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战斗很激烈,好胜心强的郑燕累的缩在李业诩怀里还没醒呢。
“嗯,好困,再睡一会…啊!”郑燕迷迷糊糊地呢喃几句,忽儿一下子反应过来,坐起身子,手忙脚乱地找衣服,无限美好的上身露在外面,直把李业诩看呆了。郑燕反应过来,啐了李业诩一口,赶忙拉起被子遮住身子,脸上已经布满红晕。
李业诩胡乱穿好衣服,把门打开来。云儿、郑燕的丫环小月,还有一位伴嫁的郑家姐妹走了进来。小月手中还捧着一脸盆热水,三人进来后,又把门关上。
“少爷,我和小月来帮你们更衣,”云儿一张脸红红的,满脸不自在的表情,边上两位女子的脸更红。
“你们服侍…她更衣,我自己来吧,”李业诩溜到门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当着这么多女孩的面穿衣服,很是狼狈。三位女孩都忍着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云儿犹豫了一下,过去帮李业诩整理衣服。
刚穿了里衣的郑燕则裹着被子脸朝里面,连脖颈都红了。
小月把手中的热水放在床边,和郑家姐妹一起替郑燕擦拭身子,接着又是更衣,梳洗,妆扮。
云儿也服侍着李业诩洗漱完毕。
这场面太尴尬了,还是在自己房中,却一点隐私都没有,一旁看着的李业诩很是郁闷。
好半天,才梳妆整理完毕,郑燕又是一身盛妆。
小月和郑家姐妹扶着郑燕站起身,准备往前厅去。
郑燕挣开小月和家里这名小妹的手,却一下子歪了身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云儿和小月忙上前扶住。
郑燕却咬着牙,站直了身子,让两位丫头和自己的小妹先出去。
“业诩哥,郎君…”郑燕羞红着脸,轻声叫着,“先扶我一下,有些…痛…”
李业诩走过去,扶着郑燕的身子,昨晚两人都太逞能,没考虑后果,一会这副样子让人瞧见,还不让人笑死,估计三个女孩已经躲在门外笑趴下了。
李业诩咧着嘴也忍不住想笑,却见郑燕嗔怒地瞪了一眼,赶紧换一副严肃同情的表情。
郑燕站了会,试着走了几步,感觉好些了,让李业诩放开手,也能慢慢地走了,看着边上一副关切样子的李业诩,眼神里多了些甜甜的感动。
“燕儿,好些了吗?”李业诩走近身,关切地问道。
“嗯,好多了,我们走吧,先去见了公公婆婆,他们都等急了,我…妾身该去尽礼,不然要被人说了。”
走出门外,果然两个丫头和那位表妹在一边偷偷笑着,一看到李业诩严肃的目光,忙收住笑容,上来扶郑燕,只是憋着笑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一行人到了前厅,李靖、张氏,李业诩的父母亲,还有很多的长辈都在前厅坐着。
在婚礼第二天一大早要举行庄重的婚后礼,叫拜舅姑,这是婚后建立公婆和媳妇之间关系的礼节,使新妇成为男家的一分子,与男家的亲族融合在一起,所以又称“成妇礼”,有妇见舅姑、妇馈舅姑、舅姑飨妇。
一身盛装的郑燕执竹器,竹器内装着枣、栗和腶修等物。枣是谐音早生贵子之意,栗也是谐音,立子之意,腶修就是肉干之类的东西,取振作之喻。新娘以此拜见舅姑,是表示她将给家族尽早带来贵子,以延续香火。
出乎李业诩意外,前厅东侧,李业诩的父亲李德蹇面向西坐,坐在北面向南的是王氏,并不是什么舅姑,原来这拜舅姑,就是拜公婆,以字解其意的李业诩差点闹笑话。
郑燕上前,盈盈跪拜于李德蹇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献上竹器内装着的果品,李德蹇象征性地取了竹器内物品,问了一些礼节性的话,起身回礼,郑燕再行拜礼,然后起身退下,又行至北面的王氏前,依样行大礼,献果品,再退下。
接着还有一些礼仪,大多是郑燕表演的时间,李业诩只在一旁作陪衬。
郑燕行着礼,甜甜地叫着各人,李靖等李氏长辈都喜笑颜开。
至此,拜舅姑礼完成,郑燕也正式成为李府中的一员。
稍后,王氏吩咐李业诩陪郑燕回到娘家,还有回门礼。
在母亲的一再嘱咐下,李业诩告别家人,和郑燕坐着马车,来到郑府。
一干郑府的亲朋好友都出来迎接,李业诩携着郑燕,恭恭敬敬地给郑氏的族人,长辈及好友行了礼。
郑氏的族长也还在,虽然郑德通和郑仁泰并无太显赫的功名及官位,但还是有很多郑氏族人特意从荥阳及其他地方赶过来参加李业诩和郑燕的婚礼。
主要是冲着李靖的名头。
唐时尚武,更是看重军功,郑氏族人觉得郑燕嫁入了李靖这位旷世名将,且又是当朝宰相家里,倒也是件可以称耀的事。
当今天下,出将入相者,能有几人?
而李业诩这位少年才俊,也让郑氏族人不敢小看。当日李业诩以一首《出塞曲》,声震长安,名传天下仕人间,再后来领兵出征,以少胜多,轻松就击败斛薛叛军,一战成名,不只郑氏家族,其他各世家大阀的那些少年公子都颇为崇拜。
一大通礼节下来,李业诩都有些昏头了,而郑燕则被家人围着问长问短,说着悄悄话,惟不见郑仁泰。一问,原来昨天晚上被人灌醉了,现在还未清醒。
可怜的郑仁泰,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这样啊?!这么长久的特种训练下来,竟还有被人灌醉不能起身的时候?不过想想,不是非常情况下,郑仁泰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昨晚宾客的酒桌上,战斗一定非常激烈,不知昨天晚上那群纨绔折腾成什么样子,还有什么人光荣倒下。至少自家的二弟李业嗣早上没见到人影,估计也是一个牺牲者。
郑氏族长和族中长者,还有岳父郑德通陪着李业诩说话,接着自是酒宴。
酒宴开始前,半醉半醒的郑仁泰也出来了,一看到李业诩审视的目光,吓得酒一下子醒了,忙到李业诩面前来,“妹夫,昨晚被程处默兄弟俩,还有恪王爷几个给灌醉了,”郑仁泰像报告军情一样向李业诩报告,边上的人都看的很惊讶,这大舅子很怕姑爷的,少见。
郑氏族人陪座的都是家风严谨的世家子弟或者长者,全都是斯文人,别说是那么激烈的劝酒,就连饮酒都是一个比一个优雅,还有有翘着兰花指…让李业诩大为惊叹。和程家那两个小人渣,还有尉迟宝琳相比,正是文明人与野蛮人的区别。
这种场合下,自己也不喜欢那么凶狠地拼酒,倒愿意和这些斯文人一起品酒聊些闲话…只是时间久了有些受不了,太文雅了!
郑氏族人都好奇地对李业诩问这问那,但却不是那咱叽叽喳喳一窝蜂的乱说,而是一个个起身作礼,然后说着文绉绉的话,或是发表一通对诗书的见解,并要李业诩指教。这些人也议论李业诩作的《出塞曲》还有那首《元日》,在宫中念给那些皇子公主听的《元日》,没想到都已经传到民间去了,到底是能流传千年的名作,自然是让所有仕人都震惊。
听了半天之乎者也,李业诩听的整个人都有些泛酸,也只得应付着,并向郑仁泰投以求救的目光。
末了,这些人还要求李业诩赋诗一首,以贺时下的喜庆心情,李业诩哪能作的出诗,想了会,只得以苏大侠的那首特有意思的诗,“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搪塞,幸好郑仁泰帮他解围,说李业诩这段时间都忙于军队训练,没有时间去关注诗赋上,且说这精品必定经过一番酝酿,才能成就的,匆忙间作的,定不是佳作。
李业诩很是汗颜,自己对古文学方面没有太多研究,虽读过一些古诗词,但文学修养怎么能跟这些古代文人相比,只能一味地当窃诗贼,不过总有一天要露马脚的,还是不要去冒充文学大家了。
只是李业诩已经名声在外了,这时代一首佳作就可以名传天下,李业诩的推辞,在旁人看来是矜持,不恃才傲众罢。在座的几位对这首匆忙间“所作”的“拙作”已经惊叹不已,看着李业诩的目光更是多了份异样。
好不容易结束回门礼,李业诩携着郑燕回府,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第二卷 磨剑 第七十九章 买一送一?
新婚过后,李业诩在家呆了几天也得回到训练营。
前一批的特战队员,由吴二毛和另一名新选出来作领队的优秀队员王乐带领,继续进行野外更高强度的拉练,特别是在后来的训练及这次征战斛薛人的战斗中,发现的一些不足之处,都进行针对性的修补训练。后一批队员还得在李业诩教授之下,在终南山的训练营里训练一段时间。
训练的大纲了在不断地进行修正,以更加适应这个时候特种士兵的身体素质和意识,取得最好的训练成绩。
训练时,李业诩更是不遗余力地指导陈雷和赵启东等几位小队长转变角色,在指导队员时更提高自己,希望他们几位经过一段时间磨练后,能成为特种训练的教官,在李业诩指导下,挑起后续特战队员进行特种训练的重担。
李业诩心里清楚,以后练兵的任务也要交给其他人去处理,自己不可能一直作为教官的角色练兵下去的,而第一个要移交的,就是特战队的训练,若就守着这么点东西,他也无法去完成心里那个宏大的理想,所以必须得培养训练方面的接班人出来。
忙碌的日子,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是秋收时节,新一批的特战队也已经初步完成特种科目的训练,分别由陈雷和赵启东等人带着到外面进行拉练,各自寻找假想敌,进行接近实战的训练。
李业诩也回到特卫军营,准备即将开始的特卫募兵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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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兵前一段时间还比较空闲,李业诩也常回府中歇息,新婚小别,和郑燕更是如胶似漆,不觉间把云儿冷落了。
云儿这些日子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神情恍忽,甚至看到李业诩,也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眼里有隐藏着的失落,李业诩有些诧异之下并没有想太多。
这天,两人一番激战后,躺在床上说着话。郑燕靠在李业诩怀里,一只手抚摸着李业诩强壮的胸肌,轻声细语道,“郎君,婆婆前些日子来和妾身商量,说得给云儿置个名份了,妾身当然是同意了。过些日子你使人去官衙处,办了这事儿,”说着停了停,有些恼怒,手上用力在李业诩胸前拧了一把,李业诩忙伸手抓住,郑燕接着幽幽地说,“云儿是你的通房丫头,早已被你收入房中,你都没告诉我这事。”
看来郑燕有些吃醋了,对云儿先于她成为李业诩的女人有些怨气。
只是这事,李业诩能说吗?好像说不出口的。
听郑燕如此一说,李业诩这才想起来,都很久没和云儿亲近了,这丫头看到他都是一副幽怨的神情,也怪自己没太多时间回家来,自家土地都有些荒废了。
收云儿作妾室的事,李业诩想都没去想过,这段时间以来,李业诩都忙于训练的事,自己母亲虽然也提起过这事,但却还以为结了婚,云儿自然就成了妾室,不要他操心什么事儿,哪知道还要去办什么手续,敢情还有婚姻登记这样类似的事儿?!
李业诩想了一会,把郑燕作恶的手移开,好奇地问道,“这事,要如何办?”总不成也要如结婚般弄这么多礼节吧?
“这事儿,妾身也不知道,你去问一下婆婆吧,”郑燕又把手放到李业诩胸前,在那里画着圈圈。
“嗯,明日我去问问母亲吧,今晚不说这个,还有事儿没做完呢,”李业诩嘿嘿地笑笑,两只手在郑燕身上乱动着。
郑燕却把他的手打开,幽幽地说,“你给云儿名份了,那小月,你想怎么安置她。”
“嗯,那…什么?”李业诩猛然一听到小月,有些吃惊,“小月,怎么?”自己没听错吧,小月也属于自己的?!
“小月是随妾身嫁入你房中的人,一切都由着你处理,若你不把她收入房中,可以让她出去,或者送于人,只是她出去了,也没好日子过的,小月自小跟随在我身边,虽为主仆,却是情同姐妹,你也给她一个名份吧…”郑燕有些疑惑地看着一脸惊愕的李业诩,狠狠地拧了一把,李业诩痛的大叫起来。
李业诩有些惊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娶的老婆,连带丫环也属于自己的,敢情这结婚还买一送一?
只是这房中再多了个女人,工作压力太大了…待抽空好好想想,如何合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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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业诩神神秘秘地过去问了母亲王氏,才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原来,依律,一般的男子,正妻只能有一个,但妾和媵按官轶品级可以有多个。
按大唐律……亲王孺人二人,视正五品;媵十人,视正六品;嗣王、郡王及一品(官员)媵十人,视从六品;二品官员媵八人,视正七品;三品官员及国公媵六人,视从七品;四品官员媵四人,视正八品;五品官员媵三人,视从八品,降此已往皆为妾…看似这媵的身份比妾要稍高一些。
凡置媵妾者,首先要向朝廷申报,朝廷批复后才补以诰命之身,正式成为有品级的媵妾,不然可是不作数的,而散官三品以上者,方可置媵。
李业诩已经是正四品下的中郎将实官,可以有合法的媵妾四人。
这时代并不是一夫多妻,而是比较严格的一夫一妻,除了一些非常特殊的情况,如皇家或者世家大阀,为了政治或其他目的联姻,一夫可以有几个妻,以正妻、平妻区别,在家中地位基本是一样的。
所置的媵妾,都不能成为妻,媵和妾地位基本相同,但却没法和妻比,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妻,妻是明媒正娶的,媵妾则不需要什么礼节…媵妾升格成为妻那是犯法的事儿,按律是要被严厉责罚的。媵和妾只是丈夫的财产,连进家庙的资格都没有,丈夫可以任意支配,鞭打辱骂,甚至可以拿来送人。
妻所生的子女是嫡子女,在家中地位最高,只有嫡子可以继承财产和世袭爵位,媵妾所生的庶子却没有这个权利。
高官家里有了诰命的媵妾,有了官方承认的身份,那地位稍稍高些。
听完母亲的一通细说,李业诩这才明白过来,这时代的婚姻制度还挺复杂。也感叹封建时代女子的地位真是低下,唐朝还是女子地位最高的时候,可以抛头露面,甚至有机会找自己喜爱的男子结婚,也都是如此,不知其他朝代是怎么样的…李业诩虽然有些为女性们鸣不平,但他却没能力去改变这些,甚至皇帝都无力改变…更别说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连他自己也都有这方面建议,以增加女性的生育水平,以尽快提高社会人口数。
不过在自己的家中,李业诩不希望有这种身份上的差异,只要是自己的女人,那都会用心去疼爱,也不希望郑燕和云儿等之间有那么大的身份差别,也决不会把云儿和小月她们当作财产和牲畜一样处置。所有自己的子女,那也要一样教育抚养,不能厚此薄彼,待到一定时候,有可能的话也试着去改变一下这种不合理的制度。
只是这样做,还要得到郑燕这个正妻的支持,可能观念上还不能接受,但李业诩有信心把她教育过来。
既然听母亲这么说了,李业诩首先想到给云儿置了身份,这温巧可人的丫头,自打在这个世界上醒过来就看到她,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心里的感觉总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