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依靠驼马,以及大量的马车来快速移动军队,这使得他们的行军速度比起骑兵来也差不了多少。
天雷营到达遵化的时候,整个遵化的城防经过一天的抢修,主体工程已大体完成,虽然没有了外围的防御工事,但遵化城城墙的破损却得到了有效的修复,被击垮塌的城墙也被大量的沙包垒了起来。从岷州大营缴获得大量的投石机,八牛弩被移到城内,迅速安装好,城内磨刀霍霍,准备与随时会反扑的对手大干一场。
随着天雷营近万名战士,辎重兵的到达,过山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危机总算是过去了,有了天雷营,再配上自己的两千亲卫骑兵,岷州经过血战而迅速成长起来的剩下的万余青壮,他手头已有了可用之兵两万余人,全州终于无虞。
不过让过山风遗憾的是,对手显然也是极为精明的,期待之中的反扑并没有到来,廖斌在数十里外扎来营盘之后,便再无动静,倒是他们的游骑兵一天数拨地奔到城下,与遵化的斥候队伍激战数场,吃了大亏之后,便也缩了回去。
对手不来,过山风倒想过去了。
廖斌和张亮在等待了三天之后,终于接到了张爱民紧急回撤到青阳的命令,看到这条命令,两人顿时明白,秦岭防线完了。
“拔营,撤退回青阳”廖斌站了起来,青阳已经是这一次他们唯一的战果了,一定要保证青阳不被对手重新夺回,而斥候们带回来的消息,已使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全州之战就此结束,接下来的恐怕又是长时间的边境对峙了。
骑在马上,看着脚下这片属于全州的土地,廖斌心里又怒又痛,这里是他的家族所在地,廖氏宗族经营全州数代,现在却败在自己手中,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重新站在全州城的那一天,廖氏的宗祠,祖坟都在全州,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再一次地去拜祭祖先。
“来人,传我命令”廖斌一张脸阴沉得如同要滴下水来,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给我放火,将这些庄稼一把火烧个干净”
张亮叹息道:“可惜啊,如果对手能给我们时间的话,我们将其收割,足足可以支撑我们大军半年的军粮。”脚下,遵化的大片原野之上,庄稼都已成熟,本应是收获的日子,但因为这场战争,却是被耽搁了。
“我们得不到,敌人也休想得到”廖斌冷冷地道:“烧”
浓烟遮天蔽日,本就是天干物燥之时,大火一起,登时便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白天,熊熊大火依然让半边天空都变成了红色。
廖斌再一次地纵火让过山风几乎气得发疯,手下精锐尽出,以他自己的两千亲卫骑兵为先锋,天雷营为主力,倾巢而出,追击岷州军一行,而徐克兴则带着万余青壮守城。
对手撤退的速度极快,而熊熊大火更是成了掩护对手撤退的最佳方式,一腔愤怒追出城来的过山风无奈地停了下来,一万多精锐战士成了消防队员,大部分去扑打还在不断蔓延的火势,另一部分则拼命地建立隔离带,将大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勉强将火势控制下来,隔离带的建立也勉强保留下了一部分的庄稼,使其免受覆巢之祸。
而这支军队在这几天里,倒恰似那些挖掘煤炭的工人,浑身上下,都落满了厚厚的黑色灰尘,只余下了眼白和张开嘴时的牙齿勉强还保持着一点白色。相当一部分人衣衫被烧得凌乱,极少数人应为处理不当而被烧伤。
遵化一战,使遵化整个地区几乎成了白地,而且全州青壮在这一役之中,更是损失严重,先期到达的五万青壮只余下万余,其余的几乎都在遵化之战之中战死,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他们,很难拥有一个老兵所具备的战术技巧,无法最大限度地在战场之上保全自己的性命。从过山风到达遵化城的第二天起,在龙啸天的主持之下,全遵化城便开始处理这些战死者的遗体。
天气酷热无比,战死者的遗体很快便腐乱,遵化城中臭气熏天,在激战的战时,朝不保夕,为了生存而奋斗的人,还顾不上这些,而现在,这个问题却是当下最急,尸体腐乱,如果不及时加以处理,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瘟役,在这个时代,那不谛是一场灾难。
没有棺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土葬,只能将这些尸体聚集到一起,加以火化,然后收集骨灰。拥来全州的百姓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没有经过组织,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无人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到底是全州那一个地方的人,而这一个问题,也只有留待战后,在慢慢地一一访查了。
而遵化城外,被岷州兵填平的工事之下,还掩瞒着无数的战死者的遗体,到底有多少数目,已成了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了。
即便以过山风这种历经大战而磨练出的铁石心肠,在看到全州百姓这一次惨烈抵抗之后,在看到那些衣着破乱,瘦骨嶙峋,手握着最为简陋的武器的遗体,在看到他们与敌搏斗之后最为英勇的死壮,也是潸然泪下。就是这些人,挽救了全州,挫败了对手一次极为阴险的作战计划,使定州在未来,仍然在战略之上占据主动。
涌往遵化的全州百姓开始疏散回乡,而此时,刚刚从鸦雀岭堡寨回到秦州的李清也正在日夜兼程,赶往全州。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八章:回报
第七百一十八章:回报
李清赶到全州遵化的时候,后事处理已经基本上到了尾声,过山风率领天雷营及他的亲卫骑兵进逼到青阳附近,对青阳形成威胁,但此时,岷州张爱民大军也已到达青阳,岷州兵会集在青阳的兵力一时之间超过了六万余人,大有冲出青阳,寻过山风会战的趋势。
而正在这当口,来自于定州中央集团军杨一刀麾下的常胜营,旋风营在骠骑将军王琰,姜奎的带领下,日夜兼程,也已抵达,定州军此时便也聚集起了接近四万余人的部队,而且大都以定州名震天下的骑兵,常胜,旋风两营更是李清起家的根本,在李清的崛起过程当中,这了两个营都曾几度损失惨重,每一次重建,这两个营的编制便扩大一次,战力便增强一分,名义上是一个营,但实际编制都超过万人,足足是定州新军制之下一个师的规模,让世人更为之侧目。
定州这两个最具代表性的军队的到来,使大陆之上所有势力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李清麾下战力最强的部队几乎都到了中原。这似乎在代表着李清下定决心要在近期大干一场了。
而当这两个营到达与过山风汇合之后,张爱民本来蠢蠢欲动的军队立即便将头缩回了青阳,以青阳为核心,开始构建防线。
但是众人想象当中的大战并没有出现,过山风返回秦州,便连天雷营也在过山风走后不久,撤出遵化,返回秦州与王启年的主力部队会合,而与此同时,聚集于定州的以陈泽岳为首的新编西方集团军开始向全州开拔。
“岷州军也是新编,战斗力并不是特别强,而陈泽岳的西方集团军新近成军,还从没有上过战场,因此,将他们调来全州,与张爱民形成对峙,可以更有效地让他们尽快地形成战斗力,同时,为了保证不出现任何的意外,也为了对岷州兵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将常胜旋风两营自中央集团军调出,暂时编入西方集团军作战。”这便是李清心中的打算。定州现在几乎算得上数面受敌,而定州军在总体上兵力的不足,使得他们在用兵之上捉襟见肘,无力在数个战场上同时开战,一旦对手发起总攻,在某一个战场之上,他们必然处于劣势。
如果陈泽岳的西方集团军能在短时间内便形成战力,达到定州军基本的作战水平,那么以陈泽岳攻岷州,过山风主攻兴州并防备南方,而在北方,田丰集团只需稳定住局势即可,与南方的战争,最大可能便是来自于海上的决斗,一旦在海上击败南方宁王,南方将成为无翼之虎,宁王麾下的陆军,李清还真没有放在眼中。
尚海波投靠朝廷之后,做的最让李清侧目的一件事情,便是说服天启放弃了对幽燕的攻击,更是释放了萧浩然,任由其返回了幽燕,重新得到主心骨的幽燕,迅速地稳定下来,而从幽燕撤军的洛阳方面也得以抽回了超过了十万军队,而这十万久经沙场的军队毫无疑问地将投入到与定州的战斗中来。更让李清恼火的是,本来已经一步步坠入自己縠中的幽燕,现在看来,却是与自己有渐行渐远之势。
天启不可能接纳萧氏,即便是尚海波也没有这个能耐能将这两个冤家再重新捏有合在一起,但现在的局面却让萧氏看到了自己重新崛起的机会,有了萧浩然这个老狐狸,使本来形式逐渐明朗的幽燕格局再一次变得混沌起来,这也让李清无法抽调计划之中的吕大临部。
尚海波反叛的危害开始一步步显现出来。对定州大的战略布局了如指掌的尚海波有针对性的对症下药,的确都是打在定州的要害上。至少,他现在已经成功地使李清不得不面对数面受敌的结局。
虽然在形式上的确有此窘迫,但李清却相信,只要定州军在各个战场上像以前那样表现出色,那么,窘境将是暂时的,随着战场之上的节节胜利,所有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身处全州遵化的李清面对着全州百姓为抵御廖斌而付出的惨重损失,也是悚然动容,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损失的确与自己过于小视了对手有关,如果自己在对秦岭防线动手之前,便调来陈泽岳的部队,那么,青阳便不可能丢失,而全州也不可能受到如此大的损失。
作为对全州付出巨大牺牲的回报,李清在全州宣布,十年之内,全州勿需上缴任何赋税,而作为牺牲最大的遵化,在自己有生之力,永不纳赋。
消息传出,一片哀鸿的全州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亲人们的死战从而力保全州不失,为他们带来了丰硕的回报。
而对于在全州之战中表现出色的一众将领和文武官员,则分别加官晋级,龙啸天已经贵为一州之主,而以他的资历和年纪,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更上一步,作为他而言,如果再进一步,,便可挤身内阁,而比他资历更老,为定州立下过无数功劳的许云峰等人都尚没有到这一步,所以,他除了得到李清的温言抚慰和口头表扬之外,便再无所得,当是他的麾下,个个都是连升数级。
建议龙啸天竖旗聚兵,并在遵化之战中一直呆在城中协助龙啸天处理各项事务的乔家瑞,直接被晋升为龙啸天的副手,而青阳守将徐克兴,是遵化之战的直接指挥者,连升数级,被封为镇远将军,原振武校尉田冲,晋身为明威将军,原青阳县令钱多,也在遵化之战之后直接转为武职,被封为宣威将军。徐克兴原属部队已基本上打光,李清便命令他在遵化之战中残余下来的万余名青壮之中招募军队,组建全州地方守备部队。接受全州知州龙啸天和西方集团军首脑陈泽岳的双重指挥。
而钱多这位新鲜出炉的宣威将军,在李清动身返回定州之后不久,便干了一件让世人侧目的大事,他真得跑到全州城,刨了原全州统帅廖斌的祖坟,原因是张爱民到达青阳之后,便下令没收了钱多在青阳的所有资产,抄家所得,尽皆充为军资,他的那些娇美可人的姬妾,尽数没入官中,成为了官ji。他的大宅,则成了张爱民的指挥行辕。
听到监察院密探的回报,钱多大哭一场,便带着几个亲兵,偷偷地溜到了全州城附近廖斌的祖坟所在地,趁着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气儿将对方的祖坟刨了。
闻讯大怒的龙啸天当即下令徐克兴将钱多抓了起来,但因为对方在遵化之战中的表现,而他又是为李清亲口册封,不便直接处置,于是上报李清。
李清闻讯之后,先是大愕,而后沉思半晌,最终哑然失笑,提笔在龙啸天的报告上批了几个字,“真乃性情中人耳”便原文发回,只字未提如何处分对方。
龙啸天在拿到李清的回复之后,琢磨了数天,结果便是高高提起,轻轻放下,判处监禁一月,重责五十军棍。并派人重新修建廖斌的祖坟,但被钱多这一挖,却让廖斌祖宗的尸骨有无数给野狗叼食,再难复原。
张爱民不顾对手威胁,在廖斌特意要求之下,仍然一意孤行地行事,使他与廖斌之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廖斌对其怨意甚重,将自家祖坟被挖一事,记了一半在张爱民的身上。
秦岭防线失守,兴州陷入危急,而筹画的夺取全州,腰斩定州势力又因为在遵化受挫,半途而废,尚海波在自岷州返回洛阳的途中,一直怏怏不乐。而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在洛阳,他一个老朋友已在他返回之前十数天,已经先期抵达。
清风抵达洛阳,没有通知以前洛阳分部幸存的任何一人,而是到了她以前埋下的一颗冬眠的种子那里,一顶青色小轿,将乔装打扮的清风抬入一家幽深的院落之后,清风考察前洛阳分部并重新组建洛阳网络的行程便正式开始了。
清风对职方司绑架尚海波一事疑虑重重,洛阳分部是清风在李清首次入京时便着力打造的,那时的李清还算不上一个对大楚有着深远影响的物,清风对于这个分部所拥有的力量是知道得很清楚的,无论黑白两道,还是民间官场,都有着不俗的力量,但对于职方司绑架尚海波,居然是一点端倪也没有看出来,清风直觉地感到其中必然有一些不为人所知道的原因。
她很担心是洛阳分部其中有重要人物变节投敌,才会导致这一结果的出现。重入洛阳的她,对前洛阳分部的幸存下来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再无条件地信任。
她需要时间来重新考察这些人对于定州的忠诚。
“小姐”一位前着考究,容貌清俊的中年人向清风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他叫王祖亮,是京城洛阳一位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在京城原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回为被人觊觎家产,而被人设计陷害,卷入一桩人命案中,几乎家破人亡,此事为清风所知,便启动一些秘密力量,使其打赢了这场官司,而王祖亮也在此事之后,加入当时的统计调查司,奉清风之命,潜伏下来,没有清风的亲自命令,永远不得暴露自己身份。
“有什么消息了没有?”清风合上手中一份秘密情报,微笑着问道。
正文 第七百一十九章:联络
第七百一十九章:联络
“我们这一小队人都是单线联系,而且因为所处的层面的关系,对黑道上一些事情着实知道得有限,自从胡东策划袭杀尚海波失败之后,他这一条线上的人手遭到沉重打击,死得死,抓得抓,逃得逃,几乎损失殆尽。而胡东本人更是从此失踪。再也找不着了。”
“这么说胡东一定还活着而且他本人也还在洛阳。”清风点点头,“他可能藏身的地方不多,我提供几个地点,你让人去探一探,找到他。”
“明白,小姐。”王祖亮应道。“我尽快地找到他。小姐认为胡东还是可信的?”
“嗯”
“尚袁二人还没有回来么?”
“没有,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秦岭防线那边大局已基本在我们掌握当中,但是全州却出现了危机。”
清风眉毛一跳,“张爱民?”
“张爱民以原全州统帅廖斌为先锋,数万军队进攻青阳,青阳已经岌岌可危,说不定我们说话这当口,青阳已经失守。”王祖