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校场上,徐盛带着从浮屠寺里带出来的三百多兄弟,已经穿上了统一的军装,如今正在校场上操练。而原有的下邳兵,却一个二个没精打采的窝在了军营里面休息。
笮融的心腹在军队里都身居要职,被张彦全部处斩后,这些士兵群龙无首,无人约束,俨然成为了一盘散沙。
张彦在周逵的陪同下,在军营里巡视了一圈,发现这一情况后,眉头便紧锁了起来。
正所谓蛇无头不走,当务之急,是应该尽快给这些士兵找一个头。
“我就不信,这将近两万人的军队里面都是孬种?”
张彦很快下令,把所有人全部聚集在校场上,准备从这些人里面选拔出来一个强而有力的战将。
命令一经下达,下邳兵都极不情愿的从营帐里走了出来,顶着怒号的寒风,站在了校场上。
点将台上,张彦面色铁青,扫视了一眼下面的士兵,见这些士兵都没精打采的,就连队列都站的歪三倒四的,犹如一盘散沙,真不知道笮融为什么会征募这样的士兵。
他的目光触及到的地方,下邳兵皆是一个模样,正当他准备收回目光之时,却忽然间在下邳兵之中看见了一个人,眼前不禁一亮。
此人身高八尺,站姿端正,在下邳兵中犹如鹤立鸡群。他年纪约有三十来岁,面色红润,浓眉,方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张彦。
张彦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希望,当即抬起手指着那个士兵,大声叫道:“你,上来!”
那个士兵被张彦这么一唤,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踏步的走上了点将台,来到张彦面前时,当即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张彦询问道。
“吕岱。”这个士兵爽快的回答道。
当听到吕岱的名字后,张彦的脑海中便快速的闪过了一个信息:吕岱,字定公,广陵海陵人,三国时期,吴国的官员、将领。
此人也是一个名将,只是,在群星璀璨的三国初期,他的能力并不怎么凸显,到了中后期,吕岱的能力才慢慢的凸显出来。此人一生戮力奉公,为孙吴开疆拓土,可谓是功勋赫赫。
而且,此人比较长寿,据史书记载,吕岱去世时,已经九十六岁了。
张彦见到吕岱后,十分的欢喜,当即指着徐盛,对吕岱说道:“你与徐盛单打独斗,若是能在武力上胜过徐盛,或者是打成平手,我就任命你为司马。”
吕岱瞥了徐盛一眼,眉毛上挑,问道:“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大人就把司马的职位给我留好吧!”吕岱一脸的欢喜。
张彦把徐盛叫到身边,小声吩咐道:“你去与他比个高低,但切记点到为止,千万别弄伤了他!”
徐盛点了点头,抱拳道:“主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吕岱抖擞了一下精神,已经摆开了架势,冲徐盛喊道:“放马过来吧!”
044擂台比武
徐盛见吕岱已经摆开了架势,气焰上还带着一丝嚣张,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身影晃动,一个箭步便蹿了出去,双拳也于此时挥出。
吕岱见徐盛出手迅速,出拳沉稳,皱了一下眉头,当即便和徐盛缠斗在了一起。
点将台瞬间成为了比武的擂台,台上的张彦、周逵都极力给两人让出了一片空地,而台下的下邳兵见二人在台上争斗,似乎也来了兴趣,争抢着看热闹。
不一会儿功夫,徐盛和吕岱的这番争斗,便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两个在台上拳打脚踢,台下的士兵们也跟着起哄,都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张彦见状,呵呵笑了起来,却一直在关注着徐盛、吕岱的争斗。
徐盛身手敏捷,出手迅速,吕岱虽然速度不及徐盛,但胜在防守严密,两个人交手十余招,竟然谁也没有奈何的了谁。
二人你来我往,酣斗不止,连围观的人看得也是激情澎湃,不停的在一旁叫嚣。
张彦也看得如痴如醉,不时还加以点评。
又过了十几招,吕岱的防守速度已经明显跟不上徐盛的攻击速度,渐渐落了下风。
张彦见状,隐隐有些担心,料想吕岱肯定是打不过徐盛了。
就在这时,吕岱突然门户大开,徐盛见状,不想错过良机,挥拳便打。哪知,吕岱是故意露了个破绽给徐盛,身形一晃,转瞬之间便转到了徐盛背后。
徐盛扑了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不等他反应过来,吕岱的双手突然从背后推了过来,将他直接从点将台上推了下去。
好在徐盛身手敏捷,向前一个空翻便跳了下来,双脚虽然落地,但整个人还是向前跑了几步。
“承让了!”吕岱站在点将台上,满脸欢喜的朝徐盛拱手道。
徐盛不太服气,重新跳上了点将台,还想再来比试。
张彦拦道:“就到这里吧!”
徐盛道:“可是主人,我和他还未分出胜负呢!”
张彦道:“你只有蛮力,他却使用巧劲,再打下去,你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你先退到一边去!”
徐盛“喏”了一声,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张彦走到吕岱的身边,直接抓起了吕岱的手,朗声对点将台下面的士兵喊道:“刚才你们也都看见了,吕岱将徐盛推下了点将台,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们没有明显的分出胜负,但能有吕岱这样的身手,就足以在军中担任司马一职。你们当中,要是谁也想担任司马一职,尽管上来和吕岱比试一番,只要能够打败吕岱,或者和他打平手的,都可以当司马。”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一片热议,点将台下面声音噪杂,士兵们议论纷纷,这种破格提升军职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头一遭。
禁不住官职的诱惑,士兵中有一下子涌现出来了二三十个人来。
张彦让这些人全部到点将台上来,然后一一比吕岱进行比试。
吕岱重新抖擞了一下精神,面对前来挑战的这二三十个人,一点惧意都没有。
随后,张彦说了一番比武的规则和禁忌,以徒手搏斗为基准,让他们开始比试。
比武开始后,最开始一连五个人都不是吕岱的对手,均被吕岱击败。
其余见状,心中也有了一些顾忌,有的自觉打不过吕岱,竟然主动下了点将台。
但是这么一个一个的比试,吕岱就有些吃亏了,他所面对的是车轮战,体力上难免会有些跟不上。
为了公平期间,张彦让这些人两两分组,先行对打,经过一轮优胜劣汰后,直接减少了一半人。
第二轮的时候,还是两两对战,结果又淘汰了一半人。
如此反复进行了四轮比试,最终留在点将台上的还有四个人,张彦让这四个人稍作休息,然后再次把这四人分成了两队,进行第五轮的比试。
一番打斗过后,最终只剩下两个人在点将台上,他这才让吕岱跟这两个人对战。由于考虑到体力的消耗,所以张彦让这两个人共同对付吕岱一个人,若是胜了,就同时封他们两个为司马。
这两个士兵势在必得,携手合作,开始和吕岱对战,经过一番激战,最终吕岱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比试结果出来后,吕岱一脸的羞愧,那两个士兵却开心异常。
张彦先是安慰了一番吕岱,然后又鼓励了那两个士兵,一一询问姓名,这才知道,这两个士兵一个叫邓毅,一个叫王波,他当即便任命邓毅、王波为司马。
之后,张彦将一万八千多人的军队分成三个部分,让吕岱、邓毅、王波每人统领六千人,开始在校场上以武力的高低,来选拔军侯、屯长等基层的军官。
张彦的这一命令,一下子带动了整个军队的积极性,于是下邳兵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比试当中。
整整一天,下邳兵都是在校场上渡过的,轮番比试的效率也很高,一轮下来,便可以淘汰一半人,用不了几轮,就可以选出胜利者。
汉朝军制是以二与五的倍数为计算的,最基础的单位为伍,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个什为一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两个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
但是下邳兵人数众多,张彦所选出来的军司马又只有四个,而且二五制度也有点绕舌,不便于管理。索性张彦便用十做为倍数,去除伍长、队率这两个职务,以什长做为军队的基础单位。
除此之外,他还把屯长更名为百夫长,军侯更名为千夫长,却又单独保留军司马这个军职,用于带领千夫长。
这样一来,下邳一万八千人的队伍里,就需要设立一千八百个什长、一百八十个百夫长、十八个千夫长的职位,
张彦将军职这么一改,立刻变得一目了然,就连士兵也方便记住自己的长官是谁。
到了傍晚时分,十八个千夫长、一百八十个百夫长、一千八百个什长都一一选了出来,这样的选拔都是通过单一的武力比拼得到的结果,所以众人都心服口服,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其后,张彦以五千人为一营,将这一万八千士兵分成四营,让吕岱、邓毅、王波各带一整营的兵马,却将另外三千兵马给了徐盛带领。并且告知各营兵马,从明天起,开始进行军事训练,由他亲自督导。
晚上的时候,忙了一天的张彦回到了太守府,还来不及休息,衙役便来禀报,说陈应在府门外求见。
张彦立刻出去迎接,到了太守府外面,赫然看到一个身体蹇硕,长相英俊的男人,并且长的与陈登有几分相像。
陈应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着一身猎装,面容冷峻异常,浓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上去极为威武。
陈应看了张彦从太守府里走了出来,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立刻翻身跳下马背,朝着张彦便抱拳道:“草民陈应,拜见张大人!”
张彦哈哈笑道:“仲虎,我日盼夜盼,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吧,我已经让人备下了酒宴,今夜我们好好的喝上一杯。”
陈应初次与张彦见面,没想到张彦会如此的热情,他虽然是陈登的弟弟,同样出身在书香门第之家,但是他对读书没有什么兴趣,却只喜欢武艺。
他早年拜得名师学艺,习得一身剑术,后又拜数位名师学习枪术、弓术,一直在不断的强化自身。他行走江湖,常常为人打抱不平,纵横淮泗,罕逢敌手,就连他弟弟陈达的武艺,也多半是他教授的。
后来因失手杀了人,便隐姓埋名躲了起来,辗转回到老家淮浦,潜心读书,修身养性,几年间,愣是从未踏出家门半步。
再后来,陈达殒命,父亲与哥哥陈登决裂,他从中说和,奈何父亲脾气执拗,一气之下,竟然离家出走,他便留在家里照顾一切。
直到几天前,陈应接到陈登的书信,说是遇到一位明主,邀请他到彭城来共谋大业,他那颗平静的心,涟漪再起。两天后,张彦亲自派人带着礼物前来接他,他考虑再三,辞别母亲,便跟着车架来到了下邳。
进入太守府后,张彦盛情的款待了陈应,交谈中,陈应见张彦为人豪爽,已有几分欢喜,渐渐的,当年游侠时的爽朗便显现了出来,与张彦一见如故。
当夜,二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被衙役分别抬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张彦还没有睡醒,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他忙问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了徐盛的声音:“主人派往广陵的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先生,如今正在大厅里等候主人呢。”
张彦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衣服后,打开门便朝大厅走去。
太守府的大厅里,陈矫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迟迟不见张彦出来,脸上略微有了一些怒意,自言自语道:“大老远的请我来,却又避而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045自知之明
陈矫说这番话的时候,恰好张彦已经从后堂走了出来,刚好听到了陈矫的话。
他立刻停下了脚步,没有及时出去,而是暗中观察着陈矫。
陈矫年纪很轻,约在二十岁左右,面色蜡黄,身体消瘦,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他的一双眼睛里,却散发出炯炯有神的目光,更是透着一股子精明。
张彦躲在暗处,故意不出来与陈矫相见,就是想再看看陈矫的耐性。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陈矫坐在大厅里始终不见张彦出现,渐渐开始坐立不安了。
又过了一刻钟,陈矫实在是坐不住了,索性站了起来,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不是看在陈元龙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呢。如此怠慢贤士,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来!”陈矫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生气的说道。
又过了片刻,陈矫还不见张彦出现,有些恼羞成怒,不住的摇头,自言自语的道:“陈元龙啊陈元龙,你可把我给害苦了……”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思索片刻后,径直朝大厅外面走去,可走了刚两步,却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道:“不行,我既然来了,就必须见上他一面,要是不辞而别,显得我太没有教养了……”
陈矫转过身子,又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主人,这个人好像快要急疯了,真的不出去见见他吗?”一直站在张彦身边的徐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
张彦轻声道:“我是在考验他的耐性,如此年轻的人,就算很有才华,但若是太过急躁了,办事上也肯定不会太牢靠。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徐盛不再吭声了,和张彦一起,藏在那里,偷偷的注视着陈矫的一举一动。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矫焦躁不安的表情又再次显现出来,又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若是见了他,他不让我走,把我困在了这里怎么办?算了,我还是先走一步,没有教养就没有教养吧,总好过困在这里吧?”
话音一落,陈矫立刻站了起来,大踏步的朝大厅外面便走了出去。
张彦见状,再也按耐不住了,如果真的让陈矫走了,只怕以后再难请回来了。
于是,他急忙从后堂走了出来,高声叫道:“陈先生,你走的那么急,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陈矫前脚刚踏出大厅的门槛,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声音,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心道:“这下完了,想走都走不成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他一脸的苦相,转过身子时,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模样,带着一抹微笑。
他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汉子,约莫二十三四岁,仪表堂堂,英俊不凡。
陈矫见到张彦后,吃了一惊,在心中暗想道:“他就是彭城相张彦?这也未免太年轻了吧?”
“真的很抱歉,我有些事情给耽搁了,一直忙到现在才来见先生,让先生等了我那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先生见谅。”张彦毕恭毕敬的向着陈矫赔礼道歉。
陈矫忙道:“大人勤于政务,日理万机,忙的都是正事,我在此等候片刻也并无大碍,如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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