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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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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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罗王俊邕卒,国人立其子重熙。
  秋,七月,吴少诚进击韩全义于五楼,诸军复大败。全义夜遁,保溵水县城。
  卢龙节度使刘济弟源为涿州刺史,不受济命;济引兵击擒之。九月,癸卯,义成节度使卢群薨。甲戌,以尚书左丞李元素代之。贾耽曰:“凡就军中除节度使,必有爱憎向背,喜惧者相半,故众心多不安。自今愿陛下只自朝廷除人,庶无它变。”上以为然。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郑余庆与户部侍郎、判度支于素善,所奏事,余庆多劝上从之。上以为朋比,庚戌,贬余庆郴州司马,泉州司户。,頔之兄也。
  癸丑,吴少诚进逼溵水数里置营,韩全义复帅诸军退保陈州。宣武、河阳兵私归本道,独陈许将孟元阳、神策将苏光荣所部留军溵水。全义以诈诱昭义将夏侯仲宣、义成将时昂、河阳将权文变、河中将郭湘等,斩之,欲以威众。全义至陈州,刺史刘昌裔登城谓之曰:“天子命公讨蔡州,今乃来此,昌裔不敢纳,请舍于城外。”既而昌裔赍牛酒入全义营犒师,全义惊喜,心服之。己未,孟元阳等与少诚战,杀二千余人。
  庚申,以太常卿齐挤为中书舍人、同平章事。
  癸亥,以张愔为徐州留后。
  冬,十月,吴少诚引兵还蔡州。先是,韦皋闻诸军讨少诚无功,上言“请以浑⒓值⑽В持罹H糁胤吃希虺记胍跃裢蛉讼掳拖浚鼍3贼逍啄妗2蝗唬蚱淝胱锒庵樟胶又罹孕菹⑺焦嗖咧我病H羯俪弦坏┳镉耧庀滤保蛴值币云渚粑皇谥浅簧俪希簧俪希嘉耷钜印!奔值⒀杂谏显唬骸霸粢飧且嗤鞔中肟渖贰!鄙先恢;嵘俪现率楸矣诩喙倬咔笳严矗嗑嘀N熳樱馍俪霞罢靡褰浚雌涔倬簟
  己丑,河东节度使李说薨。甲午,以其行军司马郑儋为节度使。上择可以代儋者,以刑部员外郎严绶尝以幕僚进奉,记其名,即用为河东行军司马。
  吐蕃数为韦皋所败,同岁,其曩贡、腊城等九节度婴、笼官马定德帅其部落来降。定德有智略,吐蕃诸将行兵,皆禀其谋策,常乘驿计事,至是以兵数不利,恐获罪,遂来奔。
  卷第二百三十六
  【唐纪五十二】 起重光大荒落,尽旃蒙作噩,凡五年。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十一贞元十七年(辛巳,公元八零一年)
  春,正月,甲寅,韩全义至长安,窦文场为掩其败迹,上礼遇甚厚。全义称足疾,不任朝谒,遣司马崔放入对。放为全义引咎,谢无功,上曰:“全义为招讨使,能招来少诚,其功大矣,何必杀人然后为功邪!”闰月,甲戌,归夏州。韦士宗既入黔州,妄杀将吏,人心大扰。士宗惧,三月,脱身亡走。夏,四月,辛亥,以右谏议大夫裴佶为黔州观察使。
  五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朔方邠、宁,庆节度使杨朝晟防秋于宁州,乙酉,薨。
  初,浑脖硎估畛瘜u将兵戌定平。埃瘜u请以其众隶神策军;诏许之。
  杨朝晟疾亟,召僚佐谓曰:“朝晟必不起,朔方命帅多自本军,虽徇众情,殊非国体。宁州刺史刘南金,练习军旅,宜使摄行军,且知军事,比朝迁择帅,必无虞矣。”又以手书授监军刘英倩,英倩以闻。军士私议曰:“朝廷命帅,吾纳之,即命刘君,吾事之;若命帅于它军,彼必以其麾下来,吾属被斥矣,必拒之。”
  己丑,上遣中使往察军情,军中多与南金。辛卯,上复遗高品薛盈珍赍诏诣宁州。六月,甲午,盈珍至军,宣诏曰:“朝寀所将本朔方军,今将并之,以壮军势,威戎狄,以李朝寀为使,南金副之,军中以为何如?”诸将皆奉诏。
  丙申,都虞候史经言于众曰:“李公命收弓刀而送甲胄二千。”军士皆曰:“李公欲内麾下二千为腹心,吾辈妻子其可保乎!”夜,造刘南金,欲奉以为帅,南金曰:“节度使固我所欲,然非天子之命则不可,军中岂无它将乎!众曰:”弓刀皆为官所收,惟军事府尚有甲兵,欲因以集事。南金曰:“诸君不愿朝寀为帅,宜以情告敕使。若操甲兵,乃拒诏也。”命闭门不内。军士去,诣兵马使高固,固逃匿,搜得之。固曰:“诸君能用吾命则可。”众曰:“惟命。”固曰:“毋杀人,毋掠金帛。”众曰:“诺。”乃共诣监军,请奏之。众曰:“刘君既得朝旨为副帅,必挠吾事。”诈称监军命,召计事,至而杀之。戊戌,制以李朝寀为邠宁节度使。是日,宁州告变者至,上追还制书,复遣薛盈珍往诇军情。壬寅,至军,军中以高固为请,盈珍即以上旨命固知军事。或传戊戌制书至邠州,邠军惑,不知所从。奸人乘之,且为变。留后孟子周悉内精甲于府廷,日飨士卒,内以悦众心,外以威奸党。邠军无变,子周之谋也。
  李钅奇既执天下利权,以贡献固主恩,以馈遗结权贵,恃此骄纵,无所忌惮,盗取县官财,所部官属无罪受戮者相继。浙西布衣崔善贞诣阙上封事,言宫市、进奉及盐铁之弊,因言锜不法事。上览之,不悦,命械送锜。锜闻其将至,先凿坑于道旁。己亥,善贞至,并锁械内坑中,生瘗之。远近闻之,不寒而栗。锜复欲为自全计,增广兵众,选有材力善射者谓之挽强,胡、奚杂类谓之蕃落,给赐十倍它卒。转运判官卢坦屡谏不悛,与幕傣李约等皆去之。约,勉之子也。
  己酉,以高固为邠宁节度使。固,宿将,以宽厚得众,节度使忌之,置于散地,同列多轻侮之;及起为帅,一无所报复,由是军中遂安。
  丁巳,成德节度使王武俊薨。
  秋,七月,戊寅,吐蕃寇盐州。
  辛巳,以成德节度副使王士真为节度使。
  己丑,吐蕃陷麟州,杀刺史郭锋,夷其城郭,掠居人及党项部落而去。锋,曜之子也。僧延素为虏所得。虏将有徐舍人者,谓延素曰:“我英公之五代孙也。武后时,吾高祖建义不成,子孙流播异域,虽代居禄位典兵,然思本之心不忘,顾宗族大,无由自拨耳。今听汝归。”遂纵之。
  上遣使敕韦皋出兵深入吐蕃以分其势,纾北边患。皋遣将将兵二万分出九道,攻吐蕃维、保、松州及栖鸡、老翁城。
  河东节度使郑儋暴薨,不及命后事,军中喧哗,将有它变。中夜,十余骑执兵召掌书记令狐楚至军门,诸将环之,使草遗表。楚在白刃之中,操笔立成。楚,德棻之族也。八月,戊午,以河东行军司马严绶为节度使。
  九月,韦皋奏大破吐蕃于雅州。
  左神策中尉窦文场致仕,以副使杨志廉代之。
  韦皋屡破吐蕃,转战千里,凡拨城七,军镇五,焚堡百五十,斩首万余级,捕虏六千,降户三千,遂围维州及昆明城。冬,十月,庚子,加皋检校司徒兼中书令,赐爵南康王。南诏王异牟寻虏获尤多,上遣中使慰抚之。
  戊午,盐州剌史杜彦先弃城奔庆州。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十一贞元十八年(壬午,公元八零二年)
  春,正月,骠己摩罗思那遣其子悉利移入贡。骠国在南诏西南六千八百里,闻南诏内附而慕之。因南诏入见,仍献其乐。
  吐蕃遣其大相兼东鄙五道节度使论莽热将兵十万解维州之围,西川兵据险设伏以待之。吐蕃至,出千人挑战,虏悉众追之,伏发,虏众大败,擒论莽热,士卒死者太半。维州、昆明竟不下,引兵还。乙亥,皋遣使献论莽热,上赦之。
  浙乐观察使裴肃既以进奉得进,判官齐总代掌后务,刻剥以求媚又过之。三月,癸酉,诏擢总为衢州剌史。给事中长安许孟容封还诏书,曰:“衢州无它虞,齐总无殊绩,忽此超奖,深骇群情。若总必有可录,愿明书劳课,然后超资改官,以解众疑。”诏遂留中。己亥,上召孟容,慰奖之。
  秋,七月,辛未,嘉王府咨议高弘本正牙奏事,自理逋债。乙亥,诏“公卿庶僚自今勿令正牙奏事,如有陈秦,宜延英门请对。”议者以为:“正牙奏事,自武德以来未之或改,所以达群情,讲政事。弘本无知,黜之可也,不当因人而废事。”
  淮南节度使杜佑累表求代。冬,十月,丁亥,以刑部尚书王锷为淮南副节度使兼行军司马。
  己酉,鄜坊节度使王栖曜薨。中军将何朝宗谋作乱,夜,纵火。都虞候裴玢潜匿不救火,旦,擒朝宗,斩之。以同州刺史刘公济为鄜坊节度使,以玢为行军司马。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十一贞元十九年(癸未,公元八零三年)
  春,二月,丁亥,名安黄军曰奉义。
  己亥,安南牙将王季元逐其观察使裴泰,泰奔硃鸢。明日,左兵马使赵匀斩季元及其党,迎泰而复之。
  甲辰,杜佑入朝。三月,壬子朔,以佑检校司空、同平章事;以王锷为淮南节度使。
  鸿胪卿王权请迁献、懿二祖于德明、兴圣庙,每禘祫,正太祖东向之位;从之。
  乙亥,以司农卿李实兼京兆尹。实为政暴戾,上爱信之。实恃恩骄傲,许人荐引,不次拜官,及诬谮斥逐,皆如期而效,士大夫畏之侧目。
  夏,四月,泾原节度使刘昌奏请徙原州治平凉,从之。
  乙亥,吐蕃遣其臣论颊热入贡。
  六月,辛卯,以右神策中尉副使孙荣义为中尉,与杨志廉皆骄纵招权,依附者众,宦官之势益盛。
  壬辰,遣右龙武大将军薛伾使于吐蕃。
  陈许节度使上官涚薨,其婿田偁欲胁其子使袭军政。牙将王沛,亦涚之婿也,知其谋,以告监军范日用,讨擒之。乙未,以陈许行军司马刘昌裔为节度使。沛,许州人也。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己未,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齐抗以疾罢为太子宾客。
  初,翰林待诏王伾善书,山阴王叔文善棋,俱出入东宫,娱侍太子。伾,杭州人也。叔文谲诡多计,自言读书知治道,乘间常为太子言民间疾苦。太子尝与诸侍读及叔文等论及宫市事,太子曰:“寡人方欲极言之。”众皆称赞,独叔文无言。既退,太子自留叔文,谓曰:“向者君独无言,岂有意邪?”叔文曰:“叔文蒙幸太子,有所见,敢不以闻?太子职当视膳问安,不宜言外事。陛下在位久,如疑太子收人心,何以自解!”太子大惊,因泣曰:“非先生,寡人无以知此。”逐大爱幸,与王伾相依附。叔文因为太子言:“某可为相,某可为将,幸异日用之。”密结翰林学士韦执谊及当时朝士有名而求速进者陆淳、吕温、李景俭、韩晔、韩泰、陈谏、柳宗元、刘禹锡等,定为死友。而凌准、程异等又因其党以进,日与游处,踪迹诡秘,莫有知其端者。籓镇或阴进资币,与之相结。淳,吴人,尝为左司郎中;温,渭之子,时为左拾遣;景俭,渪之孙,进士及第;晔,滉之族子;谏,尝为待御史;宗元、禹锡,时为监察御史。
  左补阙张正一上书,得召见。正一与吏部员外郎王仲舒、主客员外郎刘伯刍等相亲善,叔文之党疑正一言己阴事,令韦执谊反谮正一等于上,云其朋党,游宴无度。九月,甲寅,正一等皆坐远贬,人莫知其由。伯刍,乃之子也。盐夏节度判官崔文先权知盐州,为政苛刻。冬,闰十月,庚戌,部将李庭俊作乱,杀而脔食之。左神策兵马使李兴幹戍盐州,杀庭俊以闻。
  丁巳,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崔损薨。
  十一月,戊寅朔,以李兴幹为盐州刺史,得专奏事,自是盐州不隶夏州。
  十二月,庚申,以太常卿高郢为中书侍郎,吏部侍郎郑珣瑜为门下侍郎,并同平章事。珣瑜,余庆之从父兄弟也。
  建中初,敕京城诸使及府县系囚,每季终委御史巡案,有冤滥者以闻。近岁,北军移牒而已。监察御史崔薳遇下严察,下吏欲陷之,引以入右神策军。军使以下骇惧,具奏其状。上怒,杖薳四十,流崖州。
  京兆尹嗣道王实务征求以给进奉,言于上曰:“今岁虽旱而禾苗甚美。”由是租税皆水免,人穷至坏屋卖瓦木、麦苗以输官。优人成辅端为谣嘲之。实奏辅端诽谤朝政,杖杀之。
  监察御史韩愈上疏,以“京畿百姓穷困,应今年税钱及草粟等征未得者,请俟来年蚕麦。”愈坐贬阳山令。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十一贞元二十年(甲申,公元八零四年)
  春,正月,丙戌,天德军都防御团练使、丰州刺史李景略卒。初,景略尝宴僚佐,行酒者误以醯进。判官京兆任迪简以景略性严,恐行酒者获罪,强饮之,归而呕血。军士闻之泣下。及李景略卒,军士皆曰判官仁者,欲奉以为帅。监军抱置别室,军士发扃取之。监军以闻,诏以代景略。
  吐蕃赞普死,其弟嗣立。
  夏,四月,丙寅,名陈许军曰忠武。
  左金吾大将军李升云将禁军镇咸阳,疾病,其子政諲与虞候上官望等谋效山东籓镇,使将士奏摄父事。六月,壬子,升云卒。甲寅,诏追削升云官爵,籍没其家。
  昭义节度使李长荣薨,上遣中使以手诏授本军大将,但军士所附者即授之。时大将来希皓为众所服,中使将以后诏付之。希皓言于众曰:“此军取人,合是希皓,但作节度使不得。若朝廷以一束草来,希皓亦必敬事。”中使言:“面奉进止,只令此军取大将校与节铖,朝廷不别除人。”希皓固辞。兵马使卢从史其位居四,潜与监军相结,起出伍曰:“若来大夫不肯受诏,从史请且句当此军。”监军曰:“卢中丞若如此,此亦固合圣旨。”中使因探怀取诏以授之。从史捧诏,再拜舞蹈。希皓亟回挥同列,北面称贺。军士毕集,更无一言。秋,八月,己未,诏以从史为节度使。九月,太子始得风疾,不能言。
  顺宗至德弘道大圣大安孝皇帝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十一永贞元年(乙酉,公元八零五年)
  春,正月,辛未朔,诸王、亲戚入贺德宗,太子独以疾不能来,德宗涕泣悲叹,由是得疾,日益甚。凡二十余日,中外不通,莫知两宫安否。癸已,德宗崩。苍猝召翰林学士郑纟因、卫次公等至金銮殿草遗诏。宦官或曰:“禁中议所立尚未定。”众莫敢对。次公遽言曰:“太子虽有疾,地居冢嫡,中外属心。必不得已,犹应立广陵王。不然,必大乱。”纟因等从而和之,议始定。次公,河东人也。太子知人情忧疑,紫衣麻鞋,力疾出九仙门,召见诸军使,人心粗安。甲午,宣遗诏于宣政殿,太子糠俟佟1辏椿实畚挥谔睢N朗可幸芍笞阋於唬骸罢嫣右玻 蹦讼捕
  时顺宗失音,不能决事,常居宫中施帘帷,独宦官李忠言、昭容牛氏侍左右。百官奏事,自帷中可其奏。自德宗大渐,王伾先入,称诏召王叔文,坐翰林中使决事。伾以叔文意入言于忠言,称诏行下,外初无知者。以杜佑摄冢宰。二月,癸卯,上始朝百官于紫宸门。
  己酉,加义武节度使张茂昭同平章事。
  辛亥,以吏部郎中韦执谊为尚书左丞、同平章事。王叔文欲专国政,首引执谊为相,己用事于中,与相唱和。
  壬子,李师古发兵屯西境以胁滑州。时告哀使未至诸道,义成牙将有自长安还得遗诏者,节度使李元素以师古邻道,欲示无外,遣使密以遗诏示之。师古欲乘国丧侵噬邻境,乃集将士谓曰:“圣上万福,而元素忽传遗诏,是反也,宜击之。”遂杖元素使者,发兵屯曹州,且告假道于汴。宣武节度使韩弘使谓曰:“汝能越吾界而为盗邪!有以相待,毋为空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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