**队消灭,急忙再次增加援军。
日军以海军中将野村吉三郎为司令官,统航空母舰二艘,辅助战舰二十艘,飞机一百架,陆军一个旅共万余人紧急开赴上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