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儿:不碍事。 …老兄抽的是什麽烟?
捍东:这个。 '袋中掏出香烟' 来一根?
健儿:也好。 '趋前, 让捍东替他点烟後送到唇上' Mercedes? 这麽名贵的汔车在这儿不多见。
捍东:在等我弟弟。
健儿:你弟弟也真让人羡慕呢。
捍东:怎麽会? 你这麽健康的男孩儿, 才真让人羡慕。
健儿:'豪爽地笑' 我不叫健康。 我叫健儿。 宁健儿。 本校体育系三年级高材生, 国家体操队候选队员。
捍东:怪不得。 '掏出名片' 有空找我。 我公司正准备发展一个计划, 赞助国家级运动员出国的。
健儿:一定。 '端详名片' 他们呀, 可不知道我抽烟。
捍东:你放心。 我是挺能够守秘密的。 …哎, 再见吧, 我弟弟来了。
'字幕: 同年, 大除夕'
'接上场。 心情轻松的捍东吹住口哨正驾车驶出宿舍区。 他身旁坐了蓝宇, 在剥吃炒栗子。'
蓝宇:春节假期, 宿舍都空了。 一个人都没有。
捍东:'斜眼看栗子' 很饿吗?
蓝宇:工地那边挺忙的, 没吃中饭。
捍东:工地?
蓝宇:刘哥给我找了个临时工作。 工资不高… 哎, 我们说好了不让你知道的。
捍东:刘征! 他怎麽老背著我干莫名其妙的勾当? 他还拿不拿我当老板?
蓝宇:他很尊重你的。
捍东:那麽你呢? 你拿我当什麽人?
蓝宇:我… 我没拿你当什麽人。
捍东:'叹气, 把车停到一旁' 我有点事要跟你说清楚。 …工地的事, 为什麽不要让我知道?
蓝宇:我担心你会不高兴。
捍东:对呀。 为什麽你会担心我不高兴呢? …你听我说清楚, 我们认识, 是挺有缘份的, 可是我们不会这麽样一辈子。 我跟你在一起, 都是凭自愿; 和得来就在一起, 感觉不好就算了。
'车外远处平空爆了两响烟花。'
蓝宇:我… 感觉挺好的。
捍东:两个人, 要是太熟了, 倒不好意思再玩儿。 也就是该散的时候了。 你明白吗?
'蓝宇瞪手中栗子, 抿唇无话。'
捍东:'笑' 你穿这身衣服, 倒真像个小日本。
蓝宇:'从沈睡中苏醒过来似的' 我跟你… 还没太熟吧?
捍东:好像还没有。 '轻拥蓝宇…' 告诉我, 你用的是哪个牌子的洗发水?
'车厢内, 双影爱拥不语中。'
捍东:'画外音'
两个人, 要是太熟了, 倒不好意思再玩儿。 也就是该散的时候了。 在该散的时候来临以前, 我并不知道, 有一天, 我会那麽怀念你的味道。
'画外音通下场。'
'捍东老家。 北京四合院。 不是没有排场的人家的年夜饭。 老佣人牛妈在老太太带领下密锣紧鼓。 合家喜庆不在话下。
老太太: 捍东母亲。 高级干部的妻, 也很见过点风浪。'
老太太:'正房外厅上饭桌旁调兵遣将' 小红, 别乾坐著。 过去把那套斗彩杯碟拿下来, 等会□茶用。 小心别碰了! 牛妈你先把甲鱼锅开起来吧。 …大宁怎麽还没到?
'正房内厅, 端坐一旁, 正在跟捍东及蓝宇在嗑爪子的咏红好脾气地笑。
咏红: 捍东妹妹, 二十四五岁的秀丽女子。'
咏红:'向捍东, 蓝宇' 这明摆著就是男女不平等嘛。 你们不也就「乾坐著」, 怎麽就派我去? 蓝宇, 你去。
捍东:你别闹。 他怎麽知道什麽斗彩呢? 别待会儿他再给砸了, 我可给老太太赔不起。
咏红:'大嚷起来' 妈, 您才多大年纪了? 我怎麽听见有人叫您老太太了?
老太太:'从外厅进, 向咏红' 多少年了, 老叫你不要大呼小叫的? 赶明儿怎麽教你的儿子呢? '坐下抽烟, 嗑瓜子' 什麽老太太?
捍东:'举手投降' 我没有!
咏红:'悄声, 向捍东' 懦夫!
蓝宇:'站起身, 恭敬地' 陈伯母, 杯碟在什麽地方? 让我去拿。
老太太:'讶异, 可无商量馀地' 你去? 那可没这个规矩。 你可是捍东的客人呢。 小红!
咏红:在!
老太太:你们家那一位, 可不是把这儿的地址给忘记了吧?
咏红:妈!
捍东:大除夕, 到处都在堵车咧。 卫东呢? 他还没有回来?
卫东:'外间入, 向各人' 哥! 妈! 姊! '目光落向蓝宇' 这是…?
'卫东: 捍东弟弟, 年刚20的前卫摇滚男孩。 '
捍东:蓝宇。 我大学同学的弟弟。 '向蓝宇' 这是我弟弟卫东。
蓝宇:你好。
卫东:'向蓝宇' Hi!
咏红:'向卫东' 去去去, 洗个脸就过去把那套斗彩杯碟拿下来。 「小心别碰了」, 知道吗?
卫东:'如遭雷殛' 干嘛? 又得拿那破东西喝茶?
老太太:卫东, 什麽破东西? 压岁钱还没给你吧?
卫东:每年都是这样子。 就让我去冒这个险把那些古董给搬上搬下的。 又不是没有其他东西喝茶。
老太太:这算冒险? 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当年我要不是冒著天大的险把你给生下来, 你还有今天呢你!? 你知道1968年是什麽日子来著? 我和你爸呀…
捍东:妈, 您打住吧。
咏红:'好脾气地笑' 这些事情, 我们上下都不晓得听过多少遍了。 '向卫东' 还不洗脸去? 去!
'卫东出。'
老太太:我就知道你们都听过呀。 可是我当母亲的就是有这个特权, 知道吗? 哪天喜欢了就把古时候的故事都抖出来, 当笑话说。
大宁:'提大包小包从外间入' 怎麽咱妈又在说笑话了? '随手把大包小包递向随他而入的牛妈' 这些都是吃的, 哦。
'牛妈接过大包小包出。
大宁: 咏红老公, 四十来岁的干部。'
老太太:哦, 您来了?
大宁:'向老太太' 对不起, 来晚了。 待会儿先惩饮三杯。
咏红:'悄声, 向大宁' 妈好像巳经喝过了。 怎麽这麽晚?
大宁:'向咏红' 刚要离开的时候出了点事情…
老太太:小红, 告诉牛妈那个烤鸭一好就可以吃饭了。
'咏红出。'
老太太:'向蓝宇' 年轻人, 过来替我把那个杯碟给拿下来。
'蓝宇跟老太太出。'
大宁:'点烟, 向捍东' 咱们有些日子不见罗。
捍东:没办法。 这些天比较忙。
大宁:也难怪。 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捍东:也没有多大。 凑合著吧了。
大宁:呵呵呵, 跟外贸部的三千万元贷款, 还算凑合?
捍东:那个… 是批了?
大宁:我也是道听涂说。 …你的关系这麽铁, 真令人佩服。
捍东:哪里, 哪里! '喜形於色' 真批了?
'隔玻璃见外厅上老太太领各人桌前入座。'
大宁:恕我直言…
捍东:什麽?
大宁:'正色' 我有个看法…
咏红:'外厅上伸头入' 哥, 大宁, 吃饭了!
捍东:来了! '侧起头向大宁' 什麽看法?
大宁:'轻笑' 没有。 我只是想起一句老话: 身後有馀忘缩手, 眼前无路想回头。 '见捍东听不入耳' 来, 大节当前, 我们喝酒去。
'接上场。 四合院。 炮竹一声除旧岁。 院落间陈家老少共庆新春。'
老太太:来, 大宁, 再跟我喝一杯你们就该走罗。 路远。
咏红:妈! '边使眼色不让大宁跟老太太喝' 您在赶我们走吗?
大宁:'装作没见眼色' 咱妈今天心情好, 我们就多喝一杯。 哦?
捍东:明天早上什麽时候到医院看爸?
老太太:捍东你也走了?
卫东:哥, 我跟你车, 你带我一段。
捍东:这麽晚还出去?
卫东:大除夕嘛。
咏红:九点。 早不早?
卫东:爸说了, 什麽时候去都成。 有这个心就行。
老太太:他什麽时候说的?
卫东:今天。 您正忙著送刘副司令员的时候。
咏红:那好吧, 就九点。 哥, 你说呢? '向卫东' 你可别不起来。
卫东:知道了。 烦不烦!
捍东:'向咏红' 你们住那麽远, 行吗? 要不我叫医院安排车子接一接。
咏红:没问题。 前些日子刚买了辆二手车。 那麽, 就这样说定了? …妈? …妈?
老太太:'失神中回来' 什麽? …你们说什麽?
大宁:咱妈是累了。
捍东:妈, 您先睡吧。
大宁:红儿你送咱妈去睡。
老太太:不用。 我自己来。 那你们都散了吧。 '渐行渐远, 口中说话也不知说给什麽人听' 牛妈那些燕窝也不知准备好没有。 这几天老说想著吃些燕窝, 说巳经很久没吃过燕窝。
'院落间陈家子女你眼望我眼。'
卫东:可以走了吗?
'无话间各人起身穿戴准备离开。 蓝宇自厢房转出来。'
大宁:嗳, 小朋友回来哪。
捍东:'向蓝宇' 上哪儿去了?
蓝宇:'几乎带住小儿的雀跃' 跟牛妈在蒸糕点。 你看! '扬起手中一纸袋糕点' 咱妈刚给的。 让我带回宿舍, 好这几天吃。 说我自己一个人住北京, 怪可怜的。 她还给我红包呢, 叫我要好好读书…
'一行人等陆续消失於影壁外。'
'华华饭店套间内春色无边的夜。 小厅内, 到处搁了七八件款式颜色各异的性感游泳及运动物, 窄腰细臀的健儿正逐一试穿。 捍东坐沙发上喝威士忌睇秀。'
'字幕: 个多月後'
健儿:'穿衣镜前细意欣赏自己凹凸分明的身段' 这些, 都是送我的?
捍东:你要是喜欢, 都拿去。
健儿:陈总真大方。
捍东:这些东西, 其他人穿不好看。 就你穿还有个样儿。
健儿:同学都说我应该去做model。 可是没有关系, 进不去。
捍东:'拍沙发' 坐呀, 别那麽紧张嘛。 '递上一杯威士忌给坐到身旁的健儿' 喝点酒暖一暖。 来, 为我们未来的模特乾杯! '碰杯, 一失手半杯酒倒到健儿泳裤上' 哎, 对不起!
健儿:不要紧。 我进去抹一抹。
'健儿起座进卫生间。'
捍东:'大声向卫生间内' 要不乾脆把它脱掉算了。 听说模特在後台都是光了身子走来走去的…
'叩门声, 捍东往开门。 门後见蓝宇, 兴高彩烈。'
蓝宇:'笑' 你有客人啊? 外边都听见你说话声了。 '拥抱捍东' 两个星期没见, 真想你。
捍东:别! '拦著门不让蓝宇进' 你怎麽来了? 也不事先说一声?
蓝宇:不是约好了吗? 我交完功课这个礼拜天见面的。
捍东:不管怎麽样, 你也应该先来个电话。 你真拿这儿当家了?
健儿:'从卫生间围了小浴巾出, 对大局混然不觉' 这样子没问题吧?
蓝宇:'打量眼前光景, 脸色大变' 呀, 我没想到你正忙著。 我先走了。
'蓝宇转身离去。'
健儿:什麽事?
捍东:没事。 你进去等我一下。
捍东:'关门沿走廊追出' 喂… 喂…
'蓝宇头也不回直趋电梯大堂。'
捍东:蓝宇, 你先听我一句话。
蓝宇:'木著脸凝视电梯灯板' 请讲。
捍东:是我不好, 忘记了今天约好你。
蓝宇:'无表情地笑起来' 真是的, 还是头一趟打的过来这边呢。
捍东:这个… 害你白跑一趟了。
蓝宇:讲完了吧? '进入电梯' 你还不快进去? 人家都浪出火来了。
捍东:'上前一手把电梯门拦住' 我又不是没有跟你讲过, 玩儿这个没有那麽认真的!
蓝宇:你玩儿什麽认真?
捍东:我还是那句话: 想在一□就高高兴兴的, 要不就算了。
蓝宇:清楚。
捍东:你清楚? 你清楚个屁! 你不给我玩你给谁玩? 你睁开眼睛看看, 你以为刘征还能再给你弄一个像我这麽出手的客人? 你甭天真了。
'电梯内逾时等候的铃声轰天动地响起来。'
蓝宇:你是说那些钱? 那倒容易。 明天我就去银行, 让刘哥把那些钱给还你。 可以了吧?
'铃声下捍东一缩手, 电梯门迅速关上把蓝宇载走。'
捍东:'拍打电梯门' 蓝宇, 你跑呀你! 你别以为不拿我的钱我就不是玩儿你! 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捍东公司。 日。 写字间内捍东心烦意燥。'
'字幕: 同年, 夏'
捍东:你大爷的, 我房间的空调坏了, 怎麽老没人给我处理一下?
赵明:陈总, 先喝杯冰水。 '到一边斟冰水' …空调的事, 我们早交涉过了; 他们那边说, 这几个星期又罢工又什麽的, 维修部早垮掉了, 让我们给体谅一下。
'赵明送上冰水。
赵明: 20来岁的壮健小伙子, 杂务兼跑腿。'
捍东:体谅他妈个屁。 罢工! 他们装什麽善男信女? 不知道换一批工人? 全首都的工人除了罢工的就都死了吗? '喝水' 刘征呢? 老半天怎麽没见他一眼?
赵明:刘先生他…
方姑娘:'冷冷地' 刘先生老婆进医院了。 他刚来过电话, 说正回来。
'方姑娘: 负责文书兼接待员的管家妇, 女性新中年。'
捍东:对了, 东柏林那边有什麽消息没有?
方姑娘:没有。
捍东:传真呀什麽都没有? 你看清楚了吗?
方姑娘:'叹一口气' 陈总, 您不是以为我们这几天趁您出国了, 就都抛下工作上街了吧?
捍东:'一楞' 就你? '不可置信' 不是认真的吧? 连你也迷上了那帮学生, 要跟他们一起梦想著为国家谋幸福?
方姑娘:陈总以前也是大学生, 总应该也有一点忧患意识。
捍东:'失笑' 让我告诉你吧, 要有天这公司不灵了, 没粮响发给你们了, 我再给你看看我的忧患意识, 好不好? 不是你们这些人, 真他妈好日子过腻了吧?
赵明:刘先生回来哪。
'刘征一副狠狈相冲忙而入, 成各人焦点。'
捍东:'上下打量喘气不休的刘征' 啧啧啧, 几天不见, 怎麽灰头土脸的?
刘征:回来刚碰上***, 四周都在堵车。 我下车跑回来的。 …赵明, 有没有水?
赵明:我去拿, 你稍等。
方姑娘:刘太太还好吗?
刘征:孩子今天下午再不出来的话, 医生建议今晚动手术。
方姑娘:不会有危险吧?
捍东:'不耐烦' 刘征你进来, 东柏林那边的条款怎麽还没弄好?
'接上场。 日照正盛。 私人写字间内捍东站窗前抽烟, 失神到外间的风景。 远处隐约飘来***队伍的声音。
忽传叩门声…'
捍东:谁?
刘征:'探头入'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我先走了。
捍东:这麽早? 还想著晚一点跟你喝一杯咧。
刘征:我…
捍东:呀, 对了, 诗玲还在医院。 有消息没有?
刘征:孩子… 还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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