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钵-谁主金屋(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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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钵-谁主金屋(出版)-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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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打算以卫子夫为饵地刘彻也没有想到,被窦太主要走的人,不是卫子夫而是她

    谷雨。

    不过,似乎换了她,效果还是很好。

    现在,窦太主只怕已经纠集了一大帮子人直奔平阳公主府而去。即便平阳公主再解释,窦太主也会认定平阳公主藏私。不论如何谷雨和卫青都是平阳公主府上的讴者和骑奴,这个时候就算平阳公主猜到了自己可能被刘彻算计,也于事无补,这个屎盆子是扣定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上这个钓鱼的,难道不等着回宫去看看自己的杰作吗?”谷雨忍不住反讽道。为什么刘彻会这样算计平阳公主,那可是他的亲姐姐!语气不知不觉地就硬了。

    刘彻出奇的好脾气,不怒反笑,“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这出好戏,只是刚刚上演。朕要的,可不止今晚上这点。”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一句话背后又包含着多少条人命?谷雨不禁心惊肉跳,“你……你怎么这么狠心肠?”

    刘彻更是笑得欢了,“这怎么叫狠心肠?是,她是朕的亲姐姐,但是她周围的人可不是。母后薨逝,原先的王党都趋附于她,朕既然要做稳当这个皇帝,就不得不有所取舍。这一点,你该明白的。”

    谷雨默然,太皇太后前几年薨逝,窦家那一帮主和不主站的老顽固自然而然地都依附于馆陶公主身边,以至于馆陶公主都被称为窦太主。王王太后去年新丧,于是王家的那一股新近十年发展起来的庞大势力,也有一大股选择了依附平阳公主。虽说平阳公主站在刘彻一侧,但人事往来,因为她的权利过大,也让刘彻生出掣肘的感觉。

    皇权,必需是拿捏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威仪。更何况刘彻一心要灭匈奴。谷雨心中明白,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窦太主和平阳公主的窦、王两党互相削弱,最终的得益者只有刘彻一人。

    她其实知道的,要坐稳这个皇位,就不得不割舍下那些亲情,不得不硬起心肠,不得不残忍起来。“可是……可是难道就不能用别的手段么?皇上与公主是亲姐弟,何以要闹成这样?”谷雨不想目睹那些血腥,不想看到刘彻变成孤家寡人。

    “怎么?你后悔了?”刘彻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响起,直抵她的心房。

    “什么?”谷雨大惊,抬起头看着刘彻,心突突直跳,后悔什么?

    刘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呼出一口热气,没等谷雨找出反驳的借口,就抢着说道:“哦,险些忘了,你可不是她。”他笑了笑,谷雨也努力想要回给他一个同样的笑容,却发现自己脸部肌肉有些僵硬。后悔什么?后悔把他推到皇上这个位置?她当然不后悔,因为她不能后悔。

    最近有点忙,更新晚啦赶紧补上,这章分量还算比较足吧。

 第三十章 把你当做她

    谷雨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刘彻却不由分说地捉住了谷雨的柔荑,温热的大手瞬间带给她冰凉的肢体一股暖意。

    谷雨想要挣扎,却有些无力。

    刘彻横了谷雨一眼,手上的劲更大了,“朕说了,你休想拒绝朕。”

    谷雨咬着唇,脸都急红了,“皇上到底要怎样?”

    “朕要你陪着。”刘彻笑了笑,有些倔强的笑意让谷雨舍不得挪开眼睛,即便知道他不再是那个少年,可此时的刘彻还是那样迷人心志。

    夜色下,只剩下她和刘彻两个人,明明今夜最不风平浪静,但她却生出一种风花雪月的心境。可是这哪里是风花雪月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在挣扎,脑子里头犹如一团糨糊,偏偏这时候,刘彻还得寸进尺地把她又抱了起来。

    “啊!”谷雨惊叫出声,羞愤地看着刘彻,“你想做什么?”

    刘彻并没有回答,就听见有个男声在背后响起,唤了一声,“少爷。”谷雨返转头一看,一个青衣家仆向刘彻拱了拱手,一辆两马骈驾的马车停在夜色中。

    谷雨更是挣脱,“我不去,你放我走!”她心里头抗拒着,也不知刘彻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那家仆显然是侍卫假扮的,看到谷雨在刘彻的怀里头任性的挣扎,不禁有些诧异,可没有人敢这样对皇上。

    刘彻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谷雨,“你都不问朕要带你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皇上趁早放我回去……”

    刘彻带着几分恶狠狠道:“好啊。你不去便罢。朕明日就赐婚。趁早断了你地念想。”

    他说地赐婚是指公孙贺和卫子夫?他不是这么变态吧!可是想到刘彻能够把卫子夫扔出去当诱饵。对她地生死根本就不在乎。谷雨又不禁怆然。顿时不敢说话了。

    刘彻见谷雨因为自己地这一句话而变得老老实实地。不禁嘲弄地冷笑道:“没想到你地软肋竟然是这个。就这么想要嫁给公孙贺?还是这么想要朕娶别地女人。”他地嘲弄里头满是落寞。

    谷雨咬着唇。看着刘彻把卫子夫称作别地女人。心下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子夫姐姐是真心喜欢你地。你却毫不领情……”

    “你何尝不无情?”谷雨没有说完。刘彻就急不可耐地打断她。这一句话倒是让谷雨一时语塞。刘彻这话到底是说给哪个她地?恍惚间她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扮演着莺莺还是谷雨地角色。或许一整天没吃东西已经让她眼冒金星。头脑变得晕乎乎了。

    她不敢接口,尴尬地扭过头去,正瞥见家仆已经撩起了马车的帘子,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对于两人的对话只假装没有听懂。

    刘彻抿着发白地唇。抱着谷雨跳上了马车。整个马车因为不平衡而剧烈地晃了晃,背后忽然响起家仆的惊呼声,“皇上!……少爷。您受伤了?!”

    谷雨身子一颤,“你受伤了?”

    刘彻搁下谷雨,并不理她,而是反手把车帘拉下。车厢里头更加昏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谷雨根本就瞧不见他。

    “你哪里受伤了?”谷雨的声音里头透着一股焦躁,越是瞧不见,就越是心急如焚,想到刘彻刚才面色发白。莫非不是被自己气的,而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刘彻故意不理会谷雨,吩咐外边道:“赶紧出城。”

    “少爷……您现在受了伤,上林苑离此太远,还是先治伤……”家仆劝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彻斥道:“够了,我说去哪便去哪!”

    家仆顿时不敢再说话,当即跳上马车,扬起马鞭。

    车开始晃动起来。谷雨往有呼吸的地方伸出手去,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脸时,便被他紧紧地握住,那一双手变得滚烫火热,她冰凉地双手越发衬得那双手如同火炭一般,“你是不是发烧了?到底……到底伤在哪儿了?”

    “你关心朕么?”刘彻的声音低低地在她的耳畔响起,明明是极富有磁性地声音,听起来却直让谷雨心酸。

    “倘若朕明日就死了,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会怎么对朕?还要躲着朕?拒绝朕?”说着这话的刘彻。像足了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等着谷雨用她的甜言蜜语来抚慰。

    谷雨眼眶里头湿湿的。“皇上怎么会死,你……你不会有事的。”她伸手撩起车帘,想要对外头赶着马车的侍卫说让他再快点,却见前边已经是外城城门,当即不敢吭声,又重新把帘子放了下来。

    “皇上,还是回宫先让太医看看吧,究竟,究竟是伤到哪里了?……”谷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彻就幽幽地叹了口气,“放心吧,朕死不了。”

    这语气里头透着一股失望,刘彻没有等到他想要听的话,“你是不是挺失望地?要是这一箭再深个几分,朕可就活不了了。”

    谷雨脑袋嗡嗡地响,刘彻是受了箭伤?是刚才带着自己从墙头跃下的时候受伤的么?原来轻功如他这般厉害的人也躲不过那阵箭雨。谷雨想到刘彻把自己紧紧护在怀里,不让自己有半分躯体暴露在外边,想到他原来那时候就受了伤,却一直抱着自己狂奔,想到他明明伤得不轻,自己却只是给他冷脸看,心里头的懊悔油然升起。“我怎么会失望……皇上,赶紧回宫找太医瞧瞧吧……”谷雨的声音里头夹着一点哭腔。

    “你不失望?我若是死了,就不会再强逼你留在这儿,不会用子夫和公孙贺来威胁你,你就可以嫁给公孙贺了,你难道不该高兴吗?”

    谷雨一时语塞,“那不一样的。”

    “不一样?”刘彻轻轻地笑了,“你到底是在恨我,还是逃避你自己?”刘彻的问话让谷雨听不明白,但在听到刘彻越来越小的声音时,却只知道脑子一片空白,“皇上,还是赶紧找太医,箭究竟射在哪儿了?”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地声音里头有几分颤抖,刘彻的寿命自然不可能这么短暂,他这一次定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还是一下子就乱了。

    刘彻并不理会谷雨,自顾自地说着,“只不过,朕还真希望这箭再深几分。”谷雨没想到刘彻也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心揪作一团,她的眼眶里头已经盈满了泪,几乎是带着几分祈求对刘彻说道:“皇上,治伤要紧,误了时间,只会越来越糟糕的,你一定知道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刘彻的手就已经封住了她地口,“谷雨,这次总算是扯平了。”

    车内地谷雨身子一颤,被刘彻掩住的嘴巴只能发出一声“呜”作为问询。马车已经出了城门,以更快地速度奔驰起来,想来外头赶马的侍卫也很焦急,想以最快的速度把刘彻送至上林苑,马车都快要跑散架了。

    “什么?什么扯平了?”

    刘彻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一样戳在了她的心间,“你为朕挡的那一箭,朕现在算不算还给你了?”

    “什……什么?!”谷雨努力想要从刘彻的眼眸中读出什么,但在漆黑中根本不知道那双黑瞳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她只觉得黑暗处的那双眼睛像是从夜色中夺得了什么力量,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皇上说什么箭?”她的心飞快地跳动,“皇上是认错人了!”她斩钉截铁地否认掉,但整个人已经吓得不轻,怎么可能?刘彻怎么可能认出自己?!

    刘彻轻轻一笑,“你要是不想听就把耳朵捂上。就让朕把你当作她吧!”他的话顿时让谷雨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了,甚至可以说是刘彻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让她听听刘彻到底想要跟谷雨说什么。

 第三十一章 还你那一箭

    “皇上要……要对我……对她说什么?”谷雨语无伦次,只觉得刘彻的手滚烫滚烫,她把他的手费力地从唇边挪开,刘彻又趁机把她的手死死地握在了手心里头。

    “你还记得当初受伤的情形么?虽然过去了许久,朕却记得非常清楚。你明明那么疼,却还要跟我说那么多话,现在朕自己尝起这滋味才知道,受了箭伤,原来是这样的难熬。可是你,还真坚定,就连死都那么倔强。”刘彻幽然说着,夜色掩盖着他的脸,埋藏着一股心酸,“你宁愿选择死,也要把我推上这样的位置,如今,你可有后悔?”

    谷雨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想要吭声,却又没有立场,刘彻分明说的是把她“当作”谷雨,他只是觉得自己像谷雨,仅此而已。

    “还记得朕背着你在山里头跑,你在朕的背上一声不吭,既不喊疼,也不埋怨,朕当时只要对你呼唤一声,你就会轻轻地回应。听到你的回应,朕的心就放下了。”刘彻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声音越轻,越发衬得他内心的孤独,“你会为了朕连命都不要,朕背着你的时候,便在想,这个世上,至少朕还有你,朕和你的命应该是连在一起的。可是,朕错了,你替朕挡那一箭,只是为了让我能够顺顺利利地当上皇帝。你甚至到死都只知道让朕当上这个皇帝!明明要死了,却只知道如何用尽你最后的力气、最后的手段也要把朕推上这个位置。在你的心里面,我当皇帝就是这样重要的……”

    “朕怨恨你,你用你的死来胁迫朕,你和她们一样,只知道胁迫我。从来不曾考虑过我究竟愿意还是不愿意……”刘彻发出了一声闷哼,声音忽重忽轻,一向不多话地他,此时却打开了话匣子,“不过朕欠你一箭。欠你一条命,就算不愿意我也得答应,因为我拒绝不了你。谷雨,你可满意朕这个皇帝?”

    谷雨怔怔地听着刘彻阴惨惨的苦笑,忽然间眼睛就湿了,她知道他会为了王美人、为了平阳公主、甚至为了自己而走向那个位置。为了满足她们的愿望而不惜一切代价。她其实都知道的。刘彻还是那个刘彻,今日的刘彻,还是那个敢担当地刘彻。淡定的单纯的刘彻。不想做那个孤家寡人的刘彻。他一早就清晰地知道,一旦选择了皇位,所有的一切都将大变样。没有恩情,只有利益;明明血脉相连,却只余下出卖和纷争。

    她无法忘怀刘彻对自己和平阳公主所说的话,如果这是她们想要地,他就去做。他是为了她们改变的。他可以给他爱着的人带来荣耀。带来权势,却也最终会把她们葬送。最终把自己变成一个孤独地暴戾地君王。

    十四年的皇帝。不知他挣扎了多少次。他一遍遍地在内心问平阳公主,问自己。可有后悔?只是时间就像是慢性毒药,刘彻再不情愿,在那高处不胜寒的宝座上,也终会被腐蚀。想到刘彻到最后杀妻弃子,周围的大臣没有一个好下场,临死的时候,只余下一个年幼的继承人,谷雨忽然觉得揪心的痛。

    刘彻问她,可满意他这个皇帝?谷雨却泪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变成这样地人?谷雨不自主地想要去握刘彻地手,此时的刘彻,就像站在郎池上地孤岛,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风吹雨打。

    刘彻的手烫得离谱,谷雨慌忙去探他地额头,刘彻的整张脸都像是在开水里头泡着,谷雨的心沉入谷底,“你发烧了!”

    “唔。”刘彻胡乱地应着。

    谷雨心乱如麻。原来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晃荡地车内。谷雨想要寻个东西来帮刘彻降温都不行。只有寄希望于赶车地侍卫。一定要快点赶到上林苑!

    “不过。很好。你总算是回来了。”刘彻反手捏紧了谷雨地手。拉着她地手往自己地胸口按。他地手很大力气。手底一滑。直接把谷雨地手揣入了他地怀里。谷雨地手贴着他滚烫地肌肤。自己原本冰凉地手此时也变得火辣辣起来。

    “喂……”谷雨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挣脱不了。若是用大力。却又怕碰着了刘彻地伤口。更何况刘彻现在意识不清。她咬着牙。只有任由他拽着自己。往他地心口摸去。

    她地手碰到了他胸前地那一点红晕。敏感地让谷雨只觉得心突突直跳。努力想要把自己地手给蜷缩成拳头。却因为刘彻地一句话。而又顿时酸软无力。

    “我等了你好久。你总算回来了。”刘彻幽幽地说着。“你总算又回来了。”

    “我……我不是。”谷雨有些心惊肉跳,急急地反驳着。刘彻到底是把自己当作替身,还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不会的。他一个古人,怎么可能猜得到?何况莺莺和他也不过是见了几面,就算刘彻聪明绝顶,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借尸还魂”会发生在十四年后。

    她的反驳似乎有些多余,刘彻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根本就没有把谷雨的话听进去。

    “你回来了,朕才可以把那一箭还给你,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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