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游戏之皮下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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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游戏之皮下注射-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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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感到头痛欲裂,右臂不停地颤抖。他抡起左拳,拼命捶击着脑袋,要把这种痛苦彻底赶走。杨湃赶紧拉住苏镜,慌忙问道:“苏警官,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苏镜忍着痛说道,“一会儿就好了。”他深深地吸气,缓缓地吐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头痛也停止了。他问道:“大勇还能告诉我们什么?”
  杨湃想起了他最喜欢的一位法医说过的话:“每一具失去生命的躯体,都在用灵魂诉说着他们的不幸与悲哀,我便是能够让他们的灵魂获得安息的最后希冀。所以,我要用一颗坦诚的心与他们的灵魂对话。”
  多年来,杨湃一直以这句话来砥砺自己,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他相信尸体是会说话的,只要仔细检查,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拿出一个放大镜,凑近死者的嘴巴、喉咙仔细检查,希望能在伤口处再找到些什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死者嘴里发现了一个细小的东西,用镊子夹出来凑到灯光下看了半天,喃喃地说道:“奇怪,这是什么?”
  苏镜看了看,问道:“这是砂子?”
  “不太像,”杨湃摇摇头,便把碎片放到显微镜下,碎片上出现一道道纹路,他马上恍然大悟,“这是贝壳。”
  “贝壳?”
  “对,第一现场应该在海边。”
  

遗言信箱
顺宁电视台乱成了一锅粥,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惊魂不定。李大勇死得太惨了,不少人在警察尚未封锁现场之前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然后便绘声绘色、提心吊胆地向同事们描述着那一场景。电视台的整座大楼被一种恐怖、不安的氛围笼罩着。
  《顺宁新闻眼》栏目组的办公室里,气氛尤其凝重。血案的发生,几乎使整天的采访陷于瘫痪。制片人朱建文是陈燕舞的继任,他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要大家稳定情绪,不要影响工作。下午,记者们采访都回来了,几个人围着暖气片,坐在一起议论纷纷。
  舒茜说:“我估计是他做批评报道做多了,仇家找上门来了。”
  胡薇说:“以后谁还敢再做这种批评报道啊?”
  殷千习红着眼睛,义愤填膺地说道:“他妈的,我就继续去做!谁违法乱纪,我就给他曝光!”
  杨署风不屑地看了看殷千习:“拉倒吧你,你还敢做批评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周文轩恼怒地看着杨署风。
  气氛一时非常尴尬,庄雪涯赶紧打圆场,说道:“都少说几句吧,都什么时候了还为这些事吵。”
  陈蕾说道:“我怀疑大勇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殷千习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在外面得罪人呢?”
  众人沉默了一阵,最后舒茜小声嘀咕了一句:“丁川林好久没来上班了。”
  殷千习说道:“他休假了。”
  “也该回来了呀。”
  “想他了?我们上个星期不是还见过他吗?”
  “不,我的意思是……”
  杨署风说道:“不会吧?你是说丁川林……”
  陈蕾连忙说道:“打住打住,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你们也往这上头扯,我那时候也在休假啊。”
  胡薇说道:“对啊,你怎么没来吃饭?”
  “我没接到通知啊。”陈蕾撒娇道,“真是的,聚餐也不叫我。”
  庄雪涯问道:“你们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
  殷千习问道:“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大勇被杀的消息,我立即想到了杀人游戏。”庄雪涯说道,“两年前,宁子晨被杀时不也是有杀人游戏的因素吗?”
  舒茜反驳道:“可是宁子晨被杀后来证明……”
  舒茜的话被殷千习打断了,他说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看了看每个人,说道:“你们还记得上个星期我们玩过一次杀人游戏吗?”
  杨署风沉思道:“哎呀,上次杀人游戏,大勇就被杀了。”
  胡薇说道:“那次杀人游戏,冯敬和朱制片还被杀了呢。”
  舒茜问道:“对了,上次谁是杀手来着?”
  正在这时,何旋默默地走进了办公室,胡薇连忙招呼道:“何旋,不要难过了!快来坐会儿!”
  殷千习问道:“是不是黄国涛那王八蛋干的?”
  “不知道,我脑子里很乱,”何旋说完便离开众人,走进朱建文的办公室。他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尼古丁的味道。他沉思着,甚至没有注意到何旋走了进来。直到何旋开口说话,他才惊醒过来。
  “制片人,我想跟踪采访这个案子。”
  朱建文凝神思索了一下,说道:“不合适吧?我们这个……没有先例啊!必须定案之后,我们才能报道的。”
  “我一定要跟踪采访,直到揪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小何,你还是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意气用事啊!”
  “朱制片,我冷静不了。让我去吧,就算是我、是《顺宁新闻眼》对大勇的一种悼念!”
  “这个……我觉得,还是得请示一下领导,尤其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采访?”
  “朱制片,我一定要去。如果您不答应,我就辞职!”说完,何旋走出了朱建文的办公室。
  朱建文看着何旋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何旋是如此倔强的一个人,只要认准了目标就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在此之前,何旋在他心中的形象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记者罢了。
  何旋坐到座位上,打开电脑,进入新闻报片系统。从这个系统里,可以看到每个记者几年来所有的文稿。进入系统之后,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个短消息。短消息是李大勇发来的。
  何旋,你好。夜已经很深了,我还在办公室无所事事地上网、看稿子。外面雪正下得猛,西北风正呼呼地吹着。在这个雪夜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非常想念你,尽管傍晚时才跟你道别。我想拉着你的手,在漫天的风雪里走,雪地上,只留下我们的两行脚印。不知道你现在睡了没有,是不是还在上网。要记得,女人熬夜,会变老的。其实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好了,我也回去了,孤寂的夜是属于我的。晚安!
  大勇发完这条短信就被残忍地杀害了,他本来对生活充满了各种憧憬,他也许终究要向自己表白的,可是命运再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何旋看着短信,禁不住又热泪满面。她紧紧地咬住嘴唇,打开文稿查询,搜索大勇近两个月来所有的批评报道。
   。。

案情分析
顺宁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侯国安的眉头锁成了两个疙瘩。拔舌割喉,如此残忍的恶性案件,在顺宁还是第一次。
  邱兴华详细介绍了在电视台停车场找到的一切细节,他调查过停车场的保安小张,他说案发那天凌晨两点,一辆汽车进入了电视台停车场,但是保安亭的窗玻璃上结冰了,他没看清车牌,更不知道开车的是谁。
  “我推测,是凶手开着李大勇的车进入电视台的。”邱兴华说道。
  “那凶手离开电视台的时候,保安也没注意?”
  “这个我也问过了,那个保安困得要命,他听到有脚步声离开了停车场,但是没有起床看。”
  王天琦说,他带领一队人马在海边找到了第一现场,沙滩上留下的血迹证明,正是李大勇的。现场没有提取到脚印。
  “另外,我们还了解到,那天晚上120急救中心和122报警台都接到过一次电话,说是在星河路和红林路的十字路口,有个司机撞人了。但是他们赶到现场却没有看到事故。122报警台留下了肇事车辆的车牌号码,正是李大勇的车。”
  杨湃说道:“我想李大勇头部的瘀伤很可能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凶手把他打伤之后,又开车将他带到了海边予以杀害。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带到海边呢?如果他要杀人,完全可以在马路上就干掉死者的。”
  从会议开始,苏镜就闷声不响地坐在角落里,他心乱如麻痛苦难当,但是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处事,为了抓住凶手,他必须保持头脑清醒而不能感情用事。听到杨湃的疑问,他插话道:“因为凶手要折磨死者,在海边行凶,死者无论发出多么声嘶力竭的叫声,都不会有人听见。”
  杨湃继续说道:“另外,我们最疑惑的就是凶手为什么要拔舌割喉?这绝不仅仅是仇杀那么简单,我怀疑凶手很可能有什么心理障碍。”
  一听到心理障碍,苏镜微微一怔,他想起那个老医生说他的胳膊动不了就是心理问题引起的,老医生还说,城市生活压力大,很多人都有心理障碍。只听杨湃继续说道:“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沉默的羔羊》,电影里的变态杀手杀人是为了收集人皮,我们的这位杀手也许是为了收集舌头和喉咙。”
  侯国安问道:“你是说,还可能有第二个被杀者?”
  “我不敢确定,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杨湃没有说,他的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侯国安沉吟半晌问道:“苏镜,你有什么看法?”
  “我想先从死者接触的人查起。死者是记者,经常做批评报道,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死者前额受到重击,就意味着凶手是站在死者面前进行打击的,那么凶手很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
  

罗夏墨迹(1)
案情分析会后,苏镜十分不情愿地走进了康宁医院。康宁医院是顺宁市唯一一家精神病院,在一般老百姓看来,只有精神病人才到这里来看病。苏镜虽然没有这种狭隘的意识,但仍怕被熟人看见。康宁医院环境优美,小花园里树木凋零,唯有一棵棵青松笔直挺拔,被白雪覆盖,像是圣诞老人的礼物。一个小亭子的屋檐下挂满了冰锥。雪地上,一个老头捏着雪团,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在他面前,已经有十几个雪球了,有大有小,有圆有扁。他低着头,看着那些雪球沉思半晌,便把雪球由大到小地排列起来,如果正好两个雪球一样大,他便把圆一点的雪球排在前面。苏镜忍不住站定脚步,看着老头的游戏。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头终于把十几个雪球排列整齐了。苏镜刚准备离开,却听老头大叫一声:“出事了,出事了!”
  出于警察的本能,苏镜连忙四处打量,却没见任何异常。只见老头扑向第十四个雪球,拿起来往远处扔,接着又大叫一声:“完了完了,全完了。”然后跑过去把雪球捡回来,那雪球已经剥落了一大块,老头加点雪把雪球重新做好。之后又拿着雪球在雪球的队伍里比较,终于把它摆放在第十四个位置。他继续打量,发现雪球显得太大了,便把这个雪球削去一点雪,大小正好比十三小,比十五大,这才得意地拍拍手,满意地笑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从屋里冲了出来,叫道:“冷建国,你给我回来,你不知道冷啊!”白大褂揪住冷建国的胳膊就往屋里拖,后者十分不耐烦地挣脱了护士向苏镜跑来,一时之间,苏镜特别紧张。看到精神病人,总会让人心里发麻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冷建国一把抓住了苏镜的双臂,说道:“你给评评理,我哪里做错了!那人已经退休了,当然不能排在前面。但是,他也是老领导,也不能把人家扔了啊!”
  护士一脸冷峻地走过来,说道:“快回去!”
  冷建国指着护士批评道:“年轻人,你这种觉悟不行的,会犯政治错误的!你今天晚上写个检讨,要认识深刻,从根子上、从骨子里,检讨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苏镜听着冷建国的话,憋不住笑了起来。
  冷建国猛地一转身,指着苏镜说道:“笑!笑!笑什么笑?你也写个检讨,开玩笑!这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不改造好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能做好我们的工作吗?”
  护士不耐烦了,说道:“你到底回不回去?再不回去,给你打针啦!”
  冷建国一个激灵说道:“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我改我改,我马上写检讨,请领导放心!”说罢,一溜烟跑进屋子。
  苏镜呵呵笑道:“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护士冷冷地打量着苏镜,然后问道:“你是哪个病床的?”
  苏镜愣了一下,忙笑道:“我不是你们的病人。不过,马上就是了!我来找罗教授的。”
  护士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对不住。”
  “没事没事。我本来就是来治病的嘛!”
  “沿着这条路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第二个房间就是。”
  “谢谢。刚才那人是什么病啊?”
  “他的病多着呢,强迫症、妄想症,还有精神分裂。”
  苏镜再次道谢,便沿着甬路继续往前走,经过病房时,透过窗户他看到好多病人,有的在自言自语高谈阔论,有的像个孩子似的玩着积木,有的默默地蹲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神呆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而刚才的病人冷建国,正握着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尊敬的领导,这两天,我一直在反思我的所作所为,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罗夏墨迹(2)
苏镜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第二个路口左转,之后敲响了第二个房间的门。
  一个单眼皮大眼睛的短发美女打开了门,笑语嫣嫣地问道:“找哪位?”苏镜注意到,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两个酒窝。
  “哦,你好。我是来找罗子涵罗教授的。”
  “请进!”
  苏镜走进屋,一阵暖流迎面扑来。
  女子说道:“把外套脱了吧!”
  女子的声音非常动听,似乎有一种魔力,让苏镜情不自禁地按照她的吩咐将外套脱掉挂在门口。房间不大,装饰得非常简单,一个书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摆放着几本书。
  女子指了指椅子,说道:“坐吧。”
  苏镜疑惑地看着女子说:“我来找罗教授,他什么时候回来?”
  女子眼睛一挑,问道:“谁介绍你来找她的?”
  “人民医院的一位老医生,哎哟,我还没记住他的名字!”
  “你就是那位警察是吧?”
  苏镜更加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说道:“我就是罗子涵。”
  苏镜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就是罗教授?”
  “我不奇怪你的反应。每个人见了我之后,都是这种表情。”
  “对不起,我……”
  “没什么,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归因现象,年轻女人不能当教授,尤其不能当名教授,这种归因不是建立在任何已知经验的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人们对社会地位、社会分工的事先理解之上。”罗子涵白皙的脸蛋现出一抹笑意。
  苏镜一时非常窘迫,而战胜窘迫的方法就是玩世不恭的态度,于是他调侃地问道:“这么说,我该入院治疗了?”
  “不用那么紧张,这不算一种心理疾病。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心理障碍患者都要住院治疗的,真那样的话,再建十个精神病院也不够。”
  “有那么夸张吗?”
  “我们前不久做了一个调查,在十八岁到三十五岁的人群中,每五个人中就有一人有心理障碍,这些障碍主要是焦虑引起的情绪障碍。听了陈医生对你的介绍,我怀疑你也是焦虑引起的右臂麻痹。”
  苏镜笑道:“我有什么好焦虑的?”
  “谈谈你在什么情况下发现右臂麻痹的。”
  “一次执法行动,一个毒贩胁持了人质,我要开枪向他射击,却突然发现右臂不听使唤了。”
  “警察本来就是危险的职业,焦虑感应该一直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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