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余的宗室,可以无视了。
“万岁,臣去抓人了?”白名鹤在请示着。
“去吧!”朱祁钰轻轻的摆了摆手。
白名鹤出了太庙,东厂这才真正开始大动。每个被怀疑的官员家里都有东厂的人去,告诉这些官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然后就是三份圣旨的抄送件给这些官员看,然后每家留几个人,就等着这些官员作选择。
那有什么可选择的。要么坦白要么死,这已经是太明显的事情了。
可写多少呢,有多少是东厂知道的,多少是东厂不知道的。眼看天就快要亮了,可许多官员的心却是更暗了。甚至有几位直接就上吊自尽了,在他们看来写下认罪书。上吊自尽绝对不可能牵连自己的家人。
皇宫之中,兴安抓了大小几百个太监,这些人在兴安眼中永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人心惶惶吗?
不,正好相反。似乎是守得云开见明月呀,许多宫女太监还主动找上东厂了,他们有许多的话要讲,许多的冤要讨,许多的事情可以报告的。
这一个反应白名鹤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大明皇帝朱祁钰。
让朱祁钰更加坚信。自己作的没有错,这才是对得起祖宗呀。
白名鹤抽空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回南京去。有些事情也要早作准备了,省得到眼前慌乱。
终于,于谦等人进京城了。
京城之中街市繁华,街上的百姓还有偷偷说笑的。在进宫之前,遇到了几个普通的京官,这几个官员很有精神的见礼打招呼。
这一切怎么那么反常呀。太子暴毙就算万岁仁慈慎杀,也不至于让百官没有丝毫的紧张。京城现在是大丧期间。不说阴云密布至少也应该气氛沉沉才对。
当走到皇宫门前的时候,于谦见到几十位将军正拉着条幅,上书愿为先锋踏平瓦刺。
“于大人,高大人……”众将军纷纷来见礼,其中一位将军对于谦还说道:“于大人,我儿死在瓦刺人手中。这次的主战就算分不到我部,至少也要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于谦糊涂了,怎么又扯到打瓦刺上了。
到底京城发生了什么?
在皇宫门前,有太监挡下了于谦:“三位大人,万岁此时在太庙。万岁有旨三位大回京先去东厂。白大人等数位大人此时都在东厂之中。”
于谦心说到了东厂什么都明白了,与其去猜,不如直接去问的好。
三人来到东厂,问明白名鹤的所在,直接就进了牢房。陈循、商辂、杨宁等人都在外边坐着,几个人在低头商议着什么。于谦却听到白名鹤那破口大骂的声音,与几位重臣打了招呼之后,于谦进了牢内,见到白名鹤正在用皮鞭打人,而且一边打一边骂。
“身为朝臣……”于谦想说,白名鹤你不能亲自动手打人,这不合规矩。用刑也有专门的刑头,作来朝臣你是不能亲自动手的,这不合规矩。
江渊却劝住了于谦:“让他打几下吧,打不死人。”
“为什么?”
“刚才问案的时候,徐有贞说白名鹤给他的罪名是莫须有,就为这三个字。白名鹤暴跳如雷,抢过鞭子就去打了。”江渊说完,旁边的何文渊用最简单直接的话把这案子给于谦快速的讲了一遍,然后又提到了那三道圣旨。
王文也在一旁说道:“这大明立朝以来,这是头一次抓了这么多官还没让百官害怕,反倒让人安心的。以前那些事情实在是让许多人心有余悸呀,这次就等你们三位回来定案了。证据多到数不清!”
于谦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呀。
当年王振把他压的几乎就想辞官回家了,但凡是反对王振的就没有几个落下好。
而王振背后是谁,于谦也是知道的。
当初于谦进宫请求立新君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入宫的,于谦知道那位不点头,什么也作不了。可没有主心骨也就没有可能保住大明江山,说不定就亡国了。
当时,就是这个徐有贞,说什么应天像在迁都南京。
这话也是那一位借了徐有贞的口说出来的,用最简单的话理解就是,害怕了想逃了。
“他说,白名鹤给他定的罪是莫须有是吧!”于谦冷声问了一句。
“是!所以白名鹤暴怒了。”王文在旁边帮白名鹤说着好话,毕竟身为官员亲自用刑是不合规矩的。
于谦几步走过去,一把就抢过了白名鹤手中的鞭子。
这时白名鹤已经打的红了眼,你徐有贞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用莫须有三个字,你把自己当成谁了?白名鹤如何不怒。
看到于谦抢自己的鞭子,白名鹤就要去反抢。
“用鞭子,不要用鞭人打在人身上,要退后一些用鞭稍!”于谦退后半步,没见用多少力气,一鞭就打得徐有贞惨叫声提高了几个分贝。
于谦打了几鞭后,突然抬起脚在徐有贞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叫医官来,别让他死了。”于谦也是真生气了,想到当年差一点就丢了大明江山,于谦不知道后怕了多久。
真的丢了京城,自己才是千古罪人呀。
没有人知道,就是白名鹤也不知道。几年之后,就是白名鹤抓的这些人害死了于谦,害死了王文,害死了大明不少忠臣良将。他们只为去争到自己的权利,而他们也再一次的架空了朱祁镇。
“莫须有,他再说一句莫须有就慢慢的敲碎他一颗牙,记得是慢慢的敲,一个时辰为下限。”白名鹤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之后,找了拿起一块布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气呼呼的往外走去。
此时在皇宫之中,大明皇帝朱祁钰正在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远远的看着正在修剪花草的吴太后,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吴太后平时没也有什么事情,常常到花园之中亲自修剪花草。
曾经朱祁钰问过,为何不在自己的宫中多种些自己的喜欢的花草。当时吴太后就回答,自己喜欢花草可也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人看的,宫里的花草打理的好看到的人也都会开心的。
一个很慈善,信佛的母亲,一直深信善有善报。
后宫终于解除了各宫的禁足,吴太后又来到了御花园之中。
来请安的朱祁钰远远的看着,心多少有也有些欣慰。
两个宫女正在低声说笑着从不远的小径走过,当看到龙袍的那一瞬间两个宫女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或许就此终止了,在大丧期间说笑,就算不被乱棍打死也可能会成为陪葬品。
这里的异动也惊动了吴太后,她也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就站在不远处。看到那个宫女的神情,吴太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劝,这些天宫里压抑的可怕。汪皇后整天跪在佛堂内,自己虽然没有被禁足可却也不想出来。
“每人罚银三两,罚下役七天。”朱祁钰开口说完,快步就往自己母亲面前走。
蔡公公在后面一拍其中一个宫女的脑袋:“还不谢恩!”
要谢恩,这真的是恩典呀。这样的处罚连蔡公公都有些意外,要知道宫里这些天抓了差不多有近三百人呢。
“母后穿的有些少了,这些天越发的冷了。”
“儿你……”吴皇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朱祁钰却是脸上多了一些笑意:“儿子变了是吧,应白名鹤那混帐臣子的话就是儿子更成熟了。我是死了儿子,但不是天下所有人都死了儿子。真正和我一起悲伤的人不用权势去压人也会一同悲伤,那些假悲伤的又何意义。反倒是真正德望天下的时候,才可无威而信!”
当然,白名鹤那敢这样说呀,就算让他有原地满血复活的能力他也不敢。
只是白名鹤确实是用现代的思想多少影响到了朱祁钰。(未完待续……)
PS:元旦也快乐,距离过年还有四十七天,距离高考嘛……
哈哈哈!!!
第385节 这才是官场
看到朱祁钰的心结打开,吴皇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扶着自己的母亲回宫,朱祁钰示意左右出去,然后叫蔡公公守在门外。
“宫里这些天有些乱子,儿子在父皇面前静思数日。今日除了来请安之外,想问母亲。皇帝是什么,请母亲深思之后给儿子一个答案。”朱祁钰没有自称朕,因为这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会自称儿臣,这让他感觉少了一份亲人的感觉。
吴太后显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或者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里只有你我母子二人,在宫里宫人们称呼儿子为万岁。可历代帝皇那有一个活过百岁的,一样会死一样会生病。这天下都是王土,可普通人死后只有那一棺之地,作帝皇的也不过一座陵园罢了。”朱祁钰看自己的母亲不说,所以自己开口说道。
“儿!帝皇就是天下至尊。天下都是帝皇的!”吴太后也只能这么说了。
纵然这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可万一传了出去依然是一个大麻烦的。
朱祁钰笑着摇了一摇头:“儿在宫中悲伤欲绝,白名鹤从南京只用了五天五夜就赶回了京城,这可是两千里地呀。进宫之后却却与其他人不同,不哭不悲,有一句话差一点让儿想杀了他。”
“可是不敬?”
吴太后多少有些紧张,打心底深处她还是挺喜欢白名鹤这个人的。
“他说皇帝的责任。但话没说下去,只提到儿非一人之父,而是天下人之父。估计要让他放胆子说的话,儿都不知道会作何想。虽然有时候滑头了些,却也是一个直率的人。仔细想一想,作皇帝还真不容易。”
听到这话吴太后吓了一跳。一个皇帝认为作皇帝不容易,这话实在太可怕了。
这不是现代,人还不会吐槽呢!
“这后宫之中,有些事情也是待定!”吴太后想说,杭贵妃还没有下葬呢,总要有一个谥号。有个名份什么的。
朱祁钰却没往这方向想,一来是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杭贵妃,二来杭贵妃糊涂,竟然害自己二年多都让后宫之中的女子怀不上孩子,这个罪说重了是十恶之一呀,谋害帝皇。可人已经自尽了,估计是害怕的。
朱祁钰想的是孙太后。
“西头所还空着,让上圣皇太后住在那里吧。安排几个宫女依现在待遇的半成供奉,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不得交谈,宫门上锁,衣食之类每天从门洞递入。眼下只等臣子们上奏本了,虽失德可却也有太后之名呀!”
在大明,不止是大明。就是再往前算,有太后废掉皇帝的,却几乎没有皇帝废掉太后了。
大明更是重孝,所以太后收拾皇帝比起皇帝对付太后容易一百倍。
仅仅一个软禁的处罚。朱祁钰身为皇帝都作不了主,而需要百官进言。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百官的认可。那么连软禁都不可能。
吴太后差一点就惊呼出来了。
这是要废太后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就发生了,到底其中有多少内幕。想问,却不敢问。正因为皇帝是自己的亲儿子,所以她才更不能问。万一落下一个自己要独掌后宫而迫害孙太后的名声,那万古难清!
没有错。废太后绝对不可能。
朝中大员就在东厂正堂之中几乎是一边倒的表达,无论如何上圣皇太后这个名誉都要保留。但却是可以移居到皇宫偏僻一些的地方去,比如西五所的头所,那里在最西北角,安排在那里减一些供奉也是可以的。但也要保证衣食无忧。
“不就是冷宫吗?”白名鹤很不喜欢这些老头绕圈子的说法。
“胡说,只是请上圣皇太后换一个清静的地方,正好静思!”胡濙一本正经的态度让白名鹤差一点就喷了。
好吧,静思。
西五所是个什么地方,用到了清朝时的名字就容易让人知道了。头所叫漱芳斋、二所叫重华宫……。放在大明这个时代,就是冷宫最合适的位置了。
“那么光这个就够了吗?就算我这个媚臣巴结万岁,也要来一点实际的东西!”白名鹤这句似乎足够无耻了,可接下来刑部尚书的一翻话却很有德望。“根据历年来卷宗所报,永城县孙氏多有不法,其中欺压良家女子十数起,强占田地数万亩。因此县为四省交界,所以在隶属上却有不清,而且所占田地四省皆有,更是难以定案。不过既然百姓有所苦,刑部自当派人与四省四府公审!”
没听明白,白名鹤真的没听明白,这什么永城县与眼下的事情有关系吗。
商辂太了解白名鹤,只看了白名鹤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真的太年轻。
靠近白名鹤,小声说道:“那孙氏一族也是皇亲,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刑部这是为天下万民主持公道。”
白名鹤啊了一下,依然不太懂。
“和这种蠢货不能说人话。”于谦骂了一句后直接就挑明了:“那孙氏一族就是上圣皇太后的娘家,抄他的家,灭他的族这样你可以给万岁交待了吧。”
于谦说完,然后转身就出去了,借口是入厕!
“于大人刚才说……”白名鹤真的很吃惊呀,可他开口之后坐的距离他最近的王文却说了一句:“于大人说什么了?他说要去入厕!”
其余人很摆出一副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的神情,于谦估计也不会承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白名鹤完全懂了,这就是官场。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当然也根本就没有官场的经验,看这些人谈话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点一句自己听起来很神秘的话,其实已经把许多事情交待的非常清楚了。
象自己这样的傻货,非要把事情说的那么清楚,当真是傻呀。
“这个,皇宫之中近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总是太过吵闹了。这个对上圣皇太后的健康不利,应该选一处悠静之所让上圣皇太后静养。那么,这件事情就此了结。当然了,朝堂上的公务自然也是要办的,要对外作战这是国威,但要爱护百姓,为百姓伸冤也是民望,更是必须要作的,那么有些在地方上麻烦的案子,刑部自然是为百姓而不怕辛苦。当然,这又是另一件事情。”
白名鹤按照刚才的理论重讲了一遍。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循微微的点了点头:“儒子可教也!”
于谦根本就没有去厕所,他到门外转了这一圈也是在告诉其他人一个态度,那就是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有讲。
连于谦都这样,白名鹤更是懂了,官场之第一定律。那怕里子烂成渣,面子也要是新的。
“刚才说到这里了?本官没有耽误什么吧!”
果真就是这样,于谦根本就不会承认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就是对白名鹤了,换个年轻不懂事的估计直接就打出去了,还给你解释。你自己晕着吧,想不明白就滚去抄史书,什么时候明白了再有进升的机会。
“刚才几位大人教导了我作官要为民请命!”白名鹤说这话都有些脸红。
“那么再下一个议题之前,我问你。你派人往南京送信,内容是什么?”于谦很直接就问了。
白名鹤心说,你怎么不绕几个圈子来问我呢,怎么这会就直接了。
可于谦问,白名鹤也不好不回答。
“我是让万雪儿进京!”白名鹤说完,于谦一脸的不相信,盯着白名鹤的眼睛。白名鹤嘿嘿一笑:“当然,也让万雪儿带一些南京的特产过来,还有带几把琴了,萧了的。让万岁听个曲什么的,总是臣子对万岁的孝心!”
于谦突然发现,白名鹤学东西真的很快,让万雪儿带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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