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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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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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都肃着冷脸:“那属下先行告退。”
  对于行军作战,他们的大王向来秉着沉稳的气度,看似不动如山,实则已在思量对策,在这点上,他对大王的英明佩服得无以言表。
  只是最近,他觉得大王身边的这位倪妃娘娘越来越神秘,从星回节救回大王,到初八之夜让大王冒死救她,加上大王竟然还毫不犹豫地册封她为“国妃”,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两个月内,实在让人吃惊。
  若非昨夜亲眼所见她与黑衣人庭中神秘对话,他巴都恐怕也会遵照王的意愿,尽心拥护这位“国妃”。
  巴都神情紧绷离开屋内,心中不断地思量着该如何提醒大王留意身边的女人。
  此次边关被偷袭之事,是否会与国妃娘娘有关呢?
  ……
  屋内气氛严肃,空气似已凝结。
  蓝倪的心也身为复杂,刖夙边关之事她无意关注,只是脑海中不断翻来覆去地闪现黑衣人的话。
  邪君楚弈——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的母亲曾经是北诏先王的“蓝妃”……
  “烈,邪君他们何时回去?”蓝倪走近殇烈身边。
  “早膳过后将会启程。”殇烈回答,“咏唱公主也应该会走。”
  他以为她关心的是那位公主何时离开。
  蓝倪轻轻地“哦”了一声,心思不禁矛盾地挣扎起来。
  她该去见见邪君吗?
  说实话,她是相信那名神秘黑衣人的,那么,她该在楚弈离开前再见他一面吗?
  自己的哥哥,她的亲人。
  或许她也可以去验证一下,关于“蓝妃”的事情,如果真有此事,那么……自己的身份就真的是——北诏公主了。
  水眸晶亮闪动,蓝倪从矛盾中走了出来,望过殇烈:“烈,我想……”
  “报告大王,信兵急报。”
  门外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又是巴都。
  这次,出现在殇烈和蓝倪眼前的除了巴都,还有一名神情极为疲累的信兵,看他的衣襟上染着丝丝血渍,显然他身负重伤,刚到门口整个身子就连跪带趴地伏了下去。
  “参见大王……”信兵语气甚弱。
  “扶他起来。”移动金丝靴,殇烈几个大步便站到了他的跟前,“军情如何?”
  巴都一把扶起几欲昏迷的信兵,以自己结实的臂膀支撑着他。
  蓝倪见状,连忙端过一杯水递上:“先喝口水再说吧。”
  “大王……”信兵本已受伤,加上连夜快马奔波,身体支撑得已快到极限。
  巴都看她一眼,顾不得大王阴沉的眼光,径自端过水往信兵口中灌去。
  信兵睁开眼睛,仰望着耸眉的大王,喘息道:“王……我军本遭人偷袭,盛将军等也被围困,幸好将军英明……知最近情势紧张,特在每处军营十里之地设有援兵……否则……否则昨夜我等恐怕难逃……”
  殇烈冷薄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对于盛胜将军的能力,他向来深信不疑,只是谁敢如此挑衅刖夙国最负盛名的大将军?十里之外有援兵,那就表示盛将军等已经脱困无事了?
  他沉声问:“可知偷袭者是谁?”
  信兵努力提上一口气:“那些人个个武艺高强,身手敏捷,专门挑战盛将军的帐下……盛将军也无法辨出是哪方将士……但将军说……军内恐怕伏有奸细……”
  也是同样的回报,真有奸细?
  巴都的眼有意无意地扫过一旁神情担忧的倪妃娘娘,不知为何,他越来越觉得倪妃有问题。
  “王……糟糕的是……我方的粮草也被敌人偷袭……现在军中急需朝廷支援粮草……”
  殇烈的黑眸中迸出幽幽寒光,双拳不自觉已握起,一股发自本能的男人好战之气瞬间被激发。
  好!
  看来,战争势不可免,他殇烈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巴都!”
  “属下在!”
  “带他下去调养。”殇烈紧了紧拳头,“传朱相国与侯将军速来议事厅晋见。”
  “是!属下遵命!”
  ……
  树叶被阳光照得晶亮,绿色鲜嫩青翠,满枝的花被秋风轻轻吹落,花瓣飘散,空气里带着青草的气息。
  避开宫女侍从的跟随,蓝倪独自一人走在迂回长廊上。
  适才信兵报告边关之事,她虽为殇烈之忧而忧,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自己心中也有心事堵塞,闷得慌。
  经过长长的回廊,踏过赏月池,不知不觉来到一座清雅的楼阁前。
  “你就是昨日册封的国妃娘娘?”一个温文如玉的声音传入耳际,声音清朗得如冬日晴空。
  蓝倪顺声回头一看,只见一银衣男子卓然而立,手持一把半透明的玉骨折扇优雅晃动。
  眉宇间散发着勃勃英气,玉样的面容上透出一份疏懒,又射出了孤高凄绝的光芒。
  他是冷君——银冀。
  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殇烈说得对,面前的男子看起来雍容高雅,与林子中的白衣人浑身散发的冷冽杀气截然不同,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内敛,却无法隐藏得如此周密。
  “你是冷君。”蓝倪淡淡一笑。
  “呵呵,国妃娘娘怎地一人在此?”银冀笑容如三月的春风。
  蓝倪道:“刚用过早膳,我喜欢一个人散散步。冷君呢?是不是一会便要回银暝国?”
  蓝倪自幼居于山林,习惯了直言直语,无论是王还是普通平民,在她眼里从来没有贵贱之分,所以也不会在外人面前端起身份,故做客套。
  银冀仿佛是个天生爱笑的男子,朗朗道:“国妃娘娘好兴致。想不到人称‘暴君’的殇王,也会有你这样娇美可人的国妃,真让银某羡慕啊。”
  蓝倪也微笑道:“冷君您还没有册封国妃吗?若有心仪的女子可要珍惜啊。”
  心仪的女子……
  银冀从容地笑着,漫不经心地将一张俊脸转向四周的景致,握住折扇的手指微微发白,泄露了他心底的波动。
  心如针扎般疼痛。
  他当然有心仪的女子……
  小瓦儿……那个他愿意用一生去呵护的女子……
  可是……
  折扇继续悠然地轻摇,银冀眼中的郁悒与一道诡异的蓝光同时闪过:“看殇王现在忙与国事,看来银某在此直接跟娘娘告辞即可。”
  看他就要举步告辞,蓝倪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腰间掏出一块泛着白光的青玉,上前一步道:“冷君,蓝倪有一事想请问一下。”
  银冀淡笑:“国妃娘娘还有何事?”
  将手中玉佩送在他的眼前,一双水灵大眼紧张地留意着他的表情。
  如果银冀跟白衣人是同一人,他一定识得此玉。
  一道蓝光自他眼中再次闪过,银冀只微微挑了挑眉,不解地问:“这是块上好的玉佩,玲珑剔透,雕文精致特别,是国妃娘娘的么?”
  蓝倪轻颦秀眉,对他平静淡然的神情有点失望。
  “冷君可有曾见过此玉?”
  她将玉佩直接递上让他看个清楚,她有种预感,银冀绝对跟白衣人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是她需要证据。
  如果能证实白衣男子的身份,那么初八劫亲之事便与银暝国有着直接的关系。
  银冀接过玉,放在手心观察了一会,似在把玩,然后摇头淡笑:“可能银某见识不够,不知道娘娘何以如此在乎此玉?难道它原本不是属于娘娘的?”
  蓝倪懊恼地咬唇。
  莫非殇烈的判断是对的?银冀真的与白衣男子无关?
  或许一块玉也算不了什么证据……
  收回百转缠绕的心思,蓝倪再度柔柔轻笑,对上银冀淡然的双眼,她伸手收回玉佩。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此时,空中气窜过飕飕的冰冷风声,还来不及将玉佩放到腰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夹杂着凌厉的冷风出现在身后。
  殇烈背负着双手,站定在几步之外。
  他身边并立着俊美如花的邪君楚弈,楚弈扬着似笑非笑的嘴角,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任谁也能感觉到殇烈毫不掩饰的怒气。
  原因只有一个——
  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与另一男子眉目传情,还传递着玉佩,他愤怒了!
  心底注满了霸道!
  更多的是愤怒!
  该死的女人,竟然跟其他男子也如此亲密,她手中拿的是什么?
  大掌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似在嘲笑着他。瞬间,阴骘扩散在眼底,发火的眸子似要将人吞噬。
  手指一紧,只听细微地“咯咔”一声,翠玉应声而裂。
  “你这是做什么?”
  蓝倪忍不住惊呼,用力掰开他的手掌,发现前一刻还温雅剔透的玉佩,竟然已分裂成四五块碎片。
  “你捏碎了它……”
  “该死的你闭嘴!”他低吼,表情骇人。
  “……”蓝倪吓了一跳,疑惑地盯着双眼冒着红光的男人。
  紧绷的气氛在两个男人间悄然生长。
  唯有那个笑颜动人的楚弈懒洋洋地环抱双臂,玩味的目光来回于殇烈与银冀之间。
  殇烈竟然捏碎了这块玉!
  这块玉……
  038 四王
  殇烈竟然捏碎了这块玉!
  这块玉……
  银冀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不动声色笑得淡然:“殇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殇烈一个跨步上前,愠怒的黑眸对上银冀,杀机如弦上之箭。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放肆!
  嘴里喷着怒气:“银冀,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怎样么?”
  银冀不以为惧,冷静道:“这是你的王宫,你当然敢做任何事!”
  蓝倪苍白着小脸,这才缓缓明白过来。
  她拉住殇烈的手臂,解释道:“烈,你听我说,你误会了……”
  “闭嘴!”
  他亲眼所见,还有手中玉佩为证,他还是误会么?
  一种陌生的恐惧抓住了他的心,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以他火爆的性格而言,就如烈酒遭遇了火花,只需一点点刺激就能引出漫天怒火。
  日光透过树枝洒在地面。
  幽雅的阁楼前,侍卫们远远而立。在他手指抓上她下巴的同时,另一个看戏已久的人终于懒懒地开口了。
  “殇王,你就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女人么?说不定真有所误会!”
  没法,他邪君向来怜香惜玉,尤其爱美人,就是见不得美人被欺负。
  楚弈狭长的双眸落在蓝倪娇小苍白的小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这个女人,她长长的睫毛乌黑闪动,一双清澈如湖水的大眼,明明惊疑未定、充满伤心却又在努力扮做平静。
  这细眼一看,楚弈心中立刻流过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情绪。
  好一个五官精致的玲珑女子!
  为何那眉眼之间隐隐感觉藏着几分熟悉?似在眼见过……
  楚楚动人的眸子晶莹闪亮,看她好象想要辩解,却碍于捏住下巴的大手,不能开口。
  那副无助又无奈的表情,实在惹人怜爱……
  刹那间,楚弈想到了北诏王宫之中那个无法赶走的身影,平凡的容貌,可笑的身姿……
  偏偏那个女人是他命定的国妃!
  不,简直可笑!那样平庸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自己?怎么可能跟眼前的倪妃相比?他好好地为何想到这些?
  晶亮水眸被覆一层朦胧之光,蓝倪——绝对是个值得让男人怜爱的女人!
  莫名的情愫让楚弈来不及多思索,忽然出掌向殇烈的大手击去。
  吃惊!
  怒火碰撞!
  殇烈一个旋身左手将蓝倪搂在怀中,右手飞快地抵挡住楚弈的攻击。
  他鹰唇一勾,迸发冷意:“楚弈,你也来多管闲事!”
  楚弈咻地收回手,眨眼间已恢复了神态自若,嘴角斜斜地扬起:“殇烈,女人嘛,该是用来疼爱的,楚某只是看不惯你对国妃娘娘如此粗暴……”
  “住嘴,我与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殇烈箍紧怀中的人,黑眸一动,“听闻楚王你对你的国妃也不怎么样嘛。”
  一张漂亮绝伦的脸似被打了一拳,瞬间变得铁青,楚弈陡得皱起了眉。
  庭中之树浓密的枝桠似乎被风吹过,刷啦啦响了一阵。
  树旁。
  三位英俊伟岸的诏王并立,楚弈的心如被蝎子嗤了一口,目光如冷箭向殇烈射去!
  殇烈得意地抬起了冷酷的下巴。
  这二王身后的贴身侍卫也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腰间之刀,蓄势待发。
  这次,看热闹的换成了一旁玉扇轻摇的银冀,他无视于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悠然自得地嗪着一丝轻笑,冷眼旁观。
  蓝倪轻喘着喊道:“殇烈,你真的误会我了!”
  ……
  她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他竟然不相信自己!
  有那么一刹那,她的心哀伤得飘过冬夜的雪,寒冷和绝望使她的手指尖都透出凉意。
  她都已经为他付出了全部,她的感情,她的身心,她的一切……
  难道他都感觉不到吗?
  就凭一块小小的玉佩就怀疑她的不忠,这算什么?还是他仅仅把自己当成手中的所有物,容不得他人窥窃?再说他根本就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如此轻易地误会她,她在他眼里,就是这般不值吗?
  她只是想帮他试探一下林子中的白衣人与银冀的关系而已……
  心紧窒地难以呼吸,只为他——如此待她!
  银冀见蓝倪已出声辩驳,于是,微微点头:“殇烈,适才银某的确只和国妃娘娘聊个天而已,没想到这也触犯了你的王法?”
  殇烈冷声道:“那这块玉做何解释?”
  他伸开手掌,掌心还躺着那几块被捏碎的玉,晶莹剔透,片片闪着冰冷的光泽。
  银冀看向那几块碎玉,眼中蓝光一闪,握住玉扇的手指不经意变得发白。
  蓝倪急道:“那玉是我……”
  “是你怎样?”殇烈质问。
  不能说。
  有银冀与楚弈在场,又不确定白衣人真实身份,不能就这么说出玉的来历。
  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她注视着他:“玉佩的事情,我过后自会跟你解释。只是你这么不相信我,我真的……很难过。”
  殇烈的手一颤,浓眉也紧跟着皱得死紧。
  是啊……
  他为何如此激动?是不是太过于反常了?
  他明明是相信她的,可是一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还对人展开笑颜眉目传情,他就愤怒狂躁地想要杀人。
  手指用力地握了握,殇烈的眼角连续抽畜了好几下。
  ……
  楚弈疑惑地凝视了蓝倪好半晌,撇撇唇道:“殇烈,你与国妃娘娘的事慢慢处理吧。楚某还是告辞好了。”
  银冀冷俊的脸庞也逐渐恢复了平静,点头道:“银某也不便久留。”
  随着一抹清香,空气中带来了骚动,一袭红衣摇曳,风姿绝美的咏唱公主翩然而来。
  “各位大王与国妃娘娘真是好兴致啊,在此谈心也不叫上咏唱?”
  语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她的话语暗藏娇嗲,媚而不俗恰到好处,红袖拂动间人已站到邪君旁边,还特意朝楚弈抛上一个优雅的媚眼。
  “咏唱,你也来了。”
  蓝倪眨去眼中的泪意,朝咏唱公主微笑着招呼。
  “蓝倪你怎么了?好像气色不大好。”咏唱改变了语气,美丽的明眸中流露出关心,“三位君王都在,怎么还不会逗我们国妃娘娘开心吗?”
  殇烈脸色好看不到哪去,一听咏唱的问话表情更是阴沉。
  银冀悠然摇扇,但笑不语。
  楚弈嘴角扬起美丽的弧度,一张如玉般的俊美容颜雪光四射,他面对咏唱道:“殇王正要带他的国妃回去休息呢。”
  殇烈看了看楚弈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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