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看的是她最真实的一面,耍赖也好,撒娇也罢,甚至是刁蛮任性发脾气,他都甘之如饴,就是不想看她一脸冷静地拿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对他,过去也许还能忍受,自从结了婚,得到了她的人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贪心。
“霏霏,今后想发脾气就冲着我发,别用那样态度和我说话?”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一脸柔情蜜意。
“哪样的态窟?”乔霏发现自己的脾气bs来bs糟糕竟如受起他随口一句的撩拨。
“就是那样冷冷淡淡地说,‘你的密电码暴露了,用我的吧,,你当时那样说我心里可难受了。”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从前的清越,柔得像一汪清泉。
乔霏却瞪大双眼,“你难受?我才难受呢!我当时要不那样说,难道当着大家的面和你吵啊?”
“你难受就告诉我,或者骂我,和我吵都可以,为什么要抑着自己什么都不和我说呢?”
“难道你喜欢和人吵架?”她觉得他简直是受虐狂。
“我只是想听你心里的话,不是那些场面话,不管你是怎么说出来的,吵也好,闹也好,只要是你真实的想法,我都愿意听,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想我听到的话和你与同僚们说的话一样。”
第二百零七章 粮
乔霏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这种莫名其事发脾气,莫非她不和他争执便是没有个性的体现?果然是红玫瑰和白玫瑰情结。
当下便气笑了,“你们男人不都想要一个乖顺又识大体的妻子么?又或者说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沈绍隽第一次听乔霏这样尖酸刻薄地说话,不但没有生气,眼底反倒全是笑意,只觉得她是小猫炸毛可爱得不得了,反倒愈加喜欢逗她生气了,“我已经得到最好的了。”
乔霏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现在简直是喜怒无常,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果然还是她识人不清,太低估他了,本想再和他好好理论一番,可是刚才耗费了过多的体力,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再也和这个男人争执,只得愤愤地把头埋进枕头不想理他。
沈绍隽凝视了她片刻,才俯身吻了吻她的头发,如过去一样温柔,正想为自己的怒气和失控道歉,“方才是我不好······”
话音刚落,就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她竟然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轻轻扯了一抹笑,为她掖了掖被角。
乔霏本来并不需要太多睡眠,就能保持一天充沛的精力,但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又因为沈绍隽的事提心吊胆,睡不安枕,方才又被他往死里折腾,纵使有再强的自制力,也耐不住昏沉的睡意。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觉醒来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见边上的书桌上已经点了灯,沈绍隽正趴在书桌写着些什么。
昏黄的灯光勾勒得他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少了白天的戾气,十分沉静,仿佛睡前那个对她肆意凌虐的男人完全是她的幻觉,一时间竟然让她看痴了。
察觉到她的眼神,沈绍隽立刻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清俊温柔地望着她,“醒了?”
她茫然地看着他走近坐在自己的身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抱了起来,靠在他的怀里。
“吃点东西好不好?”他柔声问道。
她点点头他将旁边小炉子一直温热的饭菜拿了过来,一口一口细心地喂着她。
“不吃了。”才吃了不到五分之一,她就扭过头一口也不肯吃了。
“你吃得太少了。”他低声哄她,“再吃几口好不好?”
“不要,吃饱了。”她一脸不满地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我的食量一向很小吗?”
他无奈地看着她,“那你再睡一会儿?”
“我要喝水。”她使唤起他倒是毫不客气。
她捧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看着沈绍隽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吃掉她剩下的饭菜。
一见到沈绍隽端出来的饭菜,她就知道军中粮草紧缺得已经十分严重了,虽然有米饭和一荤一素,但是米饭中有许多杂质,荤菜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末,而素菜则是路边的野菜。
第一师是正规军,绝对不会做扰民的土匪他们根本不会去抢劫百姓的钱粮,带出来的粮草有限,又失去了后援供应能够支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虽然他们来的人并不多,但的确也给第一师增加了压力,在这种时刻每个人的口粮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他们所用的饭菜必定都是官兵们从自己口中省下的。
以沈绍隽的性格,他做不出来鱼肉下层兵士的事情,不会因为她而去克扣普通兵士的粮米,她吃的饭菜肯定是他的那一份,他宁愿自己不吃也要做到两全,而他是要上战场打战的,怎么可以饿着肚子为了让他放心,她只能随意吃了几口。
这样看来她贸然跑来找他的举动着实是冲动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拖了他的后腿。
“精神好些了么?”他看着她的眼睛在黑暗处闪闪发光,忍不住好笑。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他看了看表。
“我睡了这么久?”乔霏吃惊,她鲜有睡这么久的时候竟然从白天一直睡到了大半夜,难怪觉得精神奕奕。
“你累了。”沈绍隽摸摸她的头,却被她毫不留情地一把拍掉。
他还好意思说,她虽然精神很好,可是全身上下就像被人拆了一样,酸软得让她使不出半点力气,这一切就是拜他所赐。
“急色鬼!臭流氓!”她恨恨地骂出声,这一次简直比初夜那晚还累上一万倍。
沈绍隽却受之泰然,“你当时难道不舒服吗?”
他这一问让乔霏的血气全都上涌到了脸部,恨不得用眼刀将他千刀万剐,这简直是裸的调戏!可她却该死地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因为她承认那种感觉的确是从未经历的瘾,难怪世间那么多男女都追求这种疯狂的感觉,就像是吸毒一样会上瘾的。
“害羞了?”他眼神触及她脖颈处白嫩的肌肤上那斑斑点点的红痕,眼底又热了。
“沈绍隽,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找过其他女人?”乔霏咬牙切齿地揪着他的衣领,不然他从哪里学的一身好技巧。
“没有。”沈绍隽一脸茫然,野花哪有家花香,他本来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后来有了乔霏更是一心一意,成日浸淫于行伍之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起了这样的误会。
“没有?”她冷哼一,“你我初识的时候,你连和我说话都会脸红,现在做起这档事不但驾轻就熟,说起这种话来也脸不红气不喘的,你没碰过其他女人,那是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却哈哈大笑起来,“难道非要和女人学,和男人不行么?”
乔霏睁大眼睛瞪着他,显然是想歪了,而这个年代断袖之风并不盛行,男人们之间称兄道弟,充满了兄弟情谊,他想得的的确光风霁月,可没想到乔霏那脑子里想的却是基情四射。
其实也怪不了沈绍隽,他虽洁身自好,成天和这些大老粗官兵们在一块儿,放松之时难免就谈到男女之事,行伍中的男人没太大讲究,讲得话也粗糙,过去他虽然是懵懵懂懂,毕竟是个还没开过荤的童男子,对这样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自从结了婚,一向草食的他总算改吃了肉,当时草草的一顿肉怎么能让他过瘾,闲聊时便无端对他们的话题产生了联想,行军虽然紧张,可也曾经好几次午夜梦回和她亲密,有的时候属下又聊到这种话题时,他也不耻下问,众人见一向清冷的师长虚心求教,心里也十分激动,你一言我一语地为他传经送宝,甚至还有人送他自己珍藏的艳情小说和春宫图。
既然在心里已经模拟了多遍,今日见到娇妻主动送上门,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她高兴不高兴,愿意不愿意,便白日宣淫了起来。
循规蹈矩活了这么多年的乔霏自然不乐意,便使起了小性子,一直到现在还在恼着他。
可是一想到他亲手剥下她今日那小村姑似的打扮,他便忍不住想笑,虽然她不爱浮华,可向来得体素净,让人一见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可她今日扎着两条麻花辫,身穿着花袄棉裤,还踏着一双布鞋,一脸尘土,土气得像一只小花猫,结果手下那帮不明内情的人全拿着异样的眼光看他,还以为是他老家给他娶的小媳妇找上门来了,不过不承认她扮起小村姑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笑什么?”乔霏眯着眼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得意,十有又是在想龌龊事。
沈绍隽敛起笑意,想到比调戏她更重要的事,“霏霏,我虽然骂了你,可我心里不后悔,你这样单枪匹马地跑过来,你可知道我有多后怕吗?莫说是你路上遇着了坏人、敌军,便是一颗流弹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你若真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我当日答应了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好好活下去,我便一定能做到,你实在不应该不相信我。”
“可是他们都说你死了。”乔霏也委屈了,“我就是不相信,心里想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
“以后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军情了,十有五六都是不准的,你都能顺着线索找到这儿来,你要是乖乖待在上海,也必然能猜到我没事儿。”他顺了顺她的头发,“战场太危险了,你不要再来了,知道么?”
“你们师里也有女兵的嘛,我也未必比她们弱啊。”明知道他说的对,她还是忍不住回嘴。
“能一样么?”他笑睨她,“沈夫人只有一个。”
“哼,那我天亮就回去。”她扭过头去,嘴角还有得意的笑意。
“天亮你不能走。”沈绍隽沉着地摁着她的肩膀,“太危险了。”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呗。”
“形势变化了。”沈绍隽站起身,眼睛却望向挂在墙上的地图,“方才我已经命人趁夜突袭刘恩的部队,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了,如无意外的话,刘恩会命人追击,到时候正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天亮正是激战之时,我绝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你在这里乖乖地等校长的援军接你走。”
第二百零八章 宴
‘姑那里有回复了吗?”乔霏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角。
沈绍隽笑着点头,“戴夫人已经回电了,粮草很快就会空投了,援军也往这里赶了,希望能赶在万长山之前到。”
没和她说的是,乔星诃连发了五封加急电报询问她的情况,还急急地让人来这儿把她接走。
“万长山······”乔霏微微一笑,“也许他不会来了。”
沈绍隽挑眉微讶地望着她。
乔霏狡黠一笑,“我让人在他和刘恩与胡杰之间挑拨了一番,以他的性子十有是要上钩的。”
沈绍隽本想细问,但此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他神情一肃,“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乔霏点点头,知道偷袭刘恩的部队回来了,之后他要面临的定是一场恶战。
没有多久果然枪炮声震天,火光甚至隐隐映红了半边天,四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她再也睡不着了,干脆站到营房门口远远地看着战场。
厮杀声、惨叫声、哀嚎声混着枪声炮声不绝于耳,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每一个都是华夏人,为了钱财地位名利,他们不顾死活地拼斗着,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正是因为他们的疯狂,才让倭人有了可趁之机,乔霏闭了闭眼,只能祈祷让一切都早些结束。
这一场战打得很痛快,恶战不过持续了两天,甚至可以说算不上什么恶战,只能是一面倒的屠杀,沈绍隽在引刘恩入包围圈时,挖了许多深壕,那些追兵一来便纷纷落入沟壕之中,沈绍隽的第一师也着实狠辣,站在地上用机关枪对着这些落入陷阱的军士们一阵疯狂扫射。
刘恩的军队几乎被灭了个干净,万长山的援军迟迟不到无力支撑的刘恩最终只能选择了投降。
而正当第一师和第十一师顺利会师的时候,好消息再次传来,万长山带着他手下兵马背叛了胡杰,投靠了戴国瑛。
陇海线的局势立即急转第一师虽然之前处境危急,却保全了大部实力,如今与第十一师一块儿向胡杰联军发起猛攻,而胡杰因为万长山的背叛,而被打乱了全盘计划,一时间手忙脚乱,应对不暇不断败退。
戴国瑛的革命军趁胜追击,大捷连连。
“来,敬弟妹一杯。”第十一师的师长张弘笑吟吟地举杯,“这次若不是沈老弟和弟妹相助,我老张可要向总统以死谢罪了。”
如今战事渐缓,又粮草充足,第十一师与第一师又合在了一处,张弘便设下了家宴请自己的救命恩人。
“张师长太客气了”乔霏毫不推辞地一饮而尽,倒是让想要替她挡酒的沈绍隽英雄无了用武之地,“之前就听姑父说过张师长不仅骁勇善战还气节刚烈,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让乔霏不得不佩服,这一杯,我和绍隽敬你。”
“总统真是谬赞了。”张弘嘴上虽然谦逊,但被乔霏这么一夸,立刻面露喜色,忙不迭地饮尽了杯中酒。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乔霏不仅是皇亲国戚还是戴国瑛夫妇跟前的红人,有她一句话,自然让张弘受用不尽。
想到这里他便不禁羡慕起沈绍隽的好运气来了,不仅年少得志,还娶了乔霏这么个大助力,今后定是前途不可限量想他从军数十年,枪林弹雨中来来去去,到了四五十岁才混上这么个师长的位置,在别人眼里是风光无限了,可是有谁知道他的艰辛和不甘,这当官有时候真得靠运气的。
沈绍隽一夜之间成了驸马爷,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运气,同僚之中祝福的有之,羡慕的有之,妒忌的有之,说风凉话的有之,但谁都不能否认,他日后定是要飞黄腾达的。
一想到这里,张弘立刻摁下了心头的妒意,沈绍隽不止于此,那他更应该拉拢讨好这对夫妇,抓住眼前这个机会为将来留条路子。
虽然人人都有酸葡萄心理,可骨子里也都是趋炎附势的,沈绍隽那些军中同僚除了一些脾性相投的之外,大都也是如此态度,不过沈绍隽向来清高,对他看不上的人总是神色冷淡,久而久之也没人愿意成日热脸来贴冷屁股。
但乔霏却不同,她本就长袖善舞,又浸淫社交圈多年,自然比沈绍隽更明白为人处世之道,他所不擅长的都由她来一一弥补,三言两语倒是把张弘捧得乐呵呵的。
加长张弘有心结交,虽然沈绍隽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这顿饭还是吃得是宾主尽欢。
“这乔五小姐真是个人物。”沈绍隽带着乔霏离去不久,张弘也褪去了一脸
“总统身边的人自然是个人精。”张弘的亲信副官徐恩平笑道。
张弘点点头,“你瞧她那为人,真是足够妥帖的了,不止是我,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连我们的副师长、团长都对她交口称赞。”
“听说她待在第一师没几日,上上下下都对她这个夫人极为敬服,她连个小兵都嘘寒问暖的,有人家境困难的,她还拿自己的私房钱救济,这样的手段真是令人不得不服。”
“沈绍隽这个人才华是有,就是孤傲了点,没想到让他娶了这么个老婆,真是如虎添翼,”张弘的语气中不无妒忌,“唉,我一个夫人三个姨太,怎么就没一个有她的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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