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堡之上,关兴龙陪着李清正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这场龙虎斗,“主公,这一招会让对手上当么?”
李清没有正面回答他,却笑道:“京师大营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这员敌将武功很不错啊,如果在公平环境之中较量,铁豹只怕不是对手。”
关兴龙笑道:“京师大营精选全国精兵强将,自然是猛将如云,可我定州也不差啊,不说王启年将军,过山风大将,便是我关某,如果提刀上阵,眼前这员敌将,十招之内,定将其斩于当前。”
李清大笑,“不错不错,我倒是忘了,我身边的可是横刀立马,唯我关大将军啊”看了一眼城墙之上的恶斗,“那小子打注意要跑了。”
“铁豹装傻也装得不错,这那里是想要对方的命啊,这简直便是护送对手下关啊”关兴龙失笑道。
“跑了好,跑了好!”李清撑在墙垛之上,道:“兴龙,这几天,我们表现出来的力量让对手总是感到就差了那么一线,那么接下来,就得让对手感到绝望了。”
“这是当然”关兴龙道:“接下来,我们将会让对手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横行天下的定州军。”
城墙之上,铁豹与关兴龙翻翻滚滚地斗到了城墙边上,牛耿背贴着城墙,心中暗喜,只差最后一点,自己便可脱身而去了。
“吃我铁豹一刀”铁豹似乎在这种场景之下,还是对手抵抗了如此之久,感到大失面子,狂吼声中,两手握刀,擞头劈下,眼前空门大开,牛耿不由大喜,一手上撩,另一手握着的半截刀杆猛力前插,杆尾装着的利刃可也不是玩儿的,真要扎中了,就算穿不透盔甲,但剧痛可是避免不了的。
铁豹闷喝一声,收刀,后退,这霎那之间的机会,正是牛耿等了好久的机会,手中的斩马刀急旋,逼开四周的乱枪,人已是翻上了城墙,大笑道:“铁豹,我们来日再战。”一个倒翻,整个人便向城墙之上坠去,城墙之上的士兵都是一惊,涌向城墙,探头向下看去。
向下急坠的牛耿再跌落十数米之后,手中的斩马刀猛力劈向城墙,刀锋嵌进城墙,巨大的力量使刀刃迸发出一阵火花,一路向下划去,火星四溅之中,牛耿急坠的身形开始变缓,等到离地面数米之时,牛耿松开握刀的手,此时,他握刀的右手之上,已全是鲜血,一落地,四周的士兵立时一涌而上,举起盾牌,向后急退而去。
“好小子,真是不错啊”城墙之上的铁豹看到对手如此干净利落的退去,也是点头大赞,心中却是有些遗憾,不能将此等勇将斩于城上,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而城下的秦州军与京师大营士兵,看到牛耿犹如神兵天降一般从城上逃了出来,不由都是大声喝彩。
一片喝彩声中,这一次的进攻却又时铩羽而归了。
“你说什么?”周祖浩,欧阳刚强两人都霍地站了起来,直楞楞地看着军医正在为其包扎手上伤势的牛耿,“与你相斗的定州将军自称铁豹?”
牛耿点点头,“不错,他自称铁豹,武功很不错,而且他那刀,啧啧,真是锋利之极 ,一刀下来,便将我的刀杆一刀两断,要不是我反应快,今天就回不来了。”
周祖浩与欧阳刚强没有理会牛耿,互相看了一眼,“怎么可能是铁豹?”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包好了手站起为的牛耿大为不解地看着两位将军。
欧阳刚强看着他,沉声道:“铁豹是定州李清的贴身侍卫,他便是李清的影子,他如果在这里,那李清?”
周祖浩脸色激动,强自压抑住,“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到底李清在与不在,还要看接下来定州军的反应。”
欧阳刚强握着拳头,紧张地有些手发抖,李清如果真在这里,那可就大发了。
“李清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周祖浩沉思片刻,“很有可能是李清刚好来这里视察,我们发起攻击很突然,而有贲宽所部又没有如同原计划一般赶到这里与我们会合,而是斜插到了小艾河,切断了对方的归路,使李清无法退回去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秦州的过山风一定会炸窝,短时间之内,必然会尽起大军,前来救援,所以,我们只要发现秦州过山风的军事动向,便能判断李清是不是在这里?”欧阳刚强兴奋地道。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打下鸦雀岭军寨,便能知道李清到底是不是在这里了?”周祖浩道。
“打,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打,但同时,我们也要将李清可能在这里的情况禀告兴州,请周大将军迅速拿出决断,而且现在,尚首辅以及袁指挥使都还在兴州,有他们一齐来判断,应当无差。”欧阳刚强道。
“你说得不错,我们马上发文给兴州,同时要给贲宽传去军情,让他不惜代价,也要堵住小艾河的通道,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如果我们的判断不错,那么,他那里很有可能会遭到极为凌厉的进攻。”
小艾河,一道斜坡之上,贲宽所率领的兴州兵依山坡列阵,在士兵的最前面,是一辆辆的战车组成的防线,每辆战车的前面,都绑着寒着寒光的利刃,战车之后,一根根的长矛竖起,线成一片枪林,而在山坡之下,李锋的翼州营骑兵正自盘桓,看到坡上的军阵,李锋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又要打,又不能真得将对手击碎,他**的,这活儿真让人感到窝囊。”
又仰脸看了一会儿,大声道:“李铁,进攻。”
“是,将军”李铁大声应命,一夹马腹,一马当先,便冲向山坡。
一阵阵的骑兵散开,在平地上加速,然后猛地冲向斜坡,手中挥舞着带着铁链的铁骨朵,随着骑兵进入弓箭射程,山坡之上,猛然迸发出一片乌云,先是冲向天空,然后一个掉头,便向着奔腾的骑兵冲来。
箭雨落下,马上士兵只是微微低头,任由箭雨落在盔甲之上,与此同时,手里的铁骨朵已是飞了出去,沉重的铁骨朵连着铁链,呼啸着飞起枪林之中,将枪林之中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倒,冲上斜坡,沿着对手的车阵,骑兵们绕了一个圈子,又从另一头冲下,后面的则紧跟着冲上来,箭雨与铁骨朵在空中飞舞,双方不时有士兵倒下。
贲宽虽然占据地势,但却不敢主动发起进攻,定州铁骑在他心中有着浓浓的阴影,手下的这些士兵依靠在一起,依仗着军阵,还能勉强与对手相抗,但如果主动进攻,一旦散开了军阵,他极其担心会挡不住对手的冲击。
这场冲击与反冲击 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双方各自付出了上百条性命之后,李锋主动后撤,与对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这样的进攻,数天来,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场,结果总是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贲宽的信心倒是一天天打出来了,名闻天下的定州兵也不过如此嘛,打了几天,自己也没有吃多大的亏。这让他的心情极端地好了起来。
但他的好心情随着鸦雀岭军寨那边欧阳刚强和周祖浩的一封密信而彻底被破坏,看到信中所述,贲宽不由大惊,如果真如他们所言,自己接下来,恐怕抵挡得将不是眼前的这个骑兵营,而是不知有多少兵马的秦州过山风集团,那可是近十万兵马,真要一齐涌过来,自己会被吞得连渣也剩不下多少。
贲宽这个悔啊,自己当时到底是那根筋搭错了,要跑来这里堵什么对手逃跑的后路啊,这下好了,围攻鸦雀岭,抓住李清这样的罕世奇功自己捞不着一星半点,反而要在这里硬挡对手强大的援军,这不是自己寻死么?
“来人啊,马上给我上报周大将军,我这里挡不住了,挡不住了”贲宽痛心疾首地嗥叫起来。
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谁骗谁(上)
第六百九十九章:谁骗谁(上)
兴州,周同,袁方,尚海波等人拿着周祖浩,欧阳刚强发来的紧急密函,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周同抖抖手里的密信,“李清会在鸦雀岭?还被我们围住了?”
尚海波沉思不语,袁方则兴奋地道:“这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机会了。打下鸦雀岭,生擒李清,大楚天下将一鼓而定。”
“首辅大人?”周同与袁方的目光同时转向尚海波。
“有可能吗?有可能吗?”尚海波喃喃地道:“李清会犯这种错误?”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周同霍地站了起来,道:“首辅大人,李清是人,不是神,鸦雀岭军寨作为定州军攻伐兴州的桥头堡,他的存在撕裂了我们的秦岭防线,使我苦心构建的秦岭防线断为两截,如此的战略重点,李清对其格外重视不足为奇,那么秘密视察其地便很自然了。正因为他的秘密视察,不加外宣,倒是从另一个侧面显示了这一份情报的真实性,他根本没有想到我们发起的进攻如此突然,而且,贲宽自行改变作战计划,斜插进小艾河,连我们自己也没有想到,李清如何能想到?”
袁方看着周同,“周大将军准备出手?”
周同点点头,“不错,我准备出手,贲宽挡不住秦州的援军,如果李清当真在鸦雀岭的话,过山风一定会尽起大军前来支援,如果让过山风抢先抵达小艾河的话,顷刻之间,贲宽就会兵败,鸦雀岭的李清就会顺利撤走。这样的机会百年难遇,错过了今朝,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可我们从兴州发兵的话,路程更远,而且先前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的出现,并没有相应的准备,从动员军队出发到抵达目的地,根本不可能赶得过秦州的过山风。”袁方道。
哗拉一声,周同扯过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地方,“虎亭,我调虎亭兵马赶赴鸦雀岭。”
“且慢”听到虎亭两字,尚海波一跃而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虎亭,“虎亭,对了,就是虎亭,我知道了,李清打得就是这个注意,他想打虎亭。”
“首辅这是什么意思?”周同盯着尚海波。
“我了解李清。”尚海波喃喃地道“我了解他,他决不会莫名地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给我们,他一定是想打虎亭,所以才想法设法地要我们调动虎亭军队,虎亭军队一走,虎亭空虚,必然会给他乘隙击破,虎亭一去,则秦岭防线完全崩溃。兴州门户大开,我们再无险可守,除了兴州城外,我们将被迫与定州军野战,野战啊,这是定州军最为喜欢的战争模式。”
袁方身体一震,脸上露出惊骇之色,“鸦雀岭是一个骗局?李清根本不在那里?”
“很有可能。”尚海波道:“到如今为止,我们也只知道李清的贴身侍卫在哪里,如果是李清特地为我们设下的一个局呢?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周同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便再看看再说,袁指挥使,这份情报的真实性,还要请您核实,如果李清当真在哪里,我便要搏上一搏。”
接下来的两天,兴州几位大佬如坐针毡,两天来,从各方面汇聚而来的情报,无一不是表明李清的确就是在鸦雀岭,这让尚海波也有些判断不准了。
“这是定州密探这些天发来的情报,从这些情报中分析,李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是没有在定州公开场合出现了,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地方。其二,监视过山风的秦州密探发现,定州与过山风之间的通信在这一段时间里突然大量上升,每天都有十数拨信使往来。其三,过山风的军队开始大量调动,其运动主向,都只有一个,就是小艾河,而且过山风的中军也在向这一带移动。其四,定州王启年的启年师突然向安福寺发动猛烈的进攻,其进攻烈度已经让安福寺守军难以支撑,连连向虎亭宋凯歌发去求援信。其四,小艾河的敌翼州营骑兵这些天来,对贲宽所部的进攻烈度越来越大,贲宽所部遭受的压力已是空前。其五,鸦雀岭再次发来密信,这一次不仅是铁豹,连李文李武两人上了城头作战,这说明鸦雀岭已到了空间危险的阶段,也许我们再加一把力,就足以打垮他们了。”
“这就对了”周同大声道,“他们猛攻安福寺,便是想牵制我虎亭守军,使其不能向小艾河方向运动去支援周欧两位将军,而他们的军队则可以放心地开进小艾河,攻击贲宽所部,打开小艾河区域。”
“首辅,这是大好的机会,我们决不以放过。”周在转身看着尚海波,眼中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尚海波犹豫半晌,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但这真是一个机会么?“如果过山风援救小艾河友军是假,攻击虎亭是真,我们调走宋凯歌,对手大军突然出现在虎亭,我们怎么办?”看着周同,他问道。
周同咧嘴一笑,“首辅多虑了,我在虎亭有三万大军,让宋凯歌带两万人去攻击鸦雀岭,留一万人守虎亭,现在鸦雀岭本有我部三万余人,而那里的守军已是强弩之末,这个时候,便是加一根稻草上去,也足以压垮了他们。再说了,现在已经可以判定李清就在鸦雀岭,那么就算过山风真想去打我的虎亭,也是我们双方在争夺时间而已,那就看是他们先打破虎亭,还是我们先拿下鸦雀岭,只要我们拿下鸦雀岭,擒获李清,即便丢掉虎亭,丢掉整个秦岭防线,又如何?我们也是大赚了。”
尚海波默然,正如周同所言,如果当真能擒获李清,那么,即便失去整个秦岭防线,对于洛阳方面来说,也是赚大了。
“既然周大将军决心已下,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但一定请宋凯歌将军注意安全,小艾河上游乌头被对手筑坝蓄水,就算需要多花上一段时间,也要防备对手决堤水攻。”尚海波道。
周同大笑,“首辅且请放心,宋凯歌老将,岂会被这等拙劣伎俩所骗,来人,传我军令。”
等周同布置完毕,尚海波便将此事甩到一边,既然军令已下,一切便成定局,自己倒也不必杞人忧天,必竟这里还是周同自己的地盘。
“兴州这边既然准备要大干一场了,那么,我们在另一个战场上倒是可以不动声色地占一些便宜,想必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注视这里,这就是我们的好机会,袁指挥使,周大将军这里已经定下大计,我们也该走了。”尚海波笑道。
周同诧异地道:“首辅大人,袁大人,如今鸦雀岭大捷大即,二位不等这边出了结果再走么?”
尚海波摇摇头,笑道:“周大人这边如果能竟全功,大楚鼎定天下便指日可待,那么在另外几个地方,我们便也得尽快发动,以配合这边的获得的战果。定州如果失去李清,虽然去了主心骨,但实力犹存,李清又有子息继承,想必定州那边必然会拥李清之子继位继续反抗朝廷,我们自然便要趁热打铁,一举击败过山风集团,这可是李清麾下最大的军事集团,打倒了他,定州便被抽去了脊梁。时不我待啊”
周同恍然大悟,“原来首辅大人要去岷州?”
尚海波微笑点头。
周同佩服地道:“两位大人身上伤势未愈,便如此为国操心劳力,周同佩服之致。”
尚袁二人克日离开兴州,在送走尚袁二人之后,周同也立即开始动员兴州所有驻军,向秦岭防线出发,如果鸦雀岭一战功成,面对的必然是过山风军事集团对兴州的疯狂进攻,如果当真如尚海波所言,失去了虎亭,对兴州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他必须将这种损失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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