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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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仙-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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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么说,天籁公主只有沉默,再说多则是强要他人遵循自己的意思。
  天籁公主上山更衣梳洗后不久,飞仙宗宗主带着郑凛然和七月到了。后两人与天籁公主都熟识,郑凛然与天籁自幼同在宫中长大,关系本就亲密。
  宴席过后,三个女孩就一起游园叙话。
  天籁见七月提着包东西,宴席前后都一直拿着,不由奇怪询问。就听郑凛然没好气的道:“都是些师父赏赐给她的果点,非要带来给她那位乞儿哥哥吃。”
  “师姐又如此说,步哥哥当初是为了乞讨必需弄的肮脏狼狈,如今哪里还会是乞儿模样!”
  天籁听了才记起曾听七月说过在北灵派有个姓步的童年旧交,疑心就是步惊仙,于是设法套问道:“刚才宴席没见到么?莫非是记名弟子?”
  “才不是呢。步哥哥是三弟子,我也奇怪宴席时怎么不见。”
  “噢!原来是步惊仙呀!”
  “天籁师妹认识?”七月大喜过望,弯月细眉下的大眼睛闪烁惊喜的亮光。
  “信侯今日就带他来让我认识,说是他的知己好友。这时正和信侯一起被罚进水牢,说是两个月后才放出来,此番怕是见不到了……”
  七月忙问为何被罚,郑凛然也好奇追问北灵老人何故如此狠心毁了公主和信侯凌落难得的见面机会。听天籁公主简述缘由之后郑凛然当即说去寻飞仙宗宗主说情,让公主能与凌落相会。
  天籁公主喊她不住,唯有无奈。又见七月毫无期待,便奇怪道:“七月师姐以为北灵宗主不会给这份情面?”
  “师父若说情北灵宗主理当会答应,他们之间的情谊公主也是知道的。只是师父断然不会说情。”
  “为何?”
  “步哥哥曾说过,好朋友会让彼此过的越来越好,彼此有困难寻求帮助也必定事先考虑清楚会否连累对方。如形势不允许就断然不会开口求助。师父与北灵宗主感情和睦,师父明知此求会让北灵老人为难,妨碍他教徒,怎么会答应求情?”
  天籁公主怔怔失神,喃喃反复念叨。就觉得这话实在太有道理,万料不到会出自步惊仙之口。
  她正想着,七月突然叫了声有了!
  就见七月欢喜的道:“我寻人问明步哥哥的住处,将这些带过去放着,待他出来一样能吃!”
  “放得那么久么?”
  “当然可以!来时就求师父将千年冰雪宝盒送我,哪怕放的日久?”
  七月说罢一声先去,人就风风火火的去了。早知道七月性情的天籁公主自然不会因此计较。
  七月寻到个北灵派弟子,忙问步惊仙住处,山顶的弟子都参加过晚上的盛宴认得她是飞仙宗宗主的高足,十分客气的答说恐怕没人知晓。说时满脸狐疑猜测之色,以为那个乞儿般的三师兄如何开罪了飞仙宗的人。
  “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可是北灵派三师兄,难道你刚来不久么?”七月大惑不解,飞仙宗里那些长老和师兄师姐的住处即使她不曾刻意留心也能说得出十之八九。向师兄姐请教武艺、或者有事跑腿传话之类的更是家常便饭,时日久了必定知晓。
  那弟子早曾得过凌落交待,不敢说出什么,暗想难怪大师兄特意叮嘱,原来是替那个乞儿三师兄回避麻烦。“只是三师兄神龙见首不见尾,除大师兄外旁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今日兴许在这里过夜,明日兴许在那里过夜。”
  七月哪想到实际上步惊仙没有自己的住处,在北灵老人勒令下长年过着以天为盖,以地为铺的日子。今日睡山顶花园草丛里,明日可能在树上,后日兴许在演武场的角落。这就是所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七月只道北灵老人待步惊仙如此好,山顶的房子由他随意换着住。
  “这里有些东西,劳烦它日帮忙转交给他。”
  那弟子忙问是否放得,又说了大师兄和步惊仙受罚水牢两月的事情。这弟子不愿意帮忙转交,觉得靠近脏兮兮的步惊仙都是种噩梦,听说放得立时有主意道:“不若我领仙子往大师兄住处,将东西放在他屋里必定能更快交到三师兄手上。”
  “好啊!”
  七月欢喜的随那弟子去到凌落的住处,正巧碰见天籁公主。那弟子见公主从大师兄房里出来忙就识趣的告辞走了。
  听七月说明来意后天籁公主陪她进了屋里,帮忙留字说明盒子的东西转交给步惊仙。见桌上油封墨迹未干的信,七月才明白公主是给凌落留书。思及他们之间关系,当即红了脸,对那书信只做不见。
  公主却坦然淡定的多。幽幽然道:“明日就要走了,原本是要为父王筹办神武擂一事的,得师父之令来此拜见请教北灵宗主武事,心里也想借此机会与信侯相见。换作往常哪里能与信侯相会呢?信侯快则十六,慢则二十方可出师,而我更不能无故前来见他,虽说与信侯婚事国人皆知,但毕竟未曾大婚,私下见面遭人诽议,难免让王室蒙羞。信侯心意我都明白,恐他因今日之事心中郁结特意留书一封,一则聊表思念之情,一则劝慰他勿要自寻烦恼。”
  “公主师妹这么快就走吗?师父不是说与我们同行嘛!”
  “原定是五日,那是想着与信侯多相处些时候,如今既不能见面倒不如早些回去办正事。人说当公主金枝玉叶,岂知身为王族时刻需以国家大事为本的那些愁苦?诸国这些年来休兵罢战,但暗中都在养军备战,天下一日不统一,诸国的战事就一日不会停止。我郑国称霸诸国多年,这些年别国各有发展,无不蠢蠢欲动,矛头直指我国。此番举办神武擂,召集诸国及天下游侠比较切磋,为的也是借此扬威,让诸国明白我郑国之强盛绝非他们所能挑衅,哪怕稍稍能让诸国收敛也就值得。虽然我郑国并不惧战,但这些年的太平盛世让国泰民安,这些人人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愿意打仗。兵戈再起必然血流成河,如能借此多争取些太平盛世,我自当全力以赴设法让神武擂圆满告终。”
  七月在飞仙宗就常听师兄姐以及师父谈论这些国家大事,并不陌生。但她觉得自己似乎太笨,对这种事情好像总不热衷。无数次飞仙宗宗主在说,她在底下把烤鸡藏在袖口,自顾吃的舒坦。
  她倒不是听不懂这些,在飞仙宗几年一样也读书识字,文韬武略都需学习,每每考校都能让飞仙宗宗主满意点头。纯是没有兴趣热情。
  “异日郑国再强盛些把其它诸国都灭了,天下一统就没有战争啦!神武擂有师父坐镇势必让诸国只能低头服威,郑国欲争取多些太平时日强兵富民必然能如意。我看就当暗中多鼓励些商旅往别国屯粮炒货,看韩国如今粮食都飞涨到什么地步,不需人打也穷了,乱子久了朝政必然动荡,郑国再扶植韩国官员争斗,分化朝政大权,让那些有心治国之臣有力不能施,要得几年他韩国必然衰败。那时楚国必然邀郑国用兵于韩。诸国都有心腹之患,内乱其政,疏离民心,外扶其敌。让他们内忧外患哪里还敢不继续臣服于郑国,务求借郑之力自保?谁又还敢自取灭亡的让郑国寻到理由出兵夹攻……”
  “师妹你又在胡说八道!”
  天籁公主正吃惊的听着时,忽听郑凛然的斥责声传来,紧接着就见她进来。瞪了眼七月又对她道:“公主不要理她,她总看些歪门邪道的文论,治国不言王道而专想歪门邪道!”
  七月被她骂惯了,也不在意。笑嘻嘻的道:“那师姐陪公主聊国家大事,我去厨房找些吃的。”
  一十六
  “吃吃吃!你成天就知道吃,上辈子是饿死鬼么……”郑凛然气不打一处来,骂咧声中七月已经跑了。骂走七月她又对公主道:“公主休要听她胡说,治国当行王道……”
  这类论调天籁公主早听多了,却耐着性子又听一遍,末了突然问道:“韩国粮价果真飞涨的厉害?”
  郑凛然一窒,想了想道:“听说上月涨了三成,这种问题公主问七月倒是合适。天下诸国诸部落的粮价她是最清楚了。凡有人外出回来她就去打听询问,又记录下来。成日想着吃的人就是如此,但如以她之言行事,郑国还不被天下诸国恨死?人都食不果脯,都知道一切因郑国之故,如何收归天下民心?”
  “师姐所言极是。”公主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着七月,想不到七月心里还藏有这些别样想法见识,并不仅是个只思吃喝,大大咧咧无所大志的人。
  数日后,飞仙宗宗主告辞离开北灵山。
  楚高歌突然寻上北灵老人,跪地磕头,恳求道:“徒儿恳请师父应允,在大师兄受罚出来后与徒儿切磋一场!”
  过往北灵老人从不许凌落与任何人切磋动手,更不许这两个徒弟切磋比斗。
  楚高歌过往也从不提这种事情。
  北灵老人却知道这个徒弟突然如此的缘由。
  “为师不愿意太早让凌落知道自己的强,也不愿意你太早体会不可战胜的挫败。”
  楚高歌又磕头道:“如果徒儿的王道势必要体会,宁可早些。”
  北灵老人见状摇头轻叹道:“当初收你时,为师就清楚的说过。论个人战力,王诀必不可能是神诀敌手。然而楚太子忍痛割舍把你送来,为的不是要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振兴楚国靠的不仅是个人武勇。你的王诀追求的方向绝不是天下第一之威,而是德勇并重,相辅相成。”
  楚高歌又磕头求道:“师父良苦用心徒儿明白!可是、可是王诀比之其它武功高明太多,徒儿修行的越精深,那种忍不住相信自己日后定会天下无敌的念头就越强烈!过去这种念头还因为大师兄的存在而自发收敛,但那日……那日的事情徒儿虽然不知究竟但也看出大师兄是被人打伤了的。过往徒儿相信师父所言,大师兄日后的武功修为成就绝非徒儿可比,甚至会远远超越师父。但那日见大师兄受伤,听闻山下有许多贼寇尸体,徒儿实在忍不住怀疑大师兄的修为,心中那股自信必定会天下无敌的念头因此变的更强烈,如果没有一战,如果没有挫败,徒儿实在无法把握这股冲动,实在无法维持王道之心!”
  “好吧……”北灵老人神情疲惫的站起身,慢步离开大殿时语态爱怜的警示道:“这一战的结果必是你败,且是让你自信深受打击创伤的大败。为师盼你万不可因此一蹶不振,败时切不能忘却王诀原本的方向,那本不在个人之力,败于神诀不过是理所当然之事。”
  “谢师父成全!徒儿必能承受其果!”
  北灵老人回到住处想着楚高歌和凌落的事情犹自叹息,事事不能如人意,楚高歌为人自负,一旦遭受重挫恐需好些时日才能振作。在北灵山上旁人看不到其它,只看得到修为高低。倘若他回了国,那时遇到挫折打击也不致多大。整日眼见身理国家大事,对个人武勇功名自然会看的轻些,楚国人也不会因其是否武勇天下第一予以褒奖。在北灵山受挫只会多余耽误课业。
  当即就思谋着去了趟水牢。
  北灵山的水牢建在山洞中的山泉里,入口以寒铁为栏,但凡触犯门规的都被罚进来反省。除了吃饭方便,其它时间都要泡在水里。
  水牢里黑暗无光,只有水里的人动时才有阵阵水声,那声响也显得尤其寂寥空旷。
  当日凌落受挫被那黑脸汉子打伤吐血,但伤势并不重。入水牢不多久已经调息痊愈。只是他想到因为过错致使与公主难得的会晤变成泡影,心里既自责又难受。若非有步惊仙陪着受罚,他心中郁结更难消减。
  “三师弟,你可有意中人?”凌落心情稍稍好转些时突然这么问起,步惊仙愣了愣,摇头称无。
  “总想着练武的事情,将来的事情。哪里有心思想这些?再者师兄也知道我如今状况,哪里会有女子愿意对我多看一眼?自己知道如此更没有痴心妄想的念头了。”步惊仙说罢一头扎进水里,半响才又钻出。笑道:“师兄勿怪我说风凉话,被罚水牢我倒有些高兴,平时师父不让我清洗,每每入水一次就舍不得离开,现在倒好了,再不用与泥尘为伍。”
  凌落不禁失声轻笑。
  “说来师兄都不知你到底如何模样了。可惜这里黑暗无光。”
  “休说师兄,十日才能对水看清一次,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不过男人模样如何倒也无妨,只是若没有武功才识,将来真不能立足。”
  “师弟今日厉害的很,那黑脸大汉竟吃不起你一拳!”
  “师兄当时被他破了护体功是否太过紧张?”想到白日里的事情步惊仙犹自难以置信凌落会吃不起那一拳。
  “也是有的,原本料不到那样一拳竟能破了护体功。但我仔细思量过了,事实上不止如此。那人拳力确实威猛,虽然内力糟糕,但也许是天生神力,完全能破了我的内功护体。你知道我一直未曾有切磋比斗经验,更没有挨打受伤过,突然遭到打击立时就痛的忘了防护反击。其实那伤并不严重,只是初尝痛楚对我来说太过新鲜。”凌落说罢又叹气道:“在公主面前丢此大脸,她不定以为我是个花拳绣腿,心里把我看不起了……”
  “公主是知理之人,绝不会如凡夫俗子般不思事情关键而只看表面。原也怪不得大师兄,师父总不许你与人切磋比武,头一次挨打受痛当然不能忍受。”
  凌落心中只盼如此,又暗下决心日后绝不能再有此等事情发生。
  “师弟受那一击响如惊雷,怎么丝毫无恙?”
  “我也不知道,当时胸口一阵急抖,还以为必然骨碎毙命。哪想到只觉些许痛楚。平日里只觉得体力充沛,力气越来越大,难道魂诀练的我身体如此强壮了?”
  “师父也不许你与人切磋比斗,实在不能验证。”凌落说罢又问他道:“说来师弟是如何修炼心法的?魂诀练的比我和二师弟都快一层。”
  步惊仙失笑道:“都胡乱练的,全因为魂诀本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心法,当然最容易练。”他说罢想了想又道:“原先我学师兄般打坐练功,后来一些日子觉得师父根本不搭理,接连几个月就胡闹,后来发现那样也没有作用。但对魂诀实在没有信心,也无法如师兄般认真专注。就变的不太在意,想起时就练练,学其它人招式时想方设法的试着以魂诀施展。那些时日进展极慢,足有一年。”
  凌落暗中计较了些时日,奇道:“如此说来师弟后三重都是近一年多练成的?”
  “后来发觉那般偷学练招也毫无作用,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细想之下终究只有师父传的魂诀内功,即使再差,比起别派武功总是上乘。才又拾起了认真修炼,劈柴时练习,发呆时练习,提水时练习。慢慢的觉得魂诀虽然无有如何惊人威力,但胜在好练。不需在意时辰,因没有招式,随便做什么时都能修炼经脉,不知觉间进展迅速,接连突破到第七层。”
  “师弟这法子倒是有趣,兴许神诀也能如此修炼。师弟勿要对魂诀灰心丧气,异日待师父传了我神眼神通,魂诀有几分战力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神眼是什么武功?”
  “奥妙的很,能够看出人的血脉内力及神、灵高低。人的体能凭血脉色泽和浓度区分高低,内力也是如此。神灵在交战时会在人的额头闪动球形金光,根据数目可知其天生神值为多少,实际运用的程度又是多少。灵之色为紫,如影般与人的形体重叠,几层灵就有几层的重影。一旦通晓神眼,敌情一目了然,虚实全知。”
  每一次听凌落说起神诀新功法,步惊仙都又惊又羡。
  “那战力之数如何计算?”
  “常人的完胜体力为大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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