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哼,白痴。”
樱木立刻火了:“臭狐狸!”
“流川,你不要老刺激他啊,毕竟是病人啊!”宫城坏笑着也撩拨了几句。
“可恶!连小良你也!?”
“医院里不准大声喧哗啊!”护士小姐一把推开房门,微笑提醒,如果额头的青筋没有蹦啊蹦就好了。
几个少年乖乖的收声。
“海南得了第二呢。”木暮公延拿起苹果削皮,温言笑道,“今年的冠军是大阪的大荣学院。”
“都怪你啦,渣体力。”宫城皱眉踹了一脚三井。
“你说什么!?”三井回身要闹,被赤木一把抓住后领。
赤木:“医院里不要大声喧哗!”
可惜还是喊得晚了,几人被护士姐姐恶狠狠地赶了出去。
天高云阔,海边的风已经有些凉了。
夏天快要结束了。
“樱木的伤……没问题吧?”三井望着天边的云,突然开口。
“白痴是死不了的。”流川枫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就快步走掉了。
“臭小子……”三井看看流川别扭的背影,低声嘟囔,“接下来去哪儿?附近好像有个球场,要不要活动活动?”
“不了,我和赤木有补习班。”木暮推了推眼镜,“毕竟是三年级了。”
三井顿时不说话了。
送走了正副队长,三井和宫城一起向车站走去。
“啧,真是无聊。本来明明可以保送的,偏偏要自己考。”
“我到觉得这样才是赤木老大的风格啊。反正他们的成绩本来就不错,自己考也没问题的。”宫城良田不以为然的道,“倒是你啊,可别留级啊。”
“你不及格的科目和我一样多好吧!?”三井皱眉喝道。
公交车缓缓的驶来,宫城随意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走了。彩子说有事找我,我得去定电影票。”
“约会?!不是吧!?”
“啊哈哈哈……拜啦!”宫城一声长笑,敏捷的跳上了车。
几乎是转瞬间,车站就剩下三井一个人了。
“啧……一个两个的都……”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吞在了嘴边。
康复中心在僻静的郊区,要等的车还有一会儿才来,三井两手插袋无聊的看海。
湘南的海一如既往的蓝着,远处的海鸟相互追逐,忽高忽低。
【是海鸥啊。】
【嗯,好像是……黑尾鸥,还是黑背鸥?】那女孩的声音突然浮现在脑海。
【管它叫什么名字呢,反正都是鸟。】自己当初,貌似是这样说的。
【嗯,不管叫什么名字,花就是花,鸟就是鸟,星就是星。】那家伙竟然笑着赞同。
【反正都没差啦。】
【海就是海,七海也是海。】
没想到优等生也会陪自己说这些无聊话,三井忍不住一笑。
【嗯,七个海,还蛮奇怪的。】
【那三个井呢?】
【很帅。】看着她疑惑不解的样子,三井一本正经的瞎扯,【三个井的话,就很帅了。】
【这是什么道理?】
【歪理。】
【哈哈,三井学长你呀……】
三井寿笑了。
手机的铃声响起,是奥特曼的主题曲。
“喂?”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三井君。】
三井寿微微一笑:“啊,我马上就回去。”>;
正文 第146章 前世今生番外 ⑤
夏虫的鸣叫声,风拂过阿芙蓉赤红的花瓣,沙沙声。
三井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低矮的储物间的屋檐如同鬼怪巨嘴般大张着。
刚刚,又梦到了。
火,与血。
他伸臂挡在眼前,闭目深深吐气。
怪不得会梦见火。
三井伸手就摸到身上裹着的一条薄被,大约是七海怕他着了凉风给盖上的。三伏天的晚上,热的人满身是汗。深山的夜本是难得的清凉,可储物间逼仄狭窄,通风亦不畅,并不算凉快。
难道还把我当成病人吗?三井寿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
闷热不同于阳光的炙烤,又是另一重难耐。他掀开被子,摸索着起身,连单层的里衣也干脆的脱了,只剩下一条粗布的裤子。他还嫌不够似的,光着脊梁直接倚到了木板墙上。
总算凉快了许多。
“因为世人遭遇的,兽也遭遇,所遭遇的都是一样:这个怎样死,那个也怎样死,气息都是一样。人不能强于兽,都是虚空。”
透过单薄的墙壁,隐隐约约的听见那女孩的低颂。
这个时间还没有睡吗?
三井微微阖目,侧耳倾听。
“都归一处,皆出于尘土,也都归于尘土。谁知道人的灵是往上升,兽的魂是下入地呢?”
女孩子的声音低缓而又虔诚,枯燥的经文竟让三井听得入迷。
“……我又转念,见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欺压:看哪,受欺压的流泪,且无人安慰;欺压他们的有势力,也无人安慰他们。因此,我赞叹那早已死的死人,胜过还活着的活人。并且我以为那未曾生的,就是未见过日光之下恶事的,比这两等人更强……”
还是《传道者书》上的内容,明明是教化世人堪破虚妄的经文,却生生叫那女孩念出生无可恋的厌世之感。
脑子里不禁转起了这几日的疑虑:大雨那天来访的和尚,紧张到撒谎的阿雪,名为红子的游女,阿龙住在花街的同名姐姐,铁男讳莫如深的“雪片”……
丝丝缕缕,好像都和阿雪少女有关。三井寿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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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经的声音低低絮絮,融在夏夜的山风之中,和着虫鸣,和着草木的沙沙声响,渐渐消散。
“时常行善而不犯罪的义人,世上实在没有。”
念诵的低语戛然而止,黑夜中空余一声轻而长的叹息。
窸窸窣窣的声响,隔壁传来的脚步声,踏过老朽的木质地板,一路向玄关走去。
开门的吱呀声,踏上木屐的咔哒声,细碎的脚步踩着庭院的石板走远了。
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里?
三井握住了塌边的刀。
这天晚上,很好的月光,牛乳似的洒在地上,远处的山峦林木全都隐在如黛的阴影里,庭院明晃晃的,石阶上凝结的夜露被月光映的雪亮。一行小巧的脚印在露水里十分显眼,三井便循着这脚印跟了过去。
曲曲折折的,那女孩的足迹一直延伸到竹屋后面。越往前走,水汽越多,渐渐能听到流水的声音。三井步履匆匆,穿花扶叶,叶尖的露水很快浸湿了衣袂。
“哗啦——哗啦。”
透过树丛的掩映,传来清晰的浇水声。
就是这里了。
绕过栎木的树丛,是一条小型的山涧,大约是夏季的雨水充沛,积水在下方形成了天然的一汪水潭。
七海雪就站在水潭里,弯腰掬起清澈的潭水向身上浇去。
她没有穿外衣,白色的单薄浴衣被水浸得透明,紧贴在纤细的身体上。胸前的领口散乱着,露出大片肌肤。
三井寿的脑子里轰地一声,身形不稳的晃了晃。
“咔嚓”,脚下的枯枝踩断了。
“什么人?!”七海猛地沉进潭水里,警惕的转头张望。
“是我。”口干舌燥,三井嘶哑的答道。
“三井大人?”七海自水中站了起来。
拨开茂盛的栎木枝叶,三井寿慢慢露出身形,他痴痴凝视着水中的少女,目光灼灼。
宽大袖口处伸展出的雪白的手臂,长长的黑发湿漉漉的披散着,惊讶的表情,林间小鹿般纯净的黑眼睛……月光照的太过清晰,三井的视线追逐着从她脸颊划下的一颗水滴,顺着女孩纤长的颈项,弯过锁骨,一直滑落进浴衣领口那神秘的幽暗里……
血在燃烧!
“三井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粉色的樱唇微微开合。
三井寿用力的吞咽着,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我……”
——不行了!!
他踉跄着,合身扑了上去。
两人的倒影瞬间破碎在水面,水花四溅。
……
一切都是那样的慌乱,那样的急切,让人神魂颠倒,失魂落魄……
雪色的浴衣在清冷的潭水里缓缓绽放,湿润的长发缠绕在颈侧指尖,带着微苦的甜香,少女苍白的肌肤渐渐染上蔷薇的粉色……纠缠的躯体,错乱的呼吸,呜咽的求饶声被少年强硬的吻所吞噬,少女的眼泪滴落在潭水里,泛起道道涟漪……
树影倒映在晃动的水面,掩住缠绵的身影。
水声潺潺,月色寂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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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雪是被三井抱回来的。
她的腿软到根本站不起来,腰也没力,整个人都快化到三井身上了。
红着脸捂着眼睛,被小心的放进寝室的被子里,七海仍不敢置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无助的感受着对方在脸颊上文存抚过的体温,每一下指尖的轻触都激起七海的一次战栗。脑子里一片混乱,眼泪情不自禁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指尖碰到那晶莹的泪水,三井寿黯然垂下眼帘:“对不起……”
七海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三井低下头,把武士刀塞进七海的手里:“你……想怎么样都好,我不会逃。”
眼前人依旧没有动静。
三井心中一喜,也许……?
“我……会负起责任来的。”他顿了顿,耳朵红透了,“如果你愿意,我会娶你。”
黑暗中,七海的眼睛猛地睁大。她用力咬住嘴唇,才吞下嘴边的一声惊呼。
月光透过寝室的窗子照进来,明晃晃的映出两人的影子。两个影子都一动不动,寝室内一片静谧。
“我……会对你好。”三井完全不敢看她,只是羞涩的盯着地板,“那个,虽然我现在没什么钱……”
他磕磕绊绊的便想边说:“我当年师从安西光义,在湘北道场学习北辰一刀流……那个,我会去拜托安西老师写推荐信,然后去找个工作什么的……”以前一直拉不下脸来求人,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我本是直参之子,至少能做个番士……俸禄养家可能不够,也可做些雇佣的活计……”三井不知道自己也能考虑的这么周详,明明之前宁肯做个闲人也不愿接受低级的工作。
三井拿余光偷觑七海的动静,只瞧见女孩儿的肩膀好像在微微发抖。是在笑我傻吗?
“你……别笑我……”三井忍不住扳过七海的肩膀,却看到怀里的小姑娘已经满脸是泪,抽噎着肩膀一耸一耸,显然是在咬牙忍住哭声。
三井少年瞬间吓呆了,他手忙脚乱的又把武士刀塞到七海手里:“你……你别哭!生气的话,就砍我两刀好了!随便砍!”
“唔……唔啊啊啊——!!”七海突然放声大哭。
“你、你哪里痛吗?是不是刚才我——?!”三井又急又慌,扎煞着两只手不知道要放哪里好。
“你是受伤了吗?!”他慌乱的伸手摸过去,被对方一脚踹开了。
糟了!刚刚好像……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
“非、非常抱歉!”三井满脸通红,快速膝行后退就是一个猛虎落地式,“请恕我冒犯……那个……究竟是怎么了,我,我刚才也不知做的对还是不对……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三井已经语无伦次,身上急出了一身大汗。
“呜呜……呜啊啊啊……呃,唔啊啊……”
哭泣的声音渐渐平息,三井心中一松。
谁知下一秒就被突然从被子里光、溜、溜站起来的妹子狠狠扑倒了。
吻,没头没脑乱七八糟的落下来。
三井野狗的脑子一懵,只知道紧紧搂住怀里满脸是泪却疯狂亲过来的姑娘,热的热,凉的凉,烫的烫……后面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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