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这真就是桃花眼。看到没有,大家都说桃花眼的人会多情哪!”靳东阁似真非假的调侃道。
而梁乔笙也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却也记住了桃花眼这个词语。
原来,这般好看的眼,便是叫做桃花眼啊!一笑一语间都有别样的魅力。
可是忽然想到他的称呼,梁乔笙不禁义正言辞的反驳。
“我不叫小猫咪,我叫梁乔笙。”
“好好好,你叫梁乔笙,乔笙。”靳东阁笑着点头,顺带刮了刮她的鼻子。
“真是个可爱的小猫……”还没说完,就看到梁乔笙瞪着他,眼里满是倔强。
“好好好,乔笙,乔笙。”靳东阁不禁做出举双手投降的姿势。
“你先休息会吧!等烧退了,就可以回家了。”他言语间满是温和。
梁乔笙虽然也想再睡会儿,可是却不能,她知道梁家的规矩很严,要是她今晚没有回家,肯定会被责罚,妈妈也一定会打她。
“我要回家。”她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却发现自己没穿裤子,只穿了一条小内。裤,还是草莓印花的。
“啊……”梁乔笙当时就尖叫了。
“坏蛋,你是个坏人。”她愤怒的看向靳东阁。
靳东阁的眼角抽了抽,“小家伙,你像个豆芽菜似的,我能看你什么啊!你的衣服湿了,我让张妈给你换的。对了,我妹妹很喜欢你,非要你穿她的裙子,喏,就在你的手边,要是你不介意就穿上吧!”
梁乔笙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边,那是一条鹅黄色的蛋糕裙,异常的漂亮与柔软,她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
女孩爱美是天性,当时她虽然羞涩,可是心里却也是开心的。
“我……不介意。”
靳东阁笑着点点头,“睡会吧,等烧退了就出来找我,我在楼下书房。”
而她当时根本就没想过要听靳东阁的话,因为她一定要回家。
她不想挨打。
冬天的话还好,可是到了夏天,每次挨打的痕迹,衣服都遮不住,到了学校里别人都会嘲笑她的。
所以,等到靳东阁走了后,她便立马穿上裙子赤着脚就跑出了房间。
靳家太大了,她左转右转反而迷了路,一不小心就跑到了厨房。
“阿姨,请问下,大门怎么走?”她看到厨房里有个女人,便开口问道。
那个女人是靳东阁的母亲,霍长青。
霍长青当时正在摆弄蛋糕,听到有人在问话,便立马转过头来,在看到梁乔笙的一刹那,她的瞳孔骤然紧缩,脚步后退,连带着手撞翻了桌子上的蛋糕。
蛋糕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奶油与水果在地上混杂在一起,美丽的蛋糕瞬间变得肮脏无比。
“你姓什么?”霍长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颤抖。
梁乔笙沉默了,小孩子的心性敏感,她当时就觉得霍长青对她有种敌意,因此她转身便想离开。
“站住,哪里来的野孩子?”霍长青一把抓住她,声音也有些拔高。
梁乔笙当时就有些怕,便拼命挣扎。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回家。”
“你肯定是偷溜进来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偷偷跑到别人家里来,你妈妈没教过你礼貌吗?真是没家教。”霍长青的话语越说越觉得像是那么回事,便吼得越发大声了。
“打电话叫你妈妈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野孩子。”
梁乔笙一听要叫自己的妈妈来,顿时怕极了,挣扎得更厉害。
“我要回家,你快放开我。”
“长青,你在干什么?不是说做蛋糕吗?”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走进了厨房。
霍长青死命的捏住梁乔笙的手腕,将她的手都捏起了一圈红印。
“国强,我们家什么时候跑进来一个野孩子。”霍长青恨恨开口。
靳国强看着厨房里的一大一小,有些失笑。
“不过是个小孩罢了,肯定是周围哪家人的孩子吧!真是的,干嘛为难……”
“国强,你看清楚再说话。”霍长青猛然打断靳国强的话语,声音都有些尖锐与颤抖。
靳国强顿住脚步,有些疑惑,可是当他走近后看到梁乔笙时,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变得扭曲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妈妈是谁?”他几步上前,弯下身子便捏住梁乔笙的肩膀,手上的劲道都有些把持不住。
梁乔笙更加怕了,以为他们是要叫自己的妈妈来,于是沉默着越发凶狠的挣扎。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
“这是云儿的裙子,你怎么穿着云儿的裙子?我知道,你肯定是小偷。真是没家教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偷别人的东西。”霍长青干脆起身拖着她就往外走去。<;
“我不是小偷,我不是。”梁乔笙手腕被拉得生疼,终究是年纪小,一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那你说,你爸妈是谁?”靳国强沉着声音开口。
“我妈妈是沈子美,爸爸是梁永清。”梁乔笙哭着开口。
靳国强和霍长青都有些怔愣,半晌后两人似是都松了口气。
“快走快走,这裙子就当是送你的了,滚,真是晦气。”霍长青把她带出了大门,像赶乞丐一样赶出了大门,嫌恶的眼光仿佛是多看她一眼都受不了。
梁乔笙有些不明白,又有些委屈,可是却说不出什么。
她赤着脚沿着那条泊油路一直走,漆黑的夜让她心里害怕极了,但是比起黑暗的恐惧,她更怕沈子美的棍棒。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我们少爷说捎你一程。”有个伯伯很和蔼的对她说。
她就这样被送回了梁宅。
遗憾的是,她一直没有看到那个少爷的脸,只听到那略微有着冷意的声音,像是盛夏里最凉快的冰,沁人心脾。
回到梁宅后,毫不意外的接受了一场暴风雨,她被梁家奶奶下命令,跪在佛龛前,足足跪了四个小时。
“在想什么?”靳东阁打断了梁乔笙的回忆。
梁乔笙收回了思绪,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着世上好人真多。”
靳东阁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爸妈也很好的,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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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关心之情
“喜欢?”梁乔笙轻声低喃,唇角有了一丝不知是苦味还是讽刺的微笑,她侧头看着靳东阁,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黑色的短发看起来刚硬无比,连带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简洁霸气。
忽然失笑,她怎么忘了,靳东阁根本就不知道她跟他父母曾经见过一面的事情旆。
“我们订婚的事情,你跟你弟弟说了吗?”靳东阁问道。
梁乔笙摇了摇头,“还没有。”
在她心里完全不确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跟梁子望说呢。
“你不打算告诉他?”靳东阁皱起了眉头,眼底微微有些不悦。
梁乔笙听出了他的不悦,轻声回答道:“他身体不好,若是知道我们后天的……订婚,肯定会闹着要出席的,所以我没说。”
她觉得‘订婚’这两个字眼从她的口中说出有种说不出的尴尬,还有不安。
靳东阁并不做声,却也没再询问,像是无形中承认了梁乔笙这个理由。
只有梁乔笙自己知道,她希望梁子望在她真正成为新娘的时候出席,其他时候,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窠。
不是真心的,又何须祝福。
她不知道靳东阁突然发的是什么疯,可是到这个地步却也无法退缩了。
总归,只是订婚罢了,又不是结婚。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所以也不在乎这一场名分的约束。
两人交谈间,车子已经到了靳家。
梁乔笙看着那扇雕花铁门,有些迟疑的向着靳东阁询问道:“要不,我还是去换件衣服吧!”
靳东阁笑着摇了摇头,“别紧张,只是随意吃顿饭而已。”
梁乔笙微微抿唇,也就不再坚持了。
跟着靳东阁进了一楼客厅,采光极好的客厅让人一览无余,欧式风格的布置,处处充满着中欧复古的味道。
挑高的门厅上有着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浮雕,气派无比。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天花板上垂下的一盏硕大琉璃灯,极具梦幻。
脚下轻轻一踩,便是能深陷至脚踝的波斯印花绒毯,空气中都有一层淡淡的熏香味。
梁乔笙不经意看到窗子中自己的身影,红色的羽绒服包裹着她,让她跟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这次是真的变成了闯入城堡的丑小鸭。
“少爷,夫人有事出门去了,您是要等一会儿吗?”上了年纪的老妈妈轻声开口,那双眼似是不经意般的看了梁乔笙一眼。
靳东阁不甚在意的点头,“林婶,我晚上在家里吃饭,肯定等着她回来。”
他说罢后,便拉着梁乔笙穿过回廊。
走过一侧花厅的时候,梁乔笙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传来。
靳东阁顿住了脚步,眉心微微皱了起来,片刻后他便将梁乔笙带到一个书房。
“你先在这里等下我,我马上就回来。”
“嗯。”梁乔笙点了点头,轻应一声,看起来乖顺无比。
待到靳东阁走后,她才是仿佛松懈了般,揉了揉自己的眼,微微有些无奈和惶然。
就算靳东阁不说,她其实也知道。
方才花厅里言笑晏晏的人明明就是靳国强的老婆,靳东阁的妈妈,霍长青。
坐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忽觉喉咙有些干,正想起身却听到敲门声,然后便是方才的林婶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水果和蛋糕。
“少爷怕你无聊,让我给你准备了红茶和蛋糕。”林婶将小巧的骨瓷茶杯放到梁乔笙的面前,倾倒的水与杯底轻触,发出细碎的声响。
杯中水雾升腾,让她的眼眸都有了一片氤氲雾气。
“谢谢。”她轻声说道,不知是在谢靳东阁,还是谢林婶。
林婶离开后,梁乔笙缓缓捧起杯子,入手的温度微烫,却正好暖了她有些冷的心窝。
若说方才她还有些局促不安的话,那现在却是有些安稳了。
轻轻啜了一口热茶,眉梢眼角都是舒心的笑意,满足的喟叹一声。
“好喝吗?”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梁乔笙一跳,连带着手一抖,骨瓷杯子瞬间落了地。
一声脆响,杯子砸在地上,白色的骨瓷碎了一地,暗红色的茶倾泻一地。
梁乔笙有些着急的站起身,低头连声道:“对不起,我……”
还没说完话就见靳东阁皱着眉头几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胆子这么小?烫到哪里没有?”
一连串的问话让梁乔笙有些怔忪,她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眉眼低垂,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低头间,她只能看到他满头的浓密黑发。
短发看起来如针一般刚硬,带着几分凌厉。
梁乔笙想,或许靳东阁正如他这一头短发一般,一触碰就将人扎得生疼。
“怎么不说话?到底烫到哪儿了?”靳东阁眉头皱成了川字型,语气里满是责怪的味道,那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担心的意味,让梁乔笙有种如坠梦幻的感觉。
“没有烫到手,那红茶并不是很烫。”她的声音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打破这梦幻。
靳东阁听到她这句话,这才将紧皱的眉头松开,缓缓放开梁乔笙的手,那从手心离开的温暖与滑腻让他有一瞬间的不舍之感。
他抬起眼,却不经意的撞进了一汪清澈的泉水里。
梁乔笙那清澈的宛如雨后晴空的眼眸里,只印着他一个人的模样,这才惊觉,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近得已经彼此呼吸可闻,呼吸交缠间,隐约馥郁的香气。
整个空间似乎缩小再缩小,背景也全部虚化,眼中只印有彼此的容颜,刹那间草长莺飞,四季变换,有飞鸟划破天际,翅膀拍打的声响,扑棱棱作响。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或许是靳东阁,又或许是梁乔笙,又或许是窗隙掠进的风迷了人。
唇与唇的相触,心脏跳动的声响瞬间被放大,随后便是如擂鼓一般,快速而又猛烈的跳动。
他的鼻尖满是她馨香的气息,红唇柔软,让他迷醉的只觉这一刻可以地老天荒。
她的眼眸紧闭,睫毛微微颤动,黑暗的世界带来了最直观的感受。
她觉得,唇齿间的相依是如此的温暖,那温暖似刺破了她的皮肤,蔓延过她的经脉,流进她的血管,然后在血液里奔流不息,直达到心室壁上,生根,开花。
蓦然间,眼眶发热,眼角有泪浅浅溢出。
有种悲怆似破开无尽的岁月,让她几欲放声大哭。
身体不禁有些微微颤抖,脚步轻轻一动,踩响了方才落在地上的骨瓷碎片。
细小的响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异常的清晰,如同电影戛然而止,靳东阁猛然离开梁乔笙的唇。
喘息的声响彼此交错,沉默的彼此,让气氛越发的暧昧与迷离。
百叶窗外的风轻轻掠过,撩起一侧窗帘,猎猎作响,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那是初春因风飞动的蔷薇。
梁乔笙的唇此时也如同那娇媚的蔷薇一般,嫣红而又诱人,还泛着晶莹透亮的水光。
那双眼眸微红,也有水光氤氲,不经意眨了眨眼,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轻轻扇动。
像是有根羽毛,挠着靳东阁的心脏,酥酥麻麻,也醉了心。
“梁乔笙,我们重新开始吧!”靳东阁双手握住梁乔笙的臂膀,微微低头,额头抵着梁乔笙的额头。
声音略带沙哑,婉转低沉间,让人也沉迷了进去。
梁乔笙静静的看着他,似要透过他的眼眸,看进他的心里去。
这两天,靳东阁说了无数次这句话。
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们重新开始吧!
梁乔笙,我们重新开始吧!
无数次,像是在提醒她,又像是在强迫自己。那般冷硬的语调,她听听也就过了,从不放在心上。
毕竟,何为重新开始呢?
他们似乎从来没开始过,也从来没结束过,只是在纠缠,又纠缠。
如同带刺的藤蔓,彼此纠缠间却又刺得鲜血淋漓,更可笑的是……
她却完全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似乎,她从来都是被动的生活。
啊,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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