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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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眼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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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刹那,他周身激抖,仇火飞扬,不克自制,把父亲在锦囊上指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厉吼一声,道:“贱人,纳命来!”

身形电掣而起,腰际短剑铮地一声,飞快出鞘,一招“七巧耀空”剑带一片森森寒芒,向紫衣少女削去。

他脑中关心着父亲生死,胸头仇火如焚,这一招,尽了生平之力,那知眼前人影一花,耳中听得一声惊呼,手中长剑,铮地一声削空,砍在地上,火星飞射中,右臂震得麻痛欲裂,几乎脱手。

却见紫衣少女飘退三尺,满面怒容,娇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房英初次动手,临敌经验不足,此刻右臂因被震过巨,长剑微垂,再难追袭,但他星眸中的杀机,却比刚才更甚,口中厉声长笑道:“我要你纳命!”

左手从怀中一掏,掌中已扣着三枚“七星钉。”

紫衣少女嘿地一声冷笑道:“不说你的身手,是否能办到,就凭你我素不相识一点,凭什么要我命?”

房英暗暗再度调元运气,口中又厉笑道:“你不必多说废话,快说出‘神眼’房天义下落,或可剑下超生,饶你不死!”

紫衣少女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为了房天义,请问你与姓房的有什么关系?”

房英厉吼道:“有什么关系,你不必知道,还不快回答!”

“嘿!天下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你不说,我也拒绝答复你!”

房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口中历喝道:“打!”左手迅扬,三点银芒,成品字形,迅若电光石火,向少女前胸门面袭去。

紫衣少女本来神色极为冷峻,一见暗器,口中微微一声轻噫,身形晃动中,左袖飞扬,玉腕一圈,抄住一枚“七星钉”。

但,房英刚才已见识过对方身手,知道三枚暗器,决伤不了对方,暗器出手,身形已电掣而起,右手二尺三寸短剑,猛然向少女背下刺去。

银芒一溜,如线飞射。正是一招“七巧边环”。招中套招,煞手暗蕴,出手之势,竟不亚于一流剑术名家。

只见紫衣少女又是一声轻呼:“七巧七式!”人却若流星—般,倒射出荒庙。

她这一逃,倒是大出房英意料之外,因为他明白,对方身手绝不输于自己,说是怕绝不可能。

可是,他因关心父亲太切,已不愿多作思索,人藉前扑之势,跟踪而起,口中大喝道:“丫头,看你往那里走,今夜你不回答我的话,就休想脱身。”







话声中,两人已泻出荒庙约五十丈。却听得紫衣少女轻哼一声道:“你不要歪缠好不好?”

房英咬牙切齿地道:“谁有兴趣与你贱人瞎缠,少爷要追查你手中那块汉玉是那里来的。”

此言一出,那前面的紫衣少女倏然停下身影,转过身来。

二人距离本只有五六丈,她这一停身,房英已如流星一般赶到,短剑圈起一层层密密光圈,向少女下盘砍去,口中惨笑道:“还不与我躺下!”

他以为时机难得,立心先残废对方,再套问口供,那知紫衣少女口中冷笑道:“不见得!”脚下微提,跃起三尺,右臂电伸,反欺近房英身畔,点向“软腰”穴。

避招出招,身法之轻灵,手法之奇特,简直无与伦比。

房英招式递空,一声怒叱,剑势四圈,左掌横截对方玉腕。

紫衣少女脚下奇妙一旋,在瞬眼间,转到房英身后,冷冷道:“要好好谈谈,就快停手!”

这刹那,房英飞旋转身,周身却惊出一阵冷汗,他从未见过这种诡奇的身法,此刻见紫衣少女悄生生屹立着,呆了一呆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反击?”

紫衣少女亮一亮手中的“七星钉”,道:“由你七巧七式剑法及‘七星钉’,我知道你是友非敌。”

说着嫣然一笑,脸上寒霜顿时无形无踪,那笑容犹如春风沐人,百花怒放。

房英怒哼一声道:“既然是友非敌,你还不说出汉玉来源。”

紫衣少女道:“你对房天义如此关心,施的又是他独门‘七巧七式’,而且竟识得这块汉玉是房天义之物,敢情与他有什么深厚的渊源。”

语声一顿,又道:“若你能先坦陈身份来历,我才能说出这段秘密。”

房英厉声长笑道:“少爷就是‘神眼’之子。”

伸手抹下人面皮具,露出一付俊白清秀,充满杀机的面容。紫衣少女啊地一声,神色不由一呆,轻轻道:“原来是房少侠……”

接着顿足长叹道:“唉!我也与你同一心意,想追查那悬剑人是淮?你真糊涂透顶,在这要紧关头歪缠,害得我功亏一篑。”

房英微微一呆,道:“但这汉玉……”

紫衣少女叹道:“说来话长,一时之间,你也听不出头绪,不过有点我可以告诉你的,令尊并没有死,也未残废……”

房英急急截口道:“家父既没有死,他人在哪里?”

紫衣少女道:“这点我也不知道,至于这块汉玉,就是房大侠留给我,用以诱敌骗剑的。”

“啊……”房英微释疑窦,正想再问下去,却见紫衣少女道:“时间已久,我还要回到荒庙中去查那宝剑主人下落,有话明天再说。”

话声中,身形电掣而起,瞬眼飘出十丈,反向荒庙方向泻去。

剩下的房英,脑中如一团乱丝,呆呆望着紫衣少女离去,怔思出神。

由紫衣少女的神色及言语,房英深信她并未在撒谎。这一点他深深信任自己的眼力。

但是?父亲既然活着,他又到哪里去了呢?

这时他忽又忆起第三只锦囊中的指示,暗自骂了一声:“该死,我怎么忘了他老人家的吩咐,查出宝剑之人,就能查到父亲下落,其中定有缘故,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怠慢,身形一长,疾向荒庙掠去。

等他回到荒庙,飘进大殿一看,顿时茫然若失。

殿中空空荡荡,不说没有紫衣少女的影子,就连神龛前的宝剑,也已消失无踪。

就在他暗自怨艾,觉得三头落空的时候,目光瞥过神案上,那条紫衣少女装眼珠的铁盒,竟然尚在,心中不由一动,嗖地一声,人窜进殿中,飘落案旁。

在离开时,他记得铁盒是掀开的,现在却是盖着。房英心中奇怪,伸手一掀盒盖,目光瞬处,盒中的一双血淋淋目珠,已变成一张暗香浮动的素笺,上面写着密密麻麻清秀的草体。

他急忙取出,只见上面写着:“房少侠,你刚才一时鲁莽,实在害人害已不浅,明天因为另有要事待办,我不能来了,同时来了也没有用,因为我预料,这次你打草惊蛇,那宝剑恐怕明天不会再出现了,情势发展至此,对你对令尊的处境,可能更加危险……”

看到这里,房英混身一震,心情立刻紧张起来,急急再看下去:“……在你心中必定有着许多迷团,现在我利用不多的时间,尽量的告诉你,只是可惜我知道得也不算多。

在两年前,悬赏传播江湖后的一个月,令尊到寒舍见家父,定下了挖目那场戏,要家父设法扮演,其时,令尊行色紧急,忧心重重,家父问令尊是为了什么?令尊连连摇头,只说明是掩耳盗铃,以避强敌,说完留下汉玉,匆匆离去,于是有令尊在许昌城中出现的那段消息,而我扮的就是携金买眼的神秘女郎……”

房英暗叹一声道:“事情原来如此,唉!我空有一对异眼,却忠奸不辨!”

只看下面字更潦草:

“……自令尊许昌一别,至今人影不见,而赏格传言,却愈来愈神秘,令尊昔年交友虽多,仇敌也不少。他的倏然失踪,却使家父等大为担心,决心纠集一干同道,追查其中缘故。你少侠若不见弃,可即往洛水畔‘龙凤集’找‘掌中奇’须少白大侠的‘洛云阁’,大家同集研商,或可事半功倍。

……我知道的经过情形,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秘密,也像你一样正在追查,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的,令尊若是果有不测,赏格不会悬至今日。”

下面的署名是“梅凤飞”,显然是紫衣少女的名字。

看完这张留笺,房英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张素笺上包涵的消息虽少,在他来说,终比没有好,但是他满意了吗?不,并不满意。

因为父亲的失踪关键,依然隐在雾中,宝剑主人是谁?与父亲有什么冤仇?这些依然没有答案。

此刻,他把素笺一叠,揣入怀中,身形窜起,攀住神龛,仔细查看,其中究竟有什么机关?

神像与墙壁间隙,足可容纳一人,而他摸遍神像后,却没有发现什么秘密?

“奇怪,那人怎么进来的呢?”房英讶然中,眼光一扬墙壁,倏然发现了一道细缝。

他伸手用力一推,吱地一声,翻板立刻斜侧翻起,露出一方洞户,由洞户向外望去,一棵老榆树的枝杈,正横接壁顶。

啊!原来如此,房英心头恍悟了,于是他钻出壁洞,翻上洞顶,发觉有几块瓦特别干净,有移动的痕迹。

这些迹象,显示出他当时发觉的果然不错,隐身庙中神秘的强敌,决不止一人。

搜查一匝后,房英不禁暗忖:“可惜明夜宝剑不会出现,我此刻查看又有什么用,只有明天赶往五里外的土地庙,看看与‘丧门使者’会面的人究竟是谁?这也是眼前唯一的线索了。”

心念一决,他飘落屋顶,进入神殿,盘坐休息。

一宵易过,瞬息东方吐白,晨曦微启。

房英刚好运功三周天完毕,望了望天色,戴好皮面具,长身起立,奔出荒庙,向前急掠。

五里路不过半个时辰,房英一路留心,果见远远有一座小庙,座落于路左一片疏稀的竹林中,左近尚有三二户农家,地点极为幽静。

他穿过竹林,到达庙门一看不由皱眉,这座土地庙,只是用纯砖搭成的一间房屋,里面放着两座土地公婆的石碑,一张石条供案,上面放着一只香炉,其他什么也没有,四周无门无窗,毫无隐蔽之处。

“在这种地方,怎么隐身呢?”房英暗暗苦思,目光扫及四周长及膝盖的荒草,脑中灵光一闪,继续忖道:“对了,我何不先在左面墙壁上挖一个洞,再伏在草丛中窥探。”

想着,他立刻拔出腰际短剑,在庙后壁上挖了一个小洞,于是伏身草中,静静等候。

约摸半盏茶时刻,倏听得一阵步履向庙中接近,房英屏息探首后壁洞中望去,果见“丧门使者”及“死财神”二人并肩而来,在庙门口停下,只见“丧门使者”目光左右打量一下,道:“不知是不是这个地方?”

“死财神”接口道:“昨天打听过这十里周围,并没有别的土地庙,谅必不会错。”

“死财神”目珠一转又道:“我在疑心对方会不会来?”

话声未落,竹林中倏然响起一声长笑道:“悬赏主人,一言九鼎,怎么失约?”

一条人影,若陨星一般,轻泻而至,落于庙前。

只见他一袭蓝衫,面蒙黑纱,双目精光,四下巡扫,背上一柄长剑,却套着一个长布套。

“丧门使者”目注蓝衣蒙面人冷冷道:“尊驾就是悬赏主人?”

蒙面蓝衫人轻笑一声回道:“在下只是奉悬赏主人差遣而来,会晤二位大驾。”

“死财神”阴笑一声道:“有何为凭?”

蒙面蓝衫人反手一探,解了布囊,连剑带鞘,横捧手中,道:“青萍剑为凭。”“丧门使者”及“死财神”目注蓝衫人手中宝剑半晌,见鞘色绿油油,古纹斑斓,与殿上悬的果然丝毫不错。神色又惊又喜,二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丧门使者”又开口道:“尊驾手中宝剑,果是青萍剑?”

蒙面蓝衫人一声轻笑,右手一按,一声龙吟之声长鸣,宝剑出鞘,只见一蓬青光脱鞘而射,映的三人毛发皆绿。

“丧门使者”及“死财神”似有戒备,慌忙退后两步。

在壁后窥探的房英暗呼一声:“好剑,心中热血沸腾,几乎不能克制。”

“死财神”此刻目光中泛起层层贪婪光芒,干笑一声道:“这么说,尊驾是奉命赐剑而来。”

蒙面蓝衫右手一送,宝剑还鞘,长笑一声道:“当然……”

语声倏顿,沉声道:“在下先请问二位来时,有没有查过四周有无人潜伏?”

“丧门使者”一心想早些到手,慌忙道:“没有,没有,在下二人到时已左右前后查过三遍。”

虽是一篇鬼话,神色却是*真。

“死财神”同一心意,也接口道:“不错,不错,嘿嘿,在下二人到此,谁敢潜伏窥看。”

隐伏的房英闻言到此,肚中一阵暗笑。

只见蒙面蓝衣人似释然地笑道:“在下信得过二位,只因敝主人行事皆慎重机密,不愿外界知道,一再告诫不得泄露行踪,故而有此二问,现在二位请到庙堂中一谈。”

说着首先进入庙堂,“丧门使者”及“死财神”紧紧跟入。

蒙面蓝衫人待二人站定,开口道:“二位昨夜所呈眼珠,敝上鉴明却系真的……”

房英听得心中一惑,暗道:“分明是假的,却故意说真,这家伙怀着什么心意?”

只听得语声继续说下去道:“……故敝主人遣兄弟与二位接洽。”

“丧门使者”神色大喜,抢口道:“贵主人确实言而有信,定是位武门高手!”

“死财神”接道:“既然如此,请快将宝剑赐下!”

蒙面蓝衫人轻笑一声又道:“只是宝剑只有一柄,二位势无法分用,故而托兄弟探问二位一声,若换以别物,不知二位是否愿意?”

“丧门使者”一怔道:“什么东西?”

“死财神”干笑一声道:“如比青萍剑更为珍贵,在下自可商量。”

蒙面蓝衫人长笑一声道:“当然比宝剑珍贵,那就是绝世奇学,及武林名位。”

“丧门使者”神色一惑,道:“尊驾之言能否再说清楚一点?”

蒙面蓝衫人道:“二位在江湖上声名甚响,敝主人之意,想请二位入盟……”

“死财神”愕然截口道:“尊驾是江湖上哪一帮派?”

蒙面蓝衫人道:“在二位未允之前,恕暂不奉告,不过敝主人心怀大志,极为爱才。同时小弟可以告诉二位,如允入帮,不但可得传敝主人绝世神功,还可以美色终日环绕,金银任意享用。日后一统武林后,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这些来说,自比区区一柄名剑,珍贵多多,二位以为然否?”

庙后的房英暗暗道:“好大的口气,莫非我父亲无意之中,查到这种心怀不测的秘密帮会,不幸被发觉而遭追杀?”

这一想,他心中觉得事情已明朗一半,果然形势严重,当下决心要截下这蒙面蓝衫人看看究竟是谁?

这时,却见“丧门使者”与“死财神”也面色疑惑,互错一眼,死财神首先道:“以尊驾所言,贵主人必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

蒙面蓝衫人笑道:“敝主人至今未在江湖上露过面,武林中并不知道主人名号。”

“死财神”干笑一声道:“咱们二人在江湖上,一向独来独往,不惯听命于他人,在下想还是取‘青萍剑’好了,至于如何分配,在下自会同敖兄商量。”

蒙面蓝衣人道:“二位既如此说,兄弟也不勉强,就请接剑!”

说完双手一送,“丧门使者”及“死财神”神色大喜,急不稍待地双双伸手接住。

房英听出蒙面蓝衣人的语气,刚才分明并无送剑之意,现在竟这么豪爽,心中正在惑然。这刹那,惨事突然发生,只见“丧门使者”及“死财神”四只手刚握住青萍剑,倏然如遭蛇噬,脸色惨变,同时松手跃退,伸手指着蒙面蓝衫人,口中厉声道:“好毒的手段……你……”

话说一半,身躯抖动,已萎倒尘埃。

这种突然惨变,看得房英心胆惧裂,只见蒙面蓝衫人回手缓缓收回宝剑,目望二具尸体,冷笑道:“指示天堂路,你们偏不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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