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不然,你也不会那么恨一鸣的背叛。”
伍云答道,“我承认,我在心底对一鸣恨不起来,如果不当他是小弟弟,很多事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林清扬用感激的目光看一眼伍云。
“梁斯音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鸣,一个能做出逼走爸爸、出卖妹妹的人,是无法体会亲情的力量有多伟大,我坚信一鸣最终敢面对他内心深处的亲情。”
伍云感叹道,“清扬,世道已经变得如此混浊,你对人性还报着善意和希望,真是难得呀,难怪说是慧眼独具。”
“哎呀! ”伍云一声惨叫。
林清扬恨恨的说,“我让你再戳我伤疤!”
第五十章 天下无双的秘密
陆一鸣站在病房外,偷偷从玻璃窗往里窥视,只见唐诗正坐在他娘床前,两人不知聊着什么,他娘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他的鼻子一酸真想推门进去跪在娘面前,哪怕跪死也要求得她的原谅。
可是他的脚却无法向前移动半步,又看了一会儿,他找到一个可以看到病房房门的椅子坐下来,他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顶,曾经不详的预感今天完全变成了现实,铁矿石谈判久拖末决就已经很让他担惊受怕,可刚才得到瑞德总部通知,通知虽然没明说,但他已经明白了,如此违反商业道德的行为,是得不到全中国人民的谅解,只要明天正式公布合同终止,网上就会立刻漫起令人胆寒的声讨,面对如此滔天的民愤任何一个决策者都不会有很多选择的余地。
自己该何去何从呢?如果再不下定决心,一旦热钱出笼,他手中的筹码就完全失去了意义,到时候还能指望这身狼皮吗?
就在他心乱如麻坐立不安时,唐诗匆匆走了出来,他赶紧追了上去把她拉到了远离病房的角落,看着脸色灰黯的陆一鸣,唐诗心里百味俱陈,一时不知如何劝解他。
“一鸣,我半个小时后有堂重要的课,是给部委上的小课,耽误不得的,你有什么事,两个小时后在上次的那个咖啡厅见。”
两个小时,还能有两个小时吗?他深深看了一眼唐诗,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了,“快去上课吧,我在咖啡厅等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唐诗边说边匆匆走远了。
陆一鸣来到街上,慢悠悠步行去了咖啡厅,他已经没有什么事急着办了,这个世界留给他的事只有一件:求得娘的原谅,为了这个愿望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他在心中祈祷着,求老天不要让伍云的人现在就把他带走,给他一个与心爱的女人告别,一个求娘原谅的机会。
他平安走到了咖啡厅,点了一杯苦咖啡,他喝之前突然决定学林清扬往咖啡里放了两块方糖,何必苦着自己呢?人生本来就挺苦了,再喝那么苦的咖啡,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他从来没有用那么长的时间喝一杯咖啡,等唐诗匆匆赶到时,他的杯里竟然还有半杯,他松了一口气,暗暗说了声谢谢老天。
“诗儿,你憔悴多了,过两天等我娘出院了,你得多多休息呀。”他语气中有着太多的酸楚。
唐诗不想气氛变得如此沉重,所以强打精神笑了笑,“我再差,也比你半人半鬼的模样可爱吧。”
陆一鸣仿佛回到了留学的时光,“可爱?你好久没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了。时光过得真快,真想再回到当学生的时代,那时多纯真多可爱呀,可现在,一个个被现实的残酷折腾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不要这样了,我已经和你娘说了,你过去陪她吃晚饭,她可高兴了,问我去不去,我说当然去了,一鸣,今晚咱三个一个也不能缺。”
“娘她能原谅我吗?”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哪个娘嫌儿丑呀,其实只要你有一点点希望你娘就会把你送向光明的。”
“光明?我还有吗?就算娘能原谅我,那伍云呢,清扬呢?也许我这杯咖啡还没喝完,就已经被伍云的人带走了。”
唐诗惊诧的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俩的事了?”
“他俩没告诉你什么事?”
“没有啊,只是早上清扬来电话说,你今天回来,让我找到你,无论如何都要劝你和你娘吃顿晚饭。”
陆一鸣眼睛发潮,如果没有清扬,伍云是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至少今晚和娘的晚饭有了保证,这就足够了。
陆一鸣放松了心情,“一会儿,我就去买一些娘最喜欢吃的东西,今晚让她好好开开心。”
唐诗明显感觉出陆一鸣话中有着诀别的语气便问,“一鸣,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陆一鸣把心一横,决定最后做一次光明磊落的男人,“我犯了无可弥补的大错,帮森格投行把一个本属于中国人的项目毁掉了,还将清扬推进了火炕,就算我立刻说出这个秘密都不知能不能把他救出来?”
唐诗几乎跳了起来,她拉住陆一鸣的手,“一鸣,先不管能不能救清扬,你立刻得向伍云说出秘密,至少能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赶紧给伍云打电话,算我求你了,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你娘。”
“为了娘?是啊,我还要和她吃晚饭呢!”
陆一鸣用颤抖的手拨通了伍云的手机,刚打完电话,一辆黑色大轿车就停在了咖啡厅门前,林清扬跳下车把陆一鸣带到了车上。
五分钟后,难掩喜色的陆一鸣独自下了车,回到了座位上。
唐诗感觉到一阵眩晕,刚才太紧张了,她镇静了一下,关切的问,“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不过伍云说了,他在功劳簿上给我记了一功,如果将来出了事,他会替我求情,就算不能将功折罪,也不会有大事,因为我毕竟是个英国人。”
唐诗笑了,“你想好没有,这张狼皮还披不披不了?”
“我也问伍云了,他说暂时披着吧,要不然,就算他想念着兄弟的情谊也不好徇私舞弊,唉,原来他还认我这个兄弟。”
“从第一眼看见你们燕清三杰起,我就发现你们三人之间有着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现在我终于明白是什么了,就是伍云所说的兄弟情谊。如果不是念着这份感情,以伍云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让我轻易去英国找你的,可惜咱俩最终还是辜负他了的一片心。”
“唉,不说咱俩了,伍云是个不错的男人,你也不用再考虑我的感受了,如果有机会,就试着和伍云处一处,至少你们志同道合,能走的长远一些。”
唐诗喝了一口咖啡也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没有给伍云机会,可他好象很有顾虑,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女人的敏感,我感觉他所顾虑的是我们身边的人。”
陆一鸣看似无心的问了一句,“我们燕清三杰中,你是最先看到谁的脸,又是谁看到你的?”
“当然是满脸鬼笑的林清扬,我当时躲在丁香树下,就是他一直贼眉鼠眼的瞄着我,现在想起来还不自在。一直到你们下完棋,他才把我的存在告诉了伍云,你问这个做什么?”
“明白了,明白了,没什么,只是随便问一问。不过,我有个秘密是关于林清扬的,你想不想听?”
“关于什么的?快说来听听,也许对齐恬有用呢?”
“这可是一个天下无双的秘密,是关于一个女人的。”
“齐恬说林清扬心里藏着一个女人,难道你知道?”
陆一鸣把杯中的咖啡底喝光,“不说了,真是可怜呀,*多情的林二公子,竟然爱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走吧,天下女人阅尽,还是老娘最亲,唐诗,别想了,这种问题不是你能想明白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陆一鸣说完起身要走,可见唐诗怔怔的不动便问,“怎么了?”
“我曾经想见一个男人,有一个女孩就说了你最后那两句,只是加了两句,视若不见,不如不见。”
陆一鸣追问了一句,“那个男人是谁?”
唐诗脸红了红,“林清扬。”
陆一鸣点点头,“唉,听若不闻,不如不闻。”
他们都在说什么呢?怎么自己一句都不懂呢?
唐诗暗自问道,难道自己真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吗?
第五十一章 东北王的底线
梁准义带着随从驱车前往机场,他脸上写满眷恋,可他又不得不走,因为今天也是林清扬远赴莫斯科的日子,本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庆祝的日子,可胜利却不属于他了,就在登上人生最高峰的前一瞬跌进了万丈深渊,而下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女儿。
两个月前,远在美国的梁斯音打来电话透露了一个项目,如果梁氏集团能成为这个项目的合伙人,将获得巨额的回报。梁准义听后并不觉得奇怪,三十年来,从欧美归来的金融精英已经进入中国权力核心层,投资超过五十亿的项目想做到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
得到了项目的内部材料,陈昇做为银行的委托方很自然成为梁准义拉拢的对象,在许以巨额的咨询费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陈昇很自然坐上了梁准义的战车,并派出了最得意的弟子林清扬。
这一切好象都很自然,国内每天类似的合作数以万计,梁准义因合作初步成功而大喜过望,如果一切正常,他的梁氏集团就将坐上民营钢企的头把交椅,东北王也将变得名符其实。
如果说梁氏集团的是个奇迹,他深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奇迹的创造者,因为在创业的道路上每当陷入困境或者遇到强大的对手,都会有股神秘的势力出现将他托住,造就了他无往不利的威名。
这股势力背后的主人是谁,梁准义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再说这股势力的目标很明确:赚钱,这与梁准义的人生宗旨相吻合,所以他装聋作哑,中国有句古话,闷声发大财,果然水涨船高,随着梁氏集团势力的扩张,他本人的财产也积累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小女儿斯乐俊秀聪慧,身兼父母的长处,是梁准义的心尖肉,恨不能天天放在手掌里细心呵护,可他为了能更多掌握神秘势力的材料,下了巨大的决心才把斯乐派到了美国留学,直接卧底到梁斯音身边。
一个多月前,斯乐突然回国,可又不和他联系,这个异常的举动引起了梁准义的怀疑,他知道自己身边布满眼线,他的每一个举动,每接过的一个电话都有人在监控,所以他找了个借口派出高煜飞和蒋奈寻找斯乐的下落,希望能与她面谈。可一直到她飞返美国,父女两人也没能见面,这让老奸巨滑的梁准义惊恐不安,因为他已经从小女儿离奇的举动领悟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他猜对了,斯乐的举动就是在说,有秘密,但是不能说,说出来大家都有危险,只要继续装胡涂,一切照常。
在商战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梁准义,已经明白了神秘势力的阴谋是什么,他们将梁氏集团作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参与国家级的巨额投资,如果只是这个目的,他们已经达到了,除了金额扩大外,这与以往的战略没有区别呀,斯乐为什么会做出预警呢?
就在他苦思冥想时,神秘势力也感觉到了危机,因为他们发现本来做为诱饵的梁斯乐并不简单,很可能己从她姐姐身上获得了计划,所以一方面加速热钱的潜伏,一方面调整战术,森格投行的密使从英国出发匆匆抵达北京,带来一条指令和一个让梁准义万劫不复的计划。
不过他有任选其一的自由。
指令是他退休到欧洲养老,由美国的梁斯音出任董事长继续执行计划;计划是当林清扬代表梁氏集团与俄罗斯签订矿区开发合同后,立即撕毁与银行的秘密投资协定,重新为梁氏集团注入合法的境内资金,以达到全额控制矿区开发的目的。
梁准义没有选择了,他明白这次投资项目是国家能源储备战略的一部分,要不然他根本没有资格请出林清扬、杜凌风和林野这些在俄罗斯打拼多年的人。
在六福茶楼,当他问及林清扬时,蒋奈说了一句话,“争取做朋友,千万不能做敌人。”这句话直接促成了他最后的选择。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同样是梁准义的所奉行的金科玉律,只不过他“道”的标准比林清扬要低得多,所以他在明知道自己被控制的情况下,还心甘情愿为神秘势力开疆扩土,可他毕竟还是有“道”,这个道也就是他的底线:不能和国家利益做对。
相对国家自己是渺小的;不是因为崇高的信仰只是简单的因为害怕,他也绝对不会做卖国贼。在底线挣扎了不长时间,梁准义就决定了远走欧洲避难,他还是非常感谢大女儿没有强迫他留下做汉奸。
另一方面,他也为大女儿担心,林清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相反他的反击手段会非常恐怖,如果神秘势力一旦阴谋失败,林清扬将如何处置斯音呢?她十五年痴情能换来什么呢?
就在梁准义思潮滚滚,机场到了。
刚下车,梁准义就被几个年轻人“请”到了机场小贵宾室。
在路上,他心里暗自叫苦,不管他如何解释,也解释不清他与神秘势力的关系,在这个阴谋里,他不象受害者,而更象执行者,他的被迫远离,怎么看都象在故意避嫌,反倒梁斯音才象无辜的替罪羔羊。
等在小贵宾室的不是伍云而是林清扬,这让梁准义紧张的心情平和了一些,与半官方的林清扬打交道,至少还有通融的可能,要是伍云来了,他也就只能认栽了。
等几个年轻人退出后,林清扬示意梁准义坐下。
看了看表,林清扬微笑着说,“梁董事长,我离上飞机的时间也不多了,长话短说。”
梁准义尴尬的说,“林先生开我玩笑了,昨天我就向董事会递交辞呈了,今天梁氏集团新董事长应该斯音了。”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呢?至少目前我还没有接到通知呀。”
看着神态悠闲的林清扬,梁准义明白了伍云和林清扬已经控制了大局,所以梁斯音才没能顺利接管公司。
梁准义心脏突突狂跳了几下,略带紧张的确认,“那我还是梁氏集团的董事长?我还有资格吗?”
“资格?你是梁氏集团最大股东,怎么没资格呢?”
“林先生,你就别开玩笑了,大家明人不说暗话。”
林清扬换了称呼,“梁伯父,你是斯音和斯乐的父亲,所以我也感性的判断一次,在这个阴谋里你是受害人,所以有资格重新管理公司。”
曾经不可一世的梁准义突然想哭,“清扬,那你准备怎么处理斯音,她可是你当初的恋人呀,能不能再感性一次呢?”
“这就不需要伯父操心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出百分之十的股份落在斯乐的名下,这样,你和斯乐就占了集团超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加上你铁杆盟友的股份,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董事长了,也就是说,她背后的财团放弃了对梁氏的暗中控制,以换得他们顺利撤退。”
“如果我答应了,你就放过放她?那你有什么好处呢?”
林清扬拍了拍密码箱,“只要它顺利,我就满足了。对了,斯音就等在隔壁,只要你答应了原谅她,她立刻飞回美国了。”
林清扬提起密码箱要走。
“临走前,你不去再见斯音一面吗?”
“就不见了,伯父你替我转告她一句话。”
林清扬神秘一笑,“你告诉她,她猜的不对,肯定不对。”
梁准义怔了一下,“就这句,她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