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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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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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风伴着小雨细细吹来,张大胆和飘红却无心欣赏这道家圣地的景致,分散开来,左右寻找着那传说中的无字碑。
  突然,一声惊叫响动天际,张大胆心下一惊,暗道:“不好。”他来不及细想,及身朝飘红搜寻的方向奔了过去。
  数丈之外,只见飘红一动不动立在雨中,张大胆紧走数步,却见她目中惊恐,脸色苍白,雨水渗透进罗幔,流下脸颊,她的嘴唇在轻微的发抖,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看到了什么?
  张大胆也随之望过去,一时也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不远的一棵大树下,一座稍微比周围的山坟稍大一些的石墓冷酷卧着,他几乎一眼便知,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字碑墓,因为他已看见了那块无字碑。但令他和飘红无比吃惊的是,石墓已经让人顶上开花,刨出的泥土大片散落,无字碑也歪倒在地,两把闪亮的铁锹生生插进土里,石墓看去简直一片狼籍。
  “这究竟是谁干的?”吃惊过后,张大胆无不失声道。
  飘红怔怔不语,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直步朝石墓走去。
  张大胆只得满带疑惑跟了过去,飘红停在墓前,柳眉微皱。
  石墓后背的砌石已被人凿开,让人不解的是,下面并不直接是棺木,而是几层红黑两色的砂粒和黄土,砂土都让人悉数给铲了出来,难怪从远处望来,石墓周围会有这许多的泥土,但不知为何?盗墓者好象并没有打开棺木,因为棺盖上不但没有铁锹的伤痕,反而还有许多未被清理完的黑色砂粒。
  张大胆费解道:“墓都挖了,偏偏棺木不曾动过,实在叫人奇怪。”
  飘红凝注道:“或许他们并不是普通的盗墓贼。”
  “不是普通的盗墓贼?”张大胆望着她,喃喃道。
  飘红一扫石墓周围,目光落处,道:“普通的盗墓贼,图的无非是墓中陪葬的金银或财宝,你说南阳观的这些老道,他们有何供别人惦记的。再一点,我不知哥哥有没发现,这墓周围除了你我,还有三双不同的足印,依我看来,盗墓贼或许还在此峰顶上也说不定。”
  道女何来
  张大胆四下张望了数眼,还是一脸糊涂道:“姑娘这话,叫在下甚不明白。”
  飘红一笑,道:“哥哥且看地上,这里除去你我,是否还有两深一浅三对脚印,咱们先不管他们是谁,来挖老道坟墓的目的,单瞧这脚印的深浅,哥哥是否已经猜到,这必定是雨中或雨后才可以踩的出来的。”张大胆摸摸脑袋,其实他根本就没看出来,飘红接着道:“哥哥再看这脚印下的积水,是否早已明白,盗墓者只比我们早一步先走,也就是说,盗墓者很可能就是在午后下雨的半小时后至我们来到这里前的这一段时间内才离开的。”
  张大胆还是一片云雾,问道:“这脚印会不会上一次下雨时留下的?”
  飘红又一笑,道:“不可能,虽然下过一场大雨,很多线索会变得很难分辨,但哥哥不要忘了,假设盗墓者是上一次下雨时来的这里,那应该有半个月左右了吧?假如我记得没错。”她看了眼张大胆,接道:“半个月前的脚印,经过烈日的暴晒和山风的吹打,相信也早已干透了,等来今日这场大雨,脚印中肯定会积满了水,而此刻却恰恰相反,水都渗进土里面去了,哥哥说说看,这脚印到底是新的还是旧的。”
  张大胆这时才真正明白了,顿然佩服万分,无不赞扬道:“姑娘的细心,实在我之上,这等简单的道理,我却看不出来。”他看着她。
  飘红动容道:“哥哥,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可怜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掀开棺盖瞧瞧,看看里面躺着的究竟是谁?”
  张大胆道:“这样不会有所不妥吧!”在他心中,人死之后就该得到安息,轻易挖坟开棺,那是要断子绝孙的,更何况,这也不是大丈夫所为。
  飘红沉默站着,其实在她心里,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一声尖利且严厉的怒斥声自不远的一处密林中传来:“两个小贼在做什么?”
  张大胆一惊,飘红却望将过去,只见一个青衫道袍打扮的女子站在那里,目光凛凛瞅着她们,在那清秀的眼神里,飘红看到的竟全是仇恨,她无不心底一震。
  道衣女子接着叱声道:“你们两个小贼到底做了什么?还不快离我师父的墓冢远点。”
  张大胆暗叹:“好不饶人的牙齿。”他嘴上虽抱怨着,脚下却不自觉已后退了四五步。
  飘红目光一凛,怒道:“你怎这般凶悍?”
  道衣女子似没听见她的话,飞身扑向墓前,放声‘呜呜’大哭起来。飘红柳眉微皱,静静看着,张大胆有些不忍,安慰道:“你别哭了,这真不关我们的事,你有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他心里想,这道衣女子定是看见自己师父的墓被人盗挖了,一时悲痛,才会如此伤心哭泣,假如她要自己帮忙把她师父的墓重新添实,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他或许想的过于简单了。
  指遭陷诬
  细雨烟蒙,哭声依旧,声到高亢处,听者心里也是暗涌酸楚。
  张大胆怎堪忍受如此悲恸的哭声,可又该如何?毕竟与她不经相熟,何况自己现在还是盗挖别人师父墓葬的嫌疑人,怎谈何去安慰别人。
  飘红面如霜纸,冷淡道:“你哭也没用,你师父的墓和我俩无关。”
  张大胆看一眼飘红,心下忖道:“人家师父的墓穴被盗挖了,难道还不够伤心的吗?飘红姑娘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实有些绝情。”其实,他哪知道飘红说出这话时,就是要极力竟早去撇清和这件事的关系。
  道衣女子果然停下了哭声,看过眼来,那眼神犹如利箭一般,生声刺入两人的心脏,她狠狠道:“这里除了你们,还会有谁?”接着,她转眼一瞧地上,又道:“你们还有同伙在哪里?”
  飘红哧哧一笑,道:“你是否偷听了我们谈话?”
  道衣女子利目微敛,严正声讨说:“想不到你还要恶人先告状,看来不对你们使点手段,你们是不把其余三名同伙交出来了。”
  飘红笑笑道:“小小年纪,不但是个小贼,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诬赖道妇,看来,我真小看了你。”她故意激怒她,就是想瞧瞧她到底是不是南阳仙人的徒弟,因为从没听说道观还收女弟子的,对于她的突然出现,飘红早就心存着怀疑。
  哪知,道衣女子并没有因为飘红的言语而被激怒,反而阖合双目,滚落下两滴清泪,放声痛哭道:“师父,徒儿没用,徒儿不肖,徒儿照顾不好你老人家,徒儿让你失望了……”她不停自责,哭的也更加伤心,更加大声,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张大胆顿觉惶惶不宁,好似墓穴就是自己亲手挖的,他望了飘红两眼。
  飘红柳眉微皱,似也忍受到了极点,不耐道:“好了好了,不许在哭了,想怎样就直说吧!”
  道衣女子像突然让飘红的声音吓住了一般,止住哭声,凝思了半晌,才道:“其实我已看出来,你们不像是坏人,我只是奇怪,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她这话锋一转,使飘红时感意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张大胆支支道:“我们……”飘红看了他一眼,他接着说:“我们听说西南山埋有道家仙骨,一时心存敬畏,趁雨天无人,赶着偷偷吊唁一般。”
  飘红心下一笑,对于这不甚圆满的谎言,好象很是满意。
  张大胆心底却是连声自责:“短短数日,编了多次的谎话,试问这样下去,和小人又有何区别?”
  思忖片刻,道衣女子却像非常相信张大胆的话,道:“师父贵为道圣先师,被一些凡夫俗子仰慕,这本无可厚非,既然起因不在你们,那我也不好在两位面前出丑了。但小道还有一事请求,不知二位可否帮忙?”她凌目相望,诚恳之色尽皆在脸。
  先走为妙
  飘红心念数转,暗忖道:“这道女真不简单,一时要死要活,转眼却变成相安无事了,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思念时,正想了法子质问于她。
  却料,张大胆抢先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能帮的一定帮忙。”
  飘红柳眉微皱,心里叹道:“哥哥呀哥哥,看来你我都要眼睁睁掉进这不明来历女人的陷阱里了。”
  道衣女子悠悠转去目光,对着石墓说:“我明白你们心里不愿意,但如果不这样做,就算我相信两位,两位恐怕也难脱盗挖道家先师墓冢之嫌吧!”
  飘红冰冷道:“你在威胁我们?”
  道衣女子道:“不敢,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
  飘红笑笑,不慌不忙道:“你说完了,那也该我们问你了”她不等她回答,便道:“道家从不收女弟子,而你却自称南阳门人,怎叫我们相信你?”
  “怎么,你怀疑我是假冒的?”道衣女子冷冷笑道。
  飘红也冷笑一声,道:“正是。”
  道衣女子目光一凛,道:“好,那你可知此石墓的来历,它的石砌下为何会藏有大量的黄土,朱砂,铁砂?你们又可知,这些东西的作用是什么?”
  飘红冷声道:“我既不是道门中人,怎可知道。”
  道衣女子傲声道:“谅你们也不知道。”飘红暗暗咬了咬牙,她接道:“这些俱是道家密不外宣的法咒,刚巧的是,我正好都知道。”她得意一笑,冷眼观之。
  飘红声问道:“那你可否和我们说说。”她心中暗想:“既然都是道家密不外宣的法咒,你若不说,我就当你是骗子,而若说了,明显违背了道家门规,这次,那看你还不原形毕露。”想到这,无不暗赞自己聪明。
  道衣女子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不慌不忙道:“道门清规第四十八戒有云;‘凡我道者,事可明鉴,日恩义门,另眼望之,且知,道亦道,道非道,中道撼易之,终不可违之,道门子弟皆以此戒谨记,万不可逆行之,且先祖置仁,方可安也’。”
  张大胆听得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问:“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道衣女子冷目轻削,道:“这是我道家先祖早年立下的规矩,且告诉后世弟子,凡遇有恩泽我道门,心正侠义之人,道家子弟均可抛开门规戒律的约束,都要以诚相待,所以……”
  “所以你也勿需说太多,我俩既无恩于道门,也不是什么侠义之士,擅入贵观教地,本已不可原谅,更谈何奢望贵观子弟以理待之,如今我俩兄妹还有些事情,日后再寻日子亲自登观谢罪,现就不奉陪了。”飘红拉起张大胆,抬脚就走。
  张大胆神色一楞,低低道:“姑娘说的登观谢罪,可是真的?”
  飘红轻声笑道:“傻瓜,我就看它南阳观没人,才故意说说的。”
  张大胆恍然明白,虽然他觉得这样做有失君子之道,但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飘红的聪明机变。
  飘红又道:“瞧这道衣女子年龄虽不大,却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论她有何歪点子,咱都不要理之就是,俗话说三十六计,早走为妙,在这多待一刻,我心里就不安宁的慌,趁她此时尚未开口,咱们还是先走了再说。”
  五行葬术
  张大胆道:“姑娘所说,确实在理。”
  两人的这一番对话,实不过瞬息之间,人也只跨出十余来步远。忽然,一个声音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棺里躺着的究竟是谁吗?”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问别人,但却着实有不小的魔力,张大胆怔了怔,飘红却早已不自觉给惊呆住了。
  道衣女子接着说:“先前这位大哥答应帮我忙,相信都已经不作数了吧!”
  张大胆脸红了红,飘红回眸望去,问:“里面躺着的不是你师傅吗?怎么……”
  道衣女子说:“或许是,或许已经不是?”
  飘红不明白道:“什么意思?”
  道衣女子幽幽望着墓下的棺椁,说:“道家流传一句圣言;‘生时且行善,化作亦归静。’所以道家子弟百年之后,都有一套繁琐的丧葬典制,师父此座无字碑墓,依照的就是道家先书《道陵尸经》里的五形相克术。尸经八章七节二段有云;‘土生金,金克木,朱砂点头盖,阴极难回。’道书经解;‘黄土在上,朱砂为中,铁砂居下,死尸入一棺纯木制的椁内,葬在极阴之地,尸身俱不怕变节害人。’但是,当下已经有人破了这五行相克术,我只担心,来人假如心有叵测,盗取了尸经,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飘红惊讶一声,道:“《道陵尸经》?难道就是道家先祖张道陵所遗传后世的那部生尸秘籍?”
  道衣女子微愕道:“想必你知道的还不少?”转而拾过目光,悠望一眼,接道:“你既已知晓,那我也不需多说了,你和这位大哥能否下去帮我把棺盖打开,顺便仔细瞧瞧,尸经还否尚在。”
  飘红动容道:“为何你不亲自动手?”
  道衣女子面露难色说:“师门遗训,本门弟子不可近先人裸棺三尺,否则,便可视作大不敬。”顿下,叹了口气:“门命难为,且劳烦二位了。”
  飘红满带疑惑,深望一眼张大胆,心中实不相信她说的话,但转念一想,踌躇道:“哥哥……”
  张大胆眉目一横,凛凛道:“姑娘且一边站着,看我一人怎么收拾掉此棺。”他走至墓边,临高一瞥,二话不作说,便跳下坑穴,正待捋上衣袖,伸出钳子般的双手开棺验尸,却不想,道衣女子突就一令喝止:“大哥,且慢。”
  张大胆住手抬头,疑窦望着她。
  道衣女子信手自身旁土中拔出一把铁锹,‘咣’一声扔下墓穴,道:“开棺需用金。”
  张大胆微微一楞,俯身拾来铁锹,对准棺盖及棺身间的微小缝隙,猛力插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突然,有狂风扫过,细雨骤然停歇了下来。张大胆仰头望了望天,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飘红避目别处,沉默微瞌眼帘,她不敢去想,棺内将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但听‘咣当’一声,棺盖飞身向穴壁,重重滑下,张大胆用出全力,脚下一个趔趄,收力不及,惯性使己摔将了出去。
  道衣女子见状,笑了笑,口齿利落般似赞非赞道:“大哥好气力,此种沉重的海南黄花梨木实棺,在大哥手中使来,轻巧就给解决了去。”
  张大胆稳住身,脸红了红,顾不上搭话及弹去身上的砂土,便着急探往棺中一查究竟。
  哪知,这一看不打紧,张大胆不禁呆木色变。
  飘红急声问:“哥哥,棺中是何情景?”
  张大胆支支道:“没,没有……”
  飘红回眼相望,经不住失落道:“没有什么?没有南阳仙人陪留的遗物么?”
  空棺墓冢
  张大胆道:“什么也没有,棺内什么也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几乎是大声喊将出来。
  飘红一惊,原以为听见说没有,是没有她要找的那封信笺,哪知,却是什么也没有。她三步并两步大跨上前,循眼洞开的棺木,确实什么也没见着,等于是说,这其实就是一具空棺,她不禁惊讶看向道衣女子。
  道衣女子一脸镇静,丝毫没感觉到很惊讶,好象这一切早已是她心中所料似的,只见她深叹一声,道:“师父呀师父,你老人家到底去了哪里?却叫徒儿找寻好苦。”
  飘红疑问道:“先前你不是说这就是你师父的墓穴么?”
  道衣女子凝思道:“传说师父生时从鬼差手下强行收养来一个鬼婴,因而得罪了地府的鬼差,鬼差公权报私,故放过了最缺德的挖坟鬼游荡人间,师父为得死后清幽,巧设双疑冢,一座落在西南山后峰,道观禁地,一座据说是在地狱的入口,两座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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