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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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王妃-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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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5

    云不悔心想,纳两人她不开心,一人就开心了?嗓子里如塞了什么东西,眼睛里也揉了沙子,她脸色白得如透明了一般,仿佛能看见血液在脸上的血管里流动。王妃没有看她,只是淡然地喝茶,她似乎笃定,云不悔会答应,云不悔仰头,深呼吸,面对王妃,笑靥如花,“母亲,您曾主动劝过父王纳妃吗?”

    王妃似没想到云不悔有此一问,怔然过后,勃然大怒,“放肆!”

    她恭敬低下头,“儿媳不敢!”

    王妃胸口起伏,愠怒说,“不悔,我是疼你,所以让你挑身边的丫头,灵溪是个懂事的,伺候你这么长时间,也够听话,哪怕她进门,你的地位也无人撼动。她在你眼皮底下又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以慕白的身份,地位,想嫁给他当偏方的女人多了,其中不乏有大家闺秀,换别的女子进门,脾性又全然不知,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

    苦心?云不悔心想,我倒是宁愿您别这么疼我,您要我把半个丈夫送给别人,这是为我好?这种苦心白费了,她倒成了没心没肺了。

    云不悔丰富的想象力中,从不曾把程慕白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联系在一起,哪怕王妃上一次提点过一次,她心中有准备,她也不曾那么想过。如今她脑海里浮起程慕白和灵溪拜堂成亲的画面,程慕白脸上的笑容如一把刀子把她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无异凌迟。

    她世界会在那一刻倾然倒塌。

    笑和泪从此都和他无关。

    室内点着了沉水香,这是她一贯闻着的香气,王妃喜欢,她送了一盒给她,这样熟悉的香气让她感觉血液凝固,浑身冰冷,空气似乎被剥夺,她连呼吸都困难。

    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劣根性,男人总以妻妾之多来炫耀自己的能力之强,她见多了,她的舅舅,世家几位叔伯,乃至王爷,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她突然想起她的母亲曾说,不悔啊,以后要找疼自己的男人,只疼你一个人的男人,就像你爹。

    那一年她太小,不懂母亲话中的意思,可稚嫩的她重重点头,她说,母亲,我要找父亲一样的男人,只疼我一个。她的母亲欣慰地笑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是她的对感情,婚姻的态度。

    君若无情我便休,天涯海角各一方,没得商量。

    若是慕白,若是程慕白,云不悔痛苦至极,她舍得吗?

    王妃看她时而决绝,时而苦涩,时而愤怒,时而痛苦的表情,心有不忍,她不想失去不悔这位媳妇,她漂亮,能干,持家有道,知书达理,懂进退。这样的儿媳是完美的,最重要的是,她对公婆也恭敬孝顺,她把自己当亲生母亲对待。她也不舍不悔伤心。

    可子嗣,凌驾于她的心疼之上。

    “母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自己都不愿意父王三妻四妾,何苦为难我呢?”云不悔喃喃自语,努力地想为自己争辩,捍卫她的爱情。

    王妃愠怒,云不悔的话刺到她的隐痛,她几乎尖锐地反问,“我为王爷孕育慕白,玉妩和玉致,我为王府开枝散叶,我自不愿意他再三妻四妾,你呢?”

    “我一定会有孩子的。”云不悔笃定说,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她都觉得底气不足。王妃看着她,云不悔目光空洞,表情呆滞,她没见过这样的云不悔。

    “闲话我就不多说,你心里有个数,好好想想吧。”王妃挥挥手,示意她回去,云不悔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折身回来,微微福了福身子。

    她说,“母亲,这事我做不得主,您自己去和世子说,若他答应,我没二话,亲自为他操办婚礼,笑着迎灵溪进门,此事我不会再过问半句。”

    王妃一怔,复而大怒,“你……”

    云不悔淡淡说,“儿媳尚有事,先回去了,母亲好好歇息。”

    她说着,退了出去。

    王妃怒不可遏,云不悔说此事她不会过问半句,这如何是好,以程慕白的意思,断然不会娶偏方,云不悔生辰前一晚,她的儿子站在这里,斩钉截铁地和她说,“母亲,我不会娶妾,今生今世,云不悔是我唯一的妻子,再不会有旁人。”

    她当时怒极,反问,若是云不悔怀不上孩子,怎么办?

    程慕白说,“若是没有子嗣,这辈子顶多只是小小的遗憾,可若这辈子没了不悔,我一生都不会快乐。”他看着王妃,几乎是乞求般地问,“母亲,儿子活生生在你眼前,比不上人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孙子重要吗?”

    王妃被他问住,她没见过那样的程慕白,痴迷不悔,痛苦不堪,已是深陷不可自拔,他要定云不悔,他想做的事情,这辈子就没人能阻拦,包括当初娶云不悔。

    她知道无法说服程慕白,于是把注意打到云不悔身上,若是云不悔去劝,他说不定能够同意,灵溪自幼跟着他,知根知底,那孩子灵秀温静,他也是喜欢的。

    可云不悔不愿意,又把问题推给程慕白。

    王妃深知她的性子,看似柔弱,却很有主意,她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王妃一人在生闷气,这事都明挑了,反而进入死胡同。

    云不悔回到皓月居,人疲倦至极,灵溪端着茶过来,微笑说,“世子妃,喝口茶吧。”

    云不悔打量灵溪,这侍女今年十八岁,模样灵秀,温婉沉静,身段玲珑有致,程慕白自幼在身边调教的,知书达理,气质出众。她并不似侍女,反而似大家闺秀,当初她嫁过来就觉得,灵溪和灵心,一人是大家闺秀,一人是小家碧玉,各有千秋,算是程慕白的通房侍女吧。这二人服侍她尽心尽力,不见丝毫妒忌,她又觉得或许她想偏了,她问程慕白,程慕白戏谑反问,如果我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你信吗?

    她不以为然,说不信。谁信啊,放着两位如花似玉的侍女在身边,又是他名正言顺能碰的,她看程慕白在床上的技巧功夫也就不像雏儿,哪能信啊。

    可灵溪和灵心,确是没表露出旁的期盼,尽心尽力服侍,她就打消这念头。

    如今灵溪捧茶,她脑海里就想起她和程慕白拜堂成亲时,偏室给正室捧茶,那画面刺激得她骤然把茶杯放下,灵溪吓了一跳,惊讶地凝着她。

    云不悔从不迁怒于人,她敛了敛神色,微微一笑,“你先下去吧,我心情不好,和你无关。”

    灵溪微笑问,“世子妃心情若是烦闷,不如到碧月长廊走一走。”

    “不用了,先下去吧。”

    灵溪说是,恭恭敬敬地退下,云不悔舒了一口气,烦躁至极。

    她对灵溪有了芥蒂,应该说,她对灵溪和灵心都有了芥蒂,随行伺候的便只有冰月,去哪儿也不让灵溪和灵心跟随了,两位侍女莫名其妙,冰月也莫名其妙,可见云不悔心情不佳,她不敢问。

    云不悔没在程慕白跟前提过纳妾,一个字都没提过,仿佛王妃没和她提过,可程慕白明显感受到自己小妻子心中有事,晚上求欢时被她拒绝很多次,一会儿说身体不方便,一会儿说难受,程慕白宠着她,云不悔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他,这事和他又没关系,可实在没心情。

    这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

    这一天一大早,程慕白就起身,他要出远门,昨晚就和云不悔提过,他要去柳城一趟,这儿去柳城来回要两天功夫,加上办事两天,他四天后回来。

    云不悔一早起来给他收拾,包袱什么都收拾妥当,又伺候他穿衣,梳洗,用膳,贤惠至极,程慕白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云不悔极少这么服侍他。

    她喜欢睡懒觉,早上起得晚,他起得早,所以早上她是没什么机会伺候他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娘子……”程慕白温柔缠绵地喊了声,这小丫头和他冷战十来天了,乍然如此柔情似水,真有点不习惯,云不悔抬头看他一眼,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何起得早,她和程慕白成亲以来,分开最长的时间也就两天,这突然要四天,她觉得很不习惯。

    “什么事?”

    “为夫……”程慕白犹豫着说辞,咳了几声,“为夫觉得娘子今天真贤惠,真的。”

    云不悔他挑眉,“我平常不贤惠吗?”

    程慕白慌忙摇头,“贤惠,当然贤惠,今天最贤惠。”

    云不悔不理他,送他出门,昨晚就和王爷、王妃告别,说是要去柳城,借口都找好了,朋友相邀,荆南随行。今天一早,王爷和王妃也就没有送行,倒是出门的时候,程佑天和程穆东正要一起去商行,赶巧遇上了。

    程慕白这一次不坐轿子,也不坐马车,他骑马。几人站在门外,程穆东拍着程慕白的小白龙,笑问,“二哥,这一路去柳城一天呢,你骑马能顶得住吗?”

    程佑天也蹙眉,“你身子吃不消吧,府中又不是没马车。”

    程慕白说,“我那朋友事情比较紧急,催得急,这马车没马快,耽搁了人家正事就不好,横竖一天,忍忍就过去,荆南随行呢,没事的。”

    程佑天和程穆东嘱咐了几句便去了商行,云不悔整理他身上的披风,闷着脸不说话,程慕白伸手揉了揉妻子细腻的脸颊,“这几天都心烦什么?和我置气上了。”

    “没有!”

    “口是心非。”程慕白揉得越发重了,云不悔委屈地看他,清晨雾蒙蒙的天气中,她的眼睛也如蒙了一层雾气,镜花水月,什么都看不明白。

    她这模样让程慕白的心都变得柔软了,那疼惜,怜爱一股脑儿涌上来,他突然以披风遮住两人,把她困在他的胸膛里,低头吻住她的唇……

    荆南、灵溪等人何时见过他如此失态,慌忙低下头,不敢去看,谁都知道披风下他们在做什么。

    云不悔问他吻得脸颊发热,委屈烟消云散,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爱比什么都重要,这让她突然湿润了眼睛,云不悔紧紧地抓着他的前襟,“小白……”

    “好娘子,为夫都舍不得走了。”程慕白意犹未尽,又亲了好几口,他的小妻子最近特别的多愁善感,“不悔,凡事都别往坏处想,天塌下来,我顶着,知道吗?”

    云不悔泪蒙蒙地凝着他,那委屈和心酸如蚂蚁在他心口咬着,他捧着她的脸,微笑说,“不悔,相信我。”

    她重重地点头,相信他,她一定相信他。

    “嗯,别卯足了劲给我溜了就成,当然,娘子要是想玩一玩这把戏,为夫也是乐意奉陪的,可为夫会很不高兴,为夫不高兴,后果很严重,知道吗?”程慕白叮嘱。

    云不悔哭笑不得,这眼泪含在眼睛里,一眨就滚下来,“我等你回来。”

    离别依依,十八相送,终须一别。

    程慕白和荆南走了,身影慢慢地淡出她的视线,清晨第一缕光线划破雾蒙蒙的天空,折射出一缕阳光,扫去所有的阴霾。云不悔站在门口,仰头看天,五指覆盖在眼睛上,光线透过她的指缝落在她的脸上,她笑靥如花,如八月天如洗的天空,阴霾尽去。

    今天是八月十五,合家团圆的日子,云不悔送走程慕白后就开始忙碌。

    打扫,祭祖,准备合家团圆饭。

    她没想到,今天家里会发生一件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廷来圣旨了。

 216

    传圣旨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公公,姓谢。穿着宝蓝色的太监服,模样看起来很俊秀,脸上没有表情,身后是一队御林军,云不悔很明显感觉不安。

    王爷领着王府家眷跪在也花厅,接听圣旨。

    谢公公摊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王、宣王世子、宣王长子勾结北郡王犯上作乱,谋杀柳城巡抚,利州太守,高阳驻防穆林将军,罪无可赦。今削去宣王爵位,贬为庶民,即日扣押宣王、程慕白、程佑天、程穆东回京候审,没收家产,王府女眷,尽快搬离,不得有误。”

    诸人目瞪口呆,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一点预兆,宣王愤然站起来,谢公公目光一厉,“宣王爷,您要抗旨吗?”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皇兄不可能会下这样的圣旨。”宣王愤怒夺过圣旨,那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让他眼前发黑,下面的玉玺更是铁证如山,这圣旨是真的,哪怕是临摹,他也能分别出皇上的字迹和别人的字迹,这并非临摹,是皇上亲笔下的圣旨,给王府措手不及的灾难。

    几位侧妃乱成一团,荣华富贵一辈子,哪曾有过这样的变故。

    宣王双手发抖,谢公公挥手,身后的御林军上来,左右架住王爷,王妃和几位侧妃扑上去,却被御林军挡下来,王爷颓废地低着头,颤抖地看着圣旨,他已伤透了心,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王妃和几位侧妃被御林军架在几米之外,她们眼泪夺眶而出,嘶声喊着王妃,一团混乱,冰月扶着云不悔闪到一旁,免得被人误伤,他们看起来来者不善。

    谢公公问,“世子和两位公子呢?”

    云不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给冰月一个眼色,程佑天和程穆东尚在府外,不知变故,得通知他们赶紧走,冰月会意,府中人本来就多,如今又乱作一团,冰月悄悄地溜出去也没人注意。

    谢公公冷眸扫过王爷,又问了一句,“王爷,世子和两位公子在哪儿,这抗旨可是诛九族的罪啊。”

    “哈哈哈……”王爷骤然大笑起来,“诛九族,你有那本事吗?”

    谢公公一怔,是啊,九族,程家的九族,的确没这本事,谢公公也不废话,挥手让人进去搜,府中女眷都吓白了脸,楼嫣然想到程佑天,想派个人去通知,云不悔摇摇头,楼嫣然才发现冰月离开了。

    希望能来得及,来得及。

    御林军在王府搜了一阵,没发现人,谢公公很显然很了解王府的家业,吩咐御林军去王府的商行逮人,半个时辰后,御林军空手而回。谢公公不悦,骂了一声废物,继续命人全城搜捕。御林军压着王爷走了,王妃和几位侧妃追上去,都被挡了回来,谢公公冷漠又高傲地看着她们,命令她们立刻离开王府,这宅子要查封,王府的家业也要查封,一夕之间,权贵的王府一无所有,只剩下一群失魂落魄的女人们。

    王妃不愿意离开王府,竟和谢公公对峙起来,她宁愿被抓去和王爷关在一处,云不悔压低了声音,提醒王妃,程慕白在外,她还有玉致和玉妩。王妃这才回过神来,王府一干女眷在御林军的凶神恶煞命令下,收拾家当,其中一人见楼嫣然走得慢,用力一推,云不悔慌忙截住他的手,狠狠丢开。

    “你干什么?”云不悔怒声问,这群突然闯入她家的御林军,粗暴无礼,凶神恶煞,在她的家里横行霸道,这让她很愤怒。秋霜慌忙扶着楼嫣然到一旁,她有孕在身,云不悔也庆幸,快三个月的肚子看不出来,否则,估计楼嫣然也免不了这顿牢狱之灾。

    “这是王府,再不济也是王府,你一个小小的御林军,敢在这里伤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留条后路给别人,也留条后路给你自己。”云不悔沉怒说道,那御林军挥手就要打,谢公公喝住,他冷眸看向云不悔,云不悔傲然转身离开,谢公公沉声道,“别为难她们,给她们一个时辰的功夫收拾。”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人在政坛上打滚久了,大起大落的事见多了,宣王是皇上的胞弟,将来如何,说不准。

    王府已是一团乱,府中奴仆见王府落难,纷纷想偷东西溜走,王妃和几位侧妃根本压不住,云不悔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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