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劲道叹了口气,当下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是隐去持剑人一节不提!
白展雄听夏劲道说完,大吃一惊道:“什么!段王爷要立我妹妹为妃!这事情关系重大,我一定要去王府弄个清楚!游叔叔,你们打算怎么办?”
游盛天沉吟了半晌,道:“展雄,这是有关你们民族安定存亡,外人插手,恐怕愈帮愈乱!我虽然和段正德有过一面之缘,但恐怕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而且这件事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这样吧,倘若事情有变,你们就派人到中原找我,我一定想方设法赶来!现在劲道已经找到,我们打算就此返回中原!”
白展雄对游盛天施了一礼,道:“多谢游叔叔关心,你们一路保重!”
游盛天也是不胜伤感,道:“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替我问候令尊大人,贤侄,告辞了!”
白展雄道:“事不宜迟,游叔叔,我也告辞了!”说罢转身朝大理方向疾驰而去!
众人目送他走远,这才掉转马头,往中原进发!
这时雷万春道:“游大侠,我实在有点不明白,这一年本是司空无畏的论剑大会,何以他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游盛天面色凝重,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他听到了什么传闻,所以特地躲了起来!
雷万春道:“不会吧,以司空无畏的武功和地位,他会怕什么?”
游盛天道:“你说的不错!但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地离宫出走!唉,这样一个人物的失踪,对于武林来说总是祸多于福!”
雷万春道:“不错,我这次专程前来找他,还希望他会念在昔日故交的面子上,替我伸张正义,看来是我一相情愿罢了!听说他练成了‘人剑合一’的最高武学,也不知是真是假?”
游盛天道:“司空无畏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剑客,他练成‘人剑合一’也不足为怪!怪就怪,不但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连那些前来参加论剑大会的中原武林人士也都不见了!这不是悖于情理吗,委实令人琢磨不透!”
雷万春沉吟了半晌,道:“莫不是他们都遇到了一种大灾难?”
游盛天摇了摇头道:“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们不必妄加猜测,总有一天,这件事会水落石出的!”
夏劲道听两人说了这半天,心中已大致有了个轮廓!他想:第一,司空无畏可能不愿和金巨作对,第二,很可能因为那个蒙面持剑人,那个蒙面持剑人,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的父亲夏凌霜,但如果真的是父亲,他为何不与自己相认呢,难道他有什么苦衷么?这两个想法在他脑海之中翻来覆去,不过他打算还是不告诉游盛天的好,打定主意,仍就听两人说下去!
只听雷万春道:“游大侠,司空无畏的剑法天下第一,那夏凌霜呢,据我所知,他俩当年都是以一招之差输给金巨的!”
夏劲道见两人说到自己父亲身上,当下凝神细听!
游盛天道:“那一次盟主大选,我因事晚去了一步,所以详细情况不得而知,事后夏凌霜也没有给我谈论过这件事,所以两人剑法孰高孰低,我也不敢妄加评论!”
雷万春奇道:“奥,以夏凌霜和你交情之深,竟没有对你谈起此事,奇怪!”
游盛天道:“夏凌霜一身傲骨,既然落败,又怎肯再提!”
雷万春道:“你说的不错,以夏凌霜的为人,理当如此!”
游盛天道:“你呢,雷大侠,你为何惹上那些蒙面人?”
夏劲道见游盛天似是有意支开话题,心中不由起疑,但又不好相问,只得听两人继续说下去!
雷万春又奇道:“哎,游大侠,你怎么如此健忘,那一日张舵主不是说他们的帮主喜欢研究武器,才找上我的么!”
游盛天好生尴尬,道:“啊,我记起来了,的确如此!这些人自称是心月无相派的人,雷大侠,你听说过这个门派么?”
雷万春苦笑了一下,道:“没有,不过这些心月无相派的人,武功个个高强,真的罕见!”
游盛天道:“不错,他们手中持有大理王府的金牌,难道是段王爷秘密训练的手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雷万春神色一凛,道:“你是指大理王府欲要插足中原武林么!但这样做,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游盛天道:“这就不知道了!但这几十年来,大理王室日渐衰微,江河日下,南方少数民族日益强大,大理王室如鲠在噎,寻求中原武林支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雷万春道:“我们中原武林与滇南武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无论大理王室找谁支持,干戈再所难免,到时武林就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说着连叹了两声!
一时众人都不再说话,各怀心事,默默赶路!沿途相安无事,众人过闽境,经云贵高原,沿长江北上,约莫一个月的时间,直抵中原第一大都洛阳!
洛阳自古为帝王建都之所在,天下文人墨客均云集洛阳,自有“洛阳纸贵”之佳话流传于世!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之辈,更是龙蛇混杂!
众人这一次重返故土,无不感慨万千,夏劲道细想这几个月来的风风雨雨,大有桃花源人之感!
众人进了洛阳城,但见人如潮,车如龙,一片繁荣景象!走不多时,但见一幢酒楼当街而立,“金风酒楼”四个大字映人二目!
雷万春道:“金风酒楼,我只听说过太白风,刘伶风,却从没有听说过金风,游大侠,你知道吗?”
游盛天摇了摇头,道:“进去看看再说!”
众人走进金风酒楼,放眼一看,只见在座之人无不佩刀带剑,均是江湖中人,不禁大感诧异!
这时自二楼上走下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夏劲道看去,却见是自己的大师兄,也就是金巨的掌门大弟子吴庭芳,不由大吃一惊,慌忙把头一低,站到游盛天身后,好在众人都在注意吴庭芳,也没人瞧见!
吴庭芳走下楼梯,却见当门而立十几个人,为首二人一个胡须虬结,威风凛凛,另一个面如喷火,一身大红,不由怔了一怔,他没有认出游盛天,却认出了雷万春,旋即抱拳笑道:“原来是霹雳火王雷万春雷大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注视门口的雷万春、游盛天等人!江湖素有“宁遇阎王,莫遇火王,火王到处,必有祸殃”的传闻,众人心头无不惊骇!
雷万春抱拳道:“不敢当!阁下好眼力!”
吴庭芳一指游盛天道:“这位是——”他本应认得游盛天,但游盛天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刮胡须,加之风尘满面,现在恐怕连他自己都认不得自己,更别说吴庭芳了!
雷万春道:“他是我一位朋友!”
吴庭芳点了点头,道:“那好,请雷大侠二楼雅间一坐,其余之人就在一楼就座好了!”
雷万春道:“这是为何?”心中已是大为不满!
吴庭芳笑了笑道:“金风酒楼的规矩,乃是家师所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雷万春道:“令家师是谁?”
吴庭芳道:“姓金讳巨!”
雷万春大笑道:“原来是金盟主所开酒楼,但不知何为金风?”
吴庭芳道:“白吃不要钱,困难济资川。吃得金风楼,姓名留此间!”
雷万春忍怒未发,又道:“这又是为何?”
吴庭芳道:“这也是家师所立的规矩!”
雷万春道:“令家师所立的规矩,你要遵守便是,又与旁人何干!”
吴庭芳大怒,道:“雷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万春道:“没别的意思,请转告令师,此规矩到我雷某这便告一段落了!”
吴庭芳脸上阴一阵,阳一阵,难看之极!好久才道:“今日一见,火王果然名不虚传!好!就照你的意思,我一定转告家师!”
雷万春大笑道:“不过白吃不要钱,困难济资川,正合我意,就不要改了!”说着大步踏进楼内,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游盛天、夏劲道等人也跟了进来,围桌而坐!
吴庭芳脸色更加难看,正想发作,忽听门外一阵马蹄声响,急如暴风骤雨,到得金风酒楼嘎然而止!众人寻声望去,但见四匹白马当门而立,马上四人均是青衣青袍,背后斜插一柄长剑,年约二十左右!
吴庭芳道:“原来是武当四子到了,请!”
武当四子从马上一飘而下,落入金风楼内,身法干净利落,落地无声,正是武当派的盘云身法,在座之人已有人喝起彩来:“好一个盘云身法!”
武当四子面露傲色,也不答话,径上二楼而去!
吴庭芳也未加阻拦,武当、少林两派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武当派弟子自然有资格上二楼!
接着楼外马蹄声又起,到得金风酒楼倏然而止,众人复又望去,但见又是四匹白马,这一回所不同的是,马上端坐的却是四个年青女子,年约二八,手提长剑,一袭道袍!
吴庭芳道:“原来是青城派的‘虹云雯青’四姐妹,请!”
四个小道姑点了点头,身形拔起,双腿在马背上一点,借势用力,自大厅之中一穿而过,径自上了二楼!这一大厅足有七八丈之宽,显见四个小道姑轻功十分不弱!
人群中又有人喝彩道:“好一个青城派的‘梯云纵’身法!”
夏劲道心中也是暗暗喝彩,心想:这四个小老道,小道姑年纪虽小,武功却好的出奇,自己以后一定要多下苦功!
这时,门外又飞身扑进两人!这两人均穿粉红色的罗袍,面色黄白,不男不女,一看便知是邪教妖人!
吴庭芳不认得二人,当下道:“请问二位是——?”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忽然发出一阵邪里邪气的怪笑,其中一个人道:“他叫玉壶子,我叫洞中仙,合称‘仙子双童’,家师‘长生散人’星宿宇!”
此言一出,群下大惊,长生派乃是臭名昭著的西域邪教,想不到竟敢明目张胆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难道连长生散人星宿宇也来了么?
吴庭芳道:“对不住,金风酒楼向不招待邪魔外道中人,二位请——!”
吴庭芳此言一出,不禁大快人心,先前还有不少人对金巨吃饭留名的做法持有存心不良的看法,现在一见吴庭芳此为,不禁疑心大去,赞叹金巨果然立道分明!
玉壶子怪眼一瞪,靠近吴庭芳一步,道:“你说什么?”
洞中仙却一把拉住玉壶子,转身就走,口中道:“人家既然不欢迎,为何还要赖在这里不走!”两人出了金风酒楼,转身便不见了!
吴庭芳满面含笑,正要说话,忽觉胸中气血不畅,不由眉头一皱,紧接着双手发麻,脸色一阵苍白,额头之上竟然渗出滴滴汗珠!
此时已值深秋,天气虽然还不算太凉,却也绝对没有发汗的道理!吴庭芳情知中了暗算,慌忙运功相抗,再也无暇说话!
众人看在眼里,无不大骇,仙子双童手脚未动,便令吴庭芳着了暗算,这是什么功夫?
夏劲道站起身形,走向吴庭芳,游盛天道:“你干什么?”
夏劲道道:“他中毒了!”这一个月来,他早已把司马义的百毒真经看得滚瓜烂熟,所以一看吴庭芳的样子,便知道他中了毒,百毒真经上有吸毒治人之法,此法不但可以除去被制之人所中之毒,还可以将所吸之毒,融于自身增加功力!
夏劲道走到吴庭芳跟前,双手擒住吴庭芳二手脉门,依法施为,将吴庭芳之毒吸去!
吴庭芳双手酸麻感觉一除,胸中气血立时畅通,见救自己的是一个满面灰土的少年,慌忙道:“多谢少侠相救之恩!”说着对夏劲道抱拳一礼!
夏劲道冷冷道:“不必!”也不还礼,径又走到原处坐下!
吴庭芳没有认出夏劲道,心中暗道:此人真怪!扬声道:“众位,家师开此金风酒楼,不是为效仿孟尝遗风,实则有事情请大家帮忙!”
众人之中有一人道:“金盟主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何言‘请’字!”
吴庭芳抱拳一礼道:“多谢阁下美意!但家师一向恩怨分明,以理信二字立足武林,所以这小小的一桌酒席,权当先行谢过了!”
那人又道:“倒底什么事情,要金盟主如此破费?”
吴庭芳道:“实不相瞒,家师所收义子夏劲道突然失踪,时至今日,已有四五个月之久了!家师多方打探,至今音讯杳无,所以不得已出此下策,麻烦江湖上的各位朋友!哪位朋友如果知道他的下落,请通知家师一声,家师定有重谢!”
那人道:“奥,竟有此等事!”
一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有游盛天、雷万春、夏劲道等人处之泰然,不为所动!
待了一会,又有人道:“我有一事不明?”
吴庭芳道:“请讲——!”
那人道:“金盟主为何不遍发武林帖,请七大门派帮助找人呢?”
吴庭芳道:“家师不想太过兴师动众,所以暂时未发武林帖!”
那人道:“金盟主义子的失踪,会不会和近年来江湖之上神秘失踪有关?“
吴庭芳面色一变,迅又恢复如常,道:“这个我不敢妄下论断!”
夏劲道和游盛天听到此处,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大厅之内虽然语声喧哗,但这两声仍显得十分刺耳!
吴庭芳寻声望去,见是雷万春一伙人,只得悻悻然作罢!他虽然自恃武功,却也不敢和雷万春贸然作对,再则那个小子方才替他驱毒疗伤,不知是什么来头,那个大个子更是声势骇人,目光凛冽如刀,是人不敢逼视,思忖良久,大声道:“上菜——!”
稍一会,便有人端上菜肴,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却也精美异常!
雷万春道:“不知楼上的菜和楼下的一样不一样?”
游盛天道:“你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雷万春道:“我要上去,方才便上去了!酒向知己饮,诗向会人吟,我一人在楼上纵有山珍海味,稀世佳酿,又有何用!”
游盛天一笑,不再答话!
夏劲道一听雷万春“酒向知己饮,诗向会人吟”那句话,心头一呆,白展凤和黄香的身影浮现脑海,挥之不去,不召还来!不由暗暗叹气,自己一回来便应该去找黄香的,难道真像黄香所说的“相见无期”吗?忽的一醒,暗道:自己身世不名,金句的阴谋还未揭开,为何还要纠缠于这些儿女私情不止呢!
稍不多时,众人均以酒足饭饱,残席撤下,复又沏上清茶!
众人当中一人道:“金盟主招待得如此周到,在下人等虽然武功低微,但定当鼎力相助!”
人群一片附和之声!
夏劲道心中暗自好笑:我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又到哪里找我!
吴庭芳道:“在下替家师谢过了!”
这时已有人离席而起,离开金风酒楼,吴庭芳双眉紧蹙,欲要阻止,瞧了瞧雷万春,却又作罢!
夏劲道瞧在眼里,心头暗乐,暗道:大师兄,你平时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想不到你也有怕的人!
这时楼梯声响,夏劲道抬头望去,目光恰巧和青城四女当中的叶彩云碰在一起,不由面上一红,慌忙移开视线!叶彩云旋即低声和另外三女耳语了一句什么,三女点了点头,四人走下楼梯,径自走到游盛天等人面前!
游盛天向来不习惯和女流之辈打交道,见状道:“雷大侠,我们走!”
雷万春点了点头,又对吴庭芳道:“请替我转告令师,就说我老雷谢过了!”
吴庭芳道:“雷大侠要走,这点川资路费还请带上!”说着大袖一拂,射出一锭黄金,这锭黄金不下五两,破空有声,十分骇人,显见内力修为已炉火纯青!
青城四女正拦在当中,听得身后风声不善,娇喝一声,身形一旋,分在左右!
游盛天也不答话,跨前一步,伸手将那锭黄金接在手中,潜动内力,将那锭黄金捏成一块金饼,当啷掷于地上,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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