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钵-谁主金屋(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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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钵-谁主金屋(出版)-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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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侧门,门边有个家仆守着,门是半掩着的。她赶到时松了口气。拍着心口想,这一路都没有看到卫子夫,应该还没回来,还有得救。

    门边的家仆倒是认得谷雨,眼见得她跑得头发散乱,样子狼狈,不禁好奇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谷雨笑着摆摆手,指了指门外道:“我要去接子夫姐姐,还望通融一下。”

    那家仆愣了一下。回道:“卫姑娘?她已经进去了啊。”

    “什么?她?她回来了?”谷雨这一惊非同小可。卫子夫是去采购东西地。若是从此门进来。自己一定会碰得到啊。

    “是啊。她和卫青刚刚从外头回来。就有人引着卫姑娘往阿房台那边去了。”

    谷雨只觉得被雷劈中。整个人地汗毛都竖起来了。自己竟然晚来了一步。她心生懊恼。也是。窦太主既然是为了卫子夫而来。又怎么会毫无准备。只怕这平阳公主府内。也有她地人。自然会把卫子夫引到她面前。

    “公主和窦太主是不是也在那?”谷雨听得自己地声音有些颤抖。

    那家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正要问谷雨到底是什么事。面前喘着气地谷雨已经一转身。卯足劲往阿房台奔去了。

    谷雨赶到阿房台的时候,迎面便碰到了卫青,差点和卫青撞了个满怀。

    卫青一把拉住谷雨,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成了这样一副模样。“谷雨姑娘,你这是?”

    “你姐……姐姐呢?”谷雨捂住肚子。看着茫然不解的卫青。

    “她刚刚上去了。”卫青指了指阿房高台,“说是公主要见她来着。”

    “快!快把她拉下来!”谷雨面目狰狞,有气无力地拽住卫青,想要把他往楼梯上推。

    卫青不明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谷雨摇着头,“我没时间解释,你先把她拽下来,要快!千万……不要见公主!”她认真的表情倒是让卫青有些震动,他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谷雨的话,定然错不了。他猛地一点头,提了一口气,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阿房台上直奔而去。

    谷雨喘着气,也顾不得休息片刻,就跟着卫青的后边,往上直走,真的恨不能手脚并用。

    她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卫青地声音从上边传下来,听得他和另一个人说道:“我姐姐有些不适,得回去稍稍整理一下,方能来见公主,否则便是大不敬。”

    谷雨听得他的声音,总算是放下了心,看来卫青是截住了卫子夫。

    只听另一家仆说道:“公主也就是瞧瞧卫姑娘,都已经来到这了,何不就上去见见公主,一会儿再去休息?”

    “你刚才不是说公主要我唱支曲么?”卫子夫的声音也夹杂进来,“卫青说得对,我还是回去换套衣衫,免得尘埃惹得明堂不净。”

    “不用了。”那个家仆有些着急,“公主是着急见你,那些礼数都不重要了。”

    一阵脚步声由上而下传来,紧随着又是一阵女子们地笑闹和叹息声,想必是另一批讴者又被赶了出来。

    那家仆趁机说道:“喏,她们都唱过了,你也赶紧去唱一曲回来便罢。”

    谷雨一咬牙,提了最后一口气往上直冲,听得卫子夫说了一声,“好吧。”她终于再忍不住,高声叫道:“子夫姐姐,等等!”

    那阿房台沿着山势而建,楼梯又是七拐八弯的,所以卫子夫等人才会走了好半天也没有到顶。她听到了谷雨的叫喊声,倒是微微踯躅,疑惑的目光正对上卫青的双眼。

    卫青松了口气,对卫子夫道:“你问她吧,我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第二十三章 今日窦太主

    谷雨上来的时候,就遇上了卫子夫探寻的目光,不明白谷雨这么急匆匆的赶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谷雨斜睨了卫子夫身后的家仆一眼,朝卫子夫伸出手道:“子夫姐姐,请随我先回去罢。”

    那家仆眼见得闹了半天,是平阳公主府上失宠的讴者,不禁冷笑道:“姑娘,公主怜惜你刚刚受了罚,好好在屋子里头闭门思过就得了,这跑出来是为那般?我们卫姑娘还赶着去给公主献歌呢。”

    谷雨才不理会那家仆,白了他一眼道,“是么?若真是为了献歌,子夫姐姐刚刚采购回来,风尘仆仆,原本就该换了衣裳再来才是。你这样把子夫姐姐拽来,连歌舞是什么都没有想好,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你不怕公主怪罪,我可怕子夫姐姐担待不起呢!”

    “你……”那家仆被谷雨的话倒是顶撞得一时语塞,干脆无视道,“我是奉公主之命,把所有的讴者都召集过来的,至于其他的,你有本事去问公主啊。”

    谷雨更加冷冷一笑,“公主让你把所有的讴者召集过来,你就偏偏到门口去逮着子夫姐姐。我还真是奇怪了,难道说公主口中的所有在你这里就专指子夫姐姐一人么?我还真想去公主面前问问呢,为什么你会这么理解公主的意思……”

    谷雨漫不经心的冷笑倒是让那家仆瞬间面色如土。他之所以等在门口,自是偷偷奉了窦太主的命令,故意要把卫子夫带到她面前来。他本来打算等到了卫子夫,就让卫子夫自个儿到阿房台上去见两位公主,他方可置身事外。

    可如果谷雨当真向平阳公主问起,那么自己可就再难以脱身,直接遭了难了。

    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时,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叫唤,众人一齐反头,个个都脸色一变。只见平阳公主和另一个两鬓斑白的贵妇站在上边,低头俯视着下边。

    谷雨仰头一看,那老妇正是当初的馆陶公主,如今的窦太主。当初的馆陶公主,眉目间还有些风流韵致,可到如今。那张脸上早已经有不少皱纹爬了上去,即使脸上敷了再多的粉,胭脂抹得再多,却也还是难以掩盖掉她已经成了一个中年妇女过渡到老年妇女的事实。

    “都在这里吵嚷些什么?!”平阳公主沉声怒斥,瞥见谷雨和卫子夫立在堂下,不禁面色一动,“吵吵嚷嚷地在这里冲撞了窦太主,还不赶紧退下!”

    那家仆眼见得自己已经被谷雨戳穿。索性豁出去磕头道:“公主息怒。是卫子夫姑娘刚刚从外头回来。想要回去换身衣裳再来见公主和太主。”

    谷雨心一颤。抬头一看。果然见窦太主地眉毛动了动。两道眼光立时就在自己和卫子夫地身上打量起来。那两道眼光在谷雨身上稍作停留。就立马转移到卫子夫地身上。可眼眸里头却也透着一股迟疑。

    想来也是。谷雨此时头发乱蓬蓬地。别说美貌。根本看起来就不像个正常地人。自然不是卫子夫。而卫子夫。刚刚从外头回来。也是一脸疲倦。加上相貌算不得上是国色天香。让久闻其名地窦太主十分好奇她又怎么可能抓得住刘彻地心。

    正此时。不明就里地卫子夫已经跪倒在地。向平阳公主行礼道:“奴婢卫子夫见过太主。公主。方才大声喧哗。扰了两位主子。还请责罚奴婢。”

    她这样一说。谷雨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她自报了家门。这一次算是送羊入虎口了。

    果然。窦太主明着不动声色。双目当中却透着一股喜悦。悠悠地朝卫子夫招了招手。“都起来吧。你叫卫子夫?”

    卫子夫有些受宠若惊,仰起头看了平阳公主和窦太主一眼。见平阳公主地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这才施施然起身,往上攀爬。谷雨心下无奈。只得也跟着卫子夫往上走,心里头盘算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窦太主虽然已经是老妪,但身子还算健硕,眼见得卫子夫走上前来,又施施然朝自己行礼,一把拉住了卫子夫的一双柔荑,笑眯眯地说道:“好乖巧的姑娘啊,公主,这个姑娘倒是我看着最顺眼的了!”

    平阳公主嘴角动了动,窦太主的目的还真是明显。讴者们换了一波又一波,一个都没有瞧上,这边卫子夫才刚刚报上姓名,就开始赞不绝口了。

    “公主,我看……”没等窦太主出声,平阳公主就故意抢先道,“子夫可是妾身最看重的讴者,这个,窦太主你可不能……”

    窦太主一听平阳公主不情愿,那就更加要抢了,“怎么,我好容易挑中一个人,公主就这么不乐意了?!不过是一个讴者,公主就舍不得放手么?”

    听得此话,卫子夫才蓦地一惊,被窦太主捉住的手顿时变得冰凉,脸上友善谦卑地笑意也顿时变得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窦太主,又用祈求的眼光看向平阳公主。

    卫子夫虽然是不明就里,可是窦太主挑了那么多讴者都没中意的,自己一出现就被她相中,直接就向平阳公主把自己讨走,她就算再不明白也猜得到这其中决非那么简单。

    平阳公主淡淡地瞥了卫子夫一眼,索性对窦太主言明道:“不是妾身不舍得放手,只是子夫新练了首曲子,只等着皇上下次来地时候,好唱给皇上听。所以,还望太主勿怪。不如,再瞧瞧别人?”

    卫子夫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窦太主却语峰一转,冷哼道:“怎么着,皇上离了子夫就不行么?他真想听子夫唱歌,就让他去我府上也是一样的。再者了,谁不知道公主这里讴者如云,就算没有了子夫,还有别的子妻、子妾。”窦太主的语气里头已经明显充斥着不满。

    眼见得平阳公主还要反驳,窦太主带着几分威逼利诱说道:“怎么,公主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还是看我是个一半身子已经入土的人?就可以随意欺侮了?”

    话已至此,平阳公主嗫嚅了两片嘴唇,她原本就没有打算真心回护卫子夫,刚才那么说,也不过是做些表面的功夫,做做样子,至少在别人的眼中,得作出她是无法拒绝窦太主地要求,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才拱手把卫子夫让出去的。

    她低眉看了卫子夫一眼,轻轻一笑,显然已经准备顺水推舟。

    昨天电脑坏了,今日补上

    //。

 第二十四章 顺水又推舟

    谷雨心底一紧,倘若平阳公主真的答应了,那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也顾不得其他,就俯身向窦太主躬身,抢在平阳公主之前道:“太主多虑了。公主并非是这个意思。事实上,皇上日理万机,闲时也极少到公主这里来。国家大事已经让皇上十分忧心了,平日又寻不着放松的地方,偏巧公主这里修了一座阿房台,或许是登高望远,能令视野开阔,皇上这几日才来得勤了。又正好子夫姐姐的声音和擅长的曲子应了此处的景,皇上本就是爱乐之人,对情境又要求颇高,只怕换了个环境,皇上可就没现在这般满意了。”

    她突然冲出来说了一番长篇大论,自是让卫子夫感激、卫青感激,但平阳公主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窦太主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就差一根导火索了。

    “哦?照你这意思,我倒是不能带她走了?”窦太主语气里头透着一股不善。“你又是谁啊?公主家就是这样养家奴的?”她斜睨了平阳公主一眼,自是把一小撮怨气撒在了她身上。

    平阳公主对于谷雨的表现已经不大满意,只得假意怒斥道:“还不赶紧退下,这里又岂轮得到你插话?!”

    可是谷雨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窦太主把卫子夫带走?

    她毫不退却,干脆恭敬地向两女叩了个头,继续战斗道:“奴婢斗胆插话,是为了公主和太主好。这原本也不过是一桩小事,奴婢们得公主恩情不浅,莫说是窦太主想要子夫姐姐去好吃好喝,就算公主让我等上天入地,那也得做啊。只是最大莫过于天,公主是皇上的嫡亲姐姐,太主是皇上的嫡亲岳母,自是希望皇上心情畅爽,方能家和人和。所以。太主想要子夫姐姐,不妨过些日子。等子夫姐姐在皇上面前唱了那几首曲子,自当上门向太主请罪,还望太主海涵。”

    她那一句“自是希望皇上心情畅快”,倒是让平阳公主一时无言。她都给自己冠了这顶帽子了,平阳公主若是再顺水推舟。却又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即又转了风向道:“太主,不如过些日子,皇上不大来了,奴婢这就让子夫上门去赔罪。”她这几句话说得云淡风清,但却又有些挑唆之嫌。

    “哼!”果然,她不说还好,她这一提,窦太主就更加火冒三丈,不禁大声地嚷嚷起来了:“公主。虽然说你是皇上的亲姐姐,是当今的长公主,可说句不好听的。皇上还得叫我一声亲姑母,尊我一声丈母娘呢!我不过是问你要个歌女,就算皇上在,我当着他的面要人,你看他可敢说一个不字?!这大汉的江山,要是没有我,没有我们家娇娇,坐在这位子上的……”

    窦太主说着说着,忽而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了。差一点就说出大逆不道地话,即便她心底并不认为这样的话传到刘彻耳朵里头去又会怎样。她继续她的傲慢道:“难不成太皇太后一薨,你们就把我们窦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吗?我知道了,我这个姓刘的,终究是嫁了人的,是外姓人,所以连这点小事也要欺侮我!我倒是要到皇上跟前去评评理去!”她说着,把卫子夫抽离而出地手腕又一把扣住,捏在手里。“今儿个,我还真是要定了!”

    平阳公主方才听窦太主在那又把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话又搬出来,就颇为不快,目光冷冷的,“即是如此,太主问问皇上的意思也好。”

    谷雨瞥了平阳公主一眼。也不依不饶地紧追道:“让子夫姐姐留在公主府地是皇上。公主不是不卖太主这个面子。实在是君令难违。还望太主能体谅。不如太主改日去问皇上。说不定皇上一时高兴。就让奴婢们都跟着子夫姐姐一起去投奔太主。到时候只怕太主都不想接纳了。”

    “只不过现在。皇上还没有下令。公主贸然将子夫姐姐送出门去。就是抗旨。所以。太主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子夫姐姐带走!”谷雨实在是想不到别地法子。只好拿刘彻来压制窦太主。不管怎么说。如今坐在那把龙椅上地是刘彻。窦太主她再张狂。也不能不卖刘彻地面子。不能不遵圣旨。

    窦太主双目含霜。扭头瞥了一眼脚下地谷雨。眼见得她头发凌乱。可那一双眼睛却从凌乱中射出坚定地光芒。让窦太主看着只觉得扎着心口不舒坦。她冷冷一笑。勾起谷雨地下颌。逼视着她道:“依你地意思。卫子夫是皇上下令留在这地?”

    “正是。”

    “也就是说。皇上只下令留下她一个了?”窦太主已经半眯地眼睛透着一股不怀好意地狡黠。

    谷雨心下一紧。没有吭声。潜意识里头已经感觉到危险正向自己靠近。

    果然,窦太主冷笑了一声,松开自己的手,“那行。子夫既然要为皇上唱曲,我也就不和皇上抢人了。我看,我就要你吧!”

    此音刚落,场上诸人无不变色,窦太主的这句话算是要了谷雨的命。她索求卫子夫不得,只好把一腔怨气都撒在谷雨身上,只怕前脚才出平阳公主府,后脚谷雨的性命就堪虞了。

    平阳公主连忙制止,声音还没出嗓门,窦太主就先发制人道:“怎么着?方才向公主讨要子夫,不给我;现在我不过是再要另一个奴才,公主又不给我?我看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吧平阳公主一愣,要求情自是不可能,若是把卫子夫推出去而留下谷雨,只会让窦太主生疑,她只得笑了笑,故作平静道:“太主误会了。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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